曹向榮低著頭，沉默許久。
半晌後，他擡起頭來，看著顧芷妍，微笑不達眼底：“什麼實話？我從來沒對顧叔叔說過謊話，我說的都是實話。”
顧芷妍心中微微嘆了口氣。
她明白了，曹向榮這是不肯替林至解釋。
即使他得不到自己，也不想痛痛快快的成全自己和林至。
可是，他有什麼資格呢？
當初，分明是他沒有他們倆的婚姻當成一回事，也是他……
顧芷妍苦笑一聲，低聲反問道：“你真的……沒有對我爸說過謊嗎？”
曹向榮正要開口，顧芷妍又是幽幽的嘆了口氣：“當初你曾經答應過他，要好好對我，絕對不會讓我傷心的。”
可是最終，他害得她差點丟掉一條命。
曹向榮那虛僞的笑容就這樣僵在了臉上。
“曹向榮，我不想恨你，不要逼我去恨你?！鳖欆棋值馈?
曹向榮擡眼，定定的看著顧芷妍。
片刻後，他忽然笑出聲來，只是那笑容，多少都有些苦澀。
“芷妍，你這話讓我太傷心了。你根本沒有愛過我吧？我做了那樣的事情，你現在卻不恨我？”
顧芷妍神色一僵，下意識的反駁：“不……不是，我當時也是期待著和你結婚的，我是認真的。”
她從來沒有三心二意過。
和曹向榮在一起的時候，是真心實意的。
現在和林至在一起，也是如此。
曹向榮沒有說話，他只是默默的看著顧芷妍。
片刻後，他站起身，扯出一個笑容來：“你都這樣說了，那我就更不會輕易死心了，我等你回頭?！?
說完，他頭也不回的走掉了。
顧芷妍愣了幾秒，然後反應過來。
她急切的站起身：“你……”
可惜，曹向榮走的快，已經走出老遠了。
顧芷妍看著曹向榮的背影，咬牙低聲道：“無恥！”
這人臉皮怎麼那麼厚？好像聽不懂人話一樣？
晚上，顧芷妍和季元元打電話吐槽：“我之所以說那句話，是不想讓他覺得我和他在一起的時候，是認真的。是他對不起我，而不是我對不起他。我以爲他會愧疚，說不定會幫我，誰知道……”
季元元失笑：“沒想到他卻會錯了意，以爲你對他還有情。只要你和林至沒辦法在一起，他就還有機會。芷妍，你這次恐怕是弄巧成拙了?！?
顧芷妍氣的錘了錘自己的腦袋：“我太笨了，我沒反應過來，我當時就應該追上去和他說清楚的。”
季元元安慰她：“好了好了，不是你笨，是曹向榮太不要臉了。自己做出那樣的事情，現在竟然還有臉求你原諒！”
“元元，你比較聰明，你幫我想想辦法，我現在該怎麼辦呀？我爸一個人把我拉扯長大，我不想做出讓他傷心的事情。如果我爸不答應的話，我可能沒辦法心安理得的和林至在一起?！鳖欆棋吐暤?。
衝動的時候，她想，就算全世界反對，她也要堅定的和林至在一起。
可是冷靜下來之後，她還是做不到。
林至是很重要，可是父親更加重要。
季元元嘆氣：“你容我想想，現在的情況比較複雜……”
顧芷妍也跟著嘆氣。
兩個人互相傳染，嘆氣聲一聲高過一聲。
半晌後，季元元忽然間靈光一閃：“我倒是有個辦法，就是不知道行不行？”
顧芷妍一聽，聲音便高亢了許多：“什麼辦法？”
“那就得你們家林至出馬了……”季元元低聲道。
聽完季元元的計劃，顧芷妍便有些激動的道：“韶修齊和林至關係好，他應該會幫忙的。謝謝你，我明天一早就去跟林至說?！?
掛了電話，季元元躺在牀上，想著這事，無奈的笑了。
沒過多久，秦慕丞單手抱著糖糖上來了。
剛纔在樓下，程書琴應該給她洗過澡了。
她換上了毛茸茸的小兔子的睡衣。
秦慕丞剛把她放到牀上，她就像只毛毛蟲一樣，鑽進了季元元的被窩裡，“媽媽，你給我講故事吧?！?
說完，她扒拉開被子，露出頭來，指揮秦慕丞：“爸爸，你去我的房間，幫我拿一本故事書?！?
“要哪一本？”秦慕丞任勞任怨。
糖糖馬屁精上身：“哪一本都可以，只要是媽媽給我講的，我都愛聽?！?
季元元笑的眼睛彎彎的，她湊上前去，在糖糖的臉上親了一口：“媽媽也喜歡糖糖，只要是糖糖，哪裡都喜歡?！?
秦慕丞已經出門了。
糖糖趴在季元元的耳邊，悄聲問道：“媽媽喜歡我，是不是多過喜歡爸爸？媽媽是不是這個世界上最最最最最喜歡我？”
季元元充分發揮自己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的特點，毫不猶豫的點頭：“當然了，媽媽最最最最最喜歡糖糖了，比喜歡爸爸還要多?！?
說完，房間的門被打開，秦慕丞出現在門口。
糖糖像是一隻偷了糧食的小耗子一樣，得意的躲在被子裡，偷偷的笑。
季元元有些心虛。
剛纔她說話的聲音挺小的，他應該沒聽見吧？
秦慕丞神色如常，將童話書遞給了季元元：“唸吧?！?
季元元見狀，鬆了口氣：看樣子是沒聽見。
季元元翻開書，開始給糖糖講故事。
不到一刻鐘，糖糖就沉沉的睡了過去。
秦慕丞輕手輕腳的把糖糖抱起來，送去她自己的臥室了。
季元元有些好奇的翻開書，繼續讀剩下的。
這是楊靜怡年前送的一本新童話書，她還沒翻過。
現在的童話書都弄得挺有意思的，別說小朋友了，她都有些好奇了。
季元元看的有些入迷，都沒發現秦慕丞竟然回來了。
等她發現的時候，秦慕丞已經將她手上的書抽走扔到了地上，並且將她的雙手禁錮到頭頂了。
“最最最最最喜歡糖糖？比喜歡我還要多？”
季元元有些欲哭無淚：“你幼稚不幼稚啊?！?
連她說了幾個最都分毫不差的複述出來了。
“小孩子嘛，肯定要給她足夠的安全感，讓她知道爸爸媽媽都是最愛她的。這樣她將來長大了，纔不會被渣男騙?！奔驹x正言辭。
“那你最最最最最喜歡誰？嗯？”
那個嗯字，帶著略微的沙啞，有些性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