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麼不可能的，兩個人近在咫尺，顧芷妍知道也不足爲奇。”季子昂又道。
季元元沉默著，一時之間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我就是突然想起來，要不要告訴顧芷妍，你說了算。”季子昂說完，嘆了口氣：“你上班吧。”
季元元嗯了一聲, 掛斷了電話。
季子昂將手機放到了牀頭櫃上，齊歡歡見他眉頭緊擰著，有些擔心的問道：“事情很麻煩嗎？林至他什麼時候能醒？”
“醫生說不確定，他對自己挺狠的。”季子昂扯了扯脣角：“看不出來吧，林至平時看著冷心冷肺的，竟然會做這樣的事情。”
齊歡歡抿了抿脣，看著季子昂的臉, 沒說話。
醫院裡，季元元將手機塞回了口袋裡。
她站在原地, 有些心事重重的想著：要是顧芷妍知道了隔壁住的是林至，那是不是把林至的情況告訴她，會比較好。
與其讓她一直猜測著、擔心著，還不如讓她心中有數。
不過，要是告訴她了，萬一林至的病情惡化，人沒了，那顧芷妍會不會受不了？
半晌後，季元元有些無奈的嘆了口氣。
她一個外人，在這操心這麼多沒用的。
話雖這樣說，中午吃飯的時候，季元元還是特意等吳秋雲和曹曉蕊一塊。
“顧芷妍現在什麼情況？還沒有合適的心臟嗎？”飯桌上，季元元不可避免的問起了顧芷妍的情形。
吳秋雲搖頭：“她的病情惡化的太快，我已經聯繫了數據庫那邊，將她的順序往前挪了。只是, 暫時還沒有等到合適的心臟。她父親那邊應該也不順利, 現在已經在考慮人工心臟了。”
季元元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
再繼續等下去, 顧芷妍的情況就太危險了。
還不如先安裝人工心臟, 爲顧芷妍爭取等待的時間。
顧家不缺錢，即使是國外昂貴的人工心臟，對他們來說，根本不是問題。
“順利的話，下週應該就能做手術了。到時候你應該就到咱們心外了吧？讓吳老師安排你旁觀。”曹曉蕊用胳膊肘捅了捅季元元。
季元元眼前一亮，擡頭看向吳秋雲。
吳秋雲點頭：“我也是這麼打算的。”
曹曉蕊悄悄的對著季元元眨了眨眼睛。
季元元忍著笑，低頭開始吃飯。
幾天之後，季元元在神外的實習結束了，進入了心外。
關於林至的事情，她神思熟慮之後，還是沒告訴顧芷妍。
顧芷妍的手術時間已經定了，在這個節骨眼上，她沒必要節外生枝。
只要顧芷妍能順順利利的做完這臺手術，她就能撐到找到合適的心臟的時候。
而林至，則始終昏迷著。
很快，時間就到了顧芷妍手術的那天。
這臺手術的主刀醫生是吳秋雲，與她搭臺子的麻醉醫生也是整個B市最好的麻醉醫生。
季元元作爲實習生, 有旁觀的機會。和參與手術的醫生、護士一樣，進入手術室之前，她同樣也要經過仔細的消毒。
等季元元準備好，進入手術室的時候，護士已經完成了前期的鋪牀工作，顧芷妍也已經被推入了手術室。
麻醉科的陳醫生已經在準備麻醉了。
顧芷妍躺在手術牀上，面色蒼白的看著頭頂上的儀器。
陳醫生是一位四十來歲的中年男性，他用獨特的低沉的嗓音安撫顧芷妍：“小姑娘，我要開始進行麻醉了。你放心，我的技術很好的，保證你在手術的過程中不會有任何的感覺。睡一覺起來，手術就結束了。”
顧芷妍聽見陳醫生的聲音，這纔將眼神收了回來。
她對著陳醫生勉強的扯了扯脣角：“謝謝。”
隨即，她環視了一圈。
在看到角落裡的季元元的時候，她愣了一下。
“元元。”她喊了一聲。
季元元連忙上前，站在手術牀邊上，她微微俯身：“怎麼了？”
顧芷妍張了張嘴，卻頓住了。
季元元耐心的看著她，並未催促。
在幾秒之後，顧芷妍開口，聲音倏地變得有些沙啞：“我隔壁的那個患者，是林至吧？”
季元元愕然，顧芷妍果然是知道的嗎？
看著顧芷妍瞭然的神色，季元元只能點頭：“嗯，是他。”
“他到底怎麼了？”顧芷妍又問。
季元元笑了笑：“他現在很好，你不用擔心。至於他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等你做完手術，我告訴你，好嗎？”
顧芷妍輕輕的呼出一口氣，她笑：“好。”
陳醫生在旁邊適時地開口：“那我要開始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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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芷妍點了點頭：“好。”
麻藥推進顧芷妍的身體之後，吳秋雲也進來了。
顧芷妍很快就進入了深度睡眠狀態。
在確定了顧芷妍沒有清醒的意識之後，吳秋雲的手術也正式開始了。
吳秋雲的技術很好，手術的過程很順利。
九點左右開始的手術，十一點半就結束了。
手術的過程很順利，人工心臟被植入顧芷妍的身體，代替她原本的心臟進行工作。
從現在開始，顧芷妍沒有了心跳聲，取而代之的是一個小小的機器。
她們從手術室裡出來的時候，顧文斌和曹向榮都等在外面。
看見她，兩個人的表情都有些微妙。
不過，微妙的表情也只是轉瞬即逝。
顧文斌湊上前來，有些緊張的問吳秋雲：“吳醫生，我女兒怎麼樣？手術還順利嗎？”
吳秋雲摘下了臉上的口罩，點頭：“順利，手術很順利。”
顧文斌瞬間腿一軟。
曹向榮趕緊伸手，扶住了他：“叔叔，您沒事吧？”
顧文斌扶住牆，手一揮，就把曹向榮的手給甩開了。
“謝謝您，真的是太謝謝您了。”顧文斌沒李慧曹向榮，真心實意的對著吳秋雲道謝。
吳秋雲擺擺手：“不用謝我，是我應該做的。裡面還在進行後續的縫合，大概還有一刻鐘左右就能出來。”
說完，吳秋雲對著顧文斌點了點頭，向外走去。
季元元跟在她的後面，離開的時候，很有禮貌的對著顧文斌點了點頭。
顧文斌看著季元元的背影，一時之間，臉上的表情有些複雜。
“叔叔，要不你坐下等會兒？”曹向榮在旁邊殷勤的開口。
顧文斌的神色一下子變得嚴肅起來，“芷妍她不想看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