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巧不巧,才離開了假山,元夜就看到了啓明,就好像是啓明故意在那裡等著他一樣。
忍下看到啓明那一瞬間的不適,元夜微微頜首,又走了兩步,突然聽到身後傳來了聲音。
“元公子可是未來的佛子,怎麼還有興趣來參加賞菊宴?難不成也想爭一爭駙馬的名頭?”
啓明慢條斯理的整理著自己的衣袖,狀似無意般的詢問道!
聽著啓明陰陽怪氣的話,元夜自然也不甘拜下風(fēng),轉(zhuǎn)身,回眸,看著神定氣閒的啓明,臉上突然露出一抹慈悲的笑。
“國師說笑了,福嬌公主要嫁給誰,那不是國師說了算的嗎?只是希望國師能真的做到身爲國師的職責(zé)纔是,其他的,莫要多想。”
元夜的話很明顯已經(jīng)知道了啓明的陰謀,如今風(fēng)調(diào)雨順,可啓明偏偏把李檸溪的婚事跟江山社稷聯(lián)繫起來,這分明就是爲了讓李弘把李檸溪的婚事提上日程才故意說得,可偏偏又說不出她的真命天子是誰。
很明顯,要麼就是啓明根本就沒有看天象的本事,要是就是那個人的名字啓明說不出口,很有可能就是他自己。
“元公子也太會說笑了些,我怎麼有本事左右皇上的意見呢?”
啓明裝作聽不懂元夜的話,可心裡頭已經(jīng)對元夜產(chǎn)生了疑惑。
他印象中的元夜最是恪守禮法的,尤其是賞菊宴這種場合,爲了避嫌,根本就不可能出現(xiàn),可現(xiàn)在,一切都不一樣了。
能夠讓一個人突然之間有這麼大的變化,除非元夜本身也是重生回來的,要不然,一切都沒有辦法解釋。
“國師怎麼就沒有這麼大的本事,萬事只要說一句江山社稷,那麼皇上還不是乖乖聽國師的話。”
元夜當然知道啓明這樣的做法有些挾天子令諸侯的意味,可李弘畢竟是一個獨立的個體,而且,還是一個高高在上的存在,怎麼可能完全受啓明的擺佈。
“只不過,有些事情只怕是不能按照國師的想法發(fā)展。”
“你什麼意思?”啓明聽著元夜的話皺緊了眉頭。
“國師這麼聰明,怎麼可能不明白我的意思呢?”元夜故意頓了頓,笑道,“不過,想來國師這麼聰明,也應(yīng)該知道不要肖想得不到的東西纔是。”
“元公子的意思,我更不明白了。”
啓明不過是揣著明白裝糊塗罷了,他們的每句話其實都是圍繞著李檸溪來著,明明誰都沒有表露出來,可卻懷疑對方對李檸溪有想法。
“那麼,元公子得不到的東西,是會爭一爭,還是就此放棄呢?”
“一切都已經(jīng)冥冥註定,誰也強求不得,若是一味地強求,最後只會適得其反罷了。”
元夜看著賞菊宴上,站在李弘身邊的少年郎,就知道一切都沒有按照啓明的方向發(fā)展。
不過,也正是因著如此,元夜才更加知道,用不著自己出手,啓明就會先按捺不住。
啓明順著元夜的視線看了過去,只見李檸溪走到了李弘的面前,不知道兩個人再說什麼。
怕出什麼意外,啓明不在和元夜在這個問題上糾纏,一甩袖子,轉(zhuǎn)身離開,目標正是賞菊宴!
目光幽幽的看著一無所覺的李檸溪,元夜呆了一會兒,也離開了。
“父皇怎麼來了?我剛纔被嚇著了,好不容易纔緩過勁來,您可千萬不能怪罪兒臣。”李檸溪一臉害怕的衝著李弘抱怨,說是抱怨,但是說得輕快,叫李弘僅存的疑惑也被打消了。
他看著李檸溪,滿臉的擔(dān)憂。
“是父皇的疏忽,沒想到會有這樣的人來,好在你沒有什麼事兒。”
說完,李弘身邊的男子就趕忙上前給李檸溪請安:“臣見過福嬌公主。”
李檸溪上下打量著眼前的男子,她的印象里根本就沒有這樣的一個人,那麼他的以後跟自己也不會產(chǎn)生太大的關(guān)聯(lián)。
李弘看著男子,對李檸溪笑道。
“這是戶部尚書的兒子江乾,前段時間雲(yún)遊四海,見識了形形色色的東西,朕想著你在宮裡頭也會煩悶,特意叫他過來,到時候能夠給你解解悶。”
李檸溪撇了撇嘴,她怎麼可能猜不出李弘的意思,分明是想著撮合自己跟江乾。
大庭廣裝之下,李檸溪不能直接駁了李弘的臉面,只能敷衍兩句。
“是,父皇費心了,只是兒臣才受了驚嚇,頭疼得很,還是多歇歇得好。”
李弘明顯感覺到了李檸溪的抗拒,加上之前蕭瑜楓的事情,以及啓明的話,李弘明顯對李檸溪的婚事沒有了耐心。
“福兒!你如今已經(jīng)到了該成婚的年紀,朕心疼你纔會一味地縱容你,甚至爲了你舉行這次賞菊宴,可你要是一味的逃避,那朕只能強制賜婚了。”
“父皇,兒臣還想多陪您幾年,不想這麼急著嫁人。”李檸溪學(xué)著自己以往的樣子跟李弘撒嬌,可明顯並沒有讓李弘的怒氣下降。
“陪幾年!你如今已經(jīng)多大的年歲,還不操心自己的終身大事,難不成想等著朕死了以後,你到寺廟裡頭當尼姑去嗎?”
李弘一直擔(dān)心李檸溪的婚事,不單單是爲了江山社稷,而是更想讓李檸溪有一個歸宿。
“何況,你母親生前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你遲遲不成婚,讓朕如何跟你母后交待。”
先皇后不只是李弘的傷疤,更是李檸溪的傷疤。
李檸溪一時間不知道要說什麼纔好。
可偏偏這個時候,啓明卻突然出現(xiàn)在了李檸溪的身後。
“臣參見皇上,參見福嬌公主。”
“國師來了,國師看看這賞菊宴裡頭誰跟福兒最配呢?”
李弘故意把視線往江乾的身上瞟,希望啓明能夠順著自己的意思說下去。
可啓明就跟沒有看到李弘的暗示一樣,他再次躬身行禮。
“皇上說笑了,婚姻能不能成,並不是面相能夠決定的,最重要的還是看八字合不合才行,想來福嬌公主才受了驚嚇,一時半會也沒心情相看,還是緩緩得好。”
啓明自然不願意李檸溪真得在這種場合隨便指了哪個男人,他本來是計劃自己能夠獲得李檸溪的歡心,可是現(xiàn)在看來自己的計劃已經(jīng)都被破壞了。
李檸溪也沒想到啓明會幫著自己說話,可那些風(fēng)言風(fēng)語明明是說,正是因爲啓明,父皇纔會張羅這次的賞菊宴,那麼現(xiàn)在他是想打什麼心思?
李弘聽著啓明的話,臉色直接黑了下去,冷聲道。
“既然國師都這麼說了,那麼這件事情就先放一放吧,不過江乾最近還是多往宮裡頭走動走動,多給福兒解解悶纔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