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知語撕心裂肺的哭了一場,嚎的自個腦袋一陣陣犯暈,但如同鐵塊般壓在心頭的抑鬱沉痛卻散開了許多。
祁湛行說的沒錯,瞎只是一時的,現在醒悟還來得及。
……雖然這個男人並不知道,她瞎的不是一時,而是一世。
祁湛行把她放到牀上,又拽過被子替喬知語蓋上:“睡會兒?”
“……”喬知語抿了抿脣,“你這是故意轉移我注意力呢?”
祁湛行默了默。
“……”不說話的意思就是承認了唄?
喬知語嬌嬌氣氣的哼了一聲:“祁湛行,你看我像不像個智障?哭一場就能把要問的事兒忘了?你趕緊……”
話還沒說完,就聽男人硬邦邦的砸下來一個字。
“像。”
喬知語:“……”
???
像什麼?
像智障嗎?!
喬知語氣了個倒仰:“祁先生,我鄭重提醒你啊,我現在不能生氣的!你要是再氣我,我就不客氣了!”
祁湛行上下打量著虛弱狀態的喬知語:“你能怎麼不客氣?”
“……”喬知語炸了,“你剛剛那個眼神什麼意思?看不起我嗎?我……”
祁湛行打斷她未出口的狠話,語氣特別誠懇:“你先說說你能怎麼不客氣,我再考慮要不要看得起你?”
喬知語噎了噎。
她能怎麼不客氣?她有的,祁湛行都有,這男人除了有點特殊毛病以外,根本無懈可擊。
“我!我可以絕食!把你唯一能碰的女人和孩子雙雙餓死!死前我要留下遺書,就說……”喬知語惱羞成怒,口不擇言,“就說商圈大佬祁湛行是個鐵公雞,一口飯都不給我吃,草菅人命!”
“……”祁湛行不說話了。
兩人默默對視片刻,喬知語被男人冷颼颼的目光盯著,下意識的縮了縮脖子,甚至爲了尋求安全感,還把被子往上拽了點,嘴上卻還是兇巴巴的。
“你看我幹什麼?是你先惹我的!”
祁湛行吊起眉梢,忽的笑了。
……就是笑的有點冷。
“還有不到七個月。”他伸手虛虛在喬知語肚子上點了點,“賬我先給你記著。”
“……”喬知語一瞬間彷彿看了死亡倒計時。
她眨巴了兩下眼睛,確定祁湛行是說真的之後,整個人就萎了。
“你對我一點都不好,不哄我就算了,還這麼兇,我還懷著孕,你就做好了秋後算賬的準備,我怎麼這麼可憐……”她暗暗瞟著男人的臉色,最後聲情並茂的掐著嗓子補充了一句,“嚶嚶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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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湛行:“……”
喬知語繼續瞥他:“嚶嚶嚶嚶嚶?”
“……”
“嚶……”
“閉嘴!”
祁湛行莫名的想到了一個詞——落嚶繽紛。
他揉了揉被喬知語嚶疼了的太陽穴,頗爲無奈:“你想知道什麼就問吧,唐馳查到的事我都知道。”
喬知語再次大獲全勝,臉上毫不遮掩的露出個狡黠的笑容。
“那個保鏢公司的前任老闆到底說什麼了?”她怕祁湛行顧忌她的身體有所隱瞞,又無比自覺的補了一句,“你放心,我這次一定能穩住。”
“……”祁湛行信她個鬼!
但與其讓喬知語心心念念,疑神疑鬼,顯然是直接說明情況對她的身體更加有利。
祁湛行略一沉默:“你對你外祖母家瞭解多少?”
“我外婆?”喬知語愣了愣,“這件事跟我外婆家有關?”
祁湛行擰眉:“先回答我的問題。”
“……哦。”喬知語現在可謂是嚶雄氣短,老老實實道,“沒什麼印象,據說我外公外婆很早之前就離婚了,我出生之後也沒見過,媽媽和外公也從來不提,我連我外婆姓什麼叫什麼都不知道,他們家對我來說,就是陌生人吧。”
那個年代離婚可不比現在,能讓外公外婆走到那一步,之後又毫無聯絡,可見當時鬧得並不好看,所以這麼多年下來,喬知語也一直默認沒這門親戚,卻沒想到祁湛行會突然提及。
“你外祖母姓薛,出身醫藥世家。”祁湛行頓了頓,伸手將喬知語的手腕握住,拇指輕緩的揉著。
看他這個反應,喬知語就知道後續的事情恐怕並不那麼好接受。
而且……醫藥世家。
她壓下心裡不好的念頭,苦笑了一下:“還有呢?”
“你或許不知道,在創立喬氏之前,你外公最初是做藥材生意起家的,喬家早些年也經營著幾家藥廠,你外公在離婚時將這幾家藥廠作爲補償贈予你外祖母。”祁湛行說的很慢,彷彿是要留給喬知語消化信息的時間。
喬知語閉了閉眼:“我外公被動手腳的那批藥,跟這些藥廠有關?”
“據保鏢公司的老闆交待,他最初是不願意接何文峰這筆生意的,畢竟涉及人命,但當時薛家人暗中找到了他,他又恰好欠了薛家一個人情。”
“恰好?”喬知語忍不住扯了下嘴角,“哪來的這麼多恰好?恐怕何文峰會找到這個保鏢公司老闆,都是薛家暗地裡引導的吧?”
難怪她母親會查不出來真相,難怪會步步受阻,父親出了事,哪個正常人會懷疑到自己親媽頭上?
祁湛行沒否認:“初步懷疑是這樣,但沒有證據。”
“可是爲什麼?”喬知語是真的想不通,“我外公和外婆離婚時,我媽媽纔不到十歲,有什麼仇怨是要讓他們拖個十幾年才報的?”
如果剛離婚就徹底撕破臉,那還能理解,可外公離世可跟離婚隔了將近二十年!
“原因還在查。”不得不說,幾近四十年的時代跨度,確實給祁湛行的調查增添了不少麻煩,“還有一個人。”
喬知語怔了怔,一時間竟然覺得有點好笑。
竟然還有?
他們喬家到底是做了什麼孽?才能引來這麼多頭狼?
祁湛行提醒道:“榮光科技的二把手叫薛睿。”
“薛睿?”喬知語這回是真的愣住了,怎麼會是薛睿?
“他是薛家人。”祁湛行稍稍有些不忍,但想到喬知語之前對那個男人的袒護,他就止不住有點上火,“薛睿黑客技術不錯,他刻意遮掩了真實信息,所以查起來花了點時間。”
喬知語沉默了半晌,心情卻近乎詭異的平靜。
“……那他接近我是爲了什麼呢?”
祁湛行板著臉好半天沒說話,直到喬知語都腦補出一萬種陰謀詭計之後,他才略帶不爽道:“但他很早就跟薛家斷絕關係了,目前看來對你應該沒什麼惡意。”
喬知語差點被他這個大喘氣給噎死,但她也清楚,能讓祁湛行說出這種話,薛睿十有八九問題不算太大,這個認知多少讓她好受了一點。
不然的話,這認識一個人有問題,再認識一個人,還有問題,照這麼下去,喬知語都要懷疑自己是不是有什麼召喚人渣的特殊體質了。
見喬知語明顯一副鬆了口氣的模樣,祁湛行頓時更不舒坦了,冷著臉補了一句。
“只是有可能,你別高興的太早。”
喬知語定定看了他幾眼,突然靈光一閃。
“祁先生,你吃醋啊?”
祁湛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