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顧悠悠正在好夢的時候,卻被一陣電話鈴聲給吵醒了。她本來睡得也挺好的,時間也不短了,所以,被吵醒了也沒有多少的起牀氣,反而起身拍了拍睡在旁邊的薛璟浩,安撫了他一下。
薛璟浩揉了揉眼睛,也隨著顧悠悠坐了起來,想看看這麼一大早的,惹人清夢的到底是哪個不長眼的。他剛看了一眼,就看到顧悠悠湊了過來,做了個噤聲的手勢,對他說道:“是何霖峰的電話,你不要講話,讓我跟他說。”
薛璟浩無奈的點(diǎn)了點(diǎn)頭,自己靠在了牀頭,看著顧悠悠接電話。顧悠悠等著薛璟浩擺弄停了,才接通了電話,用聽起來很像是哭了一夜沒睡好的聲音,沙啞著,說道:“喂,何總,這麼早,有什麼事嗎?”
電話本來響了很久,久到電話那頭的何霖峰,本來還以爲(wèi)顧悠悠今天也依然不會接電話,就在他想掛斷的時候,卻聽到了顧悠悠那麼憔悴的聲音,他頓時覺得自己的一顆心都吊了起來。
何霖峰有些心疼,有些愧疚,更多的,是有些愛憐。他知道顧悠悠能走到今天這一步非常的不容易,雖然他認(rèn)識顧悠悠沒有多久瞭解也沒有多深,可是他就是覺得,顧悠悠不是那種願意用旁門左道來輔佐事業(yè)的女人,而且,她看起來也不像是富二代,所以纔會這麼輕易的被人開除掉。所以,何霖峰打算做些什麼,起碼,他不能只是乾巴巴的道個歉,這會讓他心裡不舒服。
“悠悠,告訴我,我能爲(wèi)你做些什麼?”
何霖峰其實(shí)不知道自己爲(wèi)什麼要這麼問,他從心裡有些鄙視自己,他明明覺得顧悠悠不會主動要求些什麼,卻還要這麼問。是不是,他心裡真的對顧悠悠有所猶疑呢?所以,何霖峰是真的挺怕的,怕顧悠悠會把那句他不希望聽到的話說出口,那樣,他會很爲(wèi)難。
所幸,顧悠悠終於開口了。
“何總,你不用這樣子。我把解決方案告訴陶姐姐,也只不過是爲(wèi)了補(bǔ)償她而已。畢竟,你們兩個是因爲(wèi)我的關(guān)係,纔會吵架,所以,我自己做的事情,我自己會承擔(dān),你不用感到抱歉,也不用爲(wèi)我做什麼,我真的不需要。”
聽到顧悠悠的話,何霖峰心裡真的是鬆了一大口氣。他如今纔算是真真正正的放下心來,瞭解到了顧悠悠的本質(zhì)。可,真是因爲(wèi)如此,他心裡才更加的愧對顧悠悠。她是那麼的美好的所做的一切的一切,都是爲(wèi)了他和陶心宜,然而陶心宜那個女人,卻絲毫沒有提及她的好意。何霖峰想到這裡不禁對陶心宜的好感又減去了一分。只是,他同時反而更加清晰了對顧悠悠的補(bǔ)償心理。
“悠悠,你別這麼說,就算你是主動的,爲(wèi)我們考慮,但是,你並不能否認(rèn),你的的確確是因爲(wèi)我,才失去了總經(jīng)理的職位的。所以,悠悠,我們見個面吧,我想,總該補(bǔ)償你些什麼,不然,我心裡實(shí)在是過意不去,昨天你沒有接我電話,我連覺都沒睡好。”
顧悠悠適時的沉默了一會兒,用盡量剋制的語氣說道:“何總,我明白你的好意,同時我也很抱歉,因爲(wèi)我的任性,影響到了您的正常作息。話說到這個份上了,按理說,我本不該再拒絕您的,只是,我剛剛決定要趁著這個機(jī)會,出去散散心,所以,補(bǔ)償?shù)氖虑椋鹊轿一貋硪葬嵩僬f吧,這些天,您和陶姐姐,也不要覺得太內(nèi)疚,畢竟,我是個自主的成年人,應(yīng)該爲(wèi)自己的行爲(wèi)負(fù)責(zé),怪不了別人的。”
何霖峰默然,他很理解顧悠悠此時的心情,也很同意她要出去散心的做法,所以,他答應(yīng)了下來,說道:“好的悠悠,你趁這個機(jī)會出去走走,散散心,等到你什麼時候調(diào)整好了心態(tài),再回來。到那個時候,我會不遺餘力的幫助你的。”
顧悠悠應(yīng)了下來,然後掛了電話,已經(jīng)一點(diǎn)兒睏意都沒有了。坐在她旁邊的薛璟浩,簡直都要爲(wèi)顧悠悠的演技鼓掌了。這丫頭,一點(diǎn)破綻也沒有。要不是自己坐在她身邊,看到了她的表情,光聽她的話,還真聽不出其他的味兒來。
他笑著抱過顧悠悠,說道:“你這個鬼機(jī)靈,這麼會騙人,有沒有騙過我啊?”
顧悠悠順勢往薛璟浩懷裡一縮,聽到他的問話,心裡很是得意,也很是誠懇的回答道:“那當(dāng)然沒有啦!我怎麼會騙你呢!”
話音剛落,薛璟浩樂的緊了緊自己的胳膊,在他看來,顧悠悠的回答的確是十分可信的,因爲(wèi)他能查的到的顧悠悠的一切,根本沒有讓顧悠悠撒謊的必要。所以,他自然是相信顧悠悠的話的。而顧悠悠,臉上瞬間沒了喜色。她知道,薛璟浩肯定是不會懷疑她的,可是,她真的沒有騙過他什麼嗎?她不是顧悠悠,這難道不是最大的欺騙嗎?顧悠悠不知道,薛璟浩如果遇到的,是以前的顧悠悠,他還會不會愛上“顧悠悠”。所以,她不知道,自己這種欺瞞,到底是不是很過分。因爲(wèi),她覺得自己的重生簡直荒謬極了。哪裡還能跟薛璟浩解釋呢?恐怕,解釋了以後,薛璟浩並不會覺得她坦誠,反而會覺得她瘋了吧?
只是,她的心裡,爲(wèi)什麼這麼愧疚呢?
顧悠悠就這樣心裡忐忑的被薛璟浩抱了一會兒,然後,兩個人才下牀洗漱,下樓吃了早餐。
下了樓,顧悠悠就發(fā)現(xiàn),孟芳和薛學(xué)仁竟然已經(jīng)回到家了,而且,兩個人還都是像平常一樣,穿的睡衣出來吃的早餐,這也就是說,他們兩個是昨天晚上到的家。
顧悠悠看了一眼薛璟浩,然後她發(fā)現(xiàn),後者明顯也不知情。
“爸,媽,你們什麼時候到的?怎麼也不說一聲,我好去接你們啊!”
孟芳白了薛璟浩一眼,搶了薛學(xué)仁想說的話,說道:“我們倆纔不會棒打鴛鴦呢,你們小夫妻在家裡過二人世界過得好好的,我們能晚點(diǎn)打擾你們,就晚點(diǎn)打擾你們吧。”
顧悠悠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了頭,薛璟浩笑了笑,拉著她走到了餐桌旁邊。
吃飯的時候,廚房裡蓉姨接了個電話,然後,就神色匆匆的跑了出來,對著全家人說道:“糟了!顧清妍逃跑了!”
“逃跑?什麼逃跑?顧清妍不是沒被收監(jiān)嗎?好好的在顧家,她跑什麼?”顧悠悠一連串的問句,讓蓉姨有些不知道該回答哪一個。
“蓉姨,慢慢說。”
薛璟浩給蓉姨拉了一張椅子過來,讓她坐下,慢慢說話。蓉姨倒是沒坐,捋了捋事情的原委,從頭說道:“當(dāng)初法院考慮到顧清妍的身體狀況和精神問題,沒有收監(jiān)她,可是,後來顧清妍的精神問題慢慢的好了,所以,法院就重新收監(jiān)了她,只不過,只是時間縮短了一點(diǎn)。”
“那顧家都已經(jīng)樹倒猢猻散了,顧清妍怎麼還能跑出來呢?”孟芳忍不住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