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就算再好說話,聽到這個也炸毛了:“十塊?不買了!”
老太太見小姑娘轉(zhuǎn)身要走,又一把揪住了對方的胳膊:“想得美,你踩髒了我的襪子要麼賠錢,要麼買走,不買,做夢吶。”
“你這襪子平時賣著也就頂多賣個一塊錢,你憑什麼要十塊?”
“喲我這襪子要多少錢是我說了算還是你說了算?”
就在兩個人爲此爭吵不休的時候,旁邊一個穿著軍裝的男人走了過來。
隔著看熱鬧的人羣,安冉冉眼前一亮,衝著那人影就叫了一聲:“戰(zhàn)念北!”
可是等對方終於擠到眼前後,她才發(fā)現(xiàn)那人根本就不是戰(zhàn)念北,只不過是穿了同戰(zhàn)念北一樣的軍裝而已。
對方應(yīng)該是聽到了她的那一聲叫喚,所以擠進人羣裡之後,先是看了她一眼,然後才轉(zhuǎn)過身去處理老太太與小姑娘之間的爭端。
軍人作風就是利落,幾句話,老太太便不得不同意以一塊錢的價格將那一打襪子賣給那個小姑娘了。
事情處理完了,周圍看熱鬧的人也漸漸散開了。
軍人小哥這才轉(zhuǎn)過身來到了安冉冉的攤位前:“你認識戰(zhàn)連長?”
安冉冉紅著臉點了下頭,然後快速轉(zhuǎn)身拿過放在地上的暖水瓶,倒了杯水遞給那個:“這是冰水,喝點解解渴吧。”
那人伸手接過杯子,眼睛卻還在看著安冉冉:“你跟戰(zhàn)連長是怎麼認識的?”
安冉冉心裡一動,笑吟吟地說到:“他是我未婚夫!”
“什麼?”那人顯然被驚到了。
安冉冉好笑地看了他一眼,然後認真地點了點頭。
那人把杯子往她手裡一遞:“你等下,我這就叫連長過來。我就說這兩天連長怎麼這麼奇怪,平時一個小時巡視一次,今天卻要求我們每三十分鐘就要巡視一次,而且還必須要進衚衕裡來,原來是在假公濟私啊……”
那人一邊說著一邊快速轉(zhuǎn)身跑開了。
安冉冉愣愣地站在那裡,咂摸了大半天,忽然樂了。
原本還想著那個木頭不會開竅呢,沒想到,這麼快就上道了啊。
旁邊那個胖老太太又湊了過來:“你跟那個當兵的認識?”
安冉冉看了她一眼,搖頭說到:“不認識!”
“真不認識,那你們說的那個什麼連長,真是你未婚夫?”
安冉冉不想跟老太太多說話。正好這時,又有顧客過來,於是她乾脆就將老太太晾在了那裡,忙著招呼起客人來了。
知道戰(zhàn)念北一會兒會過來,安冉冉的心情那可真真不是一般的好。
可是她的衣服都賣完了,戰(zhàn)念北卻還是蹤影全無。
安冉冉雀躍的心情一點點地低落了下去,在等了一會兒還不見人之後,她不得不以爲戰(zhàn)念北今天是見不到了。轉(zhuǎn)頭看了看孤零零地站在那裡的暖水瓶,不由得嘆了口氣。
知道戰(zhàn)念北巡邏辛苦,她才特意買了冰棒化開後裝進暖水瓶裡,就是想著,遇到他的時候可以讓他喝一杯冰水,去去暑氣。誰知道,白準備了。
安冉冉失落地蹲下身子,開始去疊鋪在地上的牀單。
忽然牀單的另一端被一雙大手給抓住了。
安冉冉緩緩地擡起頭,終於看到了戰(zhàn)念北那張剛硬的臉。笑容幾乎是在一瞬間就綻放了開來。
兩個人一起配合將牀單疊好,裝進了袋子裡。安冉冉急急地回身給他倒了杯冰水。
鐵血漢子被這杯冰水給徹底融化了。
就在兩個人四目相對,柔情蜜意漸漸涌上心頭的時候,戰(zhàn)念北的身後忽然多出了幾顆腦袋。
一水兒的軍裝,一水兒的年輕朝氣的臉龐。
他們一個個笑嘻嘻的衝安冉冉叫到:“嫂子!”
縱然兩世爲人,安冉冉卻哪裡經(jīng)過這樣的陣仗。白皙的皮膚瞬間漲得通紅。那是一種莫名喜歡又羞澀的感覺。
戰(zhàn)念北感受到她的窘迫,不滿地瞪了一眼自己的手下:“任務(wù)結(jié)束就回軍營去!”
剛剛跟安冉冉有過一面之緣的那個兵仔立刻搖頭反對:“不行不行,我們也要喝嫂子準備的冰水!”
他這話一說出來,其他幾個也跟著點頭:“對對,我們也要喝。”
“宇文安,再多說話,十公里越野!”
宇文安臉色一苦,隨即便閉上了嘴巴。
其他幾個見宇文安都被訓(xùn)了,自然也不敢再造次,於是一個個樹樁子一般站在那裡。雖然不能說話,但是並不耽誤他們交流,一時之間幾個人目光交匯,意味深長。
安冉冉忍著想要大笑的心情,給他們一人倒了一杯冰水,然後將剛剛收起的牀單又重新鋪在地上,招呼著幾個人坐了下來。
旁邊的胖老太太一看這種情況,心中不由暗暗慶幸剛纔沒跟安冉冉起衝突。
看她眼睛不住往這裡瞟,安冉冉哭笑不得地給她也倒了一杯了,樂得老太太眼睛都快瞇成一條縫了:“這姑娘心眼兒真好。我說那個當連長的,這麼好的姑娘,趕緊娶回去吧。”
她這話一說完,幾個兵哥哥一時忘記了戰(zhàn)念北剛剛的禁令,立刻跟著哄了起來。
戰(zhàn)念北生怕自己手下的這羣兵會惹得安冉冉不快,於是毫不客氣地下了命令:“全體都有,放下杯子,向後轉(zhuǎn),跑步回軍營!最後一名,十公里負重越野,跑不完不準睡。”
他的話音剛落,安冉冉只覺得眼前一陣風起,幾條人影瞬間便不見了。
在安冉冉目瞪口呆的時候,戰(zhàn)念北已經(jīng)將地上的素色牀單給摺疊了起來,許是當兵當久了,連疊個牀單都能疊成豆腐塊兒,好萌啊。
安冉冉的眼底忽然閃過了幾個小紅心。
兩個人將東西收拾好之後,戰(zhàn)念北一把拎了起來,衝著安冉冉說到:“走吧,我送你回去。”
安冉冉看他做這一切,感覺溫馨又美好,似乎他們就是成婚多年的老夫老妻了,她來工作,他來接她,順手幫她拿行李。
這種感覺,好棒!
戰(zhàn)念北舉步要走的時候,安冉冉迅速拉住了他:“我還有幾個同學(xué),我得等她們回來。”
手指下面,某人胳膊上的肌肉硬梆梆的。
安冉冉心神一蕩,像是被什麼東西燙到了一般,快速鬆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