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傾卿本就漆黑的雙眸顏色越來越深,戾氣也越來越濃,很明顯夏傾卿的怒意越來越重,而眼前的黑衣人也就成了夏傾卿發(fā)泄的對象,魂穿異世這麼久,這還是夏傾卿第一次毫不控制自己的情緒,任憑雙手雙腳隨著自己的內(nèi)心去行動。
而沐遙那面的情況顯然要比夏傾卿這裡好很多,畢竟有著趁手的武器,短暫的調(diào)整之後,沐遙雖說沒有擊敗敵方,可是也沒有吃虧,不過因爲擔心夏傾卿,沐遙始終留心著夏傾卿那面。
於是夏傾卿的異樣便收進了沐遙的眼中。
赤手空拳的夏傾卿可謂是愈戰(zhàn)愈勇,兩個圍攻夏傾卿的黑衣人漸漸開始處於下風,而夏傾卿的招式他們又完全沒有見過,不得已之下,兩個人交換了一下眼神。
其中一人狀似無意的右手劃過腰間,其實手中夾住了一片不知名的暗器,爲了避免夏傾卿發(fā)現(xiàn),將計就計的繼續(xù)與夏傾卿打鬥,而夏傾卿也完全沒有注意到這一幕,更不用說一旁被纏住的沐遙。
一個漂亮的後空翻,夏傾卿躲過了黑衣人的攻擊,身子還未落地,便感覺到另一個黑衣人踢向自己,足尖輕點,夏傾卿身形靈活的向一旁避開了此人,而之前的那人,右手成手刀狠狠地劈向夏傾卿。
這個時候的夏傾卿已經(jīng)避無可避,便只好伸出左臂準備硬生生的接下這一擊,可是除了意料中的撞擊外,尖銳的刺痛叫夏傾卿不由自主的皺起了眉頭。
右手使出全力推開面前的黑衣人,夏傾卿捂著左手臂向後退去,右手一片溼潤,顯然已經(jīng)開始流血了。
已經(jīng)得手了的黑衣人和他的夥伴那裡會給夏傾卿喘息的機會,他們得到的命令就是若是不能抓活口,就將夏傾卿解決掉,兩人一齊朝著夏傾卿奔來。
一直留意著夏傾卿的沐遙瞧見了夏傾卿受傷了,心中十分著急,而與他纏鬥在一起的黑衣人一時之間又解決不了,沐遙更是急躁。
情急之下,沐遙想到了之前學過的一個心法,能夠在短時間之內(nèi)提升內(nèi)力,可是卻對身體極爲不好,可以說是自損三分,眼下也沒有更好的辦法,沐遙毫不猶豫的左右開弓,盡是這心法之形。
果然,內(nèi)力提升了接近一半的沐遙再面對這兩個黑衣人,三下五除二的功夫就解決掉了,不過沐遙卻是手下留情,並沒有要了這兩個人的命,疾步奔向夏傾卿,沐遙卻緊張的吸了一口氣。
此時的夏傾卿,絲毫不需要幫助的樣子,並且,一直以來墨玉般清澈的雙眸,竟然染上了一層嗜血的光芒,也不知夏傾卿在哪裡摸出了一把匕首,眼下正我再手中,對付著兩個黑衣人。
而兩個黑衣人之前手中的長劍早就已經(jīng)不知了去向,身上的衣服已經(jīng)出現(xiàn)了幾處破損,顯然是夏傾卿的傑作,而每一處傷口,顯然都被鮮血浸泡的溼噠噠的粘在了皮膚上。
沐遙肯定,這兩個人現(xiàn)在並不是夏傾卿的對手,而夏傾卿也不想速戰(zhàn)速決,更像是在享受著這個過程。
這樣的夏傾卿,邪惡妖冶的叫沐遙不願去看。
好事的人遠遠的圍了一圈,向著這個方向指指點點,他沐遙畢竟不是這鳳城之人,也不在乎別人說三道四,可是這個樣子的夏傾卿,叫人膽寒,想著夏傾卿還要繼續(xù)在鳳城生活下去,沐遙決定還是吉時制止夏傾卿。
“夏老闆。”沐遙並沒有靠近,就站在一旁遠遠的喊道。
夏傾卿不是沒有聽到沐遙叫自己,可是卻絲毫沒有準備停手的意思,她不知道她自己是怎麼了,特別是見到自己手上的血跡的時候,她覺得很暢快。
並且,她不想隨意就了斷了這兩個人。
赫連琰派來的是麼那她就好好陪赫連琰的人玩玩,看看赫連琰究竟葫蘆裡賣的什麼藥
她夏傾卿隱姓埋名在鳳城生活了這麼久,從未想過招惹什麼人,而因爲那個高高在上的皇位,不僅是二皇子赫連玨向她伸出了橄欖枝,連不可一世的赫連琰都特意趕到了鳳城。
雖說不知道赫連琰此行的具體目的,可此時夏傾卿肯定,這些人所執(zhí)行的任務,就是要了她夏傾卿的命
見夏傾卿沒有反應,沐遙嘆了口氣,避開黑衣人的攻擊,沐遙左手將夏傾卿拉到了身後,右手拆解著黑衣人的攻擊,輕聲說,“夏青,你醒醒,這兩個人交給我,你不要再動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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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開我。”
夏傾卿想要掙脫沐遙,可是不知怎的,卻怎麼也掙脫不開,沐遙一手緊緊的抓著夏傾卿,又要保護夏傾卿不受傷,又要化解黑衣人的攻勢,一心三用的沐遙,眉頭都沒有皺一下,只是一遍遍的重複著,“夏青,你冷靜一下。”
聽著沐遙一遍遍的呢喃,夏傾卿忽然就不再掙扎了,取而代之的卻是滿眼的迷茫,心中溢滿了說不出的委屈。
見夏傾卿平靜了,沐遙趕緊集中精力對付剩下的這兩個黑衣人,雖然說訓練有素武功不低,可是受了夏傾卿精心刺出的傷口血流不止,早已經(jīng)渾身無力的兩人怎麼會是暗中提升了內(nèi)力的沐遙的對手。
不一會,兩個人就倒在了地上。
將軟劍擦拭乾淨收回到自己腰間沐遙轉(zhuǎn)過身鬆開了夏傾卿的手腕,“夏老闆,要不要帶回去審問”
擡首看了一眼沐遙,夏傾卿眼中的悲傷驚得沐遙呼吸一滯,可是沐遙卻沒有說話,只是伸手指了指橫七豎八躺在地上的四個黑衣人,示意夏傾卿做個決定。
掃了一眼,夏傾卿搖了搖頭,“不必了,隨他們?nèi)グ桑抑朗钦l做的。”
驚訝的瞟了一眼夏傾卿,沐遙萬萬沒有想到夏傾卿竟然是知道這些的,可是夏傾卿既然已經(jīng)發(fā)話了,沐遙瞄了一眼躺在地上的黑衣人們,輕聲嘆了口氣,接著有些緊張的問道,“夏老闆,你的傷怎麼樣”
沐遙沒有敢說出口的是,方纔的夏傾卿還只是像一個玉面羅剎一般叫人脊背發(fā)涼,可是現(xiàn)在的夏傾卿卻是面色慘白,聯(lián)想起夏傾卿受傷,沐遙著實是放心不下。
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手臂,衣袖已經(jīng)被夏傾卿流出的血浸染的不成樣子,最深顏色的是已經(jīng)有些乾涸了的血,而因爲夏傾卿動作扯開傷口流出的血瀰漫在上面,很明顯,傷口很深,可是夏傾卿連眉頭都沒有皺一下。
“不打緊。”夏傾卿啞著嗓子說道,“沐遙,我有些乏了,咱們回去吧。”
“好。”
兩個人不顧著周圍人的指指點點,也不去理會躺了一地的黑衣人,緩步朝著雲(yún)海酒苑的方向走去,沐遙一直打量著夏傾卿的神色,面無血色的夏傾卿叫沐遙擔心夏傾卿隨時都會暈倒。
可偏偏夏傾卿雙脣緊緊抿成一條直線,脊背挺得筆直的穩(wěn)步走著。
夏傾卿一言不發(fā),沐遙也安靜的走著。
不多時便回到了雲(yún)海酒苑,迎在門口的店小二瞧見夏傾卿,剛準備叫人去準備涼茶,可是眼尖的店小二卻發(fā)現(xiàn)夏傾卿衣服上的血跡。
一溜煙的跑了出來,店小二緊張的問,“老闆,老闆,您這是怎麼了誰要是欺負了老闆,您告訴我,我?guī)巳フ宜麄儓蟪稹!?
被店小二的話惹得撲哧一笑,“就你油嘴,誰敢欺負我啊,你去給我準備點包紮傷口的東西送到我房裡就好。”
“遵命”店小二說完就腳下生風的跑回了酒樓,沐遙看著店小二的背影,感嘆道,“像你酒樓裡這麼融洽的地方,還真是少見。”
感覺到頭越來越沉,夏傾卿想著應該是失血過多了,大力搖了搖頭,想要保持清醒,“其實你想要別人對你好,首先你要對別人好,人生來平等,我並不覺得誰的命就比誰的輕賤。”
聽了夏傾卿的話,沐遙沉默了。
就算是在他沐遙的家鄉(xiāng),夏傾卿這樣從心底裡提倡平等的想法也是極爲難得的,雖然北疆崇尚自由,並且廢除了奴隸制度,可也僅僅是對於本國家的人,如果是別的國家的俘虜,也只能是爲奴爲婢的命。
側(cè)過頭看了一眼夏傾卿,沐遙的眼眸很黑很亮,而沐遙有些灼熱的視線,叫夏傾卿有些不自在起來,側(cè)首問道,“幹嘛這麼看我”
“或許,我找到了爲什麼有那麼多人願意跟隨你的原因。”沐遙說道,“你臉色很不好,還是趕緊回去包紮一下吧。”
其實不用沐遙說,夏傾卿也清楚自己的身體現(xiàn)在堅持不了多長時間了,不和沐遙客氣,夏傾卿點了點頭,“你也回去歇著吧。”
“你自己包紮”沐遙忍不住問道。
“我自己就可以包紮的,不行的話,也可以叫陌南幫我,你就不必掛心了。”沐遙眼中的擔憂夏傾卿看在眼裡,可是因爲她自己的原因,沐遙都已經(jīng)跟著倒黴了,包紮個傷口,夏傾卿覺得還是不要麻煩人家堂堂沐遙大將軍了。
皺著眉頭,沐遙覺得夏傾卿說的很有道理,可是不管夏傾卿怎麼說,他就是沒有辦法不掛心,而人家話都說的這麼明白了,他也不好厚著臉皮說非要跟著去包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