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祖父,你看,那裡怎麼會有一株海棠花?”
盛清寒瞇著眼睛,嘴角上揚,“大概,是你娘在想你吧!”
當年的那件事情,盛永寧與鄒宛如自以爲做的天衣無縫,卻不曾知,這世上,本身就沒有永遠的秘密。
這些年以來,盛永寧雖沒有親口告訴盛子宓,他是程氏之子。
卻也沒有否認。
時天驕無意的一句話,讓盛子宓對自己的身世產生了懷疑,他今日能問出這樣的話,大概也就知道了自己的身世。
這個時候,如果鄒宛如再說,宓哥兒是她的親兒子,豈不是打臉嗎?
“我從來都沒有見過我娘。”
盛子宓很是失落,他一直以爲,鄒宛如是他的親孃,可現在……卻有人告訴他,鄒宛如不是,只是一個繼母。
難怪,每一次有人提起程氏時,她會那麼生氣?
每一次程國公送來的禮物,她都不會讓她碰一下!
“你娘,是一個很純真很漂亮的女人。”
時天驕走向盛子宓,盛清寒瞧著心上人的到來,微微一笑,真想盡快把程素心這點破事給處理了啊!
這樣……
他纔可以和阿端洞房花燭啊!!
對此,盛清寒是滿心的怨念啊,明明有一朵嬌花就在自己的懷裡,卻因某種原因,不得不……只能看著,不能摸還不能採。
這感覺,著實不好受了。
“宓哥兒,你娘是一個什麼樣的女人,你爹最清楚,你應該去問問他!”
盛清寒看了一眼時天驕,腹黑的想要將盛子宓支開。
時天驕對於盛清寒的行爲心知肚明,看向空氣裡,那一抹虛無的倩影,“清寒,這件事情,讓宓哥兒自己去查吧!”
“好。”
盛清寒蹲在盛子宓的面前,看著那一雙黑漆漆的眼睛,“宓哥兒,你想要知道你娘是一個什麼樣的人,你就要學會自己去分辯,無論是我,還是你的叔祖母,都有可能抹黑你娘,你只有多聽,多看,多去用心感受,或許,一百人的心中,有一百個你娘,但你還是要從一百個你娘裡,找到真實的她……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盛子宓其實不太明白,還是含含糊糊的點頭。
似火的驕陽將他的身影拉的長長的,半明半暗,宛如如今的他,光明與黑暗綜合體。
待盛子宓走後,時天驕看使了一個眼色,讓盛清寒摟著她,翻了牆進了院子。
曾經在夢裡高雅富貴的院落,此時是一片落敗,青石板縫隙間的雜草,足足有一人之高,不時還會從雜草間,竄出一隻野貓來,
院角處,一株海棠樹,花開正豔。
程素心站在那一株海棠樹下,看著那一間屋子,她,就是在哪裡被心愛的男人灌了毒藥!
她深愛的男人吶,爲了一個女人,將她毒死。
這還不夠,還殺了她的孩子。
讓他們的賤種冒充著自己的兒子。
這些年,他們的日子越來越滋潤,卻不知道,她一直都沒有往生。
她一直在等。
等著有一日,她可以報仇!
殺了那個負心漢,殺了佛口蛇心的閨蜜。
風一吹,海棠花瓣紛紛揚揚的落到了地下,宛如下起了一陣花瓣雨。
“阿端,她……該不會就站在那一株海棠樹下吧!?”
饒是一個大男人,也被這一陣海棠花雨弄的有些後背發涼。
“對,她就在那,看著我們。”
時天驕的手,輕顫,彎腰從地上,拾起一片嫣紅的花瓣,值得嗎?
爲了報仇,將自己的冤魂,注入這一株海棠樹,那濤天的恨意讓原不該開化的海棠樹開了花。
“安心等好消息吧。”
盛子宓悄悄的去了祠堂,看著那一隻牌位,雙眸深處,涌動著一股悲傷,他,一定是一個不孝的兒子。
這麼些年以來,都沒有好好的給自己的親孃上柱香。
娘,娘……
從祠堂出來,他擡頭望著天,湛藍的天空裡,沒落,鄒宛如急急的迎了上來。
“宓哥兒,你去了哪裡?”
如若是往日,面對鄒宛如的熱情,盛子宓的耐心也是足足的。
現如今,他只是避開那隻伸過來的手,“我剛去了叔祖父哪裡!”
聽說去了盛清寒那裡,鄒宛如生怕那個口無遮攔的時天驕又亂說一通,誤導了盛子宓的思想。
“他們沒有說什麼吧?”鄒宛如的聲音很是急切。
盛子宓坐好,“說了,說了很多!”
“宓哥兒,無論他們說什麼,你都不要相信,他們是壞人。”
鄒宛如可以在程素心活著的時候,就搶了自己的表哥,卻不能當著自己的兒子的面說這樣的事情,如果一說,那勢必要扯出過去的恩恩怨怨。
到底是她錯了?還是程素心錯了?
現在還重要嗎?
那一個曾經擋在自己幸福之路上的女人,已經去了陰曹地府!
而她,卻是盛國公府未來的女主人,有自己的兒子,還有……
鄒宛如小心翼翼的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她一直以爲,這一輩子,都不會再有身孕了呢!
“那母親,你可以告訴我,程氏女素心,到底是誰嗎?”
聽著這句話,鄒宛如如受雷擊,臉色蒼白,身形搖搖欲墜,她一直都知道,自己的兒子很是早慧。
無論時天驕那一句話到底是有心?還是無心?
盛子宓都聽了進去,她提心吊膽了這些天,生怕露了餡!
“宓哥兒,程氏女素心,只是一個人,與你沒有半點關係,是我的兒子,我嫡親的兒子……”
盛子宓被鄒宛如這一通搶白,弄的有些愣愣的,他畢竟,還是一個孩子,那怕盛清寒與時天驕,讓他自己去查!
他也未能去查的清楚與明白。
再加上,孩子那有那麼好的隱忍!
“娘,我是你的親兒子?!那程國公,是我的外祖父嗎?”
鄒宛如是鄒家的庶女,與姑姑大鄒氏並不算太親近,否則,當時結親之時,大鄒氏爲何沒有選中小鄒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