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這樣的讚揚,孫雨蘭早就見怪不怪,因此也沒甚感覺,正要跟劉衛(wèi)東說一聲送男人去鎮(zhèn)上衛(wèi)生院,一扭頭,卻看見劉衛(wèi)東正一臉震驚的望著男人。
雨蘭拿手在他眼前晃了晃,納悶道:“衛(wèi)東哥,你咋了?”
劉遠(yuǎn)東正在跟來幫忙的人笑呵呵道謝,那幾個人也沒多說啥,扭頭各自回家吃中飯。
男人這時也注意道劉衛(wèi)東震驚的表情,和氣一笑,道:“在鎮(zhèn)政府大院裡,我見過你吧!”
劉衛(wèi)東趕忙回過身,鄭重一點頭,黃不跌伸手扶男人起身,道:“徐書記,您怎麼會一個人跑到這邊兒來的。”
男人呵呵笑,道:“我這回下鄉(xiāng),就是要到處走走看看的,走到哪都正常吧!”
“是,您說的對。”
劉衛(wèi)東不好意思的撓腮,趕緊嚴(yán)肅的招呼孫雨蘭:“雨蘭,快扶著,這位可是省城派過來的徐書記。”
“啊?”孫雨蘭懵了。
這都什麼跟什麼啊,她難得做一回好人吧,救的竟然是個省城來的書記?她真不知道該說自己是運氣格外好,還是不好了。
徐書記看她一臉震驚的樣子,溫和微笑:“剛纔看你安排事兒挺利索的,怎麼這會兒變成這副表情,是怕我吃了你嗎?”
孫雨蘭嘴角抽了抽,斜睨他一眼,不情不願的走到他身側(cè)扶住他。
徐書記皺眉,沒等她反應(yīng)過來,一把抓住她的手,毫不見外,一瘸一拐的隨劉衛(wèi)東指路往村子裡走。
孫雨蘭心裡那個氣。這個人,是仗著自己官大,就想變相吃她豆腐嗎?
進(jìn)了劉衛(wèi)東家裡,劉衛(wèi)東扶著徐書記坐下,趕緊的道:“我這就去騎車子,送您去衛(wèi)生院。”
徐書記連忙擺擺手,問道:“你家有沒有消毒藥水?有的話就找來點兒,我擦點藥就行,不是啥大毛病,止住血就行。”
劉衛(wèi)東手足無措,苦巴巴道:“這怎麼行,萬一傷口感染了可咋辦。”
徐書記呵呵笑,“我也是吃過苦的人,沒那麼嬌氣。聽我的,弄點藥水擦擦就行了。還有啊,我來都來了,正晌午的,你們總該留我吃個飯吧!”
猛地想起這時候是該吃晌午飯了,劉衛(wèi)東一愣,頓時覺得有點過意不去,乾笑著打哈哈:“您看我,都緊張的糊塗了。”
說話間,轉(zhuǎn)身就往屋裡去找藥水。
徐書記的手這時候還抓著雨蘭的手,雨蘭實在氣了,沒好氣的甩開他的手,小聲嘀咕:“省城來的書記也得注意點分寸,我跟你不熟,別老抓著我手。”
徐書記歪著頭,頗有興致的打量她,問起來:“你今年多大了?”
孫雨蘭撇撇嘴,不情不願的回答:“二十一。”
“才二十一,確實有點小。”
徐書記嘖嘖皺眉,又問:“你家在哪裡?跟這個劉衛(wèi)東家是什麼親戚關(guān)係?”
“我姐嫁到這一家,衛(wèi)東哥是我姐夫。我是邵家莊人。”
“原來是你姐夫呀。”
徐書記點頭,正要繼續(xù)問下去,劉衛(wèi)東拿了一瓶紫藥水和幾根棉花籤從屋裡走了過來,一臉抱歉的說道:“不好意思啊徐書記,家裡只有這個紫藥水,抹到傷口上顏色挺重的,可能不太好看。”
“沒事兒,只要能止血就行。”徐書記接過紫藥水,看了下自己腿上血色狼藉的一道深重劃痕,又皺起眉頭,對雨蘭道:“你幫我一個忙,弄點熱水過來,我好清理一下傷口。”
孫雨蘭雖然心裡很不樂意,但是官大一級壓死人啊,她也不能表現(xiàn)的太過明顯了。
於是,她深吸口氣忍住不忿,轉(zhuǎn)頭去了竈火間,拿著盆子讓孫美蘭幫她舀了些熱水,找了條毛巾,一起遞到徐書記面前。
徐書記嘖了一聲,苦笑道:“我手上也有擦傷,自己擦不方便。”
劉衛(wèi)東趕緊道:“徐書記,我來幫你擦。”
徐書記立刻搖頭,“你一個大男人,沒輕沒重的,還是讓你小姨子幫我擦吧!”
劉衛(wèi)東猛嚥了一口唾沫,呵呵乾笑一聲,爲(wèi)難的瞅向雨蘭:“雨蘭,你看徐書記都發(fā)話了,你就幫忙給徐書記擦一下傷口吧!”
孫雨蘭扭頭看他,瞪圓了眼,壓低聲音道:“衛(wèi)東哥,我還沒結(jié)婚呢,做這種事兒容易招人說閒話。”
“多大點事兒,你不說我不說,除了咱自家人沒人會知道。再說了,徐書記也沒啥別的意思。”
孫雨蘭一忍再忍,皮笑肉不笑的扯了扯嘴角:“行吧,我擦。”
俯身蹲下,拿起毛巾沾了水,猛地往徐書記腿上一摁。
徐書記頓時疼的整張臉都是白的,咬牙切齒的瞪著她,一個字兒一個字兒像是從牙縫裡擠出來的:“你就不能輕點,故意的嗎?”
孫雨蘭得意的挑挑眉,擡眼看他,佯裝一臉緊張的問:“徐書記,是不是太疼了?我下手也是沒輕沒重的,要不換個人給你擦洗傷口吧!”
徐書記強(qiáng)顏歡笑,搖搖頭:“不用,我覺得你力道還行,要是能再輕一點就更好了。”
劉衛(wèi)東看著都覺得疼,不由抖了個激靈,扭頭匆忙朝竈火間走,故意扯開嗓門兒問:“媽,美蘭,飯做好了沒有?”
孫美蘭扭頭看他,又瞅了眼院子外面,悄聲問:“那個徐書記,啥來頭啊?你怎麼一副對他敬畏的不得了的樣子哩?”
劉衛(wèi)東嘖了一聲,神情凝重道:“這個徐書記可了不得,年輕有爲(wèi),十大傑出青年之一。全名叫徐程,是省城那邊兒派過來視察的,現(xiàn)在在咱鎮(zhèn)政府那邊兒住。這人還年輕著哩,今年才二十九歲。你說模樣這麼好,這個年紀(jì)都還沒結(jié)婚,是不是有點奇怪?”
孫美蘭抿抿嘴,擔(dān)憂道:“我看他對雨蘭好像格外不一樣,不會就見這一面兒,就對雨蘭有點那個啥吧?”
“這還真不好說,平時我也沒見這個徐書記去招惹別的女孩子家。對雨蘭,是有點不一樣。”
孫美蘭清清嗓子,嚴(yán)肅鄭重的提醒他:“你記著,回頭跟徐書記提個念頭,就說雨蘭是有對象的。別後知後覺的真讓徐書記對雨蘭上了心,再說起來可就麻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