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想進步就是最大的錯
林浪選擇回到老家的目的，其實就是就在這邊有幫手。
別看他家裡親戚好像都不咋地，可隨便拓展一下親戚的親戚，就是一個極其龐大的羣體。
不要求對方幫自己多大多大的忙，只要自己真的有需要，讓他們幫忙搭個線什麼的，肯定沒問題。
哪怕搭不到縣長縣委那邊去，一些小領導總可以。
外地人很難擁有這樣的人脈，有時候不行就是不行，但他是本地人啊。
所以，對方來的時候，林浪一邊拿出自己這邊的一些數據，一邊跟對方聊了聊，首先聊一下彼此家是哪的，哪怕自己在那邊沒親戚，可還有同學啊。
高中同學基本囊括整個縣城。
縣裡的體制，是避免不了這些東西的，一般有什麼事，人家也會主動問，有關係就趕緊打電話……
反正暗示過了，要是不做，以後出事了也賴不到他們頭上去，他們對親戚朋友也有一個交待。
“我最近比較忙，還要去市裡談一點新業務，至少也得三四天以後才能回來了。”
林浪肯定是想著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畢竟當前大魚傳媒需要時間。
在大城市，大魚傳媒這個體量，幾乎不會被重視，甚至體量再翻個幾十倍，人家都不一定當回事。
可到了那個級別，不被當回事，比什麼都可怕。
林浪的訴求就是，既要被當一回事，能正兒八經的有地位，又不被人各種惦記。
除了自己老家，沒別的位置了。
他在魔都待了十幾年，工作之後接觸過很多初創公司，前期最難的時候撐過去了，好不容易迎來曙光，立馬就有大公司過來要求入股，甚至要求絕對控股。
不答應？
那就直接把你的產品一五一十給複製一份出來，憑藉他們的大體量，直接對你形成降維打擊，不給活路。
可以打官司，但是小公司根本就拖不起。
一個官司可以打三年，五年，甚至十年。
不僅僅是國內，全球資本市場都是這個德性。
十年前，還會存在一些草根逆襲的代表，可現在……根本就不存在什麼草根崛起。
網上宣傳的一些草根，基本要麼就是幾十年如一日的熬，能在大集團熬出一個身份。
要麼就是一個高級打工人，只是換了個說法而已。
傳媒公司其實也差不多，主要就是一般來說傳媒公司很難做大，能做到幾千萬幾個億的規模，已經是天花板了，這種級別在大城市，幾乎不會有人眼饞，也代表著即便自己混到自媒體行業的天花板了，依舊沒卵用，只是高級打工仔。
真要是倒黴，被人家惦記上了，真是一點辦法都沒有。
要麼讓出一大部分利益，要麼就等別人動手。
辦法多得是，比如直接安排人跟公司旗下的網紅接觸，承諾籤多少合同，負責違約金什麼的，讓對方跳槽。
正常人，根本就頂不住這個誘惑。
等跟原公司撕破臉後，他們有的是辦法毀約，反正他們又不管那些網紅達人的死活，吃官司就吃官司，被封號就被封號，他們的目的是把不給他們吃的傳媒公司給搞死。
被人看上是一方面，一旦真到了那一步，林浪肯定也不甘心只當一個有點錢的富豪啊，畢竟誰都不想在擁有金錢的情況下，還被當做時代的一粒沙。
好歹當一個沙丘，能抵禦一點時代的風。
在那些地方想要成爲沙丘，難度可就太大了。
賀強也沒做錯什麼，他也想當一個小沙丘，這就被人扒了一層皮。
換做大城市，估計連骨頭都不會剩。
因爲他真的沒多大價值了，他就是時代造就的，站在了風口上，吃到了紅利。
他唯一的錯，或許就是太想進步了，而進步這條路註定不是給普通人的。
就像雷布斯，哪怕成了京城現金王，在國內風頭無兩的時候，衆目睽睽之下，依舊說自己的偶像是一個名聲不怎麼好的泰山會會長。
尊老愛幼？那是不可能的，主要就是他需要依靠對方的地方太多了。
爲了進步，不磕磣。
林浪同樣也想進步，而他有價值的時間，也就十年上下，他肯定不願意在大城市被別人吸血，一旦十年內達不到自己的預期，十年後他就會成爲被拋棄的對象，跟賀強一樣沒價值。
顏理要是願意來，去沈星南那邊說兩句，能給他節省很多精力，那些精力自然就能轉化成更大的價值。
電話那邊，顏理突然笑著說道：“聽這話的意思，怎麼好像是在歡迎我過去呢？之前可都是不歡迎的，是不是想求我辦事了？”
“不然呢？”
“喂喂喂，這就是你求人辦事的態度啊？說兩句好話聽聽……”
“我都回到老家縣城了，還用得著討好誰嗎？哪怕你回去跟沈星南說了，在真正的利益面前，他們也不會改變主意，無非就是換一個手段罷了。”
“哦……也是……”
“所以啊，愛來不來，不來拉倒，大不了我回去擺幾桌，能有多大點事啊。”
……
顏理原本跟林浪聊天還挺輕鬆的。
只是聊著聊著，就感同身受起來。
其實她爸一直都不想讓她創業，尤其是做基金公司，覺得她是在胡鬧，浪費時間。
他更想的是自己進入大機構，然後慢慢往上走幾步。
憑藉自己外貌的稀有性，能夠實現向上好幾步的兼容。
哪怕她能力不是特別優秀，也不重要。
現在的林浪，就是在妥協中反抗。
而她自己也是，同樣是在妥協中尋求反抗的機會。
雖然起步不一樣，環境不一樣，但是在做的事情是一樣的。
確實，回去找沈星南這個姨夫，說林浪是自己同學，作用也不太大，頂多就是不那麼直接了，並不能從根本上解決問題。
不過，她也不是沒有別的辦法啊。
從根本上解決問題，對她來說也沒多大難度，終究只是一個小縣城。
而且……之前說的那個六度空間理論，她還是說保守了。
她覺得自己最多隻需要兩層關係就夠了。
她家祖籍也在新陽市裡面，只不過是在天水縣隔壁那個縣城。
無論是找自己大伯還是二伯，都肯定能聯繫到天水縣那邊……
“大伯，我是理理啊，我準備去天水縣一趟，您那邊有沒有老同學或者老朋友什麼的，讓我過去帶個話嗎？”
“您要是沒有，那我可就要去問二伯了，他肯定有戰友在那邊……”
…… 沈安安的粉絲突然開始上漲了。
從一開始的每天幾百，到了最近的每天一兩千……
而在她今天入場了永康生物之後，視頻瀏覽量就開始一路上漲，單個視頻瀏覽量很快就破了十萬，等到晚上，已經有二十多萬瀏覽量了。
至於漲的粉絲，也足足有六千多。
對沈安安來說，好消息是好像火了。
壞消息是，她又沒錢了。
真的拿不出一點錢了。
要不是比特幣那邊真的賺錢了，她都要懷疑自己被林浪給做局了。
因爲白天在林浪老家那邊當監工，她相當無聊，就回了一些比較正常的私信。
然後，那羣傢伙就纏上她了。
一個勁的讓自己給他們薦股，又或者是直接把自己的持倉發過來，詢問她的意見。
她有個屁的意見。
其中一個叫做顧餘生的，還跑過來問她，天水鴨業值不值得買。
值得買個屁！
她在紫雲山住了幾天，聽自己老爸聊到了天水鴨業，說天水鴨業馬上就要破產了。
垃圾公司！
別的公司，她不知道，可天水鴨業絕對沒跑了。
不過，當看見那個叫做王威的曬出自己持倉股，說只要她給每個股票點評一下，就願意送上一百萬諮詢費後，她有點想法……
於是，她把截圖發給了林浪，問道：“這個能做嗎？”
很快，林浪就回道：“不能做，你沒有資質，薦股是違法的。”
“哦，這個該死的混蛋，竟然想讓我違法，我現在就把他拉黑了去！”
林浪：“……”
他已經看了截圖，好傢伙，對方足足有六個億的持倉。
不僅如此，總資金更是超過了十億。
好像沈安安壓根就沒意識到這個傢伙是個有錢的大佬啊。
哪怕去掉兩融額度，他手裡的現金，也比天水縣任何一個人都要多了。
他趕忙說道：“你彆著急啊，他們也都是你的粉絲，其實薦股這種事，也沒有清晰的定義。總不能跟朋友聊聊股票都算薦股吧？”
“可你剛剛還說不可以。”
“那個時候我看清截圖。”
“是沒看清上面的錢吧？你肯定是覺得人家有錢……”
“沒有的事，我就是單純覺得人家既然誠心當你的粉絲了，也沒有真的想害你，不用那麼斤斤計較嘛……”
“哦……那如果以後我沒錢了……你會不會嫌棄我？”
“嫌棄？你可是我最大的債主，我怎麼敢嫌棄啊。”
“那也就是說，如果你不欠我錢了，就會嫌棄是不是？”
“？？？？”
“林浪，如果哪一天我真的找你要錢了，你想怎麼嫌棄我都沒關係，真的。”
……
週四，天水鴨業繼續在跌，林浪在這個時候，已經開始小規模建倉了。
他在公司剪了五六個小時的視頻，包括冰凝那邊的，雲一一那邊的，袁大華那邊的。
還給李婉晴跟沈安安重新規劃了視頻腳本。
沈安安因爲一直沉浸在虧錢的感覺中，整體配合度還不錯，今天發佈了一條視頻，主要就是表示一下自己的委屈，還按照林浪寫的臺詞，說自己覺得今年大行情不好，白馬股走勢差，纔買入一些小盤股的。覺得大盤股肯定拉不起來，明年會更差……
李婉晴那邊簡單多了，林浪給她搭配的腳本，大都是根據視頻展現的內容來的。
主要是吐槽現在小學生的奇葩行爲。
週五一大早，林浪就去星瀾壹號院門口，接了米小帆，還吩咐她把之前的一些衣服給帶上。
他這邊，新買的幾套衣服也已經到貨了，正好去市區給米小帆拍一條感染力更強，視覺效果更吸引人的內容。
米小帆上車之後，馬上就從手提袋裡面拿出一塊三明治，問道：“老闆，要吃點東西嗎？”
“我吃過了，你自己吃，繫好安全帶，出發了……”
“嗯嗯，好。”
……
林浪還沒通知賀強那邊，準備今天先給米小帆拍視頻，視頻拍完之後，如果還有時間，就喊賀強吃個飯，如果沒時間，就等週五再說。
與此同時，顏理也開著車，從魔都往天水縣趕。
她本來不想開車的，畢竟魔都距離天水縣足足有八百公里。
找人把車子運過去，自己坐飛機去江城就行。
只是拖車速度更慢一些，想了想，她索性自己開算了，畢竟車裡面還有不少東西。
在車子開出去一百多公里後，她的手機響了起來。
看了一眼號碼，是自己老爹的。
看見前方幾公里就有一個服務區，她把車子開進去，然後重新撥了回去。
“爸，我剛剛在開車，有什麼事嗎？”
電話那邊傳來一個有些生氣的聲音：“你找你大伯幹什麼？還要天水縣的資源，你在那邊做什麼了？”
“我……一個朋友出了點事……”
“什麼樣的朋友值得你這樣去做？還有，誰教你私自動用政治資源了？連我都沒用過，你到底想要幹什麼？”
電話那邊的語氣很差。
顏理似乎早有預料，只能保持沉默，任由自己老爸在那邊發泄情緒。
“我給你規劃的路線，你是一點都不想走，你要是想單飛？可以！以後我這邊不會再給你提供一點幫助。我就明確告訴你了，你那個基金公司做不成！團隊，資金，人脈，三條你一條都不佔！我知道你在網上有幾十萬粉絲，但互聯網上的粉絲是最廉價的，他們也是意志最不堅定的羣體，尤其是涉及到了金錢。
我知道你在想什麼，想要通過你自己的影響力，省掉一大筆基金運營費……你想多了，哪怕你有一百萬粉絲，一千萬粉絲，也吸引不到多少資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