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道銀線是陳剛早年行走時得到的一件四品靈器,端的是既詭異速度又奇快無比,而且攻擊力量頗爲強大,在出其不意之下,三階以下弟子可以瞬間便被一穿而亡,連躲避都來不及。
這本來是陳剛的殺手鐗,不到萬不得已的關頭絕不會使出來,但是成陽給他的危機感極大,彷彿兩人出手便是立判生死,於是陳剛咬了咬牙,出手便是全力的一擊,只要能殺了成陽,哪怕暴露這殺手鐗也說不得了。
“死吧,劉良!”陳剛大喝一聲,眼見那銀絲瞬間便到了成陽面門,這麼近的距離,這麼快的速度,根本不可能避開,不由得大喜。
但是立刻,陳剛的笑容就凝固了,成陽動也沒動,那道銀絲的速度卻忽然迅速減緩,銀絲前端出現一圈又一圈的空間漣漪,似乎遇到了極大的阻力,即便陳剛再怎麼催動,也是無濟於事。
終於,在距離成陽的眉心只有不到數分的地方,銀絲懸停了下來,銀色光芒也迅速變得黯淡下來,露出一根長長的銀針。
這銀針只有頭髮絲粗細,長約半尺,全身閃閃發亮,釋放出不同尋常的靈壓,銀針在空中不停的扭曲著,似乎在掙脫著什麼,但是一股無形的力量禁錮著它,讓它無法動彈。
成陽輕輕拈起銀針,從上倒下一抹而過,銀針頓時爆閃出一道耀眼的火花,隨即便變得異常乖巧,一動不動了。
而與此同時,陳剛卻如同遭受雷擊,臉色一下子慘白起來,哇的一聲噴出一口鮮血,連強者氣息也變得紊亂起來。
他一連退後數步,看著成陽的眼神裡充滿了怨毒和畏懼之色。
成陽順手把銀針遞給雪純:“這上面他的烙印已經被我強行抹去,現在這靈器屬於無主狀態,你只需添加上自己的靈識烙印便能使用,留作防身用吧。”
雪純又驚又喜,連忙接過銀針,開始用靈識在上面添加烙印,從小到大,她最見識過的最高靈器也只是三品,四品靈器在整個陳國也是相當珍貴的,想不到成陽連看也不看就送給了她。
“劉良師弟,你好厲害的手段,師兄自知不及,這飄渺峰和依附我的人自然都歸屬師弟,還望師弟高擡貴手放我一馬。”陳剛咬著牙說道。
既然連四品靈器都被對方輕易破去,那麼他再鬥下去也只是徒然送死,沒想到這劉良如此厲害,恐怕連三階弟子中那幾個修爲最高的也不過如此……
想到這裡,陳剛不禁滿心苦澀,他也是尋找了好久才找到的這座飄渺峰,也通過多方打探,知曉佔據山峰的幾名三階弟子不過都是尋常修爲,這才下手強佔,沒想到剛修建好洞府,就被返回來的劉良打得一敗塗地,一切辛苦都做了嫁衣。
成陽掃了他一眼,知道陳剛雖然口中服軟,但是心裡還有怨恨,只是成陽也懶得理會這等低階強者,一甩袖道:“帶著你的人一起滾,我用不著依附弟子,記著,如果以後再敢上飄渺峰,那周萍就是你的下場。”
說著,成陽看也不看陳剛一眼,拉著雪純,徑直登上山峰,揚長而去。
陳剛站在原地,臉色變幻不停,半響,這才長嘆一聲,帶著剩餘的一階二階弟子垂頭喪氣的走下山峰。
一衆人都是默默無語,雖然一起走下山腳,但是卻不時有一階和二階的弟子離開隊伍而去,陳剛看見了只是苦笑,也不阻止,既然他已經失敗,那麼依附的弟子自然會另尋高就,這都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忽然,前方傳來一陣喧譁之聲,只見一衆將近百人的弟子正氣勢洶洶的迎面走來,不時還有一階弟子污言穢語的叫罵著。
陳剛臉露詫異之色,只見那衆弟子爲首的是一名相貌頗爲俊朗的男子,此刻,這男子正陰沉著臉向前走著,忽然看見陳剛,也不禁一怔。
“陳剛師弟,聽說你前兩個月剛佔了飄渺峰,現在這是又打算擴展地盤嗎?”那男子和其身後的衆人停住腳步,向著陳剛拱了拱手。
陳剛搖了搖頭,沒有回答那男子的問題,卻反問道:“許路師兄帶這麼多人有什麼事?可需要我陳剛幫忙?”
這男子正是許路,當他聽到劉良居然在山門將依附他的幾名一階二階弟子殺死的時候,登時勃然大怒,剛準備帶人去找劉良算賬,那張師兄和馬師弟便帶著昏迷不醒的周師妹趕到,將劉良的所作所爲訴說了一遍。
看著自己剛收的侍妾周萍被劉良破相併且廢去強者修爲,許路的恨意達到了頂點,他在外圍三階弟子中雖然不是頂尖的存在,但也是一方霸主的人物,這劉良不過是個普通貨色,許路如何能容忍這樣的挑釁,想也沒想就帶人出來報仇了。
“對了,陳剛,這事說來可能還和你有點關係。”許路道,“我是準備找劉良那廝的麻煩,聽說他以前好像是住在你的飄渺峰上吧,不知道他回去沒有,你看見了嗎?”
“這個……”陳剛表面沉吟,心裡卻是惡毒的一笑,他在外圍弟子中的地位和許路相差不多,既然自己在劉良手裡倒了大黴,自然同樣希望許路也遭受噩運,又何必提醒這傢伙。
“剛纔我確實看見劉良了,那廝還挺橫的,說什麼我搶他洞府他一定要奪回來,不過看我人多,他就沒敢吭聲,我正好有事情要辦,也沒時間理他,想等回來再收拾他也不遲,現在他就在我的飄渺峰上,既然許路師兄要找劉良麻煩,就儘管去吧。”陳剛一本正經的道。
“好,多謝陳剛師弟告知,如果對飄渺峰有什麼損壞,愚兄照價賠償就是。”許路也沒多想。
陳剛皮笑肉不笑道:“無妨,許師兄太客氣了,我還有事,就先走一步了。”
說著,陳剛頭也不回的帶人離去,心裡一陣嗤笑:但願你許路和這煞星拼個同歸於盡,讓老子從中漁翁得利。
看著陳剛等人遠去的背影,許路的臉色不禁變得更加陰沉,他沒有立即動身,而是站在原地皺眉思索著什麼。
“許師兄,既然劉良是在飄渺峰上,我們這就去把他抓住,這次一定要活生生把他的皮扒下來,方能消得了心頭之恨。”
那張師兄也站在許路的身後,站出來一步恨聲說道,馬師弟也隨聲附和,衆多一階弟子更是一副義憤填膺的模樣。
許路沉默不語,臉上陰晴不定,回頭望著只隔著數百丈的飄渺峰,半響忽然道:“走,我們回去!”
衆人不禁一愣,不明白爲什麼許路突然變卦,難道他要忍下劉良這口氣?
“許師兄?這是爲何?難道你要打算放過劉良?”張師兄用不可思議的目光看著許路。
許路陰冷的一笑:“我可沒這個打算,凡是招惹我的人,我必定會讓他付出巨大的代價,但是我並不想做別人的手中的刀,也不想被別人利用,更不想連對方的底都不知道就貿然打上去,這個劉良,恐怕和以前的劉良不太一樣了……”
“許師兄是怎麼知道我們被人利用?”馬師弟皺眉問道。
許路斜眼看了他一眼:“馬青,你覺得以以前劉良的個性,敢對我們依附的弟子這麼兇狠嗎?甚至還在山門處公然殺人,如果不是他瘋了,就是他這次回來有著極大的依仗。”
張師兄和馬師弟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許路這話頗有道理,只是他二人急怒攻心,卻沒有想到這些。
“這只是其一。”許路道,“其二,他敢廢去周萍的修爲,足以證明劉良心狠手辣,性格大變,不再是以前那個唯唯諾諾的功利的傢伙,其三,也是最後一點,就是剛纔陳剛的態度,嘿嘿,這陳剛讓我去找劉良的麻煩,估計是沒安著什麼好心,他是飄渺峰之主,劉良回到山裡,兩人居然什麼摩擦也沒有,只是說了幾句話,你們信麼?”
馬青眼中露出恍然的神色:“我看陳剛他們垂頭喪氣的,象是鬥敗了的公雞,估計不是去辦事,不會是讓劉良把他們趕出來了吧?”
他說到這裡,臉上忍不住出現震驚之色,就連張師兄和三人身後的低階弟子也是一臉駭然,許路雖然臉色依舊陰沉,但是眼角卻突然抽搐了幾下。
劉良當衆殺死幾名一、二階弟子,甚至是廢了周萍的修爲,雖然令人驚異,但是倒也不算什麼,畢竟有很多三階弟子都能做到這一點,但是如果說單人匹馬能夠把陳剛和其依附的弟子從飄渺峰上驅逐,那就不簡單了。
陳剛雖然比不上許路,但是兩者的實力卻是十分相近,劉良既然能把陳剛輕易打敗,許路這邊自然也沒什麼把握,如果因此而陰溝裡翻船,那就不太值當了。
許路眼中寒芒一閃:“我們回去,先把劉良的底細打探清楚再說,此外,我還要找一趟雷師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