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天看小說

42.42

寒假, 陸嫣的學(xué)習(xí)興致很是高漲,拜年走親戚都不去,壓歲錢也不要了, 把自己關(guān)在房間裡看書學(xué)習(xí)。

陸臻努力了差不多半個學(xué)期, 成績提升了不少, 至少不是年級墊底了。

但凡事都有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慢慢的, 某人也開始有些怠慢了, 如果沒有陸嫣督促著,興許這貨又要回歸鹹魚生活。

那天晚上,陸嫣收到一條短信, 沒有內(nèi)容,只有一個標(biāo)點符號:。

她回了一條短信:“請問你是哪位?”

“是我。”

“沈括?”

“嗯。”

陸嫣立刻來了精神, 從沙發(fā)上坐起來, 想給他回撥過去, 不過眼瞅著陸臻戴著耳機、哼著旋律、扭動著他那一米八七的大個子,從樓梯扶手邊滑下來。

陸嫣果斷掐斷了通話, 改爲(wèi)短信——

“你買手機啦!”

“嗯,還不太會用。”

陸嫣看出他不會用了,就這幾個字,他足足用了五分鐘才編輯發(fā)送。

她嘴角抿起微笑,問道:“是爲(wèi)了聯(lián)繫我買手機嗎?”

“想太多。”

她輕哼一聲, 正編輯著短信, 沈括又補充了一條:“是爲(wèi)了讓你聯(lián)繫我。”

陸嫣看著那條信息, 倒在沙發(fā)上滾來滾去, 臉埋進抱枕裡, “嗷嗷嗷”地興奮了好一陣子。

陸臻摘下耳機,擰著眉頭望向她:“發(fā)神經(jīng)啊。”

陸嫣伸腿踹他, 陸臻往旁測躲了躲,反手抓住她的腳丫子,將她拉近自己:“你在和誰發(fā)短信?”

“沒誰!”

“手機給我。”

“不!”陸嫣踹開他,連滾帶爬地滾到沙發(fā)另一端:“這是我的隱私,你不能侵犯我的隱私!”

陸臻纔不管三七二十一,將她按在沙發(fā)上,伸手搶奪她的手機:“老子是你爹,在我這裡,你沒隱私。”

“啊,你太霸道了!”

陸嫣掙扎著想要爬起來,陸臻抓住她的腳,將她拖回來:“你是不是在和葉迦淇發(fā)短息?我就知道是他!臭小子...賊心不死!”

這時候,陸簡從書房裡出來:“吵什麼。”

陸嫣像是看到救星似的,踹開她爸,跑到爺爺身後去尋求庇護:“陸、陸臻他要搶我手機,翻我短信!太過分了!”

陸臻跑過來,指著陸嫣說:“她...她早戀!我管管她。”

陸簡當(dāng)然是要護著小女兒的,當(dāng)即脫下拖鞋指著他:“就你這樣還管起你妹妹來了,管好你自己吧!”

“我...她...”

陸臻急得說不出話來。

兄長和父親終究還是不一樣的,作爲(wèi)兄長,他可以不管他妹妹,但是作爲(wèi)父親,他不管就沒人管了。

陸臻操著一顆老父親的責(zé)任心,絕對不能讓他閨女這麼小就被壞男人騙走了。

陸嫣從爺爺身後探出頭,衝陸臻吐了吐舌頭,把陸臻氣得面紅耳赤,卻又無可奈何。

“不是還要考重點大學(xué)?”陸簡護著陸嫣走到客廳沙發(fā)邊,衝陸臻道:“回你的房間看書去。”

陸臻氣呼呼地說:“那她早戀不管啦?”

“我沒有,沒早戀,他亂講呢!”

陸簡還真是個護女狂魔,衝陸臻道:“能你考到你妹妹的分數(shù),你早戀我也不管!”

陸臻終於泄氣,轉(zhuǎn)身上樓,還不住地回頭用眼神威脅陸嫣,示意這事兒沒完。

等他回房間以後,陸簡這纔回頭,衝陸嫣嚴肅地說:“不準(zhǔn)早戀啊。”

“沒有沒有,不早戀!”

陸嫣生怕爺爺多問,也趕緊溜回了房間。

躺到柔軟的大牀上,抱著手機,她嘴角又滲了微笑。

以前家裡只有她和老爸兩個,雖然他倆也總是上演貓捉老鼠的戲碼,把日子過得熱熱鬧鬧,但總是...少了些什麼。

陸臻又當(dāng)?shù)之?dāng)媽,把陸嫣照顧得無微不至,但是...家裡終究還是少了家人,少了媽媽,也少了爺爺奶奶。

陸嫣暗自打定主意,這次回來,一定要守護好她的家人,特別是...媽媽。

她絕不會再讓媽媽出任何意外。

*

沈括坐在書桌邊,暖黃的檯燈下,手機的黑白屏幕裡有女孩發(fā)過來的“晚安”的短信息。

他比較習(xí)慣在一條短信裡,多寫一些內(nèi)容,這樣會比較劃算些。

“還欠你一場電影,什麼時候有空?雖然你家開電影院的,但這次,我來買票。”

陸嫣收到這條長長的信息,嘴角又掛起了不自覺的微笑,興奮地在牀上滾來滾去。

他還記著“她家開電影院”的梗呢。

她編輯短信道——

“看你什麼時候有空啊?我都行,全聽你的。”

寫完這條信息,準(zhǔn)備發(fā)送的時候,陸嫣恍然想起奶奶孟知寧給她的告誡,說女孩子永遠不要在愛情裡失去了自我。

她指尖頓了片刻,然後回道:“明晚吧。”

“好,早點休息。”

“你纔是,不準(zhǔn)熬夜看書。”

所有人都說沈括腦子聰明,高智商,但是隻有陸嫣知道,沈括能夠保持這樣的成績,絕對與他的勤奮脫不開關(guān)係。

沒有人能夠輕輕鬆鬆獲得成功,別人在努力的時候,他卻在拼命。

“不許熬夜!不許熬夜!不許熬夜!”

沈括一連收到三個“不許熬夜”的短信息,嘴角淺淺抿了起來。

他聽話地闔上了書頁,起身走出房間。

父親沈建尋還沒有睡,坐在沙發(fā)上看電視。

電視里正在播放趙本山的喜劇小品。

沈建尋喜歡看小品,總是摘小品裡的笑話揉成段子對沈括講,有時候還挺有幽默感。

他喜歡逗沈括,不過沈括不太愛笑。

成長的歲月裡,他的這個兒子,歡聲笑語實在…屈指可數(shù),少之又少。生活的重擔(dān)令他變得沉默又寡言,整個氣質(zhì)都是下沉的。

沈括將寫著手機號碼的作業(yè)本紙貼在了座機牆邊,回頭說:“爸,我買了一個手機,以後你在家裡感覺不舒服,一定及時給我打電話。”

“嗨,浪費這錢做什麼,我這段時間...咳咳,感覺身體好多了,你不用擔(dān)心。”他心疼地說:“手機貴不?以後爲(wèi)我別亂花錢,你看你這身衣裳穿了好幾年了,過年去給自己買身新衣裳穿。”

沈括解釋道:“也不全是因爲(wèi)老爸。”

沈建尋望向他,燈光下,他眉宇低斂,溢著淺淡的溫柔——

“我有女朋友了。”

沈建尋微微一愣,居然笑了起來:“行啊臭小子。”

沈括早慧,很小的時候便已經(jīng)學(xué)會像成年人一樣處世,所以沈建尋很少會在自家兒子臉上看到這樣柔和的神情。

“是那天來家裡的女孩?”

“嗯。”

“那個女孩看起來很好。”沈建尋的形容詞不多,很好已經(jīng)涵蓋了他對陸嫣的全部讚許:“只是...看著那小姑娘家庭不錯。”

富裕人家的小孩無論打扮如何質(zhì)樸,但是身上的從容氣息,還是能夠被感覺到的。

沈建尋走到櫃子邊,從裡面取出幾張包好的票子遞給沈括:“未來一切都說不準(zhǔn),你也還小,但是和女孩子在一起的時候,可不能太摳門了。”

沈括笑了笑:“爸,我知道,我也有錢。”

“拿著。”

沈括知道這是老爸的心意,索性不再推辭,反正家裡也是他主事,大不了用在給老爸買藥的花銷上便是了。

“爸,會好起來的。”他篤定地說:“我會讓一切都好起來。”

你要等著。

*

年二十的下午,陸嫣穿著她嶄新的粉白小棉襖,等在電影院門口。

距離約定的時間提前了整二十分鐘,上一世的她是個晚期拖延癌患者,每次和閨蜜約會,遲到成了家常便飯。

意外發(fā)生的時候,她的眼前回放著過去的一幕幕場景,那些她所浪費的時間,那些她所消耗的友誼和善意...…都成爲(wèi)了她最難以釋懷的遺憾。

如果再有一次機會,她絕不願在無意義的消耗中虛度人生。

她想成爲(wèi)更好的自己,也只有這樣的自己,才值得給予她的萬千寵愛的家人的付出,才配得上...那個優(yōu)秀而努力的少年。

路上,沈括一直在低頭和她發(fā)短信,得知她已經(jīng)到了,便讓她進電影院裡面等,不要傻了吧唧站在外面吹冷風(fēng)。

北城冬日的風(fēng)寒意侵骨,刮在身上如小刀割肉般,沈括擡眼望了眼雲(yún)霄,黑壓壓的陰雲(yún)從遠處漫了過來,似乎要下雨了。

他尋找著周圍是否有賣傘的商店,然而這時卻接到了鍾愷的電話——

“沈哥,你現(xiàn)在在哪裡?”

“外面,有事?”

鍾愷是個急性子,當(dāng)即便在電話裡罵了起來:“唐豐沛那個王八蛋,之前說好的租給咱們倉庫放爆竹,現(xiàn)在貨都進來了,堆在倉庫外面他才說要加價!這他媽...真是撞鬼了!”

沈括望向烏雲(yún)密佈的天空,沉聲問:“加多少?”

“百分之五十!他這簡直就是搶啊!”

“如果加百分之五十,我們就沒得賺了。”

“可不是,我沒同意,這會兒在庫房外面守著貨呢!沈哥,你要是沒什麼重要的事,就過來一趟吧,唐豐沛那老狐貍是吃定老子了,你來跟他說說,沒準(zhǔn)兒有轉(zhuǎn)機。”

沈括眉心蹙了起來:“我現(xiàn)在...沒時間。”

鍾愷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對於沈括而言,除了他父親以外,賺錢就是第一重要的事情。

“沈括,咱們爲(wèi)了這批貨,可是下了大本錢的,這馬上就要下雨了,如果倉庫的事情不解決,這錢可就...打水漂了。”

沈括何嘗不知道這批貨的重要性,可是現(xiàn)在他要赴的約...同樣重要。

“我約了陸嫣。”

鍾愷心裡有了數(shù),不再堅持。

沈括從來不會失信於人,這是他立身處世的原則。更何況,那人還是他心愛的女孩。

“行吧,我再跟那老狐貍講講價,你...別想太多,好好約會,這還是你長這麼大,嘿,第一次和女孩約會吧。”

沈括淡笑了一下,掛掉電話,加快了步伐。

陸嫣站在電影院門口,見到沈括過來,不住地衝他揮手。

沈括加快步伐走過去,摘下頸上的圍巾,環(huán)在了她白皙修長的脖頸上。

他低斂著眼睛,漆黑的眸子格外溫柔,將圍巾在她的頸上纏了兩圈,然後認真地繫了一個結(jié),落於胸前。

圍巾質(zhì)地柔軟,帶了他的體溫,暖洋洋的。

陸嫣低頭看了看淺灰色的圍巾,笑著問他:“送給我啊。”

“這是男式,借你戴。”

陸嫣耍賴了:“不管,掛我脖子上那就是我的。”

沈括拍了拍她的後腦勺,帶著她一起走進了電影院:“我先去買票。”

“好哦。”

陸嫣看著沈括的背影,感覺他今天狀態(tài)似乎不太對勁,儘管面上平靜無波瀾,不過女孩子的第六感一般是很準(zhǔn)的。

他時不時會不自覺地望望窗外的天空,然後低頭看一下手機。

鍾愷沒了消息,應(yīng)該是不想打擾他的約會。沈括將手機開了靜音,然後和她一起等待入場。

陸嫣試探性地問他:“是不是出什麼事了?”

“嗯。”

他沒有隱瞞:“新進的一批貨出了點小問題,入不了庫,沒關(guān)係,鍾愷能搞定。”

希望他能搞定。

電影開始進場了,沈括的手落到她的肩膀上,帶著她走進影廳。

陸嫣在進場的前一秒,忽然道:“沈括,我想起來,今天下午我還有點事,約了齊玉嬛逛街來著。”

沈括的手落到她的腦門頂,晃了晃:“少廢話。”

“真的。”陸嫣看了看手錶,急切地說:“完了,齊玉嬛肯定世紀(jì)百貨門口在等我了。”

“陸嫣,今天是我們第一次約會。”

“對啊,第一次約會,又不是最後一次,我可不想讓齊玉嬛說我重色輕友。”

說話間,小丫頭已經(jīng)攥著他的衣袖,拉著他逆著人流走出了電影廳,來到馬路邊,不由分鐘,攔了一輛出租車,將沈括塞進去。

“對不起啦,閨蜜比較重要,拜拜哦!”

沈括忽然握住了她的手腕,陸嫣有些心虛,往後退了退:“幹、幹嘛。”

沈括沒有回答,只是深深地望了她一眼。

“我真的要遲到啦,拜拜!”

沈括鬆開了她的手,對出租車司機說:“師傅,去四號倉庫。”

陸嫣關(guān)上了車門,衝他揮了揮手。

出租車駛了出去,消失在馬路盡頭。一陣風(fēng)起,陸嫣獨自站在馬路邊,輕輕地嘆了一聲。

孟知寧的短信進來,詢問陸嫣:“寶寶,約會開始了嗎?”

陸嫣喜歡上沈括的事情,她隱瞞了所有人,卻唯獨沒有隱瞞孟知寧。

孟知寧早年在海外留學(xué),思想很開放,不會像現(xiàn)在的家長一樣,將孩子的戀愛當(dāng)成是洪水猛獸。且她知性又成熟,能給陸嫣很多建議。

她成長過程中沒有媽媽,孟知寧的出現(xiàn),填補了她對於母愛的渴望。

孟知寧雖然開明,但是終究還是放心不下,她知道陸嫣喜歡沈括,有時候喜歡一個人,很多事情是控制不住的。

所以也會忍不住發(fā)短信過來詢問她約會的進展。

陸嫣蹲在路邊編輯短信,將剛剛發(fā)生的事情簡單地說了一遍。

“媽媽,我也太懂事了吧,你讓我愛自己多一點,但我好像做不到哎。”

以前陸嫣從來作爲(wèi)一個被老爸捧在手掌心裡疼愛的嬌氣富二代,很少會考慮別人的想法,顧我而驕傲。

不過現(xiàn)在...她發(fā)現(xiàn)考慮別人的代價就是委屈自己,她心裡其實有些小難過。

正如沈括所說,這是他們的第一次約會,爲(wèi)了這次約會,昨晚她興奮到半夜都沒睡著,腦海裡一遍遍排演著今天的場景。

陸嫣很少會有負面的情緒,因爲(wèi)很多人愛她,她一直成長在陽光下,養(yǎng)分豐沛。正是因爲(wèi)如此,她才害怕自己不能理解沈括的艱難,也害怕自己不配得到他的喜歡。

隔了很久,孟知寧纔回復(fù)她道:“寶寶,雖然媽媽告誡過你,在戀愛中不要失去自我,但是媽媽從來沒有做到過。若即若離、有所保留的相處之道雖然聰明,但一點也不酷。喜歡他就發(fā)自內(nèi)心對他好,這樣即便分開了也不會有任何遺憾。”

“餘生裡總是念念不忘的那個人,一定是在感情中有所虧欠的那個人。”

……

沈括趕回四號倉庫的時候,鍾愷正和倉庫主人吵架。

“之前都已經(jīng)說好了,現(xiàn)在我們的貨都到了,這會兒漲價,你也太黑了吧!”

“哎呀,今年的價格普遍都漲了,我們也沒辦法嘛。”

沈括知道,倉庫老闆唐豐沛這麼做也不是第一次了,這裡面的彎彎道道很深,貨到了才坐地起價,不同意也得同意。

鍾愷也是個急性子,和唐豐沛差點就打起來了,沈括走過來,將他拉開,說道:“快下雨了,今天貨必須入庫。”

唐豐沛見沈括過來,訕訕地笑了笑:“漲價也不是我們的意思,你去打聽打聽,周圍的三號和五號倉庫,價格都漲起來了,而且你這還是煙花爆竹,風(fēng)險比別的貨大,我這漲價也是情理之中。”

鍾愷罵道:“要漲價你怎麼不早說!現(xiàn)在我們的貨都過來了,你才說。”

唐豐沛知道他們進退無門,除了接受他的條件以外,沒有第二條路的選擇,因此有恃無恐,說道:“你們愛放不放,不放拉倒。”

沈括回頭看了眼堆放在場院堆成了小山高的煙花爆竹,對鍾愷道:“去找輛車過來,我們把東西搬走。”

“搬走,搬到哪兒去啊?”

“我家裡。”

鍾愷愣住了,壓低聲音對沈括道:“你家?有沒有搞錯,這麼多東西你家怎麼堆得下。”

沈括淡淡睨了唐豐沛一眼,說道:“去找車,搬。”

鍾愷猶豫了片刻,終於還是拿出他的大哥大,給自己的朋友打電話。

唐豐沛見沈括似乎是鐵了心要搬走,心裡也有些慌,說道:“有沒有搞錯啊,這些可都是煙花爆竹啊,放在家裡怎麼行,這太危險了。”

沈括對他的話充耳不聞。

鍾愷打完電話,對沈括說:“車馬上就來。”

這會兒天上已經(jīng)開始飄雨星子了,唐豐沛見沈括是鐵了心要走,也有些著急,如果他們的貨不入他的倉庫,這個時候再想找下家可不容易。

“那什麼,都已經(jīng)開始下雨了,你們能等車,這些貨可等不了。”

沈括淡定地說:“潮了溼了用不了的,我自認倒黴,但我沈括做生意頭一條,絕不受人威脅。”

唐豐沛是多年做生意的老油條了,跟形形色色的傢伙打過交道,本來打量著沈括和鍾愷兩人年輕,沉不住氣,想拿捏拿捏他們,他哪裡能想得到,沈括竟然有這般破釜沉舟的勇氣。

雨點漸漸有些大了,鍾愷都有些沉不住氣,不住地拉沈括的衣袖。

這些煙花爆竹都是不能沾水的,潮了就用不了了,血本無歸。

沈括道:“所有虧損,都算在我身上。”

唐豐沛當(dāng)然比鍾愷更著急,要是這些貨物被淋溼了,他不僅一分錢的庫房費都收不到,這件事還會傳揚出去,以後恐怕沒有人會租用他的倉庫了。

“這樣,你們先把貨物搬入庫。”唐豐沛說:“價格我們好商量。”

沈括拒絕了他:“不必。”

“哎呀,你們這些年輕人,沒有受過挫折,真是太沖動了。”唐豐沛加快語速道:“這樣,還是原價,原價入庫,怎麼樣?”

沈括擡起漆黑的眸子望向他,沉聲道:“八折入庫。”

“哎,你這人,你不要得寸進尺了!”

沈括問鍾愷:“貨車什麼時候到?”

“快了。”鍾愷說:“就在附近。”

唐豐沛見大雨淅淅瀝瀝地落了下來,他終於還是妥協(xié)了。

“行行,八折入庫,快把東西搬進來...”

鍾愷連忙道:“那就說好了!不準(zhǔn)再變了!”

“不變不變,哎,來幾個人,幫忙把東西搬進去!”唐豐沛招呼了幾個工人過來,一起幫忙搬東西。

雨已經(jīng)越下越大了,上面的貨物差不多已經(jīng)潮了,能搶救的也只是底下的貨物。沈括找來推車,和鍾愷一起將貨物裝進車裡,小跑著推進倉庫裡。

大雨傾盆而下。

“完了,來不及了。”全身溼透的鐘愷坐在地上,狼狽地說:“全溼了。”

沈括一言未發(fā),只是悶聲搬運著能夠搶救的貨物。

不到最後一刻,他就不會放棄。

連周圍的幾個工人都已經(jīng)放棄了,東西太多,實在搬不過來,而且現(xiàn)在雨下大了,他們也不想在這寒冬天里弄溼衣裳凍感冒。

雨水順著沈括的髮絲落下來,他緊繃著臉,繼續(xù)搬運著手裡的貨物。

“沈括,剩下的就算了吧。”鍾愷拉住他,勸道:“太冷了。”

“下面的還能用。”沈括說完,再度衝進雨中。

鍾愷知道沈括性格固執(zhí),也只能跟他一起繼續(xù)搬運剩下的貨物。

就在這時,一抹粉白的身影衝了過來,接過了他手裡的一節(jié)纏繞的圓形鞭炮,護進懷裡。

“你怎麼來了。”

大雨瞬間便淋溼了小丫頭的頭髮,衝得她快要睜不開眼睛:“我來給你送傘。”

“送個屁傘,快走。”

“哦!”

陸嫣抱著鞭炮跑進倉庫了,放好之後又折返了回來,儘可能地抱起了更多的貨物,朝倉庫跑過去。

她幹得非常賣力,絲毫不介意自己的衣服弄溼或者沾染泥污。

沈括叫不住她,乾著急沒用,也只能作罷,一鼓作氣將剩下的貨物搬進了倉庫。

鍾愷和剩下的幾個工人清點著倉庫裡剩餘能用的貨物,陸嫣蹲在貨物邊,緊張地看著鍾愷清點——

“這個能用不?”

“這個呢?”

“這個這個呢?”

鍾愷說道:“還能用,幸好外面有隔水的塑料。”

小丫頭鬆了一口氣:“那就好。”

沈括終於是看不下去了,他沉著臉走過來,拎著陸嫣的衣領(lǐng),提小兔子似的,拎到避風(fēng)的角落。

“誰讓你來的。”他臉色不太好,看上去微微帶了怒意。

小丫頭委屈巴巴地說:“我來給你送傘的嘛。”

沈括低頭看她,她身上粉白的小棉襖已經(jīng)全部溼透了,還沾染了不少泥點,頭髮溼漉漉地貼在臉蛋上,輪廓柔順,眼瞼處沾染了水光,看著可憐兮兮的樣子卻美得令人心顫。

責(zé)備的話梗在喉嚨裡,說不下去了,他將她往自己的懷裡攬了攬,手摩擦著她的背和手臂,替她升溫保暖。

小丫頭溫順地靠在他懷裡,乖巧地蹭了蹭他身上的毛衣。

沈括別開了臉,略帶責(zé)備地喃了聲:“添亂。”

陸嫣還滿心惦記著那批貨物,不住地回頭問鍾愷:“還有多少能用啊?損失多少?”

“嘿,都有防水塑料,咱運氣好,保住了大半。”

“那真是太好了。”

陸嫣打了個噴嚏,沈括拉著她的手走出倉庫。

正好趕上鍾愷的朋友開車過來,他不由分說將陸嫣推上了車。

“去哪兒啊沈括。”

“去我家洗個熱水澡,換身衣裳。”

陸嫣擔(dān)憂地說:“啊,會不會不太方便。”

沈括隨口說:“我爸今晚去醫(yī)院了,不會回來。”

陸嫣眨眨眼睛,忽然臉頰掛了一抹詭異的緋紅。

家長不在麼,這樣好像...更不方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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