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認識白菡以來，這已經是他看到白菡做的第三件事了——賣過麪條，涼蓆，奶茶——還有什麼是她不會的？姑娘還真是十項全能，蘭心蕙質——但這不都是“窮”——逼的嗎？

陸逐虎又想起汐兒——呵呵，汐兒可是什麼事都不會做。當然作爲家裡的大小姐，也想不到有什麼地方要用得到她動手的。

同樣都是漂亮可愛的女孩子——有時候老天爺就是這樣讓人無奈。

這時候樂佳佳來一句：“陸逐虎你說的不對！——喝什麼紅豆花生呢？又不是大姨——呃，其實白菡啊，我說你應該喝點‘木瓜牛奶’！纔好！你說對不對！”

“你——”白菡有些羞窘，伸手就要打她，樂佳佳往旁邊一閃。

陸逐虎也忍住笑，裝沒聽見，繼續喝著——只要他不去看白菡，那她就不會那麼羞了。

……

到了八點之後，足球場上開始熱鬧起來，學生們從四面八方往操場上趕過來。陸逐虎剛剛在學校經歷過軍訓，對於這樣“人多勢衆”的情景也見怪不怪了。不過有意思的是，就是沒人說，陸逐虎也能輕而易舉地分清兩個學校的學生，因爲他們看起來非常不一樣——前來外國語學院做客江大學生們，身穿的是學校的校服，整齊劃一，但也透著一股古板的意思。江大的校服是黑色底的小西裝，白色的領，都還裝模作樣地繫著細長的領帶，看起來有點韓國範兒，知道的認爲他們是來看足球比賽，不知道還以爲他們是來參加兩會呢！

而外國語學院的學生們，都是穿著便服——但是這樣一個重要的場合，他們都把自己壓箱子底的盛裝拿出來穿了。大多數都是妹子，看起來花花綠綠，活潑開朗，與江大形成了鮮明的對比?！獦芳鸭阉f，“小心看花眼”這一刻成了現實。

陸逐虎不禁感慨道：“來這一趟果然沒白來??！”

……

外國語學院的足球場看起來還不錯——但也只是還不錯而已，與交通學院高大上的南操場還沒法比。格局倒是差不多的，都是一邊有看臺——實際上全國大多數大學的操場看起來都差不多，公模。

但是——操場比他們更好有什麼用呢？你看，有活動的時候，江大是和外國語學院一起玩的，有交通學院什麼事嗎？人家都不帶你玩。這就是差距。

樂佳佳在得知陸逐虎是交通學院的學生之後，也就把陸逐虎看成是一個普通人了——要是真和小白怎樣怎樣，那陸逐虎還算是“高攀”了呢。

兩校的活動已經辦了好多年，大家都知道這一套流程是什麼。

主持人向著大家念稿子，我們兩個學校友誼多麼深厚，然後友誼第一，比賽第二什麼的——

這都是說爛了的，大家都不愛聽。來就是來看足球比賽的，就是要自己學校的球隊贏！——要不然早回家或者出去玩了、再說，聯誼嘛，又不是隻有足球一項活動。

主持人一番重詞濫調之後，圍在下面的學生們開始走上看臺，把足球場地讓給待會兒出場的球員們。

一時間看臺就擠滿了人。目測來看，兩千多人出頭。

白菡的攤點也成了香餑餑，不少學生來到這裡買飲料喝，男生們喜歡蘇打飲料，女生們自然熱絡珍珠奶飲，水果汁——然後坐下，享受美妙的飲品，等待比賽的開始。有人喝了一口，就驚歎於這裡的手藝，還跑過來又要了一杯。小小的攤點被擠得水泄不通。

學校裡也沒有城管，不會有人嫌亂就趕走他們。

陸逐虎三人都慶幸來的早，還有其他也想在這時候插一腳的——已經沒有位置啦！

從來看足球的學生數量來看，足球確實還是妥妥的第一運動。沒見過其他運動能招攬這麼多人來看。白菡也確實有生意頭腦。

……

到比賽快開始時，兩家校隊身穿紅藍隊服入場，場內安靜，變得非常有氣氛。

奏兩校校歌的環節，足以以假亂真。然後在雙方觀衆的山呼海嘯中，比賽開始。

比賽開始後最直觀的感受就是來買飲料的人逐漸少了。都忙著看比賽去了——比賽節奏非?？欤谥袌鼍驼归_激烈的拼搶，頻頻被換人和犯規所打斷。就是看不到攻到對方的球門。

但所有人都把自己的注意力集中到比賽上，眼睛眨也不眨。

陸逐虎也說不上支持哪隻球隊——反正都和他沒有關係。他關心的是，來買飲料的少了很多。看來，足球很有必要像籃球一樣，搞四個暫停，這樣才能讓觀衆到場邊去買東西啊。

陸逐虎幫白菡打下手——所做的是去開水房幫助她補充熱水。開場後閒了下來，他也就在桌子後面休息一會。他讓白菡和樂佳佳去休息一會——現在他看著。

來了一個穿便裝的男生，要了一杯果汁，站著看。

看著看著，他找陸逐虎說起話來?！巴拾?？”他問。

陸逐虎點點頭：“拼搶很激烈。”

那人點點頭：“的確很激烈，但——水平不怎麼樣?！?

“哈?！标懼鸹⒋蛄藗€哈哈，沒有說話。

可是這傢伙卻像很有發言慾望似的，一定要讓陸逐虎相信他說的話：“我說的是真的。我也踢過球，還是職業球隊梯隊的，這裡面的事，我懂。”

陸逐虎奇怪地看了他一眼。

“不過後來年紀大了，提不上去，就不踢了。”

陸逐虎緩緩道：“校園足球肯定不能和職業的比吧。雖然水平肯定低，但這——是足球的希望??！”

那人冷笑：“不，根本不是什麼狗屁希望。”

陸逐虎又驚詫地看著他。

“我說給你聽——全國註冊學生球員達19萬，參賽學校5084所，校園足球比賽超10萬場，其實這些數字只是做報告用的。校園聯賽成功的關鍵就必需要由教育部門另起爐竈。大學生踢球都已經太晚了，要是中學生裡有什麼好苗子，那還有希望。大家去看看這10萬場比賽都是什麼質量的比賽？最終參加高中聯賽決賽階段的隊員都是些什麼隊員？大部分成績好的球隊的主力隊員實際上都不是每天在自己所代表的高中上課的真正高中生，他們其實就是某足球俱樂部的梯隊，或是某市隊的梯隊，反正都是每天除了踢球還是踢球的專業球員?！?

“那麼我們真正的高中生到哪裡去了呢？”陸逐虎問——他這番說法還有點意思。

“其中不乏有一定實力熱愛足球的真的高中生，他們每次認真參加學校的訓練。在水平低的預賽裡還有機會上場，但是一旦打到市級決賽階段後，那些專業隊員就把他們替換掉了，因爲大家都這樣幹，你不這樣幹就吃虧了，成績很差。中國的古話都是成王敗寇，大家最終是隻關注成績而不會去看過程。這種“僞”高中生的比賽不光嚴重打擊真正高中生的熱情，而且也嚴重打擊了普通高中球隊教練老師們的訓練熱情。普通學校投入大量的時間精力去訓練真正的高中生，而“足球特色”學校派支“僱傭軍”來幾分鐘就摧枯拉朽地把他們滅了，老師們的辛勤工作——完全沒有任何成效?！?

再ps:校園足球的論調實際上來源於一個u15的青訓球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