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總，我們這階段一共抓出了一百三十五名間諜，二百一十三名有不良記錄的年輕幹部，家屬存在問題的有七十九名，發現資料泄露問題主要集中在業務和各種商業往來，不存在其餘！”
國外方面各種緊鑼密鼓的時候，趙樹影用加密頻道和季東來進行溝通。
現在公司已經在審覈的整個過程中完成了一次精準的洗澡，包括深山實驗室以內的所有部門審覈都已經初步完成。
“好了，進行下一步吧，現在他們已經有些瘋狂了，火力集中在我這裡，你馬上南下找達州的吳俊，我們暗中在那邊佈局這麼多年，該用他了！”
“另外派專人去武漢，重慶，那邊都是一帶一路的重點！價格方面辛總那邊初步達成了一個意向協議，剩下歸屬你來做。”
“做好個人的防護，這件事現在很重要，他們已經朝著我身邊運動了，萬一哪天我有事情，你們必須把這件事全部做好。有些東西，我們研究出來的，好不容易做出來的，絕對不能夠毀了！”
聽完趙樹影的彙報，季東來點點頭，接著開始佈置。
很多事情季東來是提前十幾年佈置，當年只是一個備胎方案，現在看來必須開始了。一方面大規模的芯片訂單都來自於南部，還有一部分原因，季東來不想說，但是所有企業的核心人員都明白。
吳俊當年是軍工企業的主要負責人，後來被外企挖走，在四川一家外資國際五百強企業作爲中國區總經理超過七年了。
口罩爆發以後，這家企業爆發了嚴重的經濟危機。
再加上2018年金融海嘯，這家企業的大型產業園已經全部廢棄，另外位於重慶，長沙，武漢，珠海的大片產業基地都已經入不敷出。
吳俊作爲公司的副總，現在頭髮都白了一多半。
每年拿走三百多萬的工資不假，不代表對方能夠平白無故的變出來錢。
工人每天都需要工資，工廠維持也需要花費，那麼多貸款等著還，整個集團已經位於崩潰的邊緣。
趙樹影見到對方的地方是成都的一傢俬人單位，按照規定，現在不允許私人聚會，趙樹影和吳俊都佩戴口罩。
“吳總，好久不見，這些年您企業做大了，我們都不好意思找您了！”
給對方帶了一點北方的特產，趙樹影笑呵呵的說到，吳俊的臉色不由得一紅。
要說做大，那是一元智造做大。
從合成紙開始，一元智造一直走自研國產替代的事情，吳俊那邊的售後服務都是找一元智造的，後來在薛萬成的山寨版合成紙裝備方面也購買了一大批。
事實證明，核心技術缺失的情況下，這玩意就是個笑話。
吳俊在這件事裡面的作用很不光彩，爲了保命對方藉助這家外國大企業挖自己的機會，高高興興地辭職，另外也不想讓自己的老部下太難看，直接批了。
現在看來，這一部看似很高明，實際上把吳俊的一生都鎖住了。
中國區的所有貸款和戰投都是吳俊籤的字，現在對方如果不能夠很好的處理這些事情，下一步很可能要清空銀行賬戶，全家列入老賴。
想想自己的孩子從現在開始，三代以內很少能夠在國內獲得機會進入自己同樣的領域，吳俊就有些後悔。
當年的辛麗曾經給吳俊拋出過幾次橄欖枝，吳俊都拒絕了，無他：和曾經自己的下級工廠合作，還要看下級工廠的臉色，這是吳俊受不了的。
當年季東來在現場按著鉗子和工人們卡線，分解圖紙，指揮吊裝的時候，自己就是大集團的總經理。
揹著雙手，季東來像僕人一樣在自己的面前卑躬屈膝，現在讓自己伺候對方？吳俊做不到，更不想！
自己是什麼出身？根紅苗正，季東來家族最高的地位也就是一個八級工，和自己比？
可是現在呢？
趙樹影到這邊過來，是警車親自護送，一路綠燈，集團地位可見一般。
雙方已經在網絡上面交流了無數次，吳俊試圖聯絡季東來，藉助敘舊的機會，商量一下售賣這些產業基地的計劃。
季東來這些年在全國併購了很多產業，也售賣了很多產業，吳俊知道季東來有實力。
再說季東來念舊，吳俊對這點深信不疑，有了這些的基礎，賣掉這些燙手的山芋是好事。
季東來沒有任何迴應，一直讓集團首席財務官和自己談，吳俊心中很不愉快。
“趙總，季總還在國外麼？”
想到現在的情勢，吳俊暗道季東來心思縝密，早點出國自己也能夠獲得很瀟灑。
“集團機密，無可奉告，包括這次上面審覈的時候，季總的位置也是保密的，所以我想您能夠理解我的意思。”
笑話，現在你什麼級別？和季東來平等對話？
如果是十年前，季東來還把吳俊放在眼裡，現在？京開化工的華研寶良見季東來都需要進行預約，多一分鐘季東來都不等。
“哦，還以爲可以和季總那邊敘舊呢，我們也好些年沒見了，上一次季總給了我們很大幫助，這次趙總找我打算怎麼合作，能夠給我們說的明確一些麼？”
面對趙樹影，吳俊儘量拿捏住自己的架勢。
這麼多年的大企業經理人不是白做的，趙樹影在此之前和吳俊郵件交流過一些內容，提到過某些基地的轉讓問題。
吳俊現在是明知故問，趙樹影微微一笑，拿出一份五十多頁的詳細合同。
“吳總，你們老家四川，還有重慶，武漢，以及珠江的這些產業基地我們都有意向收購。集團這幾年在半導體領域的發展取得了可喜的成績，我們希望能夠在經濟發達的地區進行更加規模化投資。”
“在此之前，我們一元智造集團一直在北方進行大規模的投資。現在機會來了，南部的資產都在賤賣，我們看好中國的經濟，所以希望能夠把一直希望的產業基地在南部進行同步拓展。”
“當著明人不說暗話，您出個價格，我們希望能夠儘快的進行落實相關的事宜。當然如果您這邊做不了主，我們也希望能夠和你們集團的老總進行對話。”
“這些合同裡面是我們集團對貴公司在相關產業上面的報價以及產業分析數據，我想我們是可以達成共識的。”
合同推給吳俊，趙樹影依舊微笑著看著對方。
大家都是老相識，相互的脾氣了解都差不多。
吳俊拿起合同逐漸翻看，臉色越來越難看，裡面對於集團的這些地方的分析數據非常的全面，幾乎刀刀中的。
吳俊沒想到一元智造已經對自己公司的資產瞭解的這麼透徹了，本來想要談判的餘地對方都沒給自己留下。
現在吳俊坐在趙樹影面前，有種被人剝光了的羞澀以及無力感。
“趙總，我想有些事情你做不得主，如果季總能夠當面和我們談，我想這件事是可以成功的。另外我們這麼大一個集團，如此輕率的一份合同就賣給貴公司也是不可能的。”
“你知道我們是跨國公司，涉及到三十幾個機構以及自然人股東。每一個人都需要我們去說服，我們認爲貴集團要拿出自己的誠意。”
“季總那邊也要展現出自己的能力，不然光是給我們這麼一份輕飄飄的合同，我想這是很難讓我們的股東動心，您說呢趙總？”
這份合同給吳俊掌控的產業一個冰涼涼的價格，幾乎和當初集團建設這片土地時候的價格是相等的。
這些年耕耘，一分錢沒有賺到，那是不可能的。
儘管現在是口罩期間，沒人願意看著自己的大把資金在這片土地上面分幣不賺。
而且，自己這麼大的集團需要足夠的體面，如果幾張紙就把產業處理了，以後這個世界上還有人會在乎自己的企業麼？
“呵呵，吳總，硬撐對於一個機構來說是最不合時宜的堅持。例如貴集團在這十八家銀行的貸款就是一個不小的數字。儘管這些地方政府不斷的幫助貴公司在平和相關方面的利息，甚至做擔保。”
“但是本金方面呢？按照我們的評估，貴公司的集團資產，包括在全世界各地的資產在內，已經很難覆蓋這部分貸款。”
“我說的這部分貸款不限於國內，也包括貴公司在海外實行的內保外貸業務！吳總，我想你是知道這意味著什麼？”
“另外keyb幫助貴公司運營的大筆金融產品，現在已經嚴重違約了。吳總應付這些金融機構的催收很累吧？”
“不客氣的說，無論有沒有口罩事件，吳總主持的這家企業都已經到了難以爲繼的地步。這次口罩事件只不過是一塊不大不小的遮羞布而已。”
“我們之所以來找吳總你，是因爲我們比較熟悉而已！即便是季總過來了，給出的價格也不會高，因爲現在你們的價格就是這些!”
趙樹影說著再次給對方一份報告，吳俊這次血都快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