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森乾脆的借用了程家的鐵匠，在他的指點下，那鐵匠倒是很快就做出了他想要的東西出來。
雖然林家莊子上現在也有鐵匠手藝很好的新莊戶了，可那邊想要弄些鐵料還是很困難，肯定還是在程家這邊做這些鐵物件更方便些。
儘管林森有多受李世民的恩寵，長安城的勳貴們有目共睹，可他的級別畢竟在那呢。
真個用起鐵料來的話，怕也不是個小數，以他現在的分量，跑去想多弄點，人家估摸著也不會賣他這個面子，搞不好最後還得擡出程咬金他們來。與其如此，還不若一開始就讓他們去弄了。
而林森覺得這玩意剛開始也只能在勳貴們中間普及開也多半源於此了，這種比較耗費鐵料的玩意，普通人家也用不起啊，甚至可能都沒資格用。
“哪，這玩意就是個燒石炭的爐子，當然你燒木頭也成，只是不如石炭的耐燒些，熱度也更高，暖和的更快。
有了這些煙囪，既不用擔心碳灰把屋裡弄得烏漆嘛黑的，也減小了中炭毒的可能。”林森指著那個主體圓溜溜的鐵爐子對程咬金說道。
這東西自然是照著後世的那種燒炭爐子的樣式來的，下面有進氣口，還有小抽屜式的鐵盤，可以承託那些掉落的碳灰，設計相對來說比唐朝這時候的爐子，肯定是要更科學合理些的。
“這東西更好點燃，燃燒的也更持久些。”林森邊說著邊乾脆的開始演示起了生火的過程，弄把秸稈來用火種給點燃了放進去，再從小木頭開始加，等到火勢夠旺了再朝裡放煤塊就是了。
這個過程並沒有耗費太多的時間，不一會幾人就圍繞著路子開始烤火了。
後世的老家農村裡，這種爐子一直都非常的流行，林森哪次回去看長輩的時候都要幫忙燒一下，即便是成年後，這也是他回老家必玩的兩大樂趣之一，另一個就是用壓水井來壓水啦，因此操作起來也是駕輕就熟的。
“再來上個鐵壺，隨時都有熱水可以喝了。”林森笑著說道。
“圍爐夜話也是很愜意的，當然也可以放個鐵鍋或者銅鍋，在這直接就可以吃火鍋了，又是另一種舒爽的享受。”
“另外還有一種爐子，燒的是我稱之爲煤球的這東西，這玩意不是純粹的石炭，裡面也加入了一定的粘土，壓制成型就可以了。
這東西最大的好處，是提高了石炭的利用率，因爲那些不好燒的碳渣和碳粉，都可以直接壓成煤球，不會浪費了。”
林森邊說著，邊從這邊的火爐裡夾出了一個已經點燃了煤球，放到了煤球爐中。
“怎麼樣，這兩種爐子還成吧？”林森得意的跟程咬金錶著功。
“爐子挺好的，不過我覺得還是石炭的生意更大有可爲啊，等到這些東西賣到千家萬戶去，大家對石炭的需求肯定要急劇提高的。
如果炭塊和碳粉都能用起來，那原本的微利就變成薄利了，咱們薄利多銷嗎，哪怕算上運費，這東西也有得賺不是。”程咬金盯著這些暖烘烘的爐子，若有所思的說道。
“呃，是的，石炭未來肯定會越來越受歡迎，還是岳父大人想的長遠，眼光獨到啊。”林森心悅誠服的讚歎道。
倒不是他忘了賣煤炭這一茬，他當然知道賣煤炭是個了不得的大生意，其中蘊含的利潤更是嚇人，主要還是後世的思維束縛了他。
畢竟後世的那些晉省煤老闆們，給人留下的印象太過深刻，而早年的各種黑煤窯的傳聞也太多了些，讓他下意識的就覺得這種近似無本買賣的玩意，不是他能玩得轉的。
其中牽扯的利益錯綜複雜的，更要搭上無數條人命，才能握緊了這塊的利潤，所以不自覺的就忽略了這條巨大的財路。
可卻忘記了他面前坐著的這一位，還有他能叫來的那幫子武勳，本身都是能罩得住的龐然大物，想要伸手到這樣讓人眼紅的行當裡來，並不是太過困難的事情，尤其是在很多人還沒有意識到其中所蘊含的巨大利益的情況下。
“所以先別急著把這兩種爐子弄到市面上，等我叫上老兄弟們一起拿下那渭北煤田再說。”程咬金叮囑了一句。
“我明白。”林森瞭然的點點頭。
“對了，你說的那個砍柴太多還能造成各種災害的事情是不是真的？”程咬金跟著問了一句。
“自然是真的，嗯，或許看看往年的幾次災害，尤其是黃河改道的事情，再看看黃河下游的水是不是比以前渾濁些了，都能看得出來的，沿河的土地肯定被帶走了不少的。”林森有些不太確定的說道。
主要是這時候的綠化率相較後世簡直不要太高，即便有個別地段出現了生態失衡，或者水土流失的情況，這表現也不會太明顯，要不然這事他早就直接當做大發現，想法子報給李世民知曉了。
“嗯，只要能讓人少砍些木柴就行。”程咬金看來是有拿這個當藉口，推動一些東西的意思啊。
“哦，差點忘了，按照慣例，這爐子還有未來的石炭生意，都算你一份。
馬上就要成家立業的人了，得有點能傳的下去的基業才行，可不能委屈了我閨女。”程咬金狠狠的拍了拍林森的肩膀說道。
雖然一直表現的不太待見林森和自己閨女膩歪，不過其實舐犢情深還是少不了的啊。
“呃，我肯定不能虧待了懷玉的。不過那爐子按照慣例來我沒意見，這石炭礦的份子我可不敢拿。
這東西需要的人力物力太多了，還得靠你們的人面才行，我也幫不上什麼忙，這份子拿的虧心啊。”林森卻沒有全都應承下來。
就像他說的，這石炭礦的份子他拿的名不正言不順的，他是個有原則的人，屬於自己的當然可以盡力爭取，這不屬於自己的好處，也沒有平白接受的意思，雖然知道程咬金完全是一片好心。
而且這是程咬金現在沒看到石炭礦蘊含的利潤到底有多大，這也確實是一份可以傳世的基業，就怕到時候真的大規模開採了，他們對自己手裡這個份子的觀感就變了。
因此影響了原本堅固的關係也有些沒必要，林森也相信自己未來一定能找到更多更好的產業的。
另外還有點不好言明的東西，這煤礦必然是要牽扯到很多人命的，對於這樣的錢，林森並不是非常想要沾染。
“沒有你提供的這些爐子，那石炭永遠上不了檯面，銷量怕是一直都上不去，所以你拿一份也是理所應當。
如果你實在過意不去，投些錢進來也就是了。這事就這麼定了。”程咬金擺了擺手止住了林森的話頭。
“好的。”林森有些感激的答道。
不論如何，程咬金這是真的沒拿自己當外人，真的是當了半個兒子在照顧了。
“差點忘了，還有最重要的一件事，我收到消息，年後多半要有一場大戰了，你要不要去試試？”程咬金說起這話時罕見的情緒有些複雜，既有期待又有擔憂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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