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九則在打電話。
“老師，確定？”
“嗯，確定。”唐成華沉聲說道，“我問過評審，他們說的語焉不詳，但我能確定。”
師徒二人說的是最近林九則根據內馬爾的康復情況寫的論文。
他英文功底比趙哲強無數倍，趙哲也沒一爭雌雄的想法，順理成章把這個“活”交給林九則。
林九則對寫論文駕輕就熟，可接下來發生的事情就超乎了他的想象。
論文寫完，郵件發給期刊，按照正常流程需要3-6個月的時間纔能有回信。
可林九則寫的論文剛發過去3天，雜誌社就有回覆信函，說最新一期期刊版面已經滿了，只能安排在下個月發表。
本來這已經是極快的速度，林九則的正常認知是一定是雜誌評審會以居高臨下的口吻、會以恩賜的口吻“通知”自己。
但出乎意料的是——雜誌社那面發來的郵件裡通篇都是毫不遮掩的抱歉、對不起這類的詞彙。
“老師……”林九則很爲難的說道，“吉翔醫生對論文發表有要求。”
原本唐成華還想著內容不合適的話自己要怎麼做，以及接到稿件後會發生什麼古怪的事情。
自己成爲《Radiology》的編審專家之一，費了很大的勁兒，用了很多資源。
《Radiology》竟然有一天會被人鄙視，這事兒唐成華從來都沒想過。
“耳朵發熱，可能有誰在嘀咕我，或者是在罵我。”吉翔微微一笑。
我不是狗，不需要搖尾乞憐！
媽的！
“是啊。”林九則也沉聲說道。
師徒二人在地球兩端幾乎同時恨恨的罵了一句。
“老師，想要投稿也不是沒可能。”
林九則和平時不一樣，《柳葉刀》增刊的事兒自己知道，可林九則卻又說了一遍。
“科室的其他醫生，甚至還有護士。”
是老子求著吉翔投稿麼！
是他求我！
不過這涉及到學術地位，用再多資源都是值得的。
師徒兩人沒有多說什麼，不管是林九則還是唐成華都對此無言以對。
《Radiology》，那可是《Radiology》！
世界放射醫學頂級期刊，是單學科的王者。
見了鬼了！
“按說不應該。”唐成華小心翼翼的說道。
自己試一試，看看到底會發生什麼。
“送給別人？”
“……”
一個小規培生，怎麼會囂張跋扈到如此地步！竟然連《Radiology》都不放在眼裡。
唐成華心裡有些迷茫。
算了，算了。
唐成華無可奈何的只能應下來。
媽的！
所以他給唐成華打了一個電話，諮詢到底發生了什麼。
通過這段時間的瞭解，林九則大約知道吉翔的性格秉性以及脾氣。
電話那面，林九則說出自己的計劃。
“……”
唐成華聽到這裡，淚流滿面。
“哈哈哈，肯定是哪個小護士。不對，年輕漂亮的女患者也說不定。話說我年輕的時候，還有女患者給我寫信。我那時候寫信是主要交流方式，你孟哥我年輕的時候很厲害呢。”
……
可電話對面的林九則沒說話，保持沉默。
看看到底有什麼古怪，要不然自己會胡思亂想，連覺都睡不好。
可惜，自己要回去了，時不我待！
這是什麼？
這幾乎是求著吉翔來投稿。
說完，唐成華才長出了一口氣。
一樣的頂級運動員，雖然個體情況有差異，但康復的程度卻天差地別。
吉翔摸了摸自己的耳朵。
“九則，你怎麼不說話。”
老師唐成華和一些編委熟悉，他詢問了一圈，知道有問題但卻根本不知道具體問題出在哪。
林九則罵完後，深深吸了口氣，讓自己冷靜下來。
“骨科的頂級雜誌sci也就5分左右，但吉翔醫生爲了科裡面的住院總還是投稿了，而且也順利刊登出來。我想想辦法，看……”
林九則算了一下時間，又開始準備自己的計劃。
林九則對此很吃驚。
“老師，我也不理解。”林九則無奈的解釋道，“在影響因子20以下的文章，他都送給別人了。”
“吉翔醫生的注意力始終圍繞在影響因子20以上的期刊裡，尤其是《柳葉刀》，評審專家似乎格外照顧吉翔醫生。”
唐成華耳邊有嗡鳴聲傳來。
他應該是一邊說一邊在思考。
“！！！”
“怎麼了小吉。”孟慶非問道。
唐成華默默的聽著。
可沒想到吉翔竟然對《Radiology》沒有興趣。
求我！！！
“九則？是你們手術內容和放射學科沒關係麼？”唐成華疑惑問道，“按說不應該啊，雜交手術，怎麼都得有介入的份兒。”
“什麼要求？不是快麼？你放心，我不會難爲你們的。我就是想知道到底論文到了雜誌社後，會發生什麼事情。”
隨著時間推移，內馬爾的恢復越來越好，尤其是有文班亞馬的對照，更顯得內馬爾的恢復絕對不是運氣所致。
放射學科的頂級期刊《Radiology》，竟然會求著吉翔投稿？！
唐成華一瞬間想要出演拒絕，可話到嘴邊他又給嚥了回去。
胸中一股氣逆行而上，頂的唐成華差點沒翻白眼。
他已經意識到秦楚招惹的人並不是一個“小小”的規培醫生、實習醫生，而是一頭龐然大物，隱藏在黑暗中的兇獸。
應該有辦法讓吉翔同意，林九則心裡想到。
“不是，老師。”林九則見唐成華越誤會越深，他乾脆說道，“吉翔醫生要求發表的期刊影響因子在20以上。《Radiology》的影響因子有點低，現在才11左右，我怕吉翔醫生不同意。”
師徒兩人同時沉默，過了幾秒鐘後，
唐成華忽然說道，“九則，我是《Radiology》的評審專家。這樣，你找相關內容，把文章投到《Radiology》來。我自己看看，到底有什麼古怪。”
他想說點什麼，可卻不知不覺變成了啞巴，一句話都說不出口。
唐成華萬萬沒想到《Radiology》這種放射王者級別的期刊竟然有一天會被人鄙視。
“可惜哦，現在算是人老珠黃了。”
孟慶非剛剛自誇，就聽到走廊裡傳來平車的聲音。
他的表情黯淡了下去。
“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