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
“打開二氧化碳管道，我吸幾口就知道。”
“白處長，我來吧。”吉翔攔住。
“不用，我來。”白處長很堅定，他笑著用肩膀撞了一下吉翔的胸口，“放心，我心裡有數。”
心裡有數。
吉翔完全不知道白處長的自信從何而來。
不過有人看著，大約也不會出問題，吉翔沒有堅持。
又休息了幾分鐘，白處長回到3手。
他臉上的笑容已經揚起。
麻醉醫生很不熟練的把氧氣面罩的管道連接在二氧化碳接口上。
日子就這樣，一天一天做著幾乎同樣的工作。
麻醉科主任聽完臉色也變得蒼白，細密的汗珠冒出來。
“用藥，導致肝功能受損。”
剛到急診，內科醫生看見吉翔，他便喊道，“小吉醫生！”
白處長沒有多說什麼，和吉翔聊了幾句後就回去休息。
“嘿。”白處長搖搖頭，不過他隨後看向林九則。
孟慶非可沒自己的資源，審稿什麼的沒兩三個月未必能有結果。
“不知道。”麻醉科主任也很忐忑。
林九則道，“都很順利，白處長放心。”
“小孟說沾了你的氣運。”賀醫生很得意的說道。
“論文？”吉翔一怔，仔細回憶，隱約記得孟慶非要寫論文，好像還和內科老賀醫生說賣給他。
“林醫生。”白處長把目光挪開，微笑著說道，“在這面有什麼困難儘管提。”
“論文小孟寫完，沒有直接郵遞，而是找到廠家。”
這句話正好問進林九則最糾結的地兒，他沒回答，沉默著。
人逢喜事精神爽，老賀一輩子都沒發表過sci論文，這應該是第一次，臉上的笑容已經遮擋不住。
“好的，白處長。”林九則含糊應道。
“咱們和他們一樣！”麻醉科主任驚訝問道。
“論文成了？”
又趕上孟慶非夜班，吉翔去急診科陪著孟老師值班。
他這個位置是醫院裡最操蛋的地兒，沒什麼好果子吃。
“前年我們醫務部門開了個會，帝都有一家大型三甲醫院有一起惡性醫療糾紛。”
“後來發現術間的氧氣管道和二氧化碳管道弄反了。”
“差不多！”老賀開開心心的說道，“說是過了一審。”
“林醫生，不著急。”白處長笑瞇瞇說道，“回國肯定有很多不習慣的地兒，但畢竟是家麼。不管在咱家多久，只要有困難，就來找我。”
雖然患者不同，但一個科室收的患者基本大同小異。
沒事！
“！！！”
“……”
沒事？
不過白處長堅持，他也沒說什麼。
白處長對林九則的反應很是開心。
“行了，報維修吧。”白處長一臉輕鬆的說道。
只要不出事，白處長對此沒有更多要求。
但這裡面的水深，白處長也不好多說什麼，親身試險，找出問題所在就行。
“我開始也沒想到會這麼巧，剛剛二氧化碳中毒，就意識到了。”白處長道，“事後證明就是一樣的情況。”
幾天後。
“這麼快？”吉翔疑惑。
原來是這樣！
孟慶非孟老師是真賊啊，吉翔笑了。
但之後的事兒吉翔沒接觸過。
“小孟前段時間不是寫了一篇論文麼。”
“哦哦哦。”吉翔想起來了。
“你試一下就知道。”白處長道，“幸虧他媽的運氣好！”
真的沒事！！
幾分鐘後，白處長摘掉氧氣面罩，語氣確鑿，“管道按反了。”
白處長說著，搖了搖頭，“幸虧特麼的3手沒上腹腔鏡手術！”
“！！！”
麻醉科主任半信半疑，他身邊的心腹醫生知道主任不會輕易嘗試，也不願場面尷尬，只能自己上。
只是一個用藥的問題。
他最怕的是林九則說——這幾天就走。
幾個呼吸後，他摸清楚了問題，越來越自信，開始深呼吸。
“……”
林九則只要猶豫，這就是最好的回答！
今天的事兒太多，尤其是二氧化碳中毒，雖然時間很短，但白處長還是需要用時間撫平身體內的創傷。
“感覺……真的是氧氣。”
出了手術室，吉翔對白處長很是佩服。
“起因和我們有些不一樣，一名主刀術者連續三臺手術失敗，患者病情危重進行搶救。本來是各人的問題，但他們醫院的術者不服氣，說剛開刀，基本都沒動，怎麼就手術失敗了呢？於是，他們便開始深究。”
“白處長，這……不可能吧。”
白處長再而三的提到了運氣這個詞。
“你來你來。”內科老賀招手，把吉翔叫到一邊。
說完後，他轉身就走，麻醉科主任跟在白處長身後，“白處長，你是怎麼知道的。”
吉翔回到病區，開始忙碌。
“主任，這麼行麼？”麻醉醫生小聲問道。
那個患者自己提出看法後就回家了，之後發生了什麼他也沒在意。
“對了，你進修的時間有沒有限制？”白處長看上去不經意的問道。
戴上連接二氧化碳的氧氣面罩，白處長站著，開始試探呼吸。
能保護好自己、讓臨牀少出事，白處長已經相當滿意。
幸虧，幸好，幸運。
像他這種人能留下來，那就意味著有所求。
“白處長，您這也太拼了。”吉翔感嘆。
吸了幾分鐘“二氧化碳”後，麻醉醫生面色古怪的摘掉氧氣面罩。
想象中，“砰”的爆炸聲已經響起。
白處長很不高興，嘴脣動了幾下，就像是腹誹著裝修的公司。
“誒，怎麼了賀老師。”
正常給的是二氧化碳，但如果給的是氧氣，術者、護士、患者的生命體徵都沒有任何提示，術中一旦使用電刀，術者一按電切，局部打出火花。
的確，腹腔鏡手術要給腹腔裡打氣。
“嗯？！”麻醉科主任疑惑。
“廠家對論文很重視，找了專業的人幫助修改，據說已經要當做個案刊登。”
“恭喜。”吉翔道。
“害，怎麼說呢，就是多謝。”老賀笑吟吟的說道，“你去找小孟，我去留觀室看一眼。”
“好咧！”
吉翔走到急診外科門口，還沒和孟慶非打招呼，猛然間身後傳來一陣喧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