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闆您說得有道理，我沒注意到。”凌天趕緊承認自己看問題的偏頗。
“這件事暫時擱置，後面的診斷，吉翔做的也特別好。”秦楚很“客觀”的看待吉翔，並不吝惜自己對吉翔的讚美。
凌天很清楚自家老闆這是把吉翔這麼一個規培生看成標準的對手，還是畢生大敵。
最瞭解自己的人不是朋友，甚至不是自己，而是敵人。
這句話並不錯。
老闆甚至放下了架子，用極其客觀的目光去審視吉翔。
“後面的診斷展現出吉翔的經驗，我把自己替換上去，要是換成我的話要麼就是隨便撒網，都查查看，找出診斷。要麼……”
凌天說著，微微搖了搖頭。
“你是不是感覺吉翔一早就知道患者的問題出在哪了？”秦楚問道。
凌天點頭，“老闆，您不覺得奇怪麼？吉翔能橫跨介入、泌尿外科就已經算是天才中的天才，可胃腸鏡他也會，而且更需要時間磨礪的診斷也厲害。”
“……”凌天一怔。
可自己要是什麼都不說，林九則上去撞個頭破血流，那不是白白送人頭麼。
可是下一秒他又愣住。
聽聲音，水已經倒滿。
還記得吉翔來魔都肝膽參觀的時候，自己也是這麼判斷的，但最後事實給了自己一記響亮的耳光。
自家老闆還坐在這兒，自己要是說的太直白，老闆會不會不高興都兩說著。
水倒進壺裡的聲音傳來，一切都是那麼的真實。
秦楚正說著，忽然頓住，眼睛瞪大，怔怔的看著林九則。
在幾分鐘前剛上來的果盤裡的蘋果，一看就知道不好吃的那種。
林九則自從坐在桌上，就彷彿消失了似的，自己師徒二人聊的興起，遺忘了這位外援的存在。
他是妖怪麼！
那是蘋果！
要重視吉翔，不管怎麼重視都是應該的。
單單幾分鐘的時間把蘋果雕刻成紫砂壺，外面還寫著大篆，這已經不可思議了。林九則非但做到，還把壺裡掏空，非但掏空，他還能把水倒出來。
他感覺自己身邊空無一人，水是莫名其妙出現在杯子裡的。
“秦老闆，節目的事兒您聯繫著，我時間有限，只能留在這面半個月。但……夠用了。”林九則憨厚的笑道，“您放心，都是些小事兒。”
秦楚和凌天怔怔的看著，兩人的眼睛都看直了，凌天努力回憶剛剛自己和老闆說了些什麼，用了多長時間。
面對林九則的一側，還用大篆寫著——每逢大事需靜氣幾個字。
“秦老闆，喝點水，敗敗火。”林九則臉上帶著標誌的人畜無害的微笑，拿起泡了黃瓜片、黃花的透明水壺。
“九則啊，你這手夠巧的。”秦楚讚道。
他想要勸勸這位看著人畜無害，其實卻眼高於頂的小師弟。
這話說得。
嘩嘩譁~~~
“紫砂壺”裡的水順暢的倒進秦楚面前的杯子裡，帶著蘋果的香氣。
秦楚沒意識到林九則說這話是什麼意思，他的注意力全都放在“紫砂壺”中。
他竟然把溫水倒進用蘋果雕刻的“紫砂壺”裡。
他想說什麼，但表情一滯，彷彿聊到這裡他注意到自己忘記了身邊還坐著一個人——林九則。
“害，咱外科醫生、介入醫生必備技能，雕蟲小技，雕蟲小技。”林九則笑道，“我覺得吉翔醫生的水平是有的，但也就那麼回事。”
秦楚微微一笑。
想要幹掉吉翔，必須拿出獅子撲兔的架勢，一鼓而定。
凌天愣神，他心裡有一個匪夷所思的念頭——難不成水還能倒出來？！
林九則他……
秦楚怔怔的推了一下自己的杯子。
他對秦楚的稱呼透著一股子生分，但秦楚並不在意，他也知道自己沒理由在意。
不光是秦楚，剛要伸手接透明玻璃壺的凌天像是木偶一樣怔在原地。
“秦老闆。”林九則微微一笑，表情憨厚，人畜無害。
沒等凌天說話，秦楚先說道。
茶壺惟妙惟肖，要不是顏色不對，秦楚甚至懷疑它是林九則的父親盤了不知道多少年的紫砂。
“秦老闆，我老師已經開始養生了，凡事別放在心上，小一輩的事兒自然有我們小一輩的解決。”林九則說了一句奇奇怪怪的話。
林九則似乎無聊，右手拿著西餐的刀，叉子也放在手邊，左手……
凌天的眼珠子差點沒掉地上。
沒這麼給吉翔刷經驗的！
今天的蘋果沒有削皮、切瓣，而林九則用刀給蘋果刻成一個茶壺的形狀。
秦楚略有點尷尬，他咳嗽了兩聲，努力扭轉脖頸，讓自己的目光落在林九則的臉上。
往多了說，3分鐘的時間，林九則就雕出來一個活靈活現的“紫砂壺”！
這手得多巧！！
“秦老闆，那面的事兒交給我。”林九則起身，拿著“紫砂壺”站在秦楚身邊。
“吉翔看著年輕，也沒有海歸的背景，但是他手術能力很強。我觀摩過能觀摩的所有吉翔做的手術，論水平來講，他要比……”
秦楚下意識的端起杯子。
林九則就像是魔術師一般，水竟然倒進蘋果做的紫砂壺裡，涓滴未漏。
林九則把餐刀放在嘴邊，用舌頭把上面的蘋果泥舔乾淨，咬著刀，當著秦楚的面打開“紫砂壺”。
就這麼幾分鐘的時間，林九則竟然連“紫砂壺”的壺蓋都雕完，而且還能順利拿下來。
不可思議×3！
“九則啊，不能大意。”
凌天猶豫了一下。
可一時之間凌天不知道從何說起。
他是妖怪麼？
“九則，你說呢？”秦楚的笑容再次浮現在臉上，他看向林九則。
託著果盤裡的蘋果。
那張臉上滿滿都是人畜無害的笑，普通而平凡。
可是！
不過當他的目光落在林九則的手上的小玩具的時候，一下子怔住。
品了一口，濃濃的蘋果味兒。
味道很古怪，秦楚從來沒品嚐過，但這水像是帶著魔法，刺激著秦楚的腎上腺，分泌大量腎上腺素。
一瞬間，秦楚熱血上頭。
“好！”秦楚一巴掌拍在桌子上，眼睛盯著……凌天，彷彿這一切都是凌天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