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艸！”劉主任看見這一幕，一句髒話脫口飆了出來。
不光是他，連白處長都看的目瞪口呆。
白處長見過無數的大場面，哪怕是這種患者、患者家屬在醫院跳樓的類似場面也偶爾遇到，可他萬萬沒想到會在一檔綜藝節目裡看見這一幕。
節目組瘋了麼？
這都敢播！
畫面裡，吉翔毫不猶豫的一把撕掉白服，白服釦子迸濺的到處都是。
前後畫面略有出入，但白處長和劉主任都沒注意到這個細節，他們滿腦子都是患者是什麼病，怎麼才能把患者說服。
攝像機的鏡頭也在顛簸，很明顯攝像師團隊在一路跟著吉翔上樓。
“小吉跑的真快，跟兔子似的。”劉主任瞠目說道。
吉翔跑上去有什麼用？
“是這樣，那個年輕醫生說——媽的，跳天臺還得排隊，什麼世道。”
“老白，你看到什麼了？”
鏡頭給到一個看起來三十多歲的中年男人身上，他西裝革履，風度翩翩，一臉儒雅。但脣語專家怔怔的看著投屏，好像沒聽到光頭主持人的話。
不光是觀衆，連那個死志堅定的女患者都看傻了眼。
“就是因爲裙子刮在護欄的柵欄上了。”白處長淡淡說道。
光頭主持人猶豫了一下，問答，“沈老師，您有什麼意見？”
“……”
“你知道患者爲什麼站在那不跳下來麼？”白處長忽然問了一個古怪的問題。
“老白，你說吉翔能搞定麼？”劉主任還有一絲念想。
就在這時候，畫面一轉，鏡頭來到點評間。
這種玩笑話大家都聽過，但卻是第一次遇到，女人有些茫然。
“都要死了，還在意這個。”
“吉翔醫生怎麼能這麼說呢！”
雖然很明顯是後期剪輯，但觀衆已經不在乎了，所有人的好奇心都被吊了起來。
吉翔站在護欄外狹窄的地方，看了一眼樓下，嘴脣動了動，喃喃說了一句什麼。
“哈哈哈。”劉主任哈哈一笑，類似的爭論已經好多年，醫院裡的鄙視鏈神經外科當然站在頂端，能和神經外科頂一下牛的也只有心胸外科。
“羅老師？”
劉主任也知道是周圍環境吵雜再加上距離比較遠，所以畫面里根本聽不到吉翔和女患者之間的對話。
勸下來？
基本不存在這種可能。
“不知道。”沈教授相當慎重的回答道，“類似的情況醫院裡也比較罕見，但不是沒有。每年都能聽說有些患者診斷明確後或是因爲精神崩潰，或是因爲不想牽累家裡，所以選擇自殺。”
對於這類患者，不管是誰都很頭疼，自己遇到的話……只能躲遠點，別讓血迸自己一身。
光頭主持人的嘴幾乎歪到了耳朵根，一臉驚詫，“羅老師，您是國內頂級脣語專家，請您‘翻譯’一下吉翔醫生說的是什麼。”
可是，越聽不到就越是想聽到，真是好好奇啊。
屁用沒有！而且這可不是一腔熱血能解決的，患者已經沒有活下去的勇氣，吉翔上去也是白扯。
畫面並不連續，而是不斷在吉翔和女患者的對話中來回切換。
果然節目組早有準備，劉主任的心穩了一點。
“但一般在醫院直接跳樓的，除了早些年間有些老人想借著自己的死訛醫院點補償外，基本都是精神崩潰的。吉翔醫生這麼說……我感覺會讓患者的情緒更崩潰。”
光頭主持人又叫了兩聲，聲音一次比一次大，直到最後一聲，那位脣語專家羅老師似乎才聽到。
“老白，小吉說什麼呢？”
“唉。”劉主任看著看著，深深嘆了口氣，搖了搖頭。
排隊上天臺？！
這個問題他還真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
“死是死，尊嚴是尊嚴。反正要是我的話……算了，說這個沒意義。我估計是患者最開始腦子一熱，想要跳下去找個痛快。但看見下面有人，就猶豫了下，這是最基本的道德。
“看到患者的裙角刮在扶手的柵欄上。”
怎麼跳樓還要排隊！
“啊？！”劉主任怔住。
“臭流氓！”劉主任鄙夷道。
“搞定個毛線，無恥的劇組！”白處長沉聲罵道，“爲了流量，什麼事兒都能想得出來！”
雖然發出笑聲，但劉志的臉上沒有笑容，他的眼睛死死盯著畫面。
“這不是逼著那個女人跳樓麼。”
頂級脣語專家！
嘉賓們議論紛紛，而此時畫面靜止，被導播組按下了暫停鍵。
“羅老師，真的？”
“老白，你這眼神，牛逼。”劉主任讚道。
“我艸！”劉主任驚呼。
白處長和劉主任也愣住，沒人能想到吉翔剛剛竟然說了這麼一句話。
她怔怔的看著吉翔，不知道這個小夥子要幹什麼。
老白說得對，能讓她保留一絲理智的原因是她不想自己走的那麼難看。
在醫院，出了診室直接要跳樓的患者基本都是癌癥晚期，無藥可救。
白處長搖了搖頭。
“羅老師？？”
劉主任也想罵，但攝像機已經就位，攝像機鏡頭裡，吉翔距離患者至少3米遠，用手撐著護欄一躍而出。
隨後裙子刮在護欄外側，剛剛有一個視角能看見她正在摘裙子。”
“老白，關彈幕保智商。”劉主任道。
白處長沒說話，皺眉看著電視，每一個細節盡收眼底。
點評間的衆多嘉賓一下子全都怔住。
“會不會是一劑猛藥呢？”光頭主持人說道。
劉主任也怕出問題，此時屏幕上忽然多了無數的彈幕。
“我也不知道。”羅老師有些無奈，他只負責讀脣語，其他的一概不管。
“早都說過，只有神經外科纔是外科！你們，就是一羣混子。”白處長鄙夷道。
“我看看其他人怎麼說。”白處長皺眉，掃了一眼彈幕。
但並不出乎意料的事情是發彈幕的觀衆都在罵光頭主持人，讓他們少嗶嗶幾句，趕緊放接下來發生了什麼。
還有很多人在評論吉翔的舉動，不一而足。
光頭主持人似乎聽到了大家的心聲，他沒磨嘰，畫面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