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一個好的外科醫(yī)生必然是好的內(nèi)科醫(yī)生

“老墨，不是我不信你，我總覺得這種難度的病例分析，一個學生是不可能答出來的。”孫處長直言道。

別說是學生，當年那些專家、教授又如何？還不是一個一個狼狽的跟喪家狗似的。

他看著試卷上的標準答案，想到那個似乎會發(fā)光的高大身影，腦子有些懵。

“把吉同學叫來當面問問他的解題思路。”趙院長道。

孫處長身邊的小科員第一時間尋找吉翔的電話，撥了過去。

墨教授有些興奮，不是一般的興奮，他隱約看到了一個寶貝。

這個預備役規(guī)培生在墨教授的心裡已經(jīng)從學生升級爲寶貝，甚至升級成了寶貝疙瘩。

一個好的外科醫(yī)生必然是好的內(nèi)科醫(yī)生，這是自己老師說的，墨教授自認做不到這一點，可是吉翔做到了！

想到亡故的老師，墨教授心神動搖，微微神傷。

“孫處，你怎麼總覺得不可能呢。”墨教授反駁道。

“別說是規(guī)培生，你們幹外科的診斷都糙，伱心裡沒數(shù)麼。”孫處長也不在含蓄，很直白的說道。

“一個好的外科醫(yī)生必然是好的內(nèi)科醫(yī)生。”墨教授辯解道，“這是我老師說的，雖然他已經(jīng)意外過世二十多年了，我依舊記得。”

聽墨教授提起自己老師，即便是趙院長都沒反駁。

那位泌尿外科的大牛本來前途無量，正值巔峰，卻因爲一次搶劫撒手人寰，著實讓人扼腕長嘆。

平時墨教授鬼精鬼精的，也不願意與人爭吵，可是提起自己過世的老師時就變了一個人。

強硬無比，似乎他老師的每一句話都被奉爲圭璧，不容褻瀆。

……

吉翔交卷出去後找了一個僻靜的陰涼地兒很隨意的盤腿坐在地上，閉目凝神，進入系統(tǒng)空間。

考試題的確很難，可是架不住他有系統(tǒng)老爺爺在。

系統(tǒng)NPC很強，吉翔看見後面的病例分析的時候就知道是出題的老師故意難爲人。

他也想難爲一下系統(tǒng)NPC，看看系統(tǒng)的成色如何。

萬萬沒想到系統(tǒng)NPC聽吉翔說完，就給出了答案，並且還有題幹中沒出現(xiàn)的檢查資料可能的數(shù)值。

吉翔知道這不是未卜先知，而是極其深厚的臨牀經(jīng)驗。

至此，他對系統(tǒng)NPC的佩服又上升了一層。

手術(shù)做的好，那是一名外科醫(yī)生的本分，吉翔對此有心理預期。

然而眼前這位還能分析臨牀病例，系統(tǒng)的確很好很先進。

被手機吵醒，吉翔從系統(tǒng)空間裡出來接通電話。

得知科教處找自己回去，吉翔大約知道爲了什麼。他站起來拍了拍褲子，大步走回機關(guān)樓。

“吉同學，這面。”科教處孫處長站在電梯門口等吉翔。

電梯門緩緩打開，他又一次看見吉翔彷彿發(fā)光體一般高大的身影。

孫處長的瞳孔縮小，對光反射靈敏，宛如直視太陽。

墨教授也跟著出來，他熟絡(luò)的拉著吉翔責備道，“考試怎麼能交卷那麼早呢？再檢查一遍也是好的。”

“墨老師，你怎麼來了？”吉翔和孫處長打了個招呼後問墨教授。

“看看你考試，有時間找你去門診看看。”

與此同時吉翔耳邊傳來“叮咚”一聲脆響，系統(tǒng)頒佈了一個新的任務。

【一般任務：流水線。

任務內(nèi)容：完成至少20臺吻合器下皮包環(huán)切手術(shù)。

任務時間：24小時。

任務獎勵：基礎(chǔ)獎勵1：手術(shù)點數(shù)2點，完成20臺手術(shù)後，每多完成一臺手術(shù)會有0.3手術(shù)點數(shù)的獎勵。基礎(chǔ)獎勵2：經(jīng)驗值+3000。】

咦？不錯哦。

吉翔笑吟吟的看著視野右上角的系統(tǒng)面板發(fā)佈的任務，雙手已經(jīng)開始有些發(fā)癢。

“還笑。”墨教授拍了拍吉翔的肩膀，勸慰道，“槍打出頭鳥，你就算是答題快也要等其他同學交卷後再交卷，記住了麼。”

“謝謝，墨教授。”吉翔知道墨教授是和自己說真心話，所以很誠摯的說了一聲謝謝。

“吉同學，最後的病例分析你是胡亂寫的麼？”孫處長帶著吉翔走去會議室，一邊走一邊問道。

“不是。”吉翔回答道。

“寫的那麼簡單，解題的思路也不寫。”

“病例分析最後的問題是怎麼處置，我寫出來了啊。題乾沒說解體思路，我就沒寫。”

孫處長被吉翔的話噎了一下。

墨教授心裡嘆了口氣，年少氣盛說的就是吉翔這種。

不過他沒多說什麼，墨教授也對吉翔好奇，這麼複雜的一個病例吉翔到底用的什麼腦回路得出正確答案的呢？

來到會議室，趙院長端坐，上下仔細打量吉翔，笑著問道，“吉同學，你說說你病例分析題的解題思路。”

針對於解題，吉翔已經(jīng)聽系統(tǒng)NPC說過了，當時系統(tǒng)NPC還旁徵博引說了很多相關(guān)病例以及出題人有意無意漏掉的一些化驗檢查。

吉翔天資聰穎，幾乎過耳不忘，系統(tǒng)NPC說的話很清晰的記在心裡。

“是這樣。”吉翔隨意的站在衆(zhòng)多老師、院長前面，彷彿在進行畢業(yè)論文答辯。

“針對於最後的病例分析，我認爲少了一些臨牀資料，估計是和題幹不能太長有關(guān)係。”

“嗯？”孫處長皺眉，嗯了一聲。

題是他出的，當時孫處長的確考慮到了這一點。吉翔一句話，說出了當時孫處長的心境。

“至少腎內(nèi)科的會診資料沒有。”

“……”

孫處長怔了一下，他開始懷疑眼前這位吉同學有看穿自己內(nèi)心的能力。

“先不說這些，我講一下針對這名患者的診斷思路，各位老師多提意見。”

吉翔微笑，環(huán)視在場衆(zhòng)人後開始解釋。

“血鈉低，無非兩大原因，要麼進去的少了，要麼出來的多了。

估計內(nèi)分泌科會診讓繼續(xù)補鈉且慎用利尿劑是這個原因——讓更多的鈉進去而且要少排鈉。

但是我看病例的題幹，發(fā)現(xiàn)這名患者胃口雖然不是很好了但也不至於血鈉突然就掉這麼快。

危急值出現(xiàn)的前幾天血鈉稍微有點低的時候估計管牀醫(yī)生會讓他吃鹹一些，或者會叮囑患者口服鹽膠囊。

就算吃不下那麼多鹹菜或是鹽膠囊，當時醫(yī)生給患者補的鈉也足夠。

所以進去的少這個原因不成立。

至於出來的是不是多了，24小時尿的電解質(zhì)……”

吉翔說著，擡手撓了撓頭。

“這裡沒有24小時尿電解質(zhì)的化驗報告，讓我很疑惑。”

孫處長順著吉翔的話聽下來，聽到這裡的時候像是被人狠狠抽了一記耳光。

當時的確是因爲題幹太長，加上孫處長並不認爲預備役規(guī)培生有解出來這道題的本事，所以刪減了一個報告單。

他覺得這個報告單不算很重要，可是這事兒被吉翔當面指出來，孫處長知道自己漏掉了一個主要的參考資料。

這特麼就尷尬了。

“既然沒有報告單，你是怎麼解題的呢？”趙院長面色和藹的問道。

“根據(jù)前後患者的狀態(tài)猜測出來的。”吉翔坦然系統(tǒng)NPC當時說的話說出來。

“……”

“……”

“你猜的化驗數(shù)值是多少？”趙院長追問道。

面前的吉翔英氣勃勃，讓趙院長有些羨慕，這要是自己兒子該多好。

不對，要是自己兒子能當著附二院專家的面這麼侃侃而談、毫無懼色，彷彿他纔是專家，正在教訓一羣學生。

如果是這樣，那該有多好！

吉翔聽趙院長這麼說，拿起筆和紙寫下系統(tǒng)NPC給出的數(shù)值。

事情已經(jīng)過了兩年，在場也沒有骨科或是腎內(nèi)、內(nèi)分泌的當事專家在，沒人記得那張24小時尿電解質(zhì)的化驗結(jié)果是多少。

就算是當時的專家們在，也不會記得。

墨教授看了幾眼，覺得吉翔寫的有點道理，但臨牀檢驗結(jié)果千變?nèi)f化，吉翔還是太過於主觀了一些。

“你去病案室取病歷。”孫處長讓手下的科員取病歷。

這有點小氣，墨教授無奈的搖了搖頭。

他觀察吉翔的神情，見吉翔並不以爲然的輕鬆模樣，知道這是年輕人還沒在臨牀淬過火的原因。

很快，病歷被拿來，孫處長嘩啦嘩啦翻著陳年的病歷。

病歷雖然保存完好，但依舊有些腐味。

“誤差肯定有，吉同學提供了一個思路。”墨教授提前幫著吉翔準備好臺階。

趙院長輕輕一笑，看了一眼吉翔，心裡搖搖頭。

缺失的臨牀資料光靠腦補就能補出來？

這不是開玩笑麼。

即便是普通的化驗資料也不可能靠著腦補想象出來，更別說這個患者當年全院會診那麼多次，屬於疑難病例。

最後解決問題也是骨科的一位副主任打電話諮詢了自己的老師，他的老師給出的建議。

不過這些事兒沒必要和這個年輕人講。

這個年輕人的確不錯，就是有些鋒芒畢露，而且太過於自信。

真是莫名其妙的自信。

趙院長想著，嘴角露出一絲嘲笑，目光從吉翔身上落到孫處長……

孫處長像是被猴子施展了定身法的仙女一般愣在原地。

呃，難怪猴子只對蟠桃感興趣，換自己也不可能對孫處長感興趣。

看著孫處長不斷張大的嘴以及嘴角要流出來的哈喇子，趙院長隱隱猜到發(fā)生了什麼。

“孫處？”墨教授推了孫處長一下，卻沒料到險險把孫處長推了一個趔趄。

“小心點。”墨教授扶住孫處長。

他很詫異，孫處長是突發(fā)腦梗麼？

當墨教授的目光落在病歷裡集中打印的化驗單上的一瞬間，他也被定住。

24小時尿電解質(zhì)報告單上的數(shù)值和吉翔寫的數(shù)值有些出入，但出入不大。雖然說不上一模一樣，但卻用事實證明吉翔肯定是憑藉著無比深厚的臨牀功底推導出來的。

推導……

醫(yī)學不是數(shù)學，怎麼推導？

一瞬間，墨教授的腦海一片空白。

……

……

注：以標題悼念遺憾離世的老師。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