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都喜歡不著調的人。男人越壞，身邊的女人越多，老鼻子了。趕都趕不走。所以你別想把我趕走，我就是狗皮膏藥，你貼上就撕不下來。撕下來也讓你掉層皮。”她伸出手開始輕輕撫摸我的臉。

我說：“我壞嗎？”

“你壞透了。從頭頂壞到了腳心。你丫就是個壞種。壞得可愛，壞得讓人心疼。”

我突然有了和她私奔的念頭。這念頭來得是如此的突然，如此的可笑。我甚至幻想和她坐在海邊沙灘上的藤椅裡，陽光明媚。看著川流不息的人們，聽著他們快樂地歌聲，旁邊還有兩個妙齡少女在打著沙灘排球……

代敏就這樣睡著了。我把她抱進房間，慢慢放在牀上，給她找了個毯子蓋上。然後坐在了她的旁邊靜靜地看著她。她睡得很香，一直睡到了傍晚才醒來。

代敏醒了，她開始在鏡子前轉來轉去。然後問我可以不可以，雖然我連續說可以，但是她還是換了三套衣服後才滿意地笑了。我們一起出去吃飯，她還沒出門就挽住了我的胳膊。我不得不對她說：“別這樣，這麼明目張膽的就不好了。”

她賭氣一樣放開了我，大步先走了出去。而我這時候接到了美麗的電話，她讓我過去一下，說是有事。我預感到了，這肯定是關於利民的事。於是我沒問什麼事便告訴她說：“我這就過去。”

我擡起頭，看見代敏在不遠處揹著手晃著身體在等著我。我走過去說：“我有事，不能陪你吃飯了。”

她顯得特別失望，出氣也重了起來，就像一頭牛。我發現了，她開始依戀我了。隨即我開始矛盾起來，即覺得欣慰又覺得擔心，我怕這又是我的一個牽掛。我小聲哄她說：“王美麗叫我過去，是公司的事。和我妹夫有關。”

“我能去嗎？”她顯得小心翼翼，好似在和父親要冰棍的孩子一般。

我想了一下後，覺得沒問題。雖然我做了虧心事，但不能心虛，心虛也沒用。我和我的合作伙伴在一起也沒什麼奇怪的。所以我說：“當然能去了。只要你願意。”

她聽完抿著嘴就笑了，笑出了兩個深深的酒窩。

不出所料，我到了美麗辦公室的時候，利民和美鳳並排坐在一旁低著頭。利民一看見我就把臉藏到了褲襠裡。我說：“不喝酒了？”

利民一句話不說，就那樣把自己的臉藏了起來。他不敢露出來，是怕丟。這時候美麗對美鳳說：“大姐，那錢我不想要了，你拿去做生意吧。”

我聽出來了，這是下了逐客令。不得不說美麗做事幹淨利索，這話說出來的時候是那麼的平靜自然。美麗又對我說：“我看小夏挺適合採購部經理這個位置的，我打算和你搶個人。你什麼意見？”

我說：“我沒意見。”

接著我給美麗介紹了代敏，告訴她這是我們廠的總經理。代敏笑著說：“王總挖人挖的真快啊。”

“代總有意見？”美麗也笑著。

我一下就感覺到了火藥味兒，不知道這倆女人是怎麼想的。美鳳這時候站了起來，指著我說：“美麗，你看清楚，我是你姐，而這個人只是外人。我們都姓王，你爲什麼這麼信任這個人？你是不是昏了頭了啊？他拿你又當什麼了？他只是個小白臉兒。我姓王，這個公司是我們王家的啊！”

代敏一聽就火了，擡手就扇了美鳳一個響亮的嘴巴，罵道：“臭婊 子，你算什麼東西？”

美鳳被打愣了，看看所有的人，卻發現沒有一個人幫她。最後她一直看著利民，而利民只是擡頭看了她一眼，然後又低下頭去了。

這時候門開了，馮北川站在門口。他不緊不慢地說：“我更正一下，這個公司姓馮，不姓王。我和美麗保持一致並不代表我沒有發言權。這些年我不愛說話是因爲不需要我說話，今天我要說說了。我還是和美麗保持一致，開除美鳳，聘用小夏做採購部經理。小夏爲人重情義，知恩圖報，是性情女子，值得信賴。另外就是艾文，艾文也是個值得信任的人，不是美鳳說的小白臉兒。他有著一般男人沒有的江湖義氣，雖然不是做生意的合格的員工，但是他能夠全心全意去做一件事，沒有二心。”他頓了一下後說：“我說完了。”

他說完就出去了，並帶上了門。

全屋子的人都愣住了。美鳳回過神後開始指著利民說：“看錯了你，窩囊廢！”

我這一聽就明白，這倆人在牀上滾了不止一次了。美鳳走了，摔門而去。利民從口袋裡掏出一張銀行卡放在了美麗的桌子上，說：“別告訴艾靜，我怕她看不起我。”

他又說：“其實這事兒折磨我很久了。終於解脫了。我這就回老家。”

利民低著頭走到門口的時候，美麗大聲說：“利民，我知道你是什麼人。我沒怪你，你這是幹嘛？”

“謝謝！我沒臉再在你們面前晃悠了。我沒想到自己走到這一步。”他回過頭笑了笑。

我說：“你是個狗雜種。”

“是。”

“你在逃避嗎？”我問。

美麗說：“你應該肩負起你的責任，這個公司需要你的保護。艾文走了，你再走了，這個公司的員工都會不安的。你是他們的保護神。”

利民還是一笑，沒有說話。

美麗說：“你先回家考慮考慮，別急著回家。”

利民點點頭，說：“我要趕快回去了，艾靜說去看我那小媽呢。”

我說：“等等我，我也要去。你不說我都忘記了。”

我和利民一起出了門，我摟著他的脖子說：“犯錯誤難免，別往心裡去。今晚你、我和我二叔，咱好好喝一頓。明天一早什麼事都沒了。”

利民感慨道：“一失足成千古恨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