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了,”神慕轉過身,看著他一臉糾結矛盾的表情,“我跟你去,我去跟他們說就是了。”
有些有錢人是很難纏,這個她自己也很清楚。
工作人員連忙點點頭,帶路,“好好好,您只要親口跟他們說說。他們應該就不會強行要買了。”
神慕只是不想在她的畫展上鬧出什麼事情,何況她自己本來就沒什麼事,順手解決一個麻煩而已。
“小姐,就是這兩位想買您的畫……”
兩雙眼睛落在她的身上,一雙詫異中帶著難堪,還有一雙眸色極深,緊緊的盯著她。
神慕的視線從他們身上掃過,靜靜的開口,“抱歉,這畫不賣,兩位還是看別的吧。”
說完,就轉身準備離開,沒有一點要停留的意思。
“多少錢你肯賣?”安沫的聲音從後面傳來。
神慕的腳步頓住,她轉過身來看著坐在輪椅上的安沫,勾著脣,笑容冷蔑,“你要跟我談錢?”
那句話的意思落在安沫的耳裡就是,你有資格跟我談錢?
也許原本,神慕就是這個意思。
安沫的臉色微微一變,一時間找不到反駁的話,她沒有底氣跟宮神慕拼錢,她是葉門二小姐,最不缺的就是錢。
她放在輪椅兩側的手微微的握緊了,強自冷靜的問道,“既然不肯賣,爲什麼要擺在這裡?”
神慕這次連腳的方向都轉了過來,她挑著眉梢,冷淡的笑著,“我我願意擺在這裡,還是願意賣,只憑我高興,我現在不高興賣我的話,不可以麼?”
她有什麼不可以的,葉門二小姐,華安總裁把她當女兒,她這樣的身份,還不是想做什麼都可以?
“有華安做背景開這樣的畫展,二小姐原來不過也只是玩玩而已,”她的語氣嘲諷,眼神亦是奚落。
富家小姐花錢玩票而已。
神慕勾脣的弧度更深,“大家都是有錢人,我玩我的,不過能玩到讓東方小姐當真,我似乎玩得不錯?”
如果她是富家小姐玩票,那她非要她的畫不可,那她又算什麼?
安沫被她堵得說不出話來。
論脣槍舌戰,她從來就不是宮神慕的對手。
神慕擡眸,眼裡的笑意更深,對上西澤爾一直沉默的凝視她的眼,輕聲的笑道,“東方小姐這麼想要,西澤爾,我送給你,如何?”
安沫正準備說話,是她想要,送給西澤爾,宮神慕這是什麼意思?
“好。”卻聽背後的男人已經低低的開了口,淡漠的聲音聽不出情緒,似乎是從喉嚨裡溢出。
她幾乎是想也不想就笑著道,“二小姐,西澤爾對這些東西不感興趣,既然你這麼保護你的畫,我不強要了,你還是掛著收藏吧。”
神慕也不在意,只閒閒的說了句,“哦?那就算了……”
“送出去的東西哪裡有收回來的道理,這畫是送給我的。”西澤爾淡然的打斷她的話,“二小姐名聲四起,也許這畫留著,會有升值的一天。”
他說的毫不在意,彷彿就只是因爲她要將畫送給她,而他就只是隨手收下而已。
神慕只淡淡的睨了他一眼,什麼都沒說,擡腳就要離開,突然,一陣突如其來的極大的眩暈傳來,她險些站立不穩,下意識的就伸手想要扶住什麼東西。
站在她身邊的是之前的那個工作人員,他被他們的對話弄得懵住了,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什麼二小姐?他們之前是認識的?
所以神慕神慕走的時候他都沒有反應過來,直到她的身子一個踉蹌,然後猛然的抓住他的手臂。
他嚇了一跳,連忙反手扶住她,聲音不大不小,“小姐,你怎麼了?”
怎麼會在這個時候頭暈,神慕咬著脣,藉著這微弱的同痛感維持自己的清醒,什麼都不想,只是竭力的穩住自己的身體只想離開。
早知道,她直接拒絕就可以了,還親自過來做什麼?這大抵就是傳說中的孽緣。
孽緣之所以叫做孽緣,就沒這麼容易過去,她才鬆開自己扶著的手臂,更大的眩暈朝著她席捲過來,一下就奪走了她所有的堅持。
眼前一黑,她甚至清楚的感覺到自己朝一邊倒了下去,然後徹底失去了直覺。
神慕身邊的工作人員眼睜睜的看著她眼睛一閉就往一邊倒了下去,連忙伸手想去扶她,手還沒碰到她的身體,她的手臂就從他的身邊擦過。
他詫異的睜眼,原本還站在輪椅後的男人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衝了過去,輕鬆的就將她橫抱了起來。
英俊的臉上佈滿了令人心驚的陰霾,還有絲絲入扣的恐慌緊張。
原來真的是認識的人啊,他腦子裡迷迷糊糊的,看著被抱在懷裡的女子,再無意中看到坐在輪椅上的女人,莫名的覺得這三個人怎麼這麼像……新歡舊愛的碰面呢?
“愣著幹什麼?不知道叫醫生嗎?!”西澤爾低頭看著懷裡昏過去的女人,一顆心頓時慌到極點。
她怎麼了?這不是第一次,也不是第二次了她在他面前暈倒了!
一看身邊呆愣著的工作人員,當即就是一場狂吼。
安沫怔愣的看著狂怒不已的男人,不就是暈倒,至於那麼大的火嗎?她的腿成這樣,都沒見他真的多在意過。
她還沒反應過來應該說什麼,就眼睜睜的看著他已經不耐煩的抱著手裡的女人大步流星的往畫展出口的方向走去。
她一陣驚慌下連忙喊道,“西澤爾……”
他就這麼抱著她離開了,那她呢?他這是值她於何地?
西澤爾聽到聲音倒是真的擰眉停了下來,聲音很沉,說話的語速也很快,“我送她去醫院,你打電話叫人接你回酒店。”
說著,也不等她有所迴應,一分鐘不到的時間就消失在她的視線裡。
叫人來接她回酒店?是不是她如果剛纔不叫他,他會連她還在這裡都忘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