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方讓聽了樂樂的聲音,然後……我答應(yīng)他們儘快籌贖金?!?
“什麼?”初雪大吃一驚,語無倫次的開口:“你……你答應(yīng)他們?”
她沒想到,做夢都沒想到,易天澤居然會這樣的幫她。
三千萬美金啊!這可不是一筆小數(shù)目,他就算給得起,可她又怎麼要的起?
“不答應(yīng)怎麼辦?”
易天澤反問回來:“我原本想告訴他們弄錯了,樂樂那孩子跟我沒關(guān)係,可對方說不給贖金就要撕票,那就意味著樂樂將會非常的危險,萬一把他們那幫人給若怒了,他們惱羞成怒下了毒手怎麼辦?”
初雪長長的倒吸了口氣。
易天澤說得對,不能讓綁匪知道弄錯了,一旦知道樂樂不是易天澤的孩子,對方就覺得這是個沒用利用價值的籌碼。
而沒有利用價值的籌碼於他們來說就是累贅,他們爲(wèi)了不暴露自己的身份,估計直接把樂樂給殺人滅口了。
“我知道了,”初雪平復(fù)下心情纔開的口:“那如果綁匪打電話給我,我就不說他們弄錯了,只是……綁匪要三千萬美金啊,早晚……”
“你先別急,”易天澤在電話裡安慰著她:“綁匪爲(wèi)了贖金肯定還會持續(xù)不斷的打電話過來,而我已經(jīng)安排人監(jiān)聽來電,只要他們再打過來,我們這邊就會追蹤到電話的來源,然後順藤摸瓜……”
聽易天澤這麼說,初雪稍微放心了一點點,深吸一口氣才又說。
“既然這樣,那我在家裡蹲著也沒有用,還不如直接到公司來守電話,這樣或許能更快知道進(jìn)展。”
說完這句,初雪停頓一下才又說:“易少,對不起……這事兒是不是給你添麻煩了?”
電話那邊的易天澤沉默了一下才安慰著她道:“別想那麼多,這種事情誰也不會想到的,可既然已經(jīng)發(fā)生了,我們就只能面對,然後想辦法解決?!?
“對了,你也告訴樂樂的媽媽,讓她不要著急,對方要的畢竟只是錢而已,在沒有拿到錢之前,樂樂應(yīng)該還是安全的,人質(zhì)對綁匪來說也還是相當(dāng)重要的?!?
“好,我知道了?!?
易天澤說得對,綁匪想要的只是錢,三千萬美金不是小數(shù)目,他們不會輕易對手上的人質(zhì)下手的。
“初雪,你真決定不報警麼?”程菲菲看著換了衣服準(zhǔn)備出門的初雪,有些擔(dān)憂的問。
初雪搖頭,看著眼前的好友:“菲菲,你先回去吧,你還得找工作呢。”
“靠,樂樂都被人綁架了,我哪裡還有心情找工作?”
程菲菲忍不住爆粗:“初雪,如果真要拿三千萬美金去贖樂樂,你老闆會借給你嗎?”
萬初雪:“……”
三千萬美金,易天澤借給她?開什麼玩笑?
別說易天澤不知道樂樂是他的孩子,就是知道,易家也未必會爲(wèi)這個孩子拿出這樣一筆鉅款來。
易家對她絕對的排斥,那麼她生的孩子,易家自然也不會喜歡,估計連認(rèn)都不會認(rèn)的。
想當(dāng)年水寒的母親還是易旭山非常喜歡的女人,水寒在易家過的都是連傭人都不如的日子。
而她呢?她跟易天澤早在五年前,不,早在六年前就分了!
樂樂於易天澤是個意外,於易家,估計就是個異數(shù)了,鐵定不會受歡迎的!
更別說,讓易家拿這麼大一筆錢出來贖樂樂了!
可是,沒有贖金,她要怎麼辦?
別說三千萬美金,就是三萬美金,她也拿不出來???
……
初雪頂著混混沌沌的大腦和疲憊不堪回到旭日集團總裁辦。
她蒼白如紙的臉色和憔悴不堪的容顏把多娜她們?nèi)硕紘樍艘淮筇?
易天澤直接把她讓進(jìn)了辦公室,看著她這失魂落魄的樣子也跟著惆悵起來。
“都是我不好,”初雪坐在沙發(fā)上自言自語著:“我昨天不該帶他去相親,不,不該走的時候不去叫他,不,我昨天壓根兒就不該去相親……”
不該昨天走的時候沒去叫樂樂?
易天澤的嘴角抽搐一下,她這是在變相的埋怨他麼?
他昨天又不知道她相親都把樂樂帶上了?
“現(xiàn)在說這些都沒用了,”易天澤安慰著她:“時間又不會倒流,還是想想眼下該怎麼辦吧?”
眼下怎麼辦?
報警,怕綁匪撕票!
不報警,三千萬美金的贖金,她沒有!
就是把她這個人賣掉都沒有!
門外響起篤篤篤的敲門聲,接著是多娜端了兩杯剛泡的茶送進(jìn)來。
“來,先喝杯熱茶壓壓驚?!?
易天澤端著茶杯來到她身邊蹲下,釉色的細(xì)瓷杯在他的手裡捧著,那細(xì)細(xì)的瓷杯上有兩隻翩翩起舞的蝴蝶。
初雪木訥的擡頭,愣愣的望著端了一杯熱茶的易天澤,熱茶的白霧在他們倆空中緩緩縈繞,讓她有種霧裡看他的錯覺。
“謝謝?!彼焓秩ソ幽潜瓱岵?,手指和他骨節(jié)分明的手指碰觸。
“不客氣。”他連同她的手一起捧在手裡,輕聲的安慰著她:“你也別太自責(zé)了,你帶樂樂去玩也是一番好意,誰想到會遇上窮兇極惡的綁匪呢?”
窮兇極惡?
這個成語把她給嚇得心驚肉跳。
擡眸起來,驚慌失措的望著他:“既然綁匪是窮兇極惡的,我們這邊一直湊不到錢,萬一綁匪耐心用盡,他們會不會……”
其實不用他回答,她都知道,答案是:會!
雖然之前沒經(jīng)歷過這樣的事情,可電影電視裡見太多了,綁匪一旦目的達(dá)不到,那麼他們就會向人質(zhì)下毒手。
“你不用去想那麼多,”易天澤試著安慰她。
“我怎麼能不想那麼多?”
初雪一開口,終於再也忍不住,眼淚‘唰’的一下就滾落了下來。
之前一直抑制住的淚水,現(xiàn)在這閘門一開,就再也堵不住了,眼淚像決堤的洪水源源不斷的從眼簾裡滾落下來。
萬初雪突然大哭,讓易天澤有些手足無措起來。
記憶中她不是愛哭的女子,就是七年前那晚她被劉芒堵住肩頭縫了針,她都沒哭過,更別說七年後的她了。
自從兩個月前他再次遇到她之後,她一直都是堅強的,樂觀的,即使他那樣逼迫她,也沒見她流過淚,永遠(yuǎn)都是微笑面對,即使那笑是假笑。
可他寧願看到她假笑,也不要看見這樣痛哭不止的她。
抓過茶幾上的紙巾遞給她,低聲的安慰著:“別哭,哭也是解決不了問題的。”
她知道哭解決不了問題,可是--
她接過紙巾擦拭著眼淚,可越擦越?jīng)坝?,她抽泣著哭訴:“樂樂他好小……才五歲……昨天去相親的路上……他還說要幫我把關(guān)……”
易天澤用紙巾幫她擦著淚水安慰著她:“我知道了,樂樂是個懂事的孩子,也是個討人喜歡的乖寶寶?!?
他越安慰,她就越無法制止淚水,哽咽的抽泣著:“都是我不好……是我不好……我就不該……”
她痛苦的用頭去撞牆,他趕緊伸手拉住她,把她擁在懷裡低聲的安慰著:
“初雪,別這麼自責(zé)好麼?其實這事兒真的不能怪你,要怪應(yīng)該怪我纔對,如果不是我這個潛在的‘爸爸’,他們也不會把主意打到他頭上不是?”
他在‘爸爸’兩個字上加重了語氣,其實是想把哭著的她逗笑,可是她聽了他的話後,卻愈加的哭得一發(fā)不可收拾了。
易天澤有些不安起來,她很少哭的,尤其是這種大哭更是少見,記憶中只有她很小的時候才這樣大哭過。
而那一次她大哭還是跟他一起扮演娶新娘的遊戲,當(dāng)時因爲(wèi)她沒準(zhǔn)時趕來,他便和大院裡另外一個女孩演起了娶新娘,等她來時,他和那小女孩都已經(jīng)在拜天地了。
而那一次,她哭得一發(fā)不可收拾,堅稱是他不要她了,怎麼哄也哄不好,後來他跟她發(fā)誓,以後除了她,再也不跟別的女孩子拜天地了她才破涕爲(wèi)笑。
自那以後她很少哭,後來大了乾脆就不哭,跟別的那些動不動就流淚的女孩比起來,她好似就沒長淚腺似的。
他一直都知道,她是個很硬氣的女孩子,也一直都知道,要讓她笑容易,要讓她哭,很難!
可今天,這會兒,她卻像小時候那次沒演上他的新娘一樣,哭得驚天動地……
他看著坐在那不斷哭泣的她,有些無助,好半響才蹲下身來,用手拍著她的肩膀輕聲的道:
“別哭了好嗎?你一直這樣哭下去,等會外邊的多娜她們還以爲(wèi)我在欺負(fù)你呢?”
這句話不僅沒有成功的讓初雪停止哭泣,反而讓她哭得越來越?jīng)坝浚?
她其實很想把眼淚忍住,可眼淚一直不聽使喚的滑落下來,是越忍越哭得厲害,一塌糊塗。
易天澤沒辦法了,看著伏在沙發(fā)上一直不??奁某跹?,最後只能手足無措的說:“好吧,那你就痛痛快快的哭個夠吧,哭夠了沒準(zhǔn)就舒服一點了?!?
初雪聽易天澤這樣一說,楞了一下,漸漸的反而是不哭了。
舒服,她怎麼會舒服?
辛辛苦苦養(yǎng)了五年的兒子被人綁架了,哪個當(dāng)媽的還舒服得起來?
她從沙發(fā)上坐起來,用力的吸著鼻子,用紙巾擦著眼淚,好半響穩(wěn)定住情緒才發(fā)現(xiàn)他一直在辦公室裡陪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