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雲翔想不到秦慕歌會這麼快就找上他。她出現在檢察院門口，一身套裝，說不出的優雅知性，一頭栗色的波浪捲髮，又帶著些許的嫵媚和妖嬈。賀雲翔看著她，不由得想到當年，他也是這樣的等她下班的。

“你怎麼在這？”賀雲翔淡淡的看著秦慕歌。

“我回來了?！彼皇堑恼f出三個字。

“我知道?！辟R雲翔點頭，卻想不到他比自己還要淡然?！澳翘觳皇且娺^？”

抿著嘴脣。秦慕歌上前，她的手緊緊地攥著那個破舊的揹包，賀雲翔淡淡的掃了一眼。卻並未表現出什麼。

“方便找個地方坐下聊嗎？”秦慕歌問，過往的人不斷地看這邊，她覺得有不適。

“那人是誰??！怎麼從沒見過?！?

“怎麼總有人來等副檢?！睅讉€年輕的女孩子交頭接耳道。

“別胡說了，什麼總有，上次的是副檢的老婆?！?

幾個人的聲音不高，可秦慕歌不知道自己爲什麼這樣的清楚的聽見，副檢的老婆，那個警察……她苦澀的笑了笑，看著這個根本不把自己放在眼裡的男人，時間真的能讓一個人改變這麼多嗎！當年他不是這樣的，不是……

“一會都不行嗎？”見他不回答秦慕歌問，不行，她一定要把話說清楚，否則她會瘋的，不！她已經瘋了，憋瘋了。

“我們還有十分鐘?！辟R雲翔看了一眼腕錶，“我要繞過去接慕寒下班。”不是接我老婆，再也感覺不到刻意炫耀，感覺到的只有他對她的厭惡。

“你就那麼忙嗎？雲翔，你連坐下喝杯咖啡的時間都不願意給我？”她的眼中帶著淚花。委屈卻又倔強的忍著。

“那你就先在說吧！”賀雲翔靠著著車身點燃一支菸。

“你什麼時候學會吸菸的？”秦慕歌皺眉，因爲她討厭煙味，他是從來不碰這些東西的，連帶著他的那羣朋友都不在她的面前吸菸。

“四年前?！彼f了一句，“不過慕寒不喜歡，所以我不在她面前抽。忘了你也不喜歡，抱歉。”他笑著把煙捻滅，卻只是出於禮貌。

秦慕歌的手慢慢攥緊?！半呄瑁惴且@樣嗎！三句話不離慕寒，你跟我真的就那麼沒話說嗎！”一切都和自己想象的差的太遠，她以爲他們的愛可以超過時間的界限，她以爲只要她回來。他們就又可以在一起，一輩子都不用分開，可是現在……自己不顧一切的跑回來，卻發現一切都不是自己想象的那個模樣，賀雲翔有了慕寒，他的那些朋友也用“入侵者”的眼光看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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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不是正在跟你說嗎！”賀雲翔自然地笑笑?！澳礁瑁覀兌际桥笥眩瑤致镎f的好像我不願意理你一樣，”

“朋友？”秦慕歌看著賀雲翔?！拔以谀阈难e，就只是朋友嗎？”

“那你要我說是前女友嗎？”秦慕歌一再的咄咄逼人讓他不由得惱火，當年是她拋棄她的，現在怎麼弄得好像是他的錯一樣。

秦慕歌的臉色一陣白。雲翔？她有些不相信自己聽見的、

“慕歌，既然已經說到這裡了，我們索性把話說開吧！”賀雲翔清清嗓子?！拔覀円葬徇€是不要私下見面了，你知道，女人對丈夫的前度，都是很敏感的，慕寒雖和那些女人不一樣，但是我不想揹著她……和前女友見面?！彼K還是忍著沒有說出私會舊情人的話。

“雲翔……”淚水不受控制的在眼裡滑落。“你是覺得我要介入你們嗎？”

“當然不是這個意思。”賀雲翔搖頭，“要不這樣吧！改天我和慕寒請你吃飯?！彼f著好看了看她手裡的包。“舊的東西能扔就扔了吧！它一點也襯不起你的這身衣服?！彼f著脣角露出一絲苦笑。那是當年他跑出去打工賺錢給她買的禮物，當時他們都喜歡的不得了，可是現在看來，這東西終究是襯不起她，也許，他也是。

“雲翔……”秦慕歌搖頭?！澳懵犖艺f。”見他要走，她突然有些慌亂?！拔摇?

“時間真的不早了?！辟R雲翔道?！澳阕∧难e？要不要我送你回去。”

“……”秦慕歌怔了一會兒。他都把話說到這個地步，那自己還說說什麼！“不用了，我自己回去就行了，你去接慕寒吧！別讓她就等了?！彼f著退開，賀雲翔也沒猶豫的坐進車子裡。

秦慕歌站在原地，看著賀雲翔離開，眼中的淚水刷拉的掉下來。抱著揹包她慢慢的蹲下去，低低的啜泣出聲，雲翔，你真的不愛我了嗎！那麼快就忘記了，你明明說過。會等我回來的。可是……你怎麼說話不算話了……她傷心極了，並沒有聽見身後的腳步聲，直到一雙黑色的皮鞋在她的面前停下來。

“小姐，你怎麼了？需要幫忙嗎？”

聽著好聽的聲音，秦慕歌擡頭，他面前站著一個帶著金絲邊眼睛的男人，全身都透著不一股儒雅。

“謝謝，不用?！鼻啬礁钃u搖頭，幫忙？現在誰都幫不了他，誰不都幫不了。

“別哭了。”他遞過去一張面紙?！艾F在天色越來越晚。要是沒事的話，還是早點回去吧！你知道的，c城的治安……”他聳肩表示無奈。

c城的治安不好，她早就領教了，否則也不會一回來就被搶。

“要是有什麼需要幫忙的，你儘管開口?！?

“謝謝，真的不用了。”秦慕歌疏離的笑了笑?！拔易吡?、”微微的頷首她快步走開。

程洲看著秦慕歌走遠，摸摸下巴！確實有幾分特別的味道，也難怪這麼多年了，賀雲翔一直都念念不忘。他嗅嗅自己的指尖，剛剛她的髮絲劃過這裡，好像還遺留著淡淡的香味。

賀雲翔，有時桃花運，是會變成桃花劫的。他笑著轉身走向自己的車，秦慕歌，我們說不定會再見的。一抹殲詐的笑意在脣畔漾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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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雲翔回到家裡的時候，賀卓遠正拉著慕寒餵魚，之前魚缸裡丟了幾條魚，老人鬱悶了很久，是慕寒在託人又選了幾條差不多的，老人才不再傷心。

“小寒啊，你是不是跟雲翔吵架了？”賀卓遠看著慕寒。

“沒有啊，爺爺，我們挺好的。”慕寒笑笑?！澳赖模疫@人性子有些冷，有時候不太愛理他，所以……”她笑笑。“以後我們會注意的。”

賀雲翔站在兩人的身後，聽著他們的話，心裡突然酸酸的，更覺得南楓說的話是對的，他那樣真的很傷人，不在乎慕寒的感受，自己利用她……

“喲！”老人一轉身被站在身後不出聲的孫子嚇了一跳?！澳銈€死小子，回來不出聲，你是想要嚇死我嗎！”

“爺爺，是你們聊得入神，沒發現我而已，”賀雲翔說著上前挽著老人的手臂，兩人一左一右的站在賀卓遠的身邊，都覺得有些尷尬，但是老人卻很開心的模樣。

“怎麼沒等我接你下班？”賀雲翔問，他到警局的時候，才知道慕寒已經走了。

“今天局裡沒什麼事，就早些回來了?！蹦胶⒅~缸裡的魚，賀雲翔真的有些懷疑，她是不是再跟魚說話。

賀卓遠看著兩個孩子彆扭的模樣，輕輕嘆氣，彆扭成這樣，還說沒生氣。

“啊哈！”老人打了個瞌睡，還誇張地伸了個懶腰。“我有些累了，今天跟他麼出去釣魚，乏得很，你們聊吧！我這個老頭子進去睡一會。”他著還跟孫子擠擠眼。

賀雲翔領會，感激的對著爺爺笑了笑。

“慕寒，你是不是生我的氣了？”賀雲翔看著慕寒?！白蛱斓氖虑檎娴谋福俏覜]有考慮你的感受?！薄?

“我沒生氣?！辈贿^是親一下嘛！睡都睡了，誰還會在乎一個吻。慕寒這樣想著?？墒切囊苍谕瑫r痛了一下。13acv。

“還說沒生氣！”他握著她的肩?！澳胶?，我知道現在說抱歉沒用，但是我保證，以後這樣的事情都不會發生了好嗎！”

“我都說了，我不在意，你怎麼那麼嗦。”慕寒火了。昨天的事情，她根本就不願意提起。爲什麼他還要一直唸叨個不停。

“你的樣子分明就是在生氣，”賀雲翔捧著他的臉?！白蛱斓氖虑橛行┩蝗?，我也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但是慕寒，我不是想要傷害你，也不是想要利用你，別生氣了好嗎！”

慕寒的手緊緊地攥著。

“賀雲翔，你不覺得我們現在模式很奇怪嗎？”她問?！盎蛟S我們之間根本不是就需要解釋的關係。”

“怎麼不是！”聽見慕寒這樣說，賀雲翔有些惱火?！澳胶?，我們是夫妻。”

“你確定嗎？”慕寒突然擡頭認真的問，“賀雲翔，所謂的夫妻，不單是張證書，也不只是那層關係，你明白嗎！”

“我明白?！辟R雲翔有些激動。

“你明白什麼？”慕寒不依不饒?！百R雲翔，如果你還負擔不了那份責任，那麼就不要把這個關係強加在自己的肩上，因爲那樣很累?！蹦胶D身。也許是因爲那個女人是秦慕歌，她纔會有這樣莫明的感覺，她有一種個強烈的預感，如果繼續下去，她會變成媽媽第二，可是可笑就在，她卻連開口阻止他的權力都沒有，就算有了那層關係，沒有愛，他們也什麼都不是。“現在她回來了。賀雲翔你隨時可以喊停?！背弥F在什麼都來得及。

“慕寒?！辟R雲翔幾步上前，從背後抱住慕寒，“你這是什麼話，什麼喊停？”他問?！拔也灰??！彼f著收緊手臂讓慕寒緊緊地靠在自己的懷裡?！拔也辉S你再說這樣的話。不許……”

這一晚，賀雲翔格外的熱情，他一遍遍的叫著慕寒的名字，只是顯得還刻意。他執意開著燈，說要看清楚她的模樣，是不是連他自己也沒有自信。他怕自己不清楚正在愛的是誰，甚至害怕會叫錯名字。其實……她也怕，如果在這樣的時候，她的丈夫叫著別的女人，她不知道自己會做出什麼……

“小寒！”他的喘息還沒有平穩，粗.重的聲音噴灑在她的耳後?！拔覀円獋€孩子，好嗎？”他的手放在她的小腹上。他們從來都不曾有措施，是不是真的會有。

“你是因爲對自己沒信心？”慕寒疲累的閉著眼睛?！坝辛撕⒆樱嗔朔葚熑危憔筒粫紒y想了嗎？”慕寒的聲音平靜，卻真實的刺耳，“賀雲翔。你是逃避，用自己所謂的負責當逃避問題的藉口?！?

“不是！”賀雲翔解釋。“慕寒，我不是那個意思。”

“既然你說不離，我們就這樣，但是孩子……在你確定自己的心之前，賀雲翔，我不要。我不想我的孩子也跟我一樣……”

賀雲翔的心因爲她的話重重的痛了一下。“對不起，是我欠考慮，慕寒，不會的，如果我們有了孩子，一定會很幸福?！彼俏撬募??！澳且葬嵛視⒁庑?，嗯？”賀雲翔說著緊緊手臂。他們的體溫熨.燙著彼此的肌.膚，可是慕寒卻覺得好冷，眼角悄悄地滑落一滴淚水，賀雲翔。你確定心裡想的是慕寒，而不是你的安然嗎……

“慕寒，還記得我問你的那個問題嗎？”他的聲音透著一絲欲.望帶來的沙啞，“我問你，要是有一天我們愛上彼此了。”他說著手指不由得蜷緊，“要是我們有一天愛上彼此了。就好好在一起吧！愛了，我們都不要逃避，勇敢的面對自己的心，好不好……”他的側臉輕輕蹭著慕寒的髮絲。在她的後頸落下一個吻，慕寒，我不會讓你傷心的，不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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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慕歌抱著酒瓶坐在地上，一手攥著酒瓶，另一隻手舉著手機，雲翔掛她的電話，現在還關機了，不……是他直接就關了。

“雲翔，你真的不理我嗎？”她委屈地哽咽著?！澳泸_人，男人都是騙子?！彼龁鑶璧乜拗?，“說什麼等我想回來就回來，你會一直在原地，騙子！”她把手機丟出去，“是啊，你現在還在原地，只是你的原地裡多了一個慕寒……慕寒。”慢慢的躺在地面上，淚水從眼角滑落。慕寒，她好特別，從第一眼看見覺得她不一樣，如果和雲翔在一起的是丁宛然，也許她根本就不會放在心裡。可是那個人，她不一樣，不一樣……她委屈的扁著嘴脣。像是個孩子，或許是被寵壞了，明明二十六歲了，卻依舊把自己當個孩子般，不能承受任何人的拒絕，尤其是自己愛的人……

雲想這快年。這個夜晚似乎很漫長，秦慕歌一直躺在冰冷的地板上，冷風呼呼的灌進來。她冷得哆嗦，雲翔，我已經失去你一次，真的不想再失去一次，所以，給我個機會好嗎……

窗外淅淅瀝瀝的下著小雨，南楓坐在聽風閣的樓臺上對著c城美麗的夜色發呆。

“你還真在這！”葉奕磊的聲音在後邊傳來。南楓並沒回頭?！澳阋惶於紱]露面！”

“以前我們不是也沒有天天見嗎！你又不是大寶?！彼鲱^喝了口酒，卻越發覺得冷。

咳……葉奕磊被嗆得不輕、這傢伙。不過看在他情緒低落的份上算了。

“你是不是很不安！”葉奕磊陳述道。“怎麼一個秦慕歌就把你們弄成這樣？”他不解地坐下來。

“我們？”南楓轉臉看著葉奕磊?！斑€有誰？”

“洛冰凝?！彼坪醪活娞崞疬@個名字，葉奕磊嘟噥，在聚餐見過秦慕歌之後，她就一直很不安，他看得出，她是爲慕寒擔心。

“既然不是我一個人這樣想，那就不是我無端的懷疑嘍！”他仰頭喝了口酒。

“其實你們也不一定要把事情想那麼壞，雲翔自己有分寸的?！?

“分寸？”哼！南楓笑?！叭绻蟹执?、懂理智，那天他就不會在秦慕歌的面前那樣對慕寒。”15530561

“其實……你都不覺得你對慕寒關心太過了嗎！”葉奕磊提醒，他越來越可怕的發現，南楓這傢伙認真了，就連他家老爺子都偷偷打電話問他。南楓是不是病了，他最近好反正，已經有很長一段時間沒帶女人回家了，雖然這是他們一直盼望的，可是真的到了這一步，他們反而不安，

“以前覺得是，可是現在……我要重新權衡，是不是過分了。”南楓坐下來?！笆^，我覺得雲翔根本就沒忘記慕歌?！?

“我們跟雲翔一起長大的，你該相信他！”

“雲翔對秦慕歌就像你對丁宛然，毫無理智可言?！彼f著搖頭?！安粚?，也許你對丁宛然，還是有別的原因的，起碼不是愛，可是雲翔不一樣?！彼f著擡頭。“要是換做你，洛雪凝……”

“你夠了！”提到這個名字葉奕磊的臉色瞬間變黑。

“看，只是提到你都這麼激動。在雲翔心裡，秦慕歌也是這樣的存在，他們當初愛的要死要活，她走了，賀雲翔完全變了一個人的模樣，你覺得，他會永遠的無視秦慕歌嗎！”

“那也是雲翔的事，南楓，我們做朋友的，最多就是在一邊勸著點，雲翔最後的的選擇，甚至他做什麼，我們都無權干涉、”

“他做什麼，跟誰在一起，我一點也不想幹涉，只是……”他轉臉看著葉奕磊。這是他第一次見南楓這麼認真，“我不想慕寒受傷，石頭，我愛她，我愛上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