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奶酪坐在椅子上，看著蹲在她腳邊幫她擦臉的白橘默，乖巧的說：“媽媽，奶酪以後不喝奶了。”
白橘默怔了下，沒想到小傢伙怎麼會忽然說這種話，將小傢伙胸前揹著的小水壺取下來時，發現裡面還重重的，好像沒喝幾口。
“奶酪中午怎麼沒喝奶？”
小奶酪眨巴著大眼盯著白橘默，厲靳廷開口道：“因爲其他小朋友說奶酪這麼大孩子喝奶不對，所以鬧了不愉快。”
白橘默有些氣憤，“奶酪早產了四周，所以才一直給她喝母乳，奶酪有什麼不對？”
厲靳廷起身，握了下她的手腕子，在她耳邊低喃道：“好了，剛好借這個機會給奶酪斷奶，坐下來吃飯。”
白橘默感覺到男人忽然靠近的氣息，心跳一滯，連忙退開了一分，拉開椅子，在奶酪身邊坐下來，白淨的臉蛋，被那男性氣息，薰得微紅。
厲靳廷將菜單推到白橘默面前，“你和奶酪吃什麼，自己點。”
白橘默剛纔一心掛在女兒身上，這會兒沉靜下來，忽然發現整個頂樓只有他們三個人，其他桌子都是空著的，很明顯，厲靳廷把整個觀光頂層都包下來了。
她咬了咬脣瓣，想開口說這麼做有意思嗎，可在擡眸時，撞上男人深邃的目光，到底是將話重新吞進了肚子裡，這種話太煞風景，而此時此刻，觀光頂樓的落地窗外，北城美好華麗的夜色，纔剛剛籠罩，一片江水，萬家燈火，夜景美輪美奐，她忽然有些不忍心打破這片刻的安寧相處。
何況，小奶酪還在場，要是被小傢伙感覺到爸爸媽媽之間關係不好，一定會多想。
菜上來的時候，小奶酪兩隻嫩白的小手臂擡到桌上，白橘默眼角餘光一瞥，忽然看見女兒左手小臂下有一塊淤青。
她擰了眉心，握著女兒的手臂問：“奶酪，胳膊怎麼青了？”
厲靳廷亦是皺了下眉頭，方纔一路上還沒注意到，“奶酪，是不是有小朋友對你動手了？”
白橘默緊張，又問了一聲，“那是怎麼了？”
小奶酪搖搖頭，“沒有小朋友打奶酪，是奶酪和傾傾做遊戲的時候摔倒了。”
“做什麼遊戲？”
“奶酪閉著眼睛，傾傾在後面抽椅子，要是奶酪坐到椅子就贏了，要是沒坐到，傾傾就贏了。”
白橘默心裡忽然又疼又氣，把小奶酪一把抱到懷裡來，問：“那屁股是不是也摔疼了？”
“媽媽，奶酪不疼，奶酪坐到了，傾傾輸了。”
白橘默深皺著眉心，盯著女兒的小臉蛋，“奶酪！以後不準和傾傾玩這種遊戲知道嗎！”
白橘默鮮少對奶酪發火，小奶酪一時怔住了，大眼睛盯著她，白橘默意識到自己對她兇了點，又抿脣道：“媽媽不是故意兇你，但是做這種遊戲是不對的，奶酪是媽媽肚子裡掉下來的一塊寶貝疙瘩，不能和其他小朋友玩這種摔跤的危險遊戲，要是奶酪摔傷了，奶酪要媽媽怎麼辦？”
小奶酪小手捧著白橘默的臉蛋，重重點頭，“媽媽，奶酪知道錯了，以後不會和傾傾玩危險的遊戲。”
厲靳廷看著小傢伙，沉聲問：“奶酪，是你提議要玩這個遊戲，還是傾傾要玩的？”
“是奶酪。”
白橘默皺眉，下意識的說：“奶酪，不準對爸爸撒謊。”
厲靳廷的心，微微一愣，原本心思在奶酪和傾傾的事情上，忽然聽見這小女人這一聲“不準對爸爸撒謊”，心，沒來由的便愉悅起來。
男人目光幽邃的審視著對面的小女人，“你終於肯大大方方承認，我是奶酪的爸爸了？”
白橘默一時詞窮，咬了下脣瓣，耳根微紅，將臉別開，視線落在女兒小臉上，繼續道：“是傾傾提議要玩這個遊戲的對不對？奶酪根本沒玩過這種遊戲，怎麼會提議？你現在爲了傾傾，對媽媽都開始撒謊了？”
小奶酪嘟了嘟小嘴，水水的大眼巴巴的望著她，“媽媽可以不要怪傾傾嗎？傾傾不是故意要奶酪摔倒的。”
白橘默快被氣哭了，這熊孩子，摔成這樣了都不哭一下，還幫別人說話，這是沒摔到要害，要是摔的巧，摔到頭什麼的，怎麼辦？
她也不是沒見過，有的孩子把腎摔壞的。
“以後不準和傾傾玩了，知道嗎？”
小奶酪撅著小嘴，小身子一轉，趴在桌上，不理會白橘默了。
白橘默鬱悶，小奶酪從出生到這麼大，一直都很聽話的，今天怎麼這麼不聽話？
厲靳廷瞪了一眼女兒，“奶酪，不準這樣對媽媽。”
小奶酪眨了眨大眼，扁了扁小嘴，小身子又挪了過去，爬到白橘默懷裡，“媽媽，對不起。”
白橘默說不上來什麼感覺，小奶酪摔傷了，就像是有人拿著一把刀在她心口子上狠狠刺了下，心疼的不得了。
偏偏，這個小奶包子還一臉無辜的小樣子，也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麼。
也是，跟一個兩歲的小孩子置氣，受氣的最後只會是自己，兩歲的小孩子懂什麼，連疼都不知道。
吃過晚飯後，白橘默因爲奶酪的事情，實在沒心情，厲靳廷便送她們直接回了靜安公寓。
到了靜安公寓，白橘默去廚房取醫藥箱時，被厲靳廷拉住了手，“明天不要讓奶酪去學前班了。”
“嗯，我也是這麼想的，我現在根本不敢讓奶酪和那個傾傾在一起玩。你知道嗎，奶酪屁股上全都摔青了……”
白橘默一時間忘了和厲靳廷之間的芥蒂，眼圈泛紅，厲靳廷一隻大手輕輕摟住了她的背，將她摟在懷裡，撫了撫，男人吻了下她的耳鬢，“明天一早我們帶奶酪去秦慕川那裡看看。”
白橘默意識到自己的失態，從他懷裡退了出去，拎著醫藥箱，匆匆逃離，進了臥室裡。
小奶酪洗好了澡，裹著自己淡粉色的小浴巾，趴在牀上翻著畫畫書。
白橘默拎著醫藥箱走過去，掀開女兒身上的浴巾，看著那滿是淤青的小屁股，眼睛裡泛酸，問：“疼不疼？”
“不疼，但是奶酪今晚能不能趴在爸爸身上睡？”
白橘默眼淚珠子掉了下來，一邊幫小奶包子擦藥，嚥了下唾沫，一邊開口道：“還說不疼，不疼你要趴在爸爸身上睡做什麼？”
小奶酪撅了撅小嘴，白橘默抿脣道：“今晚奶酪趴在媽媽身上睡，好不好？”
白橘默都快心疼死了，現在恨不得上九樓找傾傾那個小丫頭算賬，可是，跟一個兩歲多的小孩子，又能說出什麼道理來？
“媽媽，你哭了。”
小奶酪丟下畫畫書，爬起小身子，跪在白橘默身邊，小手擦著她臉上的眼淚。
白橘默抱著小奶酪的身子，低頭親了親女兒，語氣又重了點，警告道：“以後不準玩這種遊戲了，聽到了沒？”
“奶酪聽到了，媽媽別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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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了晚上睡覺，厲靳廷今晚依舊沒離開。
臥室裡，小奶酪趴在白橘默懷裡睡著了，白橘默不捨得讓她屁股落牀，怕她疼醒了難受，便一直那麼抱著她，可小奶酪雖然才兩歲多，不重，但也不輕，這麼一直壓著，大人難免會難受。
臥室的門，咔噠一聲被打開，白橘默擡眸看去，厲靳廷穿著浴袍走了進來，她還沒來得及阻止，男人已經脫鞋上了牀，大牀，因爲他的重量壓覆下來，有輕微的塌陷。
男人聲音低啞的道：“我來抱吧。”
白橘默身子實在被壓的酸的不行了，沒阻止厲靳廷的動作，任由他將小奶酪抱了過去。
兩人平躺在牀上，白橘默看著天花板，忽然開口道：“厲靳廷，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