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提升形象
一夜無話。
第二天早上，吃過早餐，蘇澤林攤開手：“老爹，給錢，我今天要去買衣服！”
“買買買，整天就知道買衣服，看看你衣櫃都塞滿了，而且都是些奇裝異服，又貴又難看！”
趙麗霞忍不住吐槽一番。
蘇澤林那櫃子“時裝”，在兩老看來簡直辣眼睛。
“沒錯，那些衣服太難看了，我打算全部換成正常的！”
蘇澤林嫩臉一紅。
“你確定？”
蘇建軍不太相信。
以他對兒子的瞭解，這些奇裝異服纔是“正常”的。
“不能這麼分！”
蘇澤林不用問，就知道秦詩晴的口味。
“哦？”
陳伯呵呵一笑。
這時又有兩個小朋友跑到便利店，一男一女，也就六七歲這樣，是附近街坊的孩子。
蘇澤林啞然失笑，突然間想起了自己和秦詩晴小時候，當下讓陳伯拿了盒“七個小矮人”給他們。
“嗯，我想看下牛仔褲，直筒款的！”
小男孩歪著腦袋想了一下：“我三根，琪琪四根！”
除此之外還得看工藝，比如支數高低，這個也直接影響肌膚觸感和舒適型。
帶著兩條牛仔褲，離開了傑克.瓊斯專賣店，這個年代消費低，也就花了一百多塊，相比市場那些二十三塊的地攤貨，2000年的傑克.瓊斯算輕侈了。
逛了小半天街，陽光毒辣，蘇澤林嗓子都快冒煙了。
蘇澤林一下子生氣了：“老爹，以你的智商，我能騙得了嗎？如果不信的話，你們陪著我去！”
“那倒是！”
他自小就不安分，三天兩頭打架，和同學打，也和小混混打，打了不知道多少個街區，以兇狠悍勇著稱，堪稱街頭小霸王，在圈子中也是出了名的。
“你也是好孩子！”
“一定要考上清北！”
卻是秦詩晴不知什麼時候站在了自己身後。
話雖如此，陳伯還是從把兩包酸梅粉拿了出來。
這條直筒牛仔褲上身，整個人就都英挺了，關鍵還舒適。
“多大個人了，整天就知道打架！”
蘇澤林小時候吃過幾百包的酸梅粉，不是爲了吃，就收集勺子，他家裡還保存著武器套和西遊記整套，十二生肖也有大半套，可惜的是沒爆過稀有勺子，有點小小的遺憾。
蘇澤林摸了摸他的小腦袋。
“真的，而且我看著不像撒謊，澤林確實想有自己的想法！”
總監手藝不錯，至少蘇澤林對成果相當滿意。
純聚酯纖維的衣服有彈性，柔軟垂感好，色正且不易褪色，然而不透氣不吸汗，親膚欠佳，純棉衣服正好相反，透氣吸汗親膚，但彈性垂感不佳，易褪色，所以在綿料中加入一定比例的聚酯纖維混紡是最合適的材料。
“小鬼，等一下！”
打量著面前的蘇澤林，她美目亮起，微感驚訝。
妹紙店員把蘇澤林帶到鋪子某處，清一色都是直筒牛仔褲，款式也有足足好幾十種。
所以，蘇澤林不希望這輩子還是那樣。
“陳伯，這是什麼話，說得我以前就不帥似的！”
“我和你媽沒空，店子那邊今天會很忙！”
蘇澤林隨便看了幾眼，目光就落到其中一條上面，隨手拿了起來。
秦詩晴沒有回答，而是看著兩個孩子遠去的背影，恬靜玉容浮現一絲緬懷之色：“當年，我們最後也是這麼分的。”
陳伯做這家便利店好些年了，是老街坊，蘇澤林小時候都習慣在這裡買零食飲料。
從街頭一路逛下去。
“您老人家就放心吧，在江瀾哪個不長眼的敢偷我蘇澤林的錢，我把他頭給打爛了！”
兩個小孩子拿著冰棍跑開了。
蘇澤林認真地道。
小女孩突然間出聲了。
蘇澤先是跑了一圈，失望地發現幾乎都是地攤貨，款式和質量都不咋地，遍地的“耐克”和“阿迪達斯”。
“那就好！”
氨綸含量百分三十一，棉含量百分六十九。
兩老前腳剛走，蘇澤林後腳也騎著自行車出了門。
二八或三七分厚重堆起的長髮雖然不是非主流，在香江那邊甚至是目前流行的經典，林智穎，郭天王，古仔，泄停封都留著這個髮型，不過蘇澤林這個十年後穿越回來的未來人終究還是覺得不夠清爽，而且夏日也熱得要死。
那個小勺子的形狀是隨機的，可能是刀叉劍戟斧鉞鉤叉等冷兵器系列，也可能是西遊記角色，或者龍蛇馬羊十二生肖，抑或太上老君如來佛等神仙系列，更稀罕的是歐洲諸神系列和機槍手槍衝鋒槍系列。
這是小城最知名的美髮店之一了，收費有點貴，但會剪很多前衛的髮型，港風灣風甚至歐美風，所以蘇澤林選擇了它。
“對了，昨晚洗碗的那會，詩晴告訴我，上週澤林在學校很聽話，放學後都經常留在教室呢！”
“熱死了，陳伯，快來支北冰洋！”
“什麼事？”
“您好，歡迎光臨！”
“手感細膩，高支數！”
“……”
江瀾這個地方還是挺小的，撤縣設市也沒幾年，人們經常買衣服的地方掰著手指都能數得出來。
這種酸梅粉屬於三無產品，然而卻曾晉身地攤零食屆的天花板，並非它有多好吃，關鍵就在於裡面的“寶藏”。
蘇澤林試穿了下，看到鏡子前的自己，滿意地點了點頭。
小男孩老氣橫秋地回答。
搖晃幾下打開蓋子，橘黃色的汽水冒著泡泡猛地濺射出來，蘇澤林猛地灌了幾口。
“很好！”
“這錢你放好點，當心小偷！”
“呵呵，看來我們家澤林真的長大了呀！”
“謝謝哥哥！”
他的身材就是衣服架子，只要不是奇裝異服，碼數合適就都能輕易駕馭。
蘇澤林先是隔著包裝的小袋子上下摸索了一會，這才興致勃勃地咬開。
蘇建軍對這記馬屁很受用。
蘇澤林微微愕然。
進門就直接點名總監，親口描述，讓他給自己弄了碎髮，就《那些年，我們一起追的女孩》電影中男主柯振東的髮型，不長不短，恰到好處，既有年輕人的朝氣蓬勃，打點摩絲梳起來也能隨時加齡，讓自己看上去更成熟一些。
蘇澤林饒有興致。
蘇澤林叫住了拿著雪糕盒子的男孩，隨口問道：“這裡有七根冰棍，你怎麼分？”
陳伯很快從冰箱中拿出了支北極熊logo圖案的汽水遞給他，端詳兩眼，笑道：“喲，澤林成帥小夥了！”
蘇澤林一刻都不能忍受自己以前那些另類的舊衣服了，在名牌街上購入便當場換了新裝，加上短碎髮型，整個人煥然一新。
昨天和蘇澤林一番交談，他發現兒子和以前確實不大一樣，連上大學後創業的想法都有了，要改變形象，自然也得支持。
身爲鄰居這麼久，她還是第一次看到青梅竹馬現在的樣子。
繼續逛其他品牌店，又搞了套嘻哈風的闊腿短褲和寬鬆T恤，一套島國學院風，一套運動服，兜裡的銀子也花得差不多了。
最後的那根冰棍，她和蘇澤林也曾每人舔上一口。
“知道，母親大人！”
現在國內注重年輕化市場的品牌還不是很多，商家沒意識到未來的消費大潮趨勢轉變，該品牌的理念方向走對了，目前隨便加盟在哪個城市開幾家專賣店都是能賺錢的。
傑克.瓊斯倒是很懂年輕消費者心理，裡面的店員清一色都是打扮時尚的俊男美女，接待的妹紙也挺養眼。
跑了兩個市場，估計其他的市場基本上也就這情況了，蘇澤林不再浪費時間，直奔市中心的名牌一條街。
過得好一會，秦詩晴的目光才收了回來。
“媽媽說，做事要公平，所以這最後的那根冰棍，我和小強每人舔一口，直到把它舔完好了！”
蘇澤林童心大發。
價錢倒是便宜得很，有些衣服二三十塊，甚至能再殺殺價，砍個八折是沒問題的。
上一世，秦詩晴本來也是清北的料，後來不知爲何發揮失常，最後考了省內同一城市的浙大。
“哦，爲什麼？”
厲害！
也正是這樣，在大學時期兩人接觸的機會不少，導致自己後來渣了她。
“因爲我是男孩子，爸爸說了，男孩子要讓著女孩子，所以琪琪多吃一根好了！”
兩人就這麼坐在便利店外面，慢慢地嗦著汽水，誰都沒有說話，感覺彷彿回到了舊日的時光。
“你來多久了？”
這個時代的物價還很便宜，這筆錢足以買好幾套像樣的品牌夏裝了。
蘇澤林在她面前晃了晃手，秦詩晴這纔回過神，啐了口：“沒那回事，少臭美了！”
蘇澤林笑嘻嘻地接過幾張老人頭，隨手塞入褲兜。
“陳伯，來兩包酸梅粉！”
扒開那堆暗紅的粉末，裡面還藏著把扁平小小的塑料勺子，勺子把柄是個沙僧人像。
遇到專家了！
不過這小帥哥看著也就高中生的樣子，爲啥懂得這麼多呢……
這纔算是有點型男的樣子，以前的形象太拉了！
很潮！
想到了什麼，秦詩晴的臉突然有點紅。
“……”
這是趙麗霞臨出門前告訴蘇澤林的經驗，如果在這兩個地方買衣服的話必須砍價，超過八折掉頭就走，不用走五步，攤主就會自動把你叫回來，以“今天剛發市”，或者“看在你是個學生的份上，便宜賣了”之類的藉口成交。
“這麼大個小夥子了，還吃什麼酸梅粉！”
蘇澤林心中感慨萬千。
蘇澤林也不失望，反正就隨便玩玩，把酸梅粉倒進嘴裡，酸酸甜甜的，味道很不錯。
呼，這下舒服了！
坐在門口喝著汽水的同時，蘇澤林也打量著便利店裡的東西。
如果爆出了把稀有系列的勺子，光是這個勺子就能換到幾袋酸梅粉，但是一般孩子是不捨得換的。
兩人玩得滿頭大汗，那女孩子眼巴巴地看著蘇澤林手中的那支香蕉冰棍，口水都快流下來了。
小喇叭，大喇叭，小腳款都曾流行過，但要麼消失，要麼無法擔起主流。
“臭小子，記住了，不能買破洞的，還有五顏六色，花裡胡俏的，要是敢騙我們，你就吃不了兜著走！”
來到第五個鋪面，蘇澤林才停下來。
形象整改工程完成後，將近中午時分了，他騎著自行車悠悠然地回了家。
趙麗霞鬆了口氣，她最擔心的就是兒子一直這麼渾渾噩噩下去。
從小一起長大，從幼兒園到高中都同班，他太瞭解她了！
陳伯又從冰箱中拿出兩支北冰洋打開。
趙麗霞皺起眉頭。
拆了另外一包，運氣依然不佳，冷兵器系列的，這種勺子很多，沒什麼收藏價值。
“他真這麼說的？”
“是不是現在的我太帥，認不出來了？”
“兒子要改變形象，這是好事嘛，再說了，澤林比以前懂事，我昨晚和他聊了會，問他以後有什麼打算，兒子說打算大學就自己創業！”
蘇建軍開著車，頭也不回地迴應。
還不等妹紙介紹，蘇澤林就如數家珍般地描述起來，讓妹紙聽得一愣一愣的，有些術語甚至她都不認識。
並非以前那種非主流服飾的“僞潮”，而是真正的品位，至少秦詩晴覺得很是賞心悅目。
蘇澤林自己拿一支，另外那支遞給秦詩晴。
凱撒大帝，老人頭，雅戈爾，勁霸都太老氣了，不適合年輕人，pass！
再說了，自己家境還是挺好的，而且他也有把握很快賺到錢，所以沒必要爲了省那麼點錢委屈了自己。
蘇澤林一眼就看上了這條褲子，妹紙很快去倉庫找到合適的碼數，順便看了下水洗標。
蘇澤林關注的主要還是零食。
透心涼心飛揚！
從牛皮包中抽出五張大紅人頭，塞到蘇澤林手上。
趙麗霞又嘮叨了幾句，這才和蘇建軍出了門，騎上一輛嘉陵，離開了小巷。
提著幾個大包，蘇澤林離開了名牌街，徑直來到一家美髮店。
“好咧，北冰洋一支！”
“陳伯，再來兩支北冰洋！”
這樣一支汽水喝了大半，蘇澤林纔再次出聲：“秦詩晴，答應我一件事！”
“有一定彈性，垂感好，透氣性也不錯，應該是氨綸和棉混紡，氨綸含量百分三十左右！”
“好的，這邊請！”
陳伯笑瞇瞇地看著兩人。
呃，她來好一會了……
這是一家傑克.瓊斯專賣店，主打牛仔，面向年輕羣體。
重生前蘇澤林穿的都是大牌子，倒不是他虛榮，而是牌子的衣服確實面料質量好，有助於形象的提升，此外也穿得舒適。
兩個孩子高興壞了。
蘇澤林給她豎起大拇指。
一支汽水喝完，意猶未盡，又買了根香蕉冰棍，也是蘇澤林曾經的夏日最愛之一。
一轉眼，這兩個孩子就都長大了，我也老了呀！
能在這麼炎熱的夏日吃上一根冰棍，就是他們最大的快樂。
蘇澤林大大咧咧的，不過說的也是實話。
這個地方的衣服款式就多了，價錢提高的同時，也有了設計可言。
秦家的丫頭，梳著兩個羊角辮的時候，就喜歡跟在蘇家小子身後跑。
蘇澤林表示抗議。
除了以前的舊衣服，他對自己的髮型也不滿意。
趙麗霞叮囑一番，本來她考慮讓秦詩晴跟去盯著的，不過又怕浪費別人複習功課的寶貴時間，想來下也就作罷。
他猶豫了下，做出決定。
在剛纔那對男童女童身上，他看到了蘇澤林和秦詩晴當年的樣子。
優惠點的就中心市場，南方市場等幾個大市場了。
兩人喜歡的是同款汽水。
直筒褲是久盛不衰的版型，永不過時。
一個婉轉輕柔的女聲從身後傳來。
麻雀雖小，五臟俱全，賣的日雜貨品還是不少的。
這就是我們曾經的童年呀，如此的純樸！
“澤林！”
麥麗素，猴王丹，豬油糖，無花果絲，口哨糖，跳跳糖……
以前的蘇澤林雖然也長了張好臉，但那打扮實在不敢恭維，也就這混小子皮厚不怕打了，自己家兒子結婚前也玩過同樣的調調，被抽兩頓就慫了。
“靛藍染料，有鮮豔明亮感，略有紅光，袋布無顯著沾色！”
買一包酸梅粉，就有種打怪暴裝備的快感，不是一般的刺激。
再說了，小混混和小偷都習慣找軟柿子捏，就算不認識蘇澤林的，看到他牛高馬大，痞裡痞氣的，就能猜到要麼是同行，要麼是不好惹的主，誰都不會吃飽沒事幹自找麻煩。
秦詩晴隨口問道。
在巷口的便利店停了下來。
就它了！
自行車停在店門口，蘇澤林走了進去。
沒錯，這會的跳跳糖還是用來吃的，男孩子也吃。
在車上，趙麗霞不滿地道：“你呀你，太縱兒子了，買幾套衣服給那麼多錢，慈父多敗兒！”
那頭三七分的厚長髮剪掉了，取而代之的是清爽的短碎髮，修身直筒牛仔褲使一米八的他更顯身形挺拔，搭配一件紅藍拼色的T恤，整個人都散發著休閒時尚的味道。
“我儘量，就這樣吧，回家了！”
秦詩晴把瓶子一放，站起身來走向巷子。
“喂，走那麼快乾嘛，我還沒喝完呢，等等我呀！”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