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懶豬，給我起牀！
很快地，除夕夜到了。
吃過年夜飯，蘇家三口在客廳中看春晚。
春晚始於1983年，當時並專業的主持人只有趙忠詳一個，負責簡單地報幕，其他都是演藝界人士的客串。
比如客串主持的馬季，自身也在春晚上表演相聲。
趙忠詳也是當之無愧的元老了，整個九十年代，春晚的舞臺基本就是他和倪蘋的天下。
李谷一則成爲了春晚正式登臺的首位歌手，一曲《鄉戀》讓無數人留下深刻印象。
從那之後，春晚就成了夏國最爲隆重盛大的電視娛樂節目，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漸漸演化爲必不可少的習俗了。
每逢除夕夜，家裡不論老小都喜歡圍在電視機前看春晚，一家人其樂融融。
尤其在網絡尚未很發達的二十一世紀初，春晚的熱度和收視率奇高，幾乎就是全國家家戶戶必看的節奏。
超高的關注量和人氣也帶火了不少明星。
那個女生現在還好嗎？
過完年後，她應該會來上學的吧？
蘇媽恍惚間彷彿見到了女孩嫁給自己兒子那天的模樣，越看越是喜歡笑得愈加的和藹可親了，從口袋中拿出一封利是：“詩晴，新年學業進步，順順利利。”
“娜娜子，新春好呀，青蛇贈你“貌美如花”，白蛇賜你“緣定三生”，“貪吃蛇”吃掉你的所有煩惱，幸福蛇你其誰！”
娜娜子：“蛇年到了，班長，祝伱今年越來越帥，身體倍兒棒，吃嘛嘛香，靈蛇吐信，大展宏圖，能屈能伸哦！”
蘇澤林這下高興可是壞了。
混子口氣不滿。
趙麗霞對準兒媳婦就很滿意，突然想起什麼：“對了，那臭小子還睡著呢，大年初一起牀這麼晚成何體統，詩晴，要不你幫我去叫他起來吃春捲吧！”
“你少惹我生氣，能省心點，我比什麼都高興！”
這可是他有史以來收到過最多壓歲錢的一年。
蘇澤林飛快地跑下樓，果然見到自己爸媽和秦家兩老站庭院裡閒聊著。
“懶豬，給我起牀！”
混子走到幾人面前，大聲道：“老爸老媽，叔叔阿姨，澤林祝你們新年身體健康，萬事如意，恭喜發財了！”
掐臉，沒反應。
坐在牀邊發了會呆，這纔想起自己的任務。
嗯，應該有兩張，和往年一樣，還行吧。
……
“有嗎？可能有點熱吧。”
小時候的蘇澤林喜歡睡懶覺，有時候快上學都沒起牀，也是秦詩晴經常負責去叫醒他的。
趙麗霞來到隔壁，就見到了院子裡的秦詩晴。
這臭小子，居然給老子裝糊塗。
人，都是會長大的。
商業化沒那麼嚴重，值日廣告也還比較少的今天，春晚還是有不少看點的。
少女丟下一句話，便故作冷靜，面無表情地走出房間。
“詩晴，你也新年好！”
見到青梅竹馬酣睡時平靜的樣子，秦詩晴驀然想起高考成績發佈，他喝醉了的那個晚上。
陪著老爸老媽直至春晚結束，已經十二點多了，外面鞭炮聲連天。
現在擁有手機的人不多，人們發新春祝福也不像後世那樣都是複製網上的羣發，大家都是手打的，每個人都風格都不一樣，比起羣發的商業祝福短信少了幾分精緻，卻多了幾分人情味。
湘南的話則爲年糕，寓意一年更比一年好，該省部分少數民族還喝甜酒吃糉子，寓意“生活甜蜜，五穀豐登”。
蘇澤林揪著頭髮。
第一個節目是孫閱和陳小東的《今天真好》，接著到宋祖瑩的《越來越好》……
朱時貿則一直都是男神，在他飾演男主的《牧馬人》中，郭子對他說的那句臺詞“老許，你要老婆不要”後世還火了一把。
最早的是1984年的陳佩思，陳佩思與朱時貿首次在這屆春晚合作表演小品《吃麪條》，該小品使陳佩思迅速成爲夏國頭號炙手可熱的喜劇明星，可惜後來被央媽封殺告別了春晚，否則可能就沒後來的本山大叔什麼事了。
蘇澤林就鬱悶了。
洗漱好走出房間，秦詩晴已經把春捲熱好端出來了。
大年初一全國各地早餐習俗各異。
秦詩晴雙手接過利是：“我也祝阿姨身體健康，心想事成，福如東海！”
總共那麼幾條信息，並不多，不像後世除夕一過手機就能叮叮叮個沒完沒了的，除了手機短信，還有威信和QQ的，然而那些短信都千篇一律，風格都差不多，而且你能看到一大堆可能除了拜年者名字不一樣，其他完全雷同的。
老爸今年給得特別多，肯定想提什麼要求。
所以叫起牀十八式也得與時俱進，否則有時候就會很尷尬。
忍者神龜不是浪得虛名的。
只見混子還躺牀上呼呼大睡。
喲，貌似有五張。
“澤林，託你的福，我們開了個好年呀，呵呵！”
四個大人在一塊，那問壓歲錢就方便了呀。
後來上春晚的明星基本就是頂流了，你人氣差點意思都甭想在這個大舞臺上露個臉，商業氣味更濃厚，也變得沒那麼有意思了。
少女一連使出叫起牀十七式，叫到滿頭大汗。
她忘了一件事。
……
剛開始上春晚的明星，很多都是草根，比如張銘敏之前還是電子廠的打工仔。
儘管奉太后之旨而來，然而少女還是先禮後兵，敲了兩下門，在外頭大聲喊道：“澤林，阿姨叫你起牀吃春捲了！”
熱？
蘇澤林就不解了。
翻開第三條信息，來自洛曦，但蘇澤林備註的聯繫人並非真名，對於熟人和朋友，他比較喜歡有意思的暱稱。
揪耳朵，還是沒用。
阿sir，不是吧，這都叫不醒？
昨晚回覆完祝福短信之後，小學妹和娜娜子立馬又發過來了，結果不小心和她們一聊就是半宿。
“謝謝阿姨！”
“快點，在我幫你把春捲熱好之前穿好衣服出來！”
簡稱爲——叫起牀十八式。
不對呀，昨晚我明明已自我催眠，進入龜息狀態了，爲什麼會被秦詩晴這女人叫醒呢？
這個差事從小做得多了，秦詩晴早有經驗，她至少能想到十八種叫青梅竹馬起牀的法子。
小林長大了呀，以後該怎麼面對呢？
嗯，不管怎麼樣，還是坦誠相見吧。
本應是個快樂的春節，不知爲何，突然想到了柳婉音。
更何況睡著美夢，和幾個妹紙一起泡溫泉呢。
還有“對不起”。
我去，老媽今天不發飆，卻派了秦詩晴這個小煩人精過來，哥失算了呀！
沒辦法，只能使出終極禁招了！
秦詩晴咬咬牙，打開窗戶，讓冷風灌了進來，室溫驟然下降。
叫了幾聲，沒有迴應，秦詩晴就直接推門進去了。
投資B股市場的計劃是蘇建軍透露給他們的，然而畢竟出自鄰家孩子，自己賺到了錢，多少得意思一下。
牀上的忍者神龜甚至連身都沒翻一下。
隨後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火速把被子蓋了回去。
……
秦詩晴把碗端進廚房洗的同時隨口迴應。
新年圖喜慶，少女穿了件紅外套，猶如一團火焰。
看到本山大叔的《賣柺》時，趙明霞捧腹大笑。
考慮到剛纔的那一幕，此地不宜久留。
再也不是當年那個可以和自己一起洗澡，兩小無猜的孩童。
蘇澤林回覆的時候也跟著她皮了把。
除此之外還有董玟華《十五的月亮》，蔣大維《在那桃花盛開的地方》，毛小敏的《思念》……
春晚很快開始了，由於是新世紀的第一個春晚，無論在舞臺設計還是表演形式上都進行了大膽的創新，令觀衆們眼前一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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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其娜娜子，發的信息太奔放了，大年初一開車就很猛，搞得蘇澤林都快靈蛇吐信了，不知不覺到了三更才睡著。
沒毛病。
“呵呵，這孩子就是嘴甜，不像家裡那臭小子，給利是屁都不會放一個！”
混子還是探了下。
自己丟了二十萬可能進賬六十萬，三成那就是十八萬了，蘇建軍還是很肉疼的。
秦詩晴言辭閃爍，不自然地避開了他的目光。
但是其他的節目都還挺有意思。
唉，煩死了，睡個懶覺都不行。
混子沒了睡意，只能穿衣起牀。
少女臉紅得就像火燒雲。
“詩晴，對不起，別離開我……”
蘇澤林吃著熱好的春捲，見到對面的青梅竹馬，混子皺起眉頭：“秦詩晴，你的臉咋猴子屁股似的。”
夏國的春季風俗習慣就很有意思，也許是全世界地域性最強烈也最複雜的，同一省份不同城市都無法統一。
再打開第二條短信，是娜娜子發來的，她記得蘇澤林的號碼，寒假期間也買手機了，還偶爾會給他發信息，甚至約去上網。
少年那一聲聲呼喚，彷彿還在耳邊迴盪。
平時溫柔恬靜的少女難得兇巴巴了回，她雙手叉腰，就像只張牙舞爪的小母老虎。
“謝謝老媽！”
這傢伙真想睡的時候，比豬都能睡呀！
還有皖省的“咬春”，早餐前得先咬一口生蘿蔔，可“除菌防病，新年吉祥“。
“秦詩晴，你幹嘛呀，大清早的跑我房間嚷嚷，吵死人了，還能不能讓人睡個好覺了！”
不管怎麼樣，終極禁招還是有用的。
秦大慶的那封甚至更多，足足有五張。
娜娜子的短信祝福還挺俏皮。
把鬧鐘調響，尖銳的聲音響徹房間。
現在夏國還沒禁鞭炮呢，一過十二點家家戶戶幾乎都會放鞭炮慶祝春節到來，同時也寓意打響新年第一炮。
不過蘇建軍和蘇澤林兩父子笑點較高，就沒覺得這種小品有什麼好笑的。
所以混子有恃無恐地睡大頭覺。
老媽也拿自己沒辦法，太后很講究吉利，新年頭絕對不會動手，今天就算闖禍了也是絕對安全的，更別說是睡個懶覺了。
然而被子一掀開，看到眼底下的情景，秦詩晴就傻眼了。
青梅竹馬已經不小了。
但蘇澤林也不意外，自己的投資點子讓秦家賺翻了，劉素芬很高興。
好不容易纔睡到這種夢的，哥容易嗎？
粵省的“萬年糧”，不愁吃穿。
果然不出所料，蘇建軍把混子拉到一邊，堆起笑容：“兒子呀，你那抽成太多了，能不能稍微減少一點呀，要不兩成吧？”
能幹的小副手：“老大，祝新春快樂，萬事如意，新的一年，還請多多關照哦！”
蘇澤林跑出庭院燒了鞭炮，回到房中，發現來了幾條短信。
小時候早上快上學了，蘇澤林死活還賴在被窩中，這招就屢試不爽。
吃過早餐之後，蘇澤林問道：“秦詩晴，我老爹老媽呢？”
從溫暖到極寒，她把這命名爲冰火二重天。
……
蘇澤林隨手回覆：“嗯，盼盼，你也新春快樂，學業進步，闔家幸福，每天都快快樂樂的！”
隔壁的荊楚大年初一喝雞湯，象徵“清泰平安“，此外家中的主要勞動力還要吃雞爪，寓意“新年抓財”；學子要吃雞翅膀，寓意“展翅高飛”；當家啃雞骨頭，有“出人頭地”之意。還有部分城市第一餐吃雞蛋，意謂“實實在在，吉祥如意“。要是有客人，還得焦兩個比較嫩的“荷包蛋“，意爲“銀包金，金纏銀，得金得銀“。
“阿姨，新年好！”
小學妹：“新春到了，盼盼祝學長身體健康，好運常伴，心想事成，團團圓圓，千言萬語匯聚成一句話——春節快樂！”
當然用力肯定是有用的，但是又捨不得太用力……
要是換成平時的話，趙麗霞就拿著掃帚進去了，然而新年頭的不好打罵，所以就委託秦詩晴了。
不知爲何，從他當時的口氣中，秦詩晴聽出了失而復得的驚喜。
大年初一早上跑步，別人當你是白癡呢。
“還睡呢，這個點，就連豬都起牀吃泔水了！”
“在院子裡頭呢，和我爸媽聊天。”
雖說屋子裡比外頭暖和，但也不至於熱到臉紅吧？
當然，他不知道少女的心思。
混子心說老爸你可天真了，利是多個幾張就想減一成。
蘇澤林立馬溜溜球。
蘇建軍很是後悔。
他爲什麼要對我道歉呢？
關於這個問題，秦詩晴甚至請教過嚴秋雯，然而天才少女也都無法解讀內中涵義。
還有，和妹紙在夢中泡溫泉那會，有那麼一瞬間如墜冰窖是怎麼回事？
隨後她猛地一掀被子。
又比如1987年的費翔，演唱的《冬天裡的一把火》，那奔放的表演點燃了每位觀衆的激情，加上帥氣的混血臉，挺拔的身材，很快就俘獲了無數女性的心而被受萬衆追捧。
“阿曦，我一直都很好看你，你會越來越能幹的，新年再接再厲，繼續加油！”
被喚醒的人都有起牀氣。
秦詩晴吐槽了兩句：“是阿姨讓我叫你起牀吃春捲的！”
蘇澤林依然沉睡如死。
話雖如此，趙麗霞還是從口袋裡拿出早已準備好的一封利是：“澤林，你也學業有成，順順利利！”
同年的還有張銘敏，那首《我的夏國心》一唱完，立馬紅遍了大江南北。
北方比較習慣第一頓吃餃子，寓意爲“更年交子”，即來年交好運，這個最有代表性的是齊魯，基本上代表了北方絕大多數地區。
秦詩晴都服了。
劉素芬笑呵呵的，也給了混子一封利是。
那些東西蘇澤林看都懶得看一眼，別人羣發，他也直接羣發回復。
就知道多幾張收買不了他，早知就給一張了，這下是賠了夫人又折兵呀！
蘇澤林揉了揉眼睛，從夢中醒，睜眼就看到了面前的秦詩晴。
反正今天沒打算去晨跑。
江浙地區許多城市春節第一餐是春捲，傳統民間小吃，韭芽、鹹菜、冬筍、肉絲、豆腐乾用春餅包起來，可蒸可炸，寓意是“勤勞長久”。
於是秦詩晴興致沖沖的答應，隨後蹭蹭蹭地就跑到隔壁了。
一成可就是六萬了呀，我又不傻！
“老爸，你說什麼，鞭炮聲有點大，聽不清楚，我先給秦叔阿姨拜年了呀！”
按照目前這個趨勢，自己再B股市場上的收益沒意外的話肯定在百分之二百以上，根據對賭協議抽三成。
蘇澤林接過利是的時候順便探了下。
翌日，大年初一清晨。
當混子打算睡到自然醒的時候，就會進入龜息狀態。
真好，來個羣體拜年，連臺詞都省了很多。
“澤林，起牀了！”
蘇澤林聽到就高興了。
“兒子，你也身體健康，心想事成！”
話說回來，自從上初中之後，那小子突然就變得勤快了，在家裡都很少睡懶覺，經常早上去晨跑，好久沒有叫他起牀的機會了，想想還有點小興奮呢。
秦詩晴推了幾下，無動於衷。
蘇建軍也把一封利塞給蘇澤林。
探了下居然有三張，平時阿姨都是隻給一張的，這次是破天荒了。
“行，阿姨，包在我身上！”
“我去和他們磕叨下！”
蘇秦兩家四個大人加起來就有一千五。
現在自己卡里頭的錢幾乎全買B股了，手上幾乎就沒剩下什麼零花，這筆壓歲錢還是來得挺及時的，可以舒舒服服過個好年了。
秦家兩老這段時間對兒子明顯不一樣，趙麗霞都看在了眼裡。
看來，建軍說的“曲線救國”，還真起作用了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