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歌知道，自己不過是戲子，身段再窈窕，也比不過原來那人的一聲嘆息。

自己不由自主的像師尊一樣同時愛上了兩個人，那兩個人卻只愛師尊。一個願意爲她放手，一個許她一世長安。

九歌躺在曾經躺了二百年的地方，閉上了眼睛。也許，她醒來真的是一個錯。

道觀門口，陸疏飄然落地:“傻丫頭，果然傷了心都不知道去哪裡，只會來這裡。”

陸疏撿起九歌扔在地上的信，讀罷，微笑:“于歸，你既然走了，何不把你的思緒也帶走？是不是終究不忍心留我一個人，所以留她陪我？”

陸疏走進去，看到躺在牀上的九歌。九歌眼角滑落一滴晶瑩淚珠，陸疏伸手拂去。陸疏看著九歌的睡顏，不由回憶起與她初遇那天。

那天，九歌剛從長眠中醒來，還是傻傻的模樣。沐風和陸疏都感應到了師尊的出現。陸疏第一眼看到她，就認定她就是于歸。

陸疏跑過去把她抱在懷裡:“娘子，你怎麼跑到這裡來了？”九歌掙扎:“你是誰啊？我又不認識你？”

陸疏知道她不記得，所以他假裝認識。陸疏看著她:“你是我未婚妻啊，你怎麼不記得了呢？我是陸疏啊。”

九歌傻傻的問:“陸疏？”陸疏點頭:“對啊。你不認識我，那還記得自己是誰嗎？”九歌愣頭愣腦的:“對哦，我是誰啊？啊，我叫九歌。可是我不知道我是誰啊。”

陸疏一臉悲傷:“娘子，看來你失憶了。不過，沒事，有爲夫在呢。你不要怕。”陸疏就那麼把九歌拐回了家。

那時候陸疏在山下小村子裡打鐵爲生，手藝又好人又俊俏，生意很好。

於是村裡都傳陸小鐵匠有個如花似玉的小媳婦。陸疏總是呵呵傻笑，來打鐵具的凡是誇九歌幾句總能得到陸疏送的小禮物，一把小菜刀什麼的。

後來，戰爭說來就來了，陸疏棄鐵從戎，向九歌許諾戰事一平息就回來娶她，還挨家挨戶的請村民好好照顧九歌。

村民答應的很好，九歌答應的也很好。回來的時候，許她的一世長安實現了，但村子毀了，村民或死或亡，她也說不怎麼喜歡自己了。

陸疏覺得好像天翻地覆了，自己三年裡對她的掛念就像一場笑話。可是看到她傻傻的模樣，那股子怒氣怎麼也發作不出來，只好和和氣氣的跟她商量。結果當然還是很生氣。

陸疏兩百年都沒有情緒波動這麼大了，他一直都知道，只有最愛的那個人纔會給他這種感覺。他一直沒有想過自己會認錯人。

後來，發生那麼多事，沐風卻用死亡告訴他九歌不是于歸。陸疏也曾動搖，但是他從終南山出來，瘋了似的找遍天下之後，開始反思。自己對於歸是什麼感情，對九歌又是什麼感覺。

自己從出生，就被烙下愛于歸的印記，所以從一開始就愛她，愛的毫無理由。後來，于歸不再控制這個世界，任它自己發展，陸疏纔有了自己的意識。

可是，愛久了就成了一種習慣。陸疏習慣了愛于歸，於是就愛了下去。可是，于歸卻變心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