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縮骨法!”
石門裂開不過一個巴掌寬,但這已然能夠讓江上雲成功逃脫出去。將全身骨節緊緊縮在一起,他整個人頓時就如同三寸丁一樣,往石門縫裡一鑽,咻地一聲就鑽了出去。
縮骨功,算不得多高明,只要能達到煉氣二重,也就能成功施展。煉氣一重是爲改變體質,煉氣二重,就可改變筋絡、骨節之運向、位移。
想當年張無忌習練了《九陽神功》之後,便能施展縮骨功,從這就可以看出這並不是一種太難的功夫。
當來到外面,雙腳剛剛站定,那石門慢慢地抖動,不一會兒又重新閉合了起來。
江上雲拍了拍心口,暗呼“僥倖”,倘若不是自己決意迅速,這會兒只怕又被關在裡面了。
“喂,你是誰?”
忽然一個錦衣錦帽的年輕人走後院的另一個廂房裡走了出來,看到江上雲警惕性地立即喊了一聲。
江上雲循聲一看,此人年紀與自己相仿,眉宇之間透露著一股煞氣。登時二話也不說,拔腿就跑。
青楓老人既然不是個好東西,那麼在他的地盤上就須得小心點纔是。
如今自己受了不輕地外傷、內傷,在這個時候即便碰上一個煉氣四重境界的人,只怕也敵不過。
“休走!”那名年輕人看江上雲鬼鬼祟祟地拔腿就跑,他抄起一把單刀立即追趕了過來。
江上雲一縱一躍,一去三四丈,好比武林高手,片葉不沾身,輕功草上飛。跳過一座假山,他一個鷂子翻身,就從高高的圍牆頂上躍了過去,隨即就消失不見了。
來到圍牆之外,江上雲未敢大意,都不顧得去牽馬,直接施展了一個土遁術往究州城人煙稀少的地方遁了去。
當露出頭來,卻是來到了一方古廟。
古廟殘破不堪,內有須彌神像,金顏慘淡,佛像笑容卻是依舊。
“嗷!”
江上雲才一愣,忽地背後響起一聲虎吼。
震耳欲聾的聲響嚇得他幾乎腿軟,猛然轉過身來,只見五丈外,生有一火堆。在火堆旁邊,一隻黑斑大虎匍匐在地,一雙銅鈴般的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他,充滿了警惕。
而在黑斑大虎的左側,有兩人,一大一小。長者而立之年,身著白色長袍,面貌清癯,頗顯儒雅。
少者十三四歲,虎頭虎腦,一雙眼睛圓溜溜、黑漆漆,鼻子較塌,正捧著一隻燒鵝腿在啃食。
江上雲一看到他們,就跟見了鬼一樣,雙手捏法印,想立即遁走。
中年文士卻忽然一笑,一揮手,蕩來一道颶風,江上雲站立不穩,被吹出丈許。只
聽他道:“少年人,你何故見著我們就跑?”
江上雲無法感覺出對方實力的深淺,但那名十三四歲的少年,實力卻是不弱,江上雲能清晰地感覺到他的身上至少有著煉氣六重的爆發力。
面對一個深不可測的中年文士,以及一個跟自己實力在伯仲之間的少年。
受傷後的江上雲顯然是難以逃得走的。
“我……我不認識你們。”江上雲愣了愣,道出這麼一句話來。
中年文士笑了笑,對他一招手,道:“少年人,貌似我們曾經見過,是也不是?”
“見過?沒有吧?”江上雲微有忐忑,雙方雖然的確是見過,但是上次在靈市,江上雲乃是蒙了面的。
中年文士摸出一把摺扇來,輕輕地扇動,微笑道:“少年人真是健忘,上次在靈市我們不就見過麼?你雖蒙了面,但是這一身裝束卻是沒變過。”
聞聽此言,江上雲大爲震驚。真是想不到,這高人居然如此觀察入微,當日他僅僅是匆匆來去,居然就已經將站在角落裡的江上雲記得如此清楚。
江上雲故作思考地想了一下,也不敢繼續撒謊,點頭道:“沒錯,好像在靈市的時候,是見過。”
這一大一小的兩人,不是別人,正是當日買走靈市重寶——百雀刀的那一對朝陽宗的叔侄。
江上雲對朝陽宗的印象非常不好,是以一看到他們就跟看到鬼一樣。
“少年人,你是名劍宗的人吧?”中年文士輕搖摺扇,笑容頗多意味:“當日我見你身邊還跟了一位名劍宗的少女,她雖然也蒙了面,但是我對她身上那一對‘鸞鳳環’的靈力波動卻是並不陌生。”
江上雲愈感心驚,在這中年文士面前,自己好像是什麼也瞞不住。
點了一下頭,道:“我跟她只不過是適逢其會撞見了,然後就彼此做伴而已,我跟名劍宗並無關係。”
中年文士微微頷首,笑道:“少年人,你不必如此緊張,想來你也應該知道我是朝陽宗的人,朝陽宗與名劍宗關係並不差,相反還不錯。是以,你不必擔心我對你有什麼企圖。”
聽中年文士這麼一說,江上雲頓時鬆了一口氣。原本他以爲朝陽宗的人都跟柳長青一樣是衣冠禽獸,未想,德行高尚者也不乏有之。
古人常說相由心生,且觀這中年文士,一臉慈祥和瑞,哪有半點邪氣?
再看他身邊那少年,一臉天真無邪,若中年文士是邪惡之徒,恐怕也教不出這等天真無邪的後輩。
“前輩說得是,晚輩想多了。”江上雲抱拳稽首,愧然告歉。
“少年人你如今境界幾何?”中
年文士又問了一聲,以他的修爲,居然也看不破江上雲的境界,遂大感驚奇。
江上雲忘記撤掉魔雲玉墜的遮掩效果,當下趕緊撤去,道:“晚輩僅是煉氣六重而已。”
中年文士點了點頭,道:“原來少年人你身懷奇物,難怪以我之能也瞧破不你的修爲。只不過,這等東西你以後最好是不要輕易使用,修真界中邪惡之徒不乏少見,能遮掩氣息的神物,足以誘惑心術不正之輩殺人奪寶。”
江上雲連連應是,這中年文士果然是個心正之人,不覺,江上雲看他的目光當中也多了幾分敬佩。
這時,中年文士拍了拍身邊那位虎頭虎腦的少年,道:“花平,你瞧瞧人家,我早就說你實力精進太快,反而於修行無益。這就好比揠苗助長,你看人家同樣是煉氣六重,但靈力之精純卻要強你一大截。你現在明白了吧?”
圓頭小子花平一邊咬著燒鵝腿,一邊支吾道:“師叔,我這已經算很精純了,柳長青師兄那才叫揠苗助長呢。”
中年文士聽他這一說,立即在他腦袋上敲了一榔頭,道:“臭小子,好的不比,比差的,柳長青那小子心高氣傲,好高騖遠,將來難成大事,你休要向他學習。”
花平訕訕一笑,點了點頭,半點不敢反駁。
江上雲聽得忐忑不已,揠苗助長這話題,他已經不止一次聽說過了。第一次聽說,是出自玄陰宗人之口;這第二次聽說,是出自朝陽宗人之口。
而且兩次都扯到了柳長青此人,柳長青雖然如今是煉氣七重的實力,但是如果真要硬拼,他恐怕也不會是江上雲的對手。
想到這裡,江上雲心道:“怪人前輩從未向我警告過什麼揠苗助長,他僅僅只給我三個月的時間,讓我將實力提升到煉氣六重。好在我及時醒悟,要不然,這一輩子恐怕是築基無望了。”
念罷,江上雲對怪人前輩的印象不由地呈現了多面性。一方面,怪人前輩的確是對自己有恩;另一方面,怪人前輩太過神秘,自己對他的瞭解實在是太淺太淺。
怪人前輩肯教自己修真之法,也不知道他是出於好心,還是醞釀著某種陰謀。
一念沉淪,越想越亂,江上雲搖了搖頭,趕緊回到現實中來。
中年文士忽然又道:“少年人,你此來究州城,其目的應該是爲了‘夢川古城’之行吧?”
“夢川古城?”
“莫非你沒聽說過?”
“沒有。”江上雲還真沒聽說過什麼夢川古城。
中年文士笑了笑,意味深長地看了身邊的圓頭小子一眼,道:“花平,看來此番與你做伴的人找到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