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玨這張臉頓時變得像苦瓜一樣,盯著眼前的五六樣化妝品,心裡暗自算計著耗費的時間。
“公子不用著急,用不了多久的,以公子這樣天生麗質,貌美如花的俊俏摸樣,不用化妝就勝過三千粉黛,奴婢在此,也就是稍加點綴而已,倒是有些畫蛇添足了?!?
小蘭的話,似乎是要安慰王玨,可是,她剛說完,王玨氣的好懸沒有一頭暈倒在椅子上,坐在遠處的李洪剛更是大睜著雙眼,腦門上頓時冒出來無數黑線。
“小蘭姑娘,哪有你這麼誇獎人的,你不說還好,現在這麼一說,我死了的心思都有了。”
小蘭不爲所動,依舊爲王玨臉上搽著粉底,抹著胭脂,只是抿著嘴不停地嬌笑。
王玨度日如年般的坐在椅子上,任憑小蘭擺佈,好不容易熬過了兩個時辰,見小蘭拿出來一瓶香粉,在他臉上塗了一層後,終於把所有的化妝品收了起來,王玨這才長出了一口氣。
“公子,你現在站起來走幾步看看,僅是模樣像一個姑娘還不行,走路的姿勢也必須惟妙惟肖才行。”小蘭收拾好化妝用品,身子退出幾步之外,顯然是準備好了教他像女孩子那樣走路。
“洪剛,都是你出的餿主意,早知道這麼麻煩,還不如出去跟他們拼了呢!”王玨噌的一下兒站起來,朝著一臉笑瞇瞇的李洪剛叫道。
“三十六拜都拜完了,不差這一哆嗦,你再忍一會兒,不會走不要緊,有小蘭呢!她保證能教會你?!崩詈閯偛粻懰鶆?,苦口婆心的勸說著。
“公子,我先走一遍,你在旁邊仔細看著,不就是走路麼?沒什麼難學的?!毙√m也加入了勸說的隊伍。
小蘭說完,朝著王玨款款走來,雙臂輕輕的前後擺動,眼看走到了王玨眼前,他急忙閃身躲在一邊,視線緊隨著小蘭的身體移動,這時候看到了小蘭的背影。
只見小蘭的背影如風擺荷葉一般,雙腳走成一條筆直的線,兩丈之外才緩緩停住了嬌軀,輕緩的轉過身來,雙手叉腰,看向王玨露出甜甜的微笑。
就小蘭那身段,那高挑的身材,那優美的T臺表演風格,如果是放在當今社會,絕對是一線模特的節奏
王玨看著小蘭,眼都直了,忍不住大叫道:“小蘭,你這是在大街上走路的姿勢麼?我怎麼看怎麼像是表演呢!”
“公子,看在我這麼悉心教你的份兒上,你就不應該叫我一聲姐姐麼?”小蘭對著王玨嫣然一笑,竟然對他調侃起來。
“姐,你就是我的親姐,沒有比你再親的親姐了,我求求你放過我好不好,別再折磨我了?!贝藭r的王玨,簡直要崩潰了。
好不容易,王玨的動作總算是達到了小蘭的要求,這才結束了對他而言煉獄般的訓練。
此時,外面的天色已經開始黑暗下來,正是離開這裡的絕佳時機,王玨由李洪剛陪著,二人一起向鎮子外走去,李福不知道去哪兒感應天地元氣去了,直到二人到了青陽鎮外,李福也沒有出現。
“我們不能從東邊走出鎮子,那邊是靠山屯,屯子已經被血洗了,再去那邊沒道理,從西邊出去的把握更大些,只是出了鎮子後,你還要繞一個大圈子。”
兩人一邊走路的同時,李洪剛還在爲他解釋著從西邊出鎮子的原因,王玨聽後點點頭,心裡很是佩服李洪剛的深謀遠慮。
很快出了青陽鎮,鎮外五里之處,燕國的士兵設置了一道關卡,路中間擺放著路障,路障後邊,站著五個手拿著鋼刀的士兵。
“你們倆站住接受檢查?!边€沒到路障前,其中的一個士兵就大聲喊叫起來,二人頓時停住了腳步。
士兵手中拿著王玨的畫影圖形,來到二人身前,對照著畫影圖形不停地打量,李洪剛的模樣和王玨差別太多,士兵看了一眼便不再關注他。
但是,當拿著畫影圖形比對王玨時,士兵的眼中露出一種怪異之色,對照著畫影圖形看起來沒完沒了。
“這小摸樣,倒是有點像畫影圖形,只是畫上是男的,你是一個女的,這倒是怪事了。”聽了士兵的話,王玨還好點,李洪剛心裡頓時一沉。
這時,又走過來一個士兵,看了看畫影圖形,又看了看王玨後,這纔對拿著畫影圖形的士兵說道:“別比對了,你如果害怕放走了真兇,那就把這個小姑娘帶到將軍那兒,讓將軍定奪?!?
聽到要把自己帶走,王玨暗自運轉起了鎮天訣,只要這幾個士兵稍有異動,馬上就動用雷霆手段殺之。
凡事都是無巧不成書,就在這危險關頭,遠處一匹快馬絕塵而來,到了路障前,騎馬之人飛身下來,直奔王玨和李洪剛走來。
這是一個將軍打扮的人,一來到幾人面前,也馬上向王玨打量起來,片刻後,看向拿著畫影圖形的士兵。
“怎麼回事,你眼睛長到狗腦袋上了麼?畫像上是一個男的,這明擺著就是一個小姑娘,你還不馬上放他們過去?”
這個將軍摸樣的人,只是打量了王玨片刻,馬上就對拿著畫像的士兵大罵起來。
“這個……將軍,她雖然是女的,可是,這樣子的確有點像畫像上的人,就這麼放過去了,一旦那個仙人知道了,我就沒命了?!蹦弥嬒竦氖勘е嵛嶂谷灰獙箤④姷拿睢?
“你他媽的混蛋,我是將軍還是你是將軍,我說放了就放了,從現在開始,有誰膽敢再提起這件事兒,本將軍定斬不饒?!闭f完,朝著王玨擺了擺手,示意他趕緊走。
剛纔的一幕很懸,如果不是這個將軍及時趕來,王玨就讓士兵抓走了,如果到了柳雲飛手中,那就是十死無生的結局。
不能在這裡停留,二人急忙向路障那兒走去,士兵挪開了路障,兩人頓時加快了速度。
“洪剛,你認識那個將軍麼?”對於那個將軍,王玨心裡始終很是疑惑,剛到自己認爲安全之處,馬上向李洪剛問了出來。
“不認識,我如果認識,早就帶著你出來了,何必費那麼大事兒化妝?!崩詈閯倱u了搖頭,心裡同樣十分疑惑。
“管他呢!我記住他了,以後有了機會,記得報答他就是?!蓖醌k是一個知恩必報的人,此時,把那位將軍的模樣深深的記在了心裡。
二人一路飛奔,兩個時辰後,走出去了將近一百里路,這才停了下來。
“王玨,就在這裡分手吧!希望以後還能見到你?!崩詈閯偪粗醌k,眼神中透露出一絲擔憂。
“會的,你現在開闢出了七條經脈,還是拜入一家門派吧!只有這樣,纔對得起現在的資質?!?
“行,我會考慮的,你走吧?!崩詈閯偪隙ǖ狞c點頭,王玨這才轉身進入到旁邊的樹叢中,開始繞一個大圈返回到靠山屯。
天將半夜的時候,王玨回到了靠山屯,站在曾經的練武場邊,遠遠的,就能見到靠山屯破敗的景象。
昔日的靠山屯不復存在,透過朦朧的月光,隱約的看見,眼前到處都是殘垣斷壁,雖然過去了這麼久,有些粗大的房樑倒在廢墟上,還在向空中飄散著漆黑的濃煙。
王玨的腳步很沉重,每向前邁出一步,都要付出極大的勇氣,他很害怕,害怕看到他曾經熟悉的人倒在血泊中。
但,讓王玨感到詭異的是,這一路走來,竟然沒有見到一個靠山屯之人的屍體,哪怕是殘肢斷臂都沒有。
順著屯子中心大街向前走,很快就到了盡頭,路北側就是靳家府邸,曾經奢華氣派的門樓不見了,一重重的亭臺樓閣不見了。
如今,靳家府邸化作的廢墟,和靠山屯別的建築一樣,彼此看不出曾經的奢華和簡陋,彷彿一切又都再次回到了原點。
“三千多口人的屍體不見了,就算那個柳雲飛的術法再厲害,也總應該留下一些蛛絲馬跡纔是,更何況,殺人的也不過是一些肉體凡胎而已。”
王玨站在曾經的靳家府邸門前,擡頭看向整個靠山屯,對這麼多屍體的失蹤,心裡覺得怪異之極。
正在這時,從屯子南頭兒傳來一陣陣大哭聲,這是兩個人的哭聲,很明顯的就能聽出來,這聲音一個尖細,一個粗獷。
“這是……肥豬和竹竿的聲音,他們沒死,他們真的沒死。”王玨頓時激動的自言自語起來,隨後,撒開腿,直奔聲音傳出之地飛速跑去。
“大嬸,大叔,大爺,大娘,你們一路好走,我和竹竿一定爲你們報仇,殺了那個挨千刀的張光祖?!边@聲音尖細,一聽就是肥豬在哭。
“大哥,大嫂,表叔,表嬸,願你們在天之靈保佑我和肥豬,我們一定給你們報仇,殺了那個張光祖?!边@聲音很是粗獷,一聽就是竹竿的哭聲。
王玨站在二人身後,看向眼前的墳塋,這座大墳堆得如小山一般,看來,這就是整個靠山屯之人的合葬之墓。
“肥豬竹竿,靠山屯就剩下了你們倆麼?”王玨突然從二人身後開了口,嚇了兩人一跳,馬上全身戒備的轉過身,當看見是王玨時,再次嚎啕大哭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