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知的全部家當才九塊蜃石，還是用了平瀾星院人脈力量才找到這麼多的，若是被穢獸毀了，想要清完整條穢淵更是難於登天。

總之，想要徹底解決穢淵還早著。

星靈卷軸聽完蘭知的解釋立刻意識到自己過於急切了，連忙道：“那我們不著急，還是慢慢來吧。”

蘭知：“嗯。”

說話之間，厲戎也已經看到了徹底清乾淨了的穢淵，他飛身落在蘭知的身邊，開口道：“我想下去看看。”

蘭知道：“我也想下去看看，一起吧。”

厲戎應道：“好。”

蘭知催動自己的陰陽血脈，霎時黑白雙翼在她的身後展開，她雙翼一振，跟在御空的厲戎身後朝穢淵底下俯衝而去。

沒有穢氣縈繞的穢淵其實就是一個極深的大裂谷，只是兩側峭壁和地面被穢氣滲透了多年，顏色看起來比較晦暗。

不過，這不算什麼事兒。

隨洲的光照還不錯，只要沒有新的穢氣進來，殘留的穢氣會隨著時間的推移而光解，不需要她再操心什麼。

很快，兩人到了穢淵底下。

穢淵底下也和普通裂谷沒有什麼區別，底下都是亂石和水泊，以及大型穢獸活動的痕跡。

兩人走了一會兒，厲戎忽然看向旁邊的角落。

那裡赫然插著一把劍！

劍身直沒入地下，只留下黯淡無光的劍柄。

厲戎微怔了一下，走過去把劍拔了出來。

黯淡無關的劍柄之下劍身依然閃爍著鋒銳的寒光，只是這是一把斷劍，另一截已不知所蹤。

厲戎手指輕輕從劍身上撫過，神情充滿了愴然：“這是霍直的劍。”

霍直，霍鄞的大哥，是曾經爲抵擋穢淵而隕落的人之一。

蘭知知道他不好受。

她不知道該說什麼，這種時候，任何語言上的安慰也都是徒勞。

她沉默了片刻，想說找找他的骸骨，話到嘴邊時卻想起繪星境強者隕落之後很快就會消散什麼都不會留下來，便改口道：“我們再找找，說不定能找到另一截。”

兩人在裂谷的底下寸寸搜尋，還真找到了一些別的東西。

除了各種崩斷的武器，還有破碎的玉簪、已經失效的陣盤、破碎的布料、琴絃全部斷開的箜篌……兩人一路撿了十來樣，每一樣，厲戎都能說出來歷，毫無疑問全都是當初抵禦穢淵的繪星境強者的遺物。

蘭知後來還撿到了一枚鴿蛋大的祖母綠珠子。

厲戎看到珠子，臉色徹底黯然了下來：“這是三掌教的耳墜。”

抵禦穢淵的繪星境強者之中，有部分確定是隕落了的，還有部分卻是生不見人死不見屍，這部分他們都抱著一絲希望認定是失蹤。

三掌教就屬於失蹤者之一。

可這顆珠子讓他徹底斷絕了希望。

他摩挲著珠子一會兒，忽然聽到蘭知的聲音響起：“厲伯伯，這個是什麼石頭你知道嗎？”

厲戎仔細端詳了一下那幾塊平平無奇的碎石，篤定道：“是掌院先生的定天珠，當年主要是靠它才抵住了穢淵。”

定天珠是由定天石所制。

定天石其實也是礦石的一種，據說是天外落進星靈大陸的隕石，石中含有一種特殊的力量，可以抵住域外惡劣的罡風，並將罡風返本還源成純淨的星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