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從哪兒開始？往前還是往右？”盧西娜走到過道口，往三條岔路張望，牆壁上的一排小燭臺閃爍橙色的微弱光芒，在黑暗中就像是懸浮在空中的路標。

他們兩人所在的這條過道還有一些房間，但一眼望到頭，感覺也沒什麼好去探索的，左邊是他們下來的地方，前邊和右邊可以深入這地下歡愉場所的更深處。

“我看到還有一些人在這裡……我們得先料理掉那個大塊頭，不然他一定會被他發現。”陳克走到盧西娜身後，雙手搭在她肩上，壓著她的後背往前探身，也朝著過道兩遍張望。

“我一直都很好奇，陳克，你用這個藍眼睛的時候，眼中世界是怎樣的？”盧西娜轉頭看向陳克的眼睛，淡藍色的瞳孔像是點燃的煤氣罩一樣。

“能看穿牆壁，僅此而已。”陳克回答。

“看穿牆壁？能看穿人的衣服嗎？”盧西娜笑道。

“你在想什麼呢？”陳克道。

“噓……”盧西娜伸出食指貼在嘴脣上。

兩人側耳傾聽，又有人下來了，同時還伴隨著歡愉的嬉戲聲。陳克和盧西娜輕輕往後退，他去轉動旁邊房間的門把手，發現上了鎖。

“嚯嚯嚯嚯嚯……您可真是風趣……”一個女人的聲音從拐角飄來。

陳克抓住盧西娜的胳膊，把她按在牆上，身子貼了上去。

來個肥胖男人正簇擁著一個女人從轉角走過來，他們正在互相用下流的詞彙交談著。

“你瞧，迫不及待的不只是我們。”那女人笑道。

他們從陳克和盧西娜的身邊走過，跌跌撞撞的進入旁邊的房間，一隻鞋從裡頭飛了出來。

“看來我們要快些，這裡不斷有人進來。”陳克道，一邊轉頭看著那扇門，裡頭有人輕輕將其關上。

“嗯……”盧西娜擡頭看著陳克，表情有些奇怪。

陳克看了看她，掐了一下她的腰，盧西娜忍不住叫了一聲，將陳克推開。

“幹什麼？！”盧西娜道。

“清醒些。”陳克提醒。

“我很清醒。”盧西娜倔強道。

“我可不這麼覺得，我見過你那種表情……每次一開始你都是那樣……”陳克無奈道。

“法克……我剛纔只是在想一個問題。”盧西娜辯解。

“你能想什麼……？”陳克問。

“你能不能就這麼一走了之？別他媽再管這檔子事了……”盧西娜搖頭道。

“你在說什麼？”陳克不解。

“沒人關心這個世界會怎樣，你爲什麼還要繼續堅持？”盧西娜又問。

“我……我得有個交代。對我自己，還有在乎這個世界的人。這很重要。”陳克嚴肅道。

“你大可以告訴他們，天上掉下來一顆隕石，然後全沒了，你走了，就這樣。”盧西娜嘆氣。

“你他媽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是從哪兒學的？”陳克皺眉。

盧西娜察覺到陳克有了些情緒，不敢說話。

“要麼我開扇門送你離開，這裡我一個人就能搞定，你的部分結束了。”陳克道。

“不！不不不不……就當剛纔無事發生。”盧西娜拍了一下陳克的胸膛，朝右邊的過道呲溜。

“等一下！”陳克沉聲道，搖了搖頭，對盧西娜毫無辦法。

他和盧西娜兩人在昏暗的過道里安靜的往前走，一路上，不時有不可名狀的聲音從兩側的門裡傳出來。

這裡怎麼看都只是一個平民風月場所，一個地下亞文化小圈子，陳克開始懷疑起肖恩來。

“喂……這邊。”

盧西娜突然停住，她在牆角駐足，對陳克做了一個停住的手勢，就像只蜷縮起來的母老虎，偷偷往牆角外面看。

陳克伏到盧西娜的後背，也往牆角外面探頭。

只見，這條過道的盡頭，有一個小小的類似客廳一樣的空間，在那裡，有一個一米見方的祭臺。

“那是啥啊？”盧西娜遠遠望向那邊，燭火搖曳，祭臺上擺放著某個東西，正一閃一閃發亮。

陳克掏出REC7自動步槍，讓盧西娜跟在自己後邊，然後兩個人貼著牆慢慢往前走。

陳克將槍口對準走道口子的左側，在2米距離探頭往裡看，然後閃到左邊，換成短管噴子切了進去，小客廳裡沒有人，但地上擺著一圈坐墊，在小祭臺上擺著一隻金色的類似酒杯的東西，但它更大，的兩隻手才能捧住，且裡面裝著黑色的液體。

盧西娜湊近那杯子聞了聞，捂住口鼻差點吐了出來。

“這是什麼？”陳克納悶，在小客廳裡來回轉悠。

“哦……真臭，可別告訴我有人喝過這玩意。”盧西娜捂著脖子和胸口順氣。

“這裡肯定有人圍坐一圈幹過什麼詭異的事情……這杯子看來不是什麼普通的東西。”陳克將腳下的坐墊踢到一邊，一旁的燭火因爲他走來走去而熄滅了少許。

“你要找的是這個？這有什麼用？”盧西娜問。

“我不知道，也許是它，也許不是。”陳克也不清楚，這俱樂部如果和波羅茲的小小信仰有聯繫，那這隻杯子可能是唯一的線索。

“帶上杯子走吧。但是你得先把裡面的液體倒掉……”盧西娜道。

陳克收了武器，視野之中，這金色的大杯子沒有任何詞條蹦出來，他小心翼翼的觸碰這隻杯子，確認不會發生什麼事情後，便一把將其捧了起來。

“缺失祭品……”

就在陳克端起這杯子時，眼角突然浮現了一行小字。

“祂們/面試。”黑色的石頭鼓動。

“祭品是什麼？”陳克暗暗道。

石頭沒有迴應。

“總是把話說一半。”陳克搖了搖頭。

“嗯？”盧西娜看向陳克。

“我在自言自語。”陳克道。

“快倒掉吧……那聞起來……像是五人份的排泄物攪拌在一起，還摻了動物的屎……”盧西娜皺眉。

杯子裡，黑色的粘稠液體盪漾，陳克也覺得噁心，但又不確定這些東西會不會有用，乾脆全部都放進次元格子裡面了。

“哦……你不準在我面前拿它出來……”盧西娜搖了搖頭。

“我們該走了。”陳克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