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翱翔於萬丈雪空
十二月的天，就像娃娃的臉，說變就變……
好像用錯了？
當(dāng)天深夜，黑沉沉的天空就開始灑下大片大片的雪花。
直到第二天清晨，依然沒有變小的跡象。
在徵詢了玥兒的同意後，我決定帶她出去踏雪。
當(dāng)然，這行爲(wèi)第一時間遭到了以她的親生母親爲(wèi)首的廣大女同胞的強烈反對。
“你該不會想把玥兒給扔了吧……”她甚至聯(lián)想到了這麼可怕的事情。
我無奈地拍了拍女兒的屁股：“玥兒，交給你了。”
玥兒仰起頭來，很堅決地對她媽說：“是玥兒要爹爹帶我出去的！”
“你真的要出去？”蔡琰還是不放心，“外面風(fēng)這麼大，這麼冷！”
“我不怕冷呀。”她拍了拍自己早已武裝得如同糉子一樣的身子，發(fā)出了“嘭嘭”的悶響。
“那……你得把木頭帶上。”蔡琰挑了個自認爲(wèi)信得過的人選。
我笑了笑：“賈穆……可是刺兒的親舅舅呀……”
蔡琰一呆，我大笑著舉起女兒，揚長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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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此次微服私訪，身爲(wèi)內(nèi)務(wù)院院長的韓暨原本強烈要求陪同，但考慮到他身兼多職，我只帶了親衛(wèi)旅的二十名輕騎，典韋帶著賈穆和魏延兩名年輕的下屬隨身護衛(wèi)，我還特別邀請來自崑崙山的白髮一起同行。
一行五十餘人，分乘五輛特製馬車，在風(fēng)雪中緩緩而行。
“白先生衣著如此單薄，難道不冷嗎？”儘管身在車中，樑聰仍是忍不住搓著手。
白髮道士和我一樣，都只穿了薄薄的兩層，但我的內(nèi)功已經(jīng)臻至大成，在刻意的控制下，可以做到幾乎不受氣溫變化的影響。
“哦？”他看了看自己，笑道，“貧道自幼便在西崑崙大雪山中修行，因此對中原的冬季並不覺得太冷。”
“看不出來，你的內(nèi)功也已經(jīng)相當(dāng)了得呵。”我笑道。
“呵呵，”他看著我說道，“貧道的內(nèi)功與主公的有所不同，並沒有那種能外施於形的強大威力，更多隻是用來休養(yǎng)身心，嗯，還有施展輕功。”
“爹爹，我想出去走走啦……”玥兒抱著我的胳膊，軟聲求道。
“覺得冷了就立刻回車上來。”我拍了拍車廂，示意在最前面趕車的典韋在路邊停下，
剛揭開厚重的簾子，一股凜冽的冷風(fēng)便卷撲而來。
白髮首先輕飄飄地飛出了馬車，賈穆也帶上了刀劍跳下，我給女兒裹緊了外套後抱著她跳下了馬車。
雪花已經(jīng)小了許多，但看樣子一時半會還不會停止。
“我要下地呀！”馬玥撲騰著雙臂。
我輕輕將她放下，她便搖搖晃晃地在雪地裡跑了起來，鹿皮棉靴在雪地中踩出了兩串淺淺的腳印。
“魏延，你帶人保護好小姐！”典韋悶聲發(fā)出了命令。
“是，老大！”魏延立刻帶著十幾名全副武裝的侍衛(wèi)各自牽著戰(zhàn)馬將馬玥圍在了中間。
“別太靠近了。”我笑著朝他們吩咐道。
“是！”魏延慌忙指揮著侍衛(wèi)們將包圍圈向外擴大了一倍。
“還是很冷啊……”樑聰終於哆哆嗦嗦地從馬車裡鑽了出來，身上已經(jīng)披上了一件厚重的羊皮大氅。
我看了他一眼：“你小子年紀輕輕，就這麼怕冷，以後年紀大了遇上冬天豈不是要凍死？”
“這小子是腎虛。”白髮在半空中將話拋了下來。
樑聰耳朵都有些發(fā)紅：“你才腎虛！我只是有些怕冷！”
“那不就是腎虛嗎？”賈穆哈哈大笑，用力在他腰上拍了一掌。
他也是練過幾年內(nèi)勁的人，一掌下去，樑聰踉蹌著幾乎摔倒在地：“你想殺人嗎？！”
賈穆攤了攤手：“一時失手，沒能控制住力道，抱歉抱歉，哎喲！”
一團雪球“噗”的一聲砸中了他的腦袋。
“誰敢打我？！”吃了一嘴雪水的賈穆惱羞成怒。
“哈哈！”馬玥在不遠處拍著雙手笑個不停。
“姐夫，我要揍她一頓，你不要攔我！”賈穆嗷嗷大叫。
“好。”我笑著退開了一步，給他讓出了一條通天大路。
得到許可的賈穆立刻擼起袖子朝我的女兒撲了過去。
“敢打你舅舅（雖然玥兒是蔡琰的女兒，但在我的授意下，她還是管賈羽的弟弟叫了舅舅，因爲(wèi)我本身就是個關(guān)係盲……），看老子不教訓(xùn)你！”賈穆大吼著，彎身從腳下?lián)鹆艘淮髨F白雪，用力擰成兩個大球，二話不說就向我的女兒甩出了一球。
我忍不住一怔：這貨真的有些腦子不清楚了，就算要玩打雪仗，你這一團雪球……是不是太大了些？你用的力道……是不是也太大了些？
對面只是三歲半的小女孩啊！
“休得放肆！”還好，那邊魏延已經(jīng)挺身而出，用胸膛硬生生扛下了賈穆的一擊雪炮。
雪球在他的胸口四濺開來。
他忍不住咧了咧嘴：“疼死我啦！快給我攔住這傢伙！”
賈穆還準備將第二發(fā)炮彈投擲出去，只見典韋大步衝了過去，揚起拳頭一拳砸在了他的腦袋上。
然後……賈穆連吭都沒吭一聲就直接癱倒在雪地上。
“這小子……最近練功太貪圖求進，有些走火入魔了吧？”我單手把他提了起來，在他腦門上揉搓了幾下，檢查到典韋雖然看似魯莽，但這一拳下去，卻是拿捏得極有分寸，於是我放心地把他扔進了馬車裡。
“白先生，”馬玥丟了兩個雪球后失去了興趣，又轉(zhuǎn)向白毛，“你能帶我飛一下嗎？”
“以你的份量……應(yīng)該不成問題。”白髮懸停在我的面前向我請示。
我皺了皺眉：“小心些，你總不會也走火入魔吧？”
“主公放心！”他長笑了一聲，將玥兒抗在了自己的肩上，緩緩提高了高度。
大約到了十來丈高，白髮停止了升空，揹著玥兒在半空中散起了步。
話說回來……軍中向他學(xué)習(xí)陸壓神功的將士不在少數(shù)，但能凌空飛起的人……卻一個人也沒有。
——所以我有時候會覺得這妖道會不會藏了私？只給了我一本能夠強身健體的山寨練氣書？
兩片雪花順著脖子飄入了胸口，感到有些涼意的我不由低頭抖了抖衣服。
“主公……好像有些不對勁啊……”還在仰頭看天的樑聰喃喃道。
典韋也驚呼了一聲：“他瘋了吧！”
我忙擡頭朝半空看去，一時卻沒有看到白髮的身影：“人呢？”
“飛得太高，看不清！”樑聰回答。
我運氣於目，果然在數(shù)十丈之外看到了一團模糊的黑影，但是……越來越小。
“白毛！你要幹什麼？！”我有些慌了，以內(nèi)勁沖天發(fā)聲——這事情已經(jīng)超乎我的掌控，萬一他腦子一抽……把玥兒扔了下來，就算我能接住……也抵消不了這幾百米的衝擊力啊！
然後我發(fā)現(xiàn)我徹底看不見人影了。
“操他大爺！”我忍不住爆了粗口，“就算這妖道真是潛伏來我軍的奸細，要讓我斷子絕孫，那也是殺刺兒啊！”我好像有些胡言亂語了。
高空之上忽然再次出現(xiàn)了一個黑點。
我的心臟頓時接近靜止——我只擔(dān)心那是飛墜而下的玥兒！
不過這個黑點下墜的速度並沒有想象中的那麼快。
等黑點漸漸擴大成團，我可以模糊地看到白髮的輪廓時，我的心臟纔開始重新跳動。
他終於帶著我的女兒緩緩落地。
“你……”我張了張嘴，卻不知道該怎麼說話。
是不是要問……“你到底是什麼人？”
他首先將玥兒遞給了我。
我努力使自己保持冷靜地接過了女兒。
“貧道剛纔……好像做了個夢……夢到自己長出了一雙翅膀，能飛得比現(xiàn)在高得多，”白髮的臉上全是迷茫，“貧道朝著太陽飛啊飛，然後斷了翅膀，整個人摔成了一團肉泥……”
我目瞪口呆地看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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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好……小姐的聲音讓我清醒了過來，不然後果不堪設(shè)想……”他心有餘悸地看了看玥兒。
我也低頭看了看女兒，她微微點了點頭。
聯(lián)想起剛剛賈穆的異常反應(yīng)，我忽然打了個哆嗦。
“主公……”樑聰也察覺到了異常，顫聲道，“我們……回去吧？”
“那就回去。”我穩(wěn)定了情緒，向典韋等人下令。
典韋點了點頭，翻身跳上了馬車。
他還沒坐穩(wěn)，整輛馬車忽然一顫，兩根車轅同時斷裂！
另外兩輛馬車不分先後……也因爲(wèi)同樣的原因癱瘓在地。
大地忽然劇烈地顫抖起來。
是大軍騎兵在飛馳！
沒讓我等得太久，我就看到了這次事件的幕後黑手。
“什麼人！”
馬聲、蹄聲與呼喝聲交雜在一起，我卻一眼看到了那名魁梧的黑甲騎士。
還有他背後赤黑色的大旗。
“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