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 沒有資格談黑論白
小狐貍精兒,就不相信,老佛爺我還治不了你了。
燈光明亮的客廳,二樓陰暗的角落,好似吐信毒蛇的齊母,陰毒的眸光像是烙鐵一般,狠狠的烙印在白希身上。
若有所感的白希擡起頭,只看到一片一閃即逝的衣角。
她低頭淺笑,舀起一掃清爽湯汁放進口中回味兒。
巧笑嫣然的白希令齊幕一時看呆了:“蘇姑娘,不知可願談談,你爲何會落草爲寇?”
如此佳人,到底經歷什麼,纔會過著與一羣粗鄙漢子,佔山爲王的日子。
“一個小老百姓在動盪亂世之中,唯一的掙扎。”
白希回答得雲淡風輕,齊幕聽得滿心傷感。
齊幕在白希率直豁達的背後看到了一絲淒涼,如今亂世,梟雄四起,身處其中,難免身不由己。
就如,他的副官唐澤。
本也是書香子弟,可嘆亂世人命如草芥,只因其妹貌美,招惹垂涎,滿門被害。
雖大仇得報,但也只剩下唐澤孤苦一人,茍存於世。
齊幕本想問蘇梅,可願棄暗投明?
可細細想來,他一個遊走在灰色地帶的人,又有何資格談黑論白!
如今天下,搶奪百姓財物的軍閥比比皆是;而本是應該過著平凡安穩日子的平頭小百姓人,因爲日子過不下去,被逼無奈,佔山爲王,落草爲寇。
盯著白希癡癡看的齊幕突然有些心虛,在這個敢於同命運反抗的女子面前,他似乎變得渺小無比。
前些時候,老師曾問他,願不願意放棄現在富裕的生活,投身到革命之中,爲老百姓實實在在的做一些事兒。
他不是很明白,覺得自己現在守護一方百姓安全,上山剿匪,做得還不錯,不知有何區別?
他現在,似乎有點兒明白了。
也知道,一旦做出那個選擇,需要放棄很多的東西,多到無法承受。
民族大義,犧牲小我,似乎也沒那麼難選擇,只是需要不少的勇氣。
眼見齊幕神遊天外,白希瞄了一眼廚房。
廚娘已經去休息,很好。
一縷雪白妖氣,貼著光亮的大理石地面,從後廚桌上托起一把刀,悄無聲息的豎在齊幕背後的地面上。
只要一腳,將凳子踢翻,向後栽倒的齊幕就會被刺個透心涼。
到時,幻陣產生波動,她只要挺住,待幻陣交接之時突破,就能從這些虛假人物構造的世界內出去,享受真正的陽光雨露,與真正的朋友相聚。
雲霞谷,真是甚是想念啊!
白希突的伸腿踢凳子,偏巧齊幕站起身。
齊幕低頭,錯愕的盯著白希光滑雪白的大腿,從他的小腿蹭到大腿。
這看似挑逗的舉動純屬意外,怎麼看都不像是偷襲,白希的脖子一路紅到耳根子。
“沒想到,蘇寨主這般主動。”
調笑的齊幕一把抓住白希的手,將她從椅子上扯起,猛地帶進懷中。
白希嚇了一跳,齊幕卻笑得開懷:“你好像受驚的小兔子,真是可愛。”
看不慣,又幹不掉。
白希現在就是這種情況。
但不妨礙讓齊幕吃點兒苦頭。
正欲來一記撩陰腳之時,客廳突然響起浪漫又優美的《夜來香》。
掐準時間放唱片的僕人,朝齊幕偷偷比了一個“OK”手勢,笑著功成身退。
慵懶又不失清爽的音樂讓人渾身放鬆,齊幕一手環著白希的腰,一手握著她的手,邁開大長腿,帶著白希踏歌旋轉。
從未聽過的綿軟曲子,從未跳過的陌生舞步,令不停旋轉的白希有種醉酒的鬆垮感受。
她暈暈乎乎,像是河水上面飄著的一片葉子,身體不由自主,隨波擺動。
齊幕身上清淡的檀香,悄悄的鑽進白希的鼻子;優美的舞曲縈繞在耳畔,有種歲月靜好,夫復何求的錯覺。
捏著一封恐嚇信的副官唐澤,匆匆跑進門時,看到貼在一起旋轉跳舞的二人,暗歎自己命苦。
孤身寡人一個,大半夜的還因憂心少帥齊幕安危,一接到稟告,就急忙穿衣趕來。
結果
怎麼感覺好像天塌下來,就只有他一個人在著急。
還真是皇帝不急,急死太監!
剛剛,他向齊幕稟告完情況回到家中,卸下身心疲憊,昏昏欲睡,就被下屬的敲門聲驚醒。
看著插著一柄飛鏢的恐嚇信,唐澤急忙開車趕來公館,此時是困得抓心撓肝,還不能打斷少帥雅興,只能安靜孤坐在椅子上,等一曲終了。
慵懶的嗓音,不停旋轉的身影,令唐澤眼皮越來越重,垂下的頭越來越低。
朦朧間,他彷彿看到一土匪模樣的人,朝他刺出一刀,驚惶的猛地睜開眼。
一柄明晃晃,亮閃閃的匕首,詭異的豎在地上,嚇得他向後站起,撞翻椅子。
音樂停止之時,已經轉暈的白希依偎在齊幕懷中。
椅子翻到在地的聲音將她驚醒,頭很暈,手扶額:“齊少帥,我身體有些不適,先上樓了。”
望著白希逃也似的上樓身影,齊幕嘴角微彎。
她剛剛,是害羞了吧?
滿眼柔情的齊幕轉身時,換上一張板正面孔。
“怎麼了,大驚小怪的?”
大哥,你“變臉”學得不錯!
心有餘悸的副官唐澤腹誹齊幕有異性沒人性,沒好氣兒道:“誰沒事兒在地上插把刀做什麼?”
齊幕低頭,發現地上確實躺著一把刀,看上去,應該是廚娘上菜時,不慎一同放在餐桌上,之後掉落在了地面上。
他彎身拾起,拿在手上把玩兒,突的朝唐澤揮去。
嚇了一跳的唐澤慌忙向後閃躲,險些一屁股跌坐在地。
捉弄人的齊幕笑出聲,唐澤這才發現,齊幕反握著刀,刀尖兒對準了自己,刀柄對準了他,純屬就是嚇唬他玩兒。
“你腰間別著的槍是擺設嗎?”
齊幕揶揄唐澤是個文弱書生,這若是遇到土匪,腦袋早搬家了。
“你若不是我兄弟,你腦袋也早就搬家了。”
氣急敗壞的唐澤開始翻舊賬,他與齊幕算是半路出家的發小兒,十三四歲,最是調皮搗蛋的時候相識,然後唐澤從此就踏上了一條替齊幕擦屁股的不歸路。
這十幾年,他替齊幕頂包、捱打的次數多如牛毛。
就算是拔光他身上的毛,都數不清。
要不當他是親兄弟,他早就把齊幕這個鱉孫就地正法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