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龍都已經追著問上門了，楊睿也沒必要再藏著掖著說客套話了，直接把自己的見解完完整整說了一遍。
包括劇本的擰巴問題，包括人設的虛浮問題……十分鐘出包括程龍自己的演技問題。
程龍聽完之後半天沒吭聲，最後卻是長長嘆了口氣，“能聽到一點實話，是真不容易啊。”
楊睿有些錯愕，好奇地問了一句：“什麼意思？”
程龍苦笑一聲，簡單解釋了一番。
票房失利之後，製片方和投資方肯定是要開會找原因的，而這幫人開會折騰了半天，最後得出的結論卻是……影片本身沒問題，是觀衆不識貨！
什麼大陸觀衆什麼低級啦，只會看低俗的喜劇啦，接受不了深挖人性的嚴肅題材啦……
他們未必真的是這麼認爲的，但沒有一個人敢說實話，畢竟程龍這塊招牌的影響力，可不僅僅侷限於電影領域。
要戳穿這層皇帝的新衣，是需要點勇氣的，說實話的代價很可能就是被踢出局去，下次還想投資。
想屁吃呢！
但楊睿卻是毫無顧忌把這層皇帝新衣扒了下來，而且扒得乾乾淨淨。
“謝謝你後生，你這番實話對我來說價值萬金！”程龍一臉認真道。
楊睿訕訕一笑，“你別埋怨我瞎說大實話就行。”
“哈哈哈……”程龍摟著楊睿的肩膀晃了晃，“所以我找你轉型，絕對是個正確的選擇！希望到時候在拍攝的時候，你也能對我高標準嚴要求，千萬別學他們玩那一套虛的。”
楊睿無奈嘆氣，不提這個還好，一提這個就糟心啊。
也不知道那個決定，會不會毀掉《無間道》？
程龍只呆了半天就走了，臨走前還拉著《無證之罪》劇組合了一張影，曬到了自己的薇博上，算是免費幫忙做了波宣傳。
這一下子，原本並不被看好的這部網劇，行情瞬間看漲。
甚至就連那些原本推三阻四的廣告商們，也都厚著臉皮找上了門來……巨星的影響力，可見一斑。
但楊睿直接無視了這些廣告商。
昨日對我愛理不理，今日讓你高攀不起，愛幹嘛幹嘛去！
這部片子本來的成本就不高，一沒有天價片酬二不需要天價製作費三沒有洗X需要，本來也不需要太多的廣告注資，要不是因爲人情緣故分了幾塊蛋糕出去，星晴文化巴不得自己獨資拍攝。
程龍走後，劇組又進入了高強度的內卷模式，拍攝進度一直保持高速推進狀態。
出道兩年，楊睿還從來沒拍過這麼順滑的戲，和那些實力派對戲那簡直就是一種享受。
僅僅只用了42天，劇組就順利殺青。
對於現在的流水線爛劇來說，這個拍攝速度其實並不誇張，有些山寨風的垃圾劇半個月就能給你拍出三四十集來。
但《無證之罪》不一樣，這是在保質保量的前提下創造的記錄！
在冰城吃了頓豐盛的殺青宴後，劇組便集合返回了青豐，落地就在機場原地解散。
其他人可以進入放假模式了，楊睿的工作卻還要繼續——這部劇轉入後期剪輯，他也得全程盯著。
而在回到公司的第一時間，他就收到了丁瀾送來的一份票房彙總報告。
《精武英雄》的北美公映已經結束，總計只拿下了237.4萬美刀的成績，很不理想。
雖然心裡已經有所準備，但是聽到這個成績的時候楊睿心裡還是有點失落，慘，屬實有點慘。
就這個總票房，他甚至都懶得打聽最終能分到多少錢了，蚊子肉，寡淡無味。
至於幾天後即將開始的歐洲公映……他也沒抱太大希望了，就算比北美的成績出色，估計也好得有限。
華夏人覺醒自強的題材，果然還是沒法被白皮老爺們所接受的，天生的ZZ不正確，沒得救。
還是專心投入新工作吧！
由於腦海裡有完整的成片效果，所以在拍攝時積累的素材本來也不多，所以工作量相比正常的剪輯小了很多。
原本已經做好連續加班準備的製作部，直接都被弄懵了。
原來我們家公司，這後期剪輯的工作這麼輕鬆的嗎？
這高薪拿得都有點不好意思了！
經過兩天時間的精雕細琢，第一集的最終剪輯成形，除了沒有片頭片尾曲以外，基本就是最後的成品了。
拷貝了一份樣品，楊睿找丁瀾一起約了個時間，準備去和A站面談這部劇的價格問題。
親兄弟明算賬，合作歸合作，錢還是得聊清楚的。
在出發去明珠市之前，那位去雲省泡了一個多月的財務顧問付明勝，也終於回來了。
除了帶回來一堆雲省特產以外，他還帶回來一堆不同品牌的咖啡豆，以及相關的合作協議草案。
加起來五花八門足足有八個品牌，看得楊睿眼睛有點花。
“這些豆子，你都試過嗎，水平還可以？”
“嗯……只能說一般。”付明勝實話實說，“豆子質量一般，烘焙水平也一般，拿出去打比賽可能有點夠嗆，但作爲普通的商業豆問題不大。”
“畢竟不是每個人都是金舌頭，把這些豆子拿去讓他們杯測，估計都品不出什麼區別，況且我們主推的系列還是加奶的，這個豆子完全夠用了。”
楊睿點點頭，“價格方面呢？”
“報價都很低，幾乎全是貼著成本價在賣，明顯是抱著雙贏的意思，找我們做推廣的。”
付明勝回道：“我算了一下，按照一杯濃縮標準所需的18克粉量，這裡面報價最低可以壓到6毛錢一杯，最貴的也不過1.1元一杯，成本非常可控。”
飛快計算了一下綜合成本，楊睿滿意地點了點頭，“這個價格區間可以，我們就做平價系列，別往消費陷阱那裡靠。”
付明勝聽著一愣，“你不打算噁心一下星巴克？”
“當然要噁心它一下，但正面和它硬剛無異於以卵擊石，不現實。”楊睿嘿嘿一笑，“我們華夏消費者講究的就是個便宜實惠，只要我們保質保量賣平價咖啡，逐步做大規模，早晚都能‘農村包圍城市’完成反超！”
付明勝有點疑慮，噁心還不夠，還要反超？
這聽著……怎麼好像有點不太現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