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杜一諾淡淡吐出兩個字，隨後看了我一眼。那一刻，我繃緊的心有了一絲絲的悸動。

“既然如此，那我們只好動身了。寶兒，你跟我們走。”沐爺說話依舊是那一副慢條斯理的架勢，只是話裡透出來的深意，卻讓我心驚膽顫。

徐姐對我投來一個警醒的眼神，趁沐爺走後，連忙拉著我小聲在我耳邊說：“這事要鬧大了，有你好看。”

我自然明白徐姐是什麼意思，於是慘然一笑，緊跟著沐爺往外走去，杜一諾也一同跟隨前來，我不敢看他，也不敢回頭，就這樣跟著沐爺一起坐上了他的勞斯萊斯。

“這個杜一諾喜歡你？”車上，沐爺聲音低沉地問我。

“沐爺您說笑了，我們坐這一行的，怎麼能談得上喜歡兩個字。”我小心地回答道。

“你多大了？”他又問。

“我剛滿18週歲，虛歲19歲。”我回答道。

“不像。”他評價了一句，又說，“你比一般女人通透些。”

“謝謝沐爺給我這麼高的評價。”我連忙展露笑容。

“怎麼不叫我大哥了？看來這杜一諾，讓你心裡緊張了。”他何其敏銳。

“不是，我就是特別害怕你們會打起來。徐姐和浩哥要是知道是因爲我，我在鑽石凱悅就別想混了。”我連忙扯開話題。

“他們不敢。以後，我護著你。”沐爺說完，又抽了一口雪茄。

這句話裡究竟有幾層意思，我壓根就不敢仔細去想。我只能小心翼翼地陪著沐爺聊著天，直到他們開著車把我們帶到了一個廢棄的工廠。

沐爺的車一開進來，這原本漆黑的工廠一下燈全亮了。我一下車，竟看到工廠周圍站的都是人，頓時心驚肉跳。

杜一諾竟然是自己開著車過來的，他緊跟在我們後面，我前腳下車，他後腳就從車裡鑽了出來，走到沐爺面前，對沐爺說：“沐爺，您出題吧！”

沐爺微微一笑，說：“好。”

隨後，沐爺打了個響指，立馬有四個人過來不由分說帶走了杜一諾，沐爺轉過頭對我說：“走，寶兒，我們到樓上看戲。”

沐爺的話讓我心裡不禁“咯噔”了一聲，忍不住爲杜一諾擔心起來，不過在沐爺面前，我絲毫不敢有所表露。沐爺伸過來一隻手，我遲疑了一下，連忙把自己的手放在了沐爺的手掌裡，沐爺猛地拽著我，笑著往樓上走去。

與其說這裡是二樓，不如說這是工廠的隔層，樓梯包括牆壁都是用實木隔斷的，不過看上去已經有些年代了。當我和沐爺走進一個房間、俯瞰樓下的時候，一下看到了令我無比吃驚的一幕。

在樓下一個偌大的練習場裡，杜一諾正拿著砍刀，和十個赤膊的打手真刀真槍地幹上了，那一副場面不是模擬或者演戲，而是真真切切地正在上演！

我的心一下提到了嗓子眼，我看到杜一諾赤裸著上身，露出一身的肌肉，汗水從臉上和背上滲出來，他拿著砍刀，目露兇光，兩耳直豎，幾下功夫便把一個又一個的打手砍倒，可以一對十，看得出來他非常吃力，他的吼聲從樓下傳了上來，幾乎要震破牆壁！

“你是他什麼人？”沐爺在一旁悠悠地問我。

“他是我的恩客，我們有過幾次交易而已，談不上交情。”我老老實實地坦白道。

“未必。這小子的狠勁，在杭城是出了名的。”沐爺說。

“沐爺也知道他？”我不禁問道。

做我們這一行，總不免和黑白兩道還有黃賭毒等羣體都有牽連，各路人羣都避免不了，只能小心翼翼與他們周旋，心甘情願被他們當做棋子。今天一看沐爺這架勢，便知道他大概是什麼身份，而像杜一諾這樣還沒在杭城站穩腳跟就被沐爺注意到的人，想必一定哪方面足夠突出。

“這小子會打架，敢拼，不怕死，爲人處事很老練，不像一般年輕人。你看他搏鬥起來很有章法，招式靈活多變，而且總是劍走偏鋒，出其不意……”沐爺邊看著樓下的搏鬥，邊評價道。

從沐爺的話裡，我聽得出來他對杜一諾一絲絲的欣賞與讚許，我心裡有許多疑問，可是我不敢多問，生怕引起沐爺的反感。我的目光緊緊盯著臺下的杜一諾，默默在心裡爲他加油。

惡鬥越來越升級了，一開始杜一諾還佔上風，越往後他便越來越有些體力不支，敵人四面夾攻，他根本防不勝防，冷不丁有人從他背後偷襲，在他後背上劃開了一個巨大的口子，杜一諾疼得直挺挺跪倒在地，我也忍不住一聲驚呼起來！

我以爲杜一諾就這樣失敗了，沒想到，他很快就站起來浴血奮戰，也許是這一刀讓他身上的那股狠勁再度爆發，他一下奮起，居然在十招之內，讓所有人都受傷倒下，他提著血淋淋的砍刀對著樓上無比響亮地大喊了一聲：“沐爺，我可以帶走她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