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 124：信仰決定立場，權柄決定敵友
聽到瑪利亞的話語之後，蘇伊並沒有著急回答，而是微笑著伸出手請她坐下。
艾瑪端上來三杯奶茶。
“請用。”
瑪利亞微微點頭，淺淺地品了一口茶後，眼睛猛然一亮，接著又喝了一口，對艾瑪說：
“真是好茶，謝謝你，小姑娘。”
蘇伊看著瑪利亞的樣子，心中笑道：“原來如此。”
連續喝了三口奶茶後，瑪利亞看向蘇伊：“主管閣下就沒有什麼想說的嗎？”
蘇伊呵呵一笑：“這茶怎麼樣？”
瑪利亞點頭說：“香濃可口，沁人心田。”
“這種往茶中放奶的方法我還是第一次嘗試，很美好的味道。”
蘇伊微微點頭，切入正題：“我有些好奇，女士爲什麼突然改變了主意？”
瑪利亞靠在椅子上，翹起那黑絲長腿說道：
“我們裁決之劍只是不想靈活變通，而不是傻子。”
“但凡腦子沒有長在腳丫子上，就應該知道，想要複製你們進入迷霧的方法，需要的是錢和物資。”
“熱熔爆裂彈，一枚炮彈對外價格是200虛淵幣，你一次就用了4000多枚！”
“且不說我們有沒有資格能從伱們手裡買到這些炮彈。”
“就算能買得到，以我們組織的預算也買不起。”
“你當時的行爲無疑就是兩個目的。”
“一個是表示你們很有錢，一個表示你們進入迷霧的方案我們完全複製不了。”
“如果接下來還不研究如何聯手的話，那我可就沒資格繼續帶隊伍了。”
說到這裡，瑪利亞還是沒忍住吐槽道：“你們公司的預算就這麼充足嗎？”
“爲了把我們拉過來談合作，直接花了80多萬虛淵幣？”
蘇伊停頓一下笑著說：“這些基礎物資不算在預算之內。”
“這是公司對這次行動給予的必要支持。”
瑪利亞聽完陷入了深深的沉默。
她們這次行動的總預算也就才100萬虛淵幣。
這點錢，還比不上人家的必要物資給的多。
爲了節約錢，她們這趟可是吃了不少苦。
之前能夠在星球內部吃到的美味肉排和蛋糕全沒了，變成了大把的營養豆。
鮮美的果汁也沒了，變成了維生素水。
品著嘴裡香濃的奶茶，瑪利亞眼中閃過一絲羨慕。
趕往羅德星的這半個月，感覺這種好茶已經和自己告別一年了！
公司確實不是東西。
但……真有錢啊！
蘇伊看著此時沉默之中，眼中還帶著一絲羨慕的瑪利亞，嘴角露出了一絲微笑。
他當然不會說這種熱熔爆裂彈在公司內部成本價只有20虛淵幣。
更不會說都是一些產能過剩的庫存產品。
不然以這次的行動級別，可搞不來這麼多物資。
同時經過這次會面，蘇伊也可以完全確定抓住了這些人的痛點。
預算不夠！
從瑪利亞戀戀不捨地品茶就能看得出來，她們預算緊張到要從食物上動手腳了。
這對於蘇伊來說並不意外。
如今整個山河星區，99%的組織都缺錢。
不缺錢的只有兩個：黑日集團和暗影軍團。
因爲這兩個是唯二掌握能夠在山河星區內部進行短距離暗宇宙躍遷的組織。
但和喜歡錢的黑日集團不一樣。
暗影軍團是信奉暗影之王的混沌側勢力，他們要的躍遷費用是人口，即爲血肉和靈魂。
這是讓很多組織都無法容忍的。
想到這裡，蘇伊算是確定了控制這些外來組織的方法。
因爲這又回到了蘇伊最擅長的方面：畫餅和分蛋糕。
蘇伊隨即說道：“您如此坦誠，就不怕我欺騙您嗎？”
瑪利亞隨意地說道：“公司的人雖然在道德上不怎麼樣，但在信用上是可以信賴的。”
“我們裁決之劍雖然討厭你們，但不可否認的是，你我雙方依然是盟友，我們有共同的利益。”
“我們都渴望秩序，公司需要在秩序中獲得利潤，我們在秩序中追求公平。”
“你們需要利用我們裁決之劍的執法者維護你的市場體系，降低你的生產成本。”
“我們需要你們的航道和資源，去締造新的秩序與平衡。”
說著，瑪利亞又小酌一口手裡的熱茶。
“信仰決定立場，權柄決定敵友。”
“僅僅今年公司和裁決之劍就已經進行了兩次聯合大行動，幹掉了一支生命吞噬者的先鋒遊蕩者，挫敗了一次暗影軍團的星球級獻祭計劃。”
“我們彼此分歧很大，但維持山河星區的秩序，是我們的共同目標。”
蘇伊微微點頭：“我很認同您的觀點。”
信仰決定立場，權柄決定敵友。
這句話是對如今宇宙陣營中最簡潔且明確的總結。
神明的權柄彼此交織，弱的渴望更強，強的希望永遠強大。
不管是神明還是信徒，這都是無法改變的本能。
神明選擇權柄時，其中權柄規則就已經決定了其未來的道路。
人類追隨的神明決定了是偏向秩序，還是中立，或者混沌。
你選擇權柄時，權柄也在支配你。
狂火之主的權柄註定讓祂去擁抱混沌。
權柄爲平等與均衡的永恆天平的歸宿，也只能是秩序。
神明權柄在誕生的時候就已經決定了敵人和朋友。
哪怕是同一個陣營裡的神明彼此之間也有廝殺與吞噬。
最典型的是歡愉雙子和進化之主。
這兩位都是中立側，祂們的立場同時兼容秩序與混沌。
就比如歡愉姐妹會的靈脩派和欲修派。
也比如崇拜進化之主的原始祭祀教派和獸王氏族。
但同爲中立，歡愉雙子卻一直在追殺進化之主，希望能夠吞噬祂的生育權柄。
原始祭司教派看不起靈脩派，認爲她們逃避了自己的責任。
欲修派以毀滅與戲弄獸王氏族的野獸蠻子爲樂趣和使命。
黑燼女神和永恆天平之間沒有任何權柄交織。
這並不代表兩邊會成爲好朋友。
但可以保證雙方不會成爲死敵。
就在兩人說話的時候，門外再次響起了敲門聲。
艾瑪快步過去打開門，隨即出現了一絲緊張。
蘇伊轉頭看去，正好看到摩卡卡臉上帶著不滿與警惕地盯著艾瑪，整個人呈現出一種炸毛般的應激狀態。
而艾瑪也同樣臉色冰冷，捏緊拳頭全身戒備。
相似的權柄中帶著敵視與渴望。
最瞭解你的永遠是你的敵人。
摩卡卡在見面的瞬間就確定這是一個歡愉女術士！
而艾瑪自然也知道這傢伙是進化之主的信徒。
因爲雙子賜福讓她躁動，就好像貓咪看到了老鼠一樣。
“艾瑪，不要對客人無禮。”蘇伊的聲音響起。
艾瑪聽完逐漸收斂了氣息，乖乖低下頭讓開道路。
摩卡卡並沒有僞裝，來的十分光明正大。
一臉警惕地走進來，看著蘇伊：“一名公司管理層養了兩個女術士，真是罕見呢。”
蘇伊起身哈哈一笑說：“都是苦命人，我能拉一把就拉一把。”
“請坐。”
摩卡卡冷淡地坐下來，然後將艾瑪給自己準備的奶茶推到一旁。
“抱歉，我教派的原則性要比公司強很多。”
隨即，摩卡卡盯著蘇伊：“雖然我聽說公司包羅萬象，但還沒想到居然包羅得如此廣泛。”
“閣下認爲羅德星最近這些年對於歡愉孽物的屠殺，僅僅是她們掀起過幾場大亂麼？”
停頓一下，摩卡卡說道：“黑燼女神，也有生育的權柄。”
蘇伊哈哈一笑：“所以，咱們纔可以坐在一個談判桌上，不是麼？”
摩卡卡聽到這不再多說。
以黑燼女神的體量來說，他們原始祭司教派和歡愉姐妹會的區別並不大。
摩卡卡打量著蘇伊：“怪不得格赫羅斯主管以小小年紀就來到這L17，手腕果然非凡。”
雖然他極度厭煩歡愉女術士，但如今卻沒得選擇。
蘇伊已經徹底吃準了他們的痛點。
隨即他轉頭看向瑪利亞：“裁決閣下看來也很急切呢。”
瑪利亞淡淡說道：“這與祭祀閣下無關。”
下午的會議，當摩卡卡選擇和蘇伊出去的時候，他們彼此之間的裂痕就已經無法修復了。
蘇伊這邊笑著打圓場：“看來今天應該是沒有其他客人了。”
“那咱們可以進入正題了。”
“以表誠意，我可以先把我知道部分情報和你們說一下。”
兩人隨即將目光落在了蘇伊身上。
蘇伊說道：“第一，迷霧中有著大量的金屬蝕骨甲蟲的幼蟲，這也是先遣隊慘死的原因。”
“金屬蝕骨甲蟲！？”
聽到這話，兩人變了臉色。
尤其是摩卡卡臉色極其難看：“這羣傢伙不是在上一次大破滅的時候死絕了嗎？”
原始祭司教派崇尚的是人與自然的和諧相處，反對城市化，反對工業污染，崇尚一切順應自然的一切。
而他們這些在踐行自己使命的時候，最怕的就是這種傳說中的東西。
因爲他們的能力對這些東西沒有任何辦法。
瑪利亞喃喃自語：“怪不得那該死的傢伙要躲在這裡。”
蘇伊隨即說道：“好了，該輪到兩位了。”
“請回答一下我下午的那四個問題吧。”
“首先，誰給你們的消息？”
摩卡卡說道：“提燈人，我們同時收到了提燈人的邀請函。”
蘇伊眉頭緊皺：“追隨迷霧賢者的提燈人？”
瑪利亞有些意外：“還真是出乎意料，一個小小的L17居然知道這麼多？”
摩卡卡說道：“最近我們同時在躍遷的時候遭遇到了暗宇宙風暴，是提燈人把我接引出來的。”
“而作爲回報，他讓我們來到這裡，消除這裡的災禍。”
瑪利亞接著說：“同時也給了我們一個名單和情報。”
“說這其中有我們需要的東西，算是給我完成任務的額外報酬。”
蘇伊心中暗暗鬆了口氣：“只要不是傀影聖堂就行。”
提燈人是一個存在感很強又很低調的勢力。
他們主要的活動區域在暗宇宙。
憑藉迷霧賢者的力量，他們哪怕在這肆虐五千年的暗宇宙狂濤中，也能研究出在暗宇宙穿行的方法。
有著如此力量的他們卻對現實宇宙興趣不大。
人們一般習慣將他們當做暗宇宙中的燈塔與救星。
是一夥擁有良好口碑，實力強大，神秘莫側，卻在現實世界沒有多少存在感的中立勢力。
蘇伊點了點頭：“第二個問題，你們來這裡是爲了什麼？”
摩卡卡看向瑪利亞，瑪利亞隨意道：“我已經說完了。”
摩卡卡隨即說道：“提燈人跟我說這裡存在一個可以剋制金屬蝕骨甲蟲的遠古神器。”
“可以幫助我們在未來行動的時候防患於未然。”
蘇伊點了點頭：“第三個問題，你們來時的路上，遭遇了什麼？”
瑪利亞直白地說道：“沒什麼不能說的。”
“我們遭到了一次未知的攻擊，主要攻擊目標是我們的電子系統，由於沒有準備足夠多備用部件，導致很多動力裝甲癱瘓了。”
“這也是爲什麼我願意和你們結盟的原因，我需要重火力支援。”
摩卡卡說：“我們來時的路上沒有遇到什麼問題。”
“只是和撞見的凱奇海盜團短暫交火。”
蘇伊摸著下巴陷入了沉思。
瑪利亞繼續說：“該你了。”
蘇伊回過神說道：“襲擊我的是一個有著四個手臂的高大身影。”
“能力確定有兩種，一種是可以使用生育權柄迅速催化金屬蝕骨甲蟲幼蟲變成成蟲。”
“我的動力裝甲就是這樣被它們啃光了。”
“另外一個是掌握某種磁力，可以操控各種金屬結構。”
聽到這話，瑪利亞猛然站起來：“果然是他！！四臂尊者，肯迪斯。”
“他就是我們這次的目標！”
摩卡卡臉色陰晴不定：“這人我聽說過。”
“29級，擁有三種恩賜的改造人。”
“據說他的四個手臂上寄宿著四種力量，手段十分恐怖。”
蘇伊直接問道：“最後一個問題，你們和聖體教派有什麼關係？”
聽到聖體教派這四個字，兩人臉色同時微變。
因爲在山河星區，聖體教派已經滅絕上千年了。
他們如果不是通過特殊情報知道這裡的情況，也摸不清對方到底是什麼人。
瑪利亞說道：“我和他們沒關係，提燈人給了我們一個名單。”
“說名單上的人能夠給我提供幫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