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4章 不賣？那就打到他們賣！

瀋陽城賣嗎？

許久後，皇太極、濟爾哈朗、多爾袞三人才回過神來，皇太極皺眉道：“燕使臣是什麼意思？”

“話面上的意思。”

聽到皇太極的話，燕俠平靜道：“如今明軍已經(jīng)打到遼陽城下，大汗你們又能守多久呢？況且我們大齊八萬大軍就在瀋陽城外，前後夾擊，大汗你們根本沒有勝算。”

“哼！”

聞言，一旁的濟爾哈朗冷哼一聲道：“我十萬八旗子弟縱橫無敵，你們大齊區(qū)區(qū)八萬人就想威脅我們，伱是在白日做夢嗎？”

“燕使臣，看在兩軍交戰(zhàn)，不斬來使的份上，本汗不殺你們，你們走吧。”

皇太極冷聲說道。

“大汗，還望好好考慮一下。”

見狀，燕俠再次拱手道：“大汗的族人確實驍勇善戰(zhàn)，可是女真一族又能打多久？若是女真一族的青壯都戰(zhàn)死了，女真一族還有繼續(xù)存在下去的可能嗎？”

“況且如今瀋陽城和遼陽城都已經(jīng)成了戰(zhàn)場，大汗又和明軍打了兩年多的仗，大汗還有多少糧食可以繼續(xù)打下去，還望大汗可以爲(wèi)你的族人，好好考慮考慮。”

“你們走吧。”

皇太極面無表情地擺了擺手，見狀，皇太極的幾個親兵來到燕俠三人面前，示意三人可以離開了。

“還望大汗可以好好考慮。”

燕俠再次行了一禮後，便在幾個親兵的簇擁下，離開了城樓。

看著燕俠三人離開的背影，濟爾哈朗皺眉道：“爲(wèi)什麼不殺了他們？”

“沒必要。”

皇太極平靜道：“兩軍交戰(zhàn)，不斬來使，區(qū)區(qū)一個二流武者不值得我們拉下這個臉。”

雖然燕俠三人的生死不過在他們的一念之間，但是如果連一個二流武者都容不下，那隻會讓其他人看了笑話。

“哼！”

聞言，濟爾哈朗冷哼了一聲，然後轉(zhuǎn)身離去，雖然他可以追上去將燕俠三人宰了，但是正如皇太極所說的，區(qū)區(qū)一個二流武者還不值得他拉下這個臉。

而多爾袞則是深深看了一眼皇太極後，才轉(zhuǎn)身離去，他能感覺到，皇太極似乎真的在考慮賣掉瀋陽城。

等到濟爾哈朗和多爾袞離開之後，皇太極走到城樓外，死死地盯著不遠處正在修建的齊軍大營，手緊緊握著欄桿，直接將欄桿握得粉碎。

燕俠說得並沒有錯，他們的八旗子弟再能打又如何，現(xiàn)在明軍和齊軍加起來足有二十八萬，就算真的讓他們打贏了。

他們的八旗子弟又能剩多少人？

還能守得住遼東？

根本不可能，因爲(wèi)漢人實在太多了，就算他把這二十八萬人都殺了，大明和大齊用不了幾年就可以再次徵召出二三十萬兵馬，當(dāng)初的薩爾滸一戰(zhàn)和瀋陽城一城，他們消滅的明軍又豈止二三十萬，可是這才幾年，大明又徵召了二十萬大軍，再次進攻遼東。

更重要的是，燕俠猜對了，他們真的快沒糧，這兩年一直在海州衛(wèi)城和明軍大戰(zhàn)，他們調(diào)動了大量漢人奴隸去海州衛(wèi)城參戰(zhàn)，導(dǎo)致了瀋陽城和遼陽城不少耕地荒廢了。

現(xiàn)在遼陽城那邊成了戰(zhàn)場，耕種自然是不可能了，本來瀋陽城這邊還可以繼續(xù)耕種，而且他們的騎兵還佔據(jù)了絕對優(yōu)勢，勉強可以支撐。

可是現(xiàn)在大齊橫插這一手，幾乎是打斷了他們的最後一條腿，畢竟幾萬大軍就在城外圍著，誰敢繼續(xù)在城外耕種，畢竟耕種是一件長時間的活計，要是有個閃失，那一年的心血就付諸東流了，他們的族人也不會冒著生命危險在城外耕種，至於那些漢人奴隸，如果不是看得很緊，那些漢人奴隸早就跑光了。

而且這次大齊出手的時間也同樣很要命，現(xiàn)在是已經(jīng)四月底了，正是播種的時候，大齊來這一手，播種絕對會受到很大的影響，年底的收穫肯定會大打折扣，到時候，饑荒肯定免不了，沒有糧食的話，這仗根本沒有辦法打。

可是讓他賣掉瀋陽城的話，他也不太捨得，他很清楚，大齊不會出高價，因爲(wèi)現(xiàn)在他們處於弱勢，就算真的要賣，那也得佔據(jù)了優(yōu)勢才能和大齊討價還價。

………

另一邊，燕俠三人也回到了齊軍大營。

“都督，皇太極將我們趕回來了。”

主帥大營中，燕俠拱手說道。

“辛苦燕經(jīng)歷了，你先下去休息吧，本官會上奏朝廷，爲(wèi)你請功的。”

唐祥金輕笑道，對於這個結(jié)果，他並不怎麼意外，換了他處於皇太極的位置，他也不會這麼輕易放棄遼東，畢竟遼東平原這幾百萬畝地，只要撐過這次危機，女真人還可以繼續(xù)在這裡紮根，一旦丟了，那他們只能去草原上了。

等燕俠三人退下後，一旁的羅義皺眉道：“老唐，看來得打持久戰(zhàn)了。”

雖然他們做好了打持久戰(zhàn)的準(zhǔn)備，但是真打持久戰(zhàn)的話，對於大齊還是很不利的，畢竟大齊缺少騎兵，只能被動接受攻擊，而且沒有騎兵的話，後勤就會很難保證。

雖說從威寧營到這裡大部分都是山區(qū)，不用擔(dān)心被突襲斷掉後勤，但從奉集堡到這裡還有近五十里的距離是平地，很容易被女真人斷掉後勤的。

“久戰(zhàn)？”

聽到羅義的話，唐祥金冷聲道：“再久也得打，不賣就打到他們賣爲(wèi)止！”

瀋陽城和遼陽城是不能全部讓給大明的，要不然擁有這幾百萬畝土地，大明在遼東需要的糧食就會少很多了，而且他們也得退回鳳凰城，全力防守蓋州衛(wèi)城，想要守住遼東的地盤就難了。

第三天，齊軍列陣成型，朝著瀋陽城逼近。

…

城樓上，皇太極神色陰沉地看著逼近的齊軍，有了上次的教訓(xùn)，他也不敢輕易靠近齊軍，那近十萬支箭齊發(fā)的威勢依舊曆歷在目。

這時候，齊軍的陣型一變，大量扛著沙石的士卒在空地上堆起了一座座巨大的炮臺，一門門巨大的紅夷大炮被推上了炮臺。

看著巨大的紅夷大炮，皇太極的臉色不禁一變，他對於紅夷大炮的印象自然很深刻，當(dāng)初袁崇煥正是憑著紅夷大炮才擊退了他們的。

樓車上，唐祥金也看著瀋陽城，爲(wèi)了對付瀋陽城的高牆，他可是足足花了三個月的時間才從鎮(zhèn)江堡將這四十三門紅夷大炮送到了威寧營。

這時候，紅夷大炮的炮手們也已經(jīng)調(diào)整好了方位，只等一聲令下。

“給我轟！”

唐祥金手中令旗一揮。

“轟”

二十斤重的實心鐵球在火藥的作用下，帶著恐怖的動能化爲(wèi)一個小黑點快速劃過天空，然後朝著城牆飛了過去。

砰！

炮彈砸在跺牆上，直接砸出了一個大坑，無數(shù)碎石飛濺四方。

這一刻，在城牆上的所有女真人都被這突如其來的震天轟鳴震懵了。

不過女真人懵了，炮手們可不會，紛紛點燃了火繩。

轟！轟！轟！

接連不斷的炮聲隆隆，一枚枚二十斤重的實心炮彈帶著摧枯拉朽的氣勢轟在城牆上，一時間，整片城牆都彷彿在搖晃一般。

無數(shù)碎石四濺，但凡被碎石濺到者，輕則受傷，重則殞命，一時間，哀嚎聲不絕於耳。

“躲到牆下！”

這時候，一個個牛錄額真大聲喊道。

聽到這話，城牆上的漢人和女真人紛紛趴在了城牆後。

轟！轟！轟！

雖然城牆上的敵人都躲起來了，不過城牆下的齊軍並沒有就此停止，接連不斷的炮聲隆隆，一枚枚二十斤重的實心炮彈轟在城牆上和城池中，帶起了無數(shù)塵煙。

躲起來？

看到這一幕，唐祥金冷笑了一下，若是躲起來就有用，這紅夷大炮也就不會那麼受蘇浩看重了。

“攻城！”

唐祥金手中令旗一揮，一道道命令隨之傳下。

很快，戰(zhàn)鼓雷鳴，上百門大大小小的虎蹲炮推到了陣前，然後開始較準(zhǔn)。

與此同時，攻城弩車也緩緩前行，弩車的前方，大量齊軍扛著沙袋在木幔戰(zhàn)車和盾牌的掩護下朝著城牆靠近，想要爲(wèi)攻城雲(yún)梯和攻城錘、箭塔填平護城河。

八百丈！

五百丈！

三百丈！

“快起來守城！”

一個個牛錄額真大聲呼喊，同時揮動手中的皮鞭，鞭打著不願站起來的漢人。

轟！轟！轟！

這時，又是接連不斷的炮聲，四十三枚實心炮彈轟在了城牆上。

這時，靠近了兩百丈的虎蹲炮也紛紛開炮，不同於紅夷大炮的單枚炮彈，數(shù)以萬計的石子和鐵珠如雨幕般灑向城牆，一時間，慘嚎聲響徹城牆。

同時城牆上，皇太極也下令開炮，雖然他們女真一族沒有那種大炮，但是攻下了遼東這麼多大大小小的城池，獲得的各種火炮還是有不少的，爲(wèi)此他們還專門設(shè)置了火炮營。

下一刻，城牆上數(shù)十門火炮同時開火，數(shù)以千計的石子和鐵珠如雨幕般灑向城外的齊軍，一時間給齊軍帶來了不小的傷亡。

“傳令下去，所有紅夷大炮給我打掉那些火炮。”

看到這一幕，唐祥金下令道。

下一刻，所有紅夷大炮瞄準(zhǔn)了城牆上的火炮，一陣陣炮鳴響起，四十三枚實心炮彈轟向了跺口處的火炮。

砰！砰！砰！

城牆上，三門火炮被轟碎，崩開的火炮碎片直接將周圍的女真人砸死砸傷了一圈！

…

當(dāng)夕陽逐漸西下，齊軍逐漸撤離，此時瀋陽城外的護城河已經(jīng)被填平，城上原本整齊的跺牆如狗啃過的一般。

………

大政殿中，皇太極、濟爾哈朗、多爾袞三人的臉色同樣陰沉。

“大汗，損失統(tǒng)計出來。”

喀克都禮聲音低沉道：“戰(zhàn)死的士卒有八百四十二人，其中有五百六十四人是漢人奴隸，另外損失的火炮有十六門，剩下的火炮還有五十一門。”

聽到喀克都禮的話，皇太極三人的臉色更難看了，他們也沒有想到，有城牆作爲(wèi)保護，沒想到竟然還有這麼大的傷亡，雖然城中的漢人奴隸還有不少，但是也經(jīng)不起這麼消耗。

“不能這麼消耗下去！”

多爾袞沉聲道：“想辦法斷掉齊軍的後勤糧草，逼迫他們退兵。”

“很難的。”

聞言，皇太極搖了搖頭：“對方的糧草應(yīng)該就在威寧營中，據(jù)探子回報，幾個月前，齊軍就在加固威寧營，威寧營地處深山，易守難攻。”

“那就任由齊軍攻城？”

聞言，多爾袞眉頭緊鎖，照這種趨勢下去，城裡的人都得死在齊軍的火炮下，雖然對方轟不塌城池，但是對方還有攻城部隊，只要攻城部隊一靠近，他們的人就得上去，要不然城牆被奪，這城就破了。

現(xiàn)在城裡確實還有好幾萬漢人奴隸，可是遲早會死光的，到時候就得他們的族人上去了。

“我已經(jīng)派人去讓莽古爾泰和阿濟格、多鐸他們帶兵回來了。”

皇太極沉聲道：“到時候要不要進攻齊軍大營再議。”

說到這裡，皇太極不禁深深嘆了口氣，齊軍的火器威力太大了，哪怕是入流武者身披重甲也很難扛得住，這種情況下去進攻齊軍大營，完全沒有任何勝算，若是損失太大，他們就全完了。

…

時間一天天過去，幾乎每兩三天，齊軍便會攻城一次，在紅夷大炮和虎蹲炮的強大火力下，雖然沒有攻上城牆，但是也給瀋陽城中的女真人造成了嚴(yán)重的傷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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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樓上，莽古爾泰、皇太極、濟爾哈朗、阿濟格、多爾袞、多鐸幾人全都一臉陰沉地看著正在撤退的齊軍。

“要不要進攻？”

皇太極聲音低沉，這半個月來，齊軍進攻了六次，每次都死傷了不少人。

“打！”

莽古爾泰冷聲道：“無論如何都不能讓這些齊軍留在這裡了，現(xiàn)在代善那邊要獨力支撐，恐怕?lián)尾涣硕嗑谩！?

雖然現(xiàn)在遼陽城那邊還撐得住，但是他們這些人離開，明軍沒了顧慮，肯定會大舉攻城，若是遼陽城破了，到時候，十幾萬明軍抵達瀋陽城，他們就是想撤往草原都難了。

“那就整軍備戰(zhàn)！”

聞言，皇太極咬牙道，他打了一輩子仗，基本上都是在進攻，什麼時候這麼憋屈地防守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