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8章 你爭我奪
而整個天下能夠拿出萬金來買這一顆妖丹的屈指可數，也就那些世家豪門能夠拿得出來了，他一個無權無勢的二流武者拿著妖丹去找這些世家豪門，這和小兒捧金上街有何區別。
更重要的是，就算他真的遇上了一個好心的世家豪門願意出這麼多錢來買他的妖丹，他也同樣拿不走。
一萬兩黃金換成銀子，以現在的兌換價格，那就是十二萬兩銀子左右，足有七八千斤重，要三四輛馬車才能拉得了，而完全用黃金購買，沒幾個家族囤積有這麼多黃金，而且就算他真的拿到手了，憑他一個小小的二流武者也保不住這十幾萬兩銀子。
苦思了許久後，張翊在一旁的紙上寫下了三個名字，大齊、大明、龍虎山。
如今他只有三個選擇，一個是將妖丹獻給大明皇帝，一個是獻給大齊皇帝，不過獻上去能得到什麼賞賜，那就只能看對方的良心了，要是對方沒良心，那他就只能自認倒黴了。
最後一個選擇就是賣給龍虎山張家了，作爲道教魁首，張家肯定不缺銀子，而且以張家的身份地位不至於對他黑吃黑，不過想要張家給他提供庇護卻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情，畢竟人家張家也不欠他的，除非他願意以一個極低的價格將妖丹賣給張家。
想到這裡，張翊不禁揉了揉腦門，這妖丹對於他這種無權無勢的人來說真成雞肋了，放棄捨不得，可他又保不住，留在身邊更是會引來殺身之禍。
…
另一邊，隨著黑冰臺和鎮魔司開始行動，一份份關於張翊的情報擺在了廖青的案頭上。
“這張翊竟然有這麼多房子？”
看著從各地匯聚而來的情報，廖青眉毛一挑，張翊在山東各地的房子竟然有四十多間，雖然不是什麼好地段的房子，但對於一位二流武者來說，並不算少了，四十多間房子也值上千兩銀子了。
“回指揮使，其中多半是張翊的父親開鏢局時留下來的，另外的是張翊這些年在外遊歷時所買的。”
一旁的黑冰臺校尉拱手回道，要不是黑冰臺和鎮魔司同時出手，調動了各縣的戶籍檔案和當初錦衣衛留下的資料，想要查到這些事情，基本上難如登天。
“讓人去這些地方查看一下，看看有沒有人住在這些房子裡。”
想了一下後，廖青眼睛微瞇道：“記住了，千萬別打草驚蛇。”
自從回到山東以後，張翊便隱藏了自身的蹤跡，沒人知道他躲到哪裡去，之前有擅長追蹤的高手想要藉助海公子的法力氣息去追蹤妖丹的所在，可惜海公子已經死了，妖丹中的氣息早就散了。
如今唯一確定的就是張翊還在山東沒有離開，這是許多擅長卜算的高手共同卜算出來的結果。
他們這邊的優勢就是可以藉助各地縣門的力量，如果打草驚蛇讓張翊逃了，那麼想要再次找到張翊，那就難了，甚至張翊有可能直接逃離山東，到那時，他們和這顆妖丹就徹底失之交臂了。
“是！”
一旁的黑冰臺校尉拱手應道。
………
廣寧衛城。
翻看著從各堡傳回的消息，袁崇煥眉頭皺成了一團。
“東翁，奧巴和阿都齊達爾漢他們已經和建奴站在一起了，接下來該怎麼辦？”
唐仿面露憂色，之前袁崇煥派他去了一趟科爾沁部，當時奧巴和阿都齊達爾漢他們明明已經答應過會袖手旁觀，沒想到才兩個月，對方竟然就反悔了。
“這個只能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了。”
袁崇煥搖了搖頭道：“我真正擔心的不是女真人，而是大齊！”
“東翁，雖然大齊佔了遼東不少地方，但是現在大明和大齊已經達成了協議，大齊應該不會對我們出手吧。”
聽到袁崇煥的話，唐仿疑惑道，只要按照之前的計劃，穩紮穩打地一點點收回失地，只要不冒進，總能把女真人趕出遼東。
至於現在大齊所佔的地盤，說句不好聽的，遼東苦寒，大齊佔了這裡，純粹是吃力不討好，而且大齊還不像女真人，女真人是從更苦寒的奴兒干都司遷移來的，他們可以適應這種環境，可大齊那邊的兵馬都是山東人，根本不適應這種環境。
更重要的是，大明和大齊有協議在先，對方根本不敢對他們動手，否則就主動撕毀協議，大明完全可以藉此機會攻打山東。
現在女真人已經元氣大傷，短時間內無法再威脅到大明瞭，一旦大齊主動撕毀協議，那麼大明完全可以將他們調回山東平叛。
“我擔心的是大齊會成爲下一個後金。”
袁崇煥嘆了口氣，現在大齊已經攻佔了蓋州衛城，這代表著大齊隨時可以威脅到廣寧衛，就算他將女真人趕出遼東，可是遼東依舊未平，因爲大齊在這裡紮根了，按照探子所探查到的情報，大齊在遼東已經佈置了近十萬兵馬。
且不論這十萬兵馬的戰力如何，單單這十萬兵馬在這裡，大明就至少得留下十幾萬兵馬防範，這和女真人在這裡沒有任何區別。
………
濟陽縣城。
隨著黑冰臺和鎮魔司的一處處排查，很快，張翊的藏身之處便被查出來了。
縣城外，方海川和董世長、謝炳以及其他一流武者全部神色凝重地看著不遠處的一羣黑衣人。
“張翊是我大齊先找到的，諸位是想與我大齊爲敵嗎？”
廖青聲音低沉道，大齊雖然有地利優勢，但是其他想要張翊手中妖丹的強者也不是傻子，他們是無法如大齊一般進行徹查，但是他們卻可以從中截胡，黑冰臺和鎮魔司的校尉基本上都只是不入流的普通人，根本沒能力在這些強者手中保住秘密。
“海公子的妖丹也不是大齊的吧，大齊這是想要仗勢欺人嗎？”
這時，一道蒼老嘶啞的聲音響起，隨後從黑衣人中走出了一個彎腰駝背的老人。
“哼！”
聽到老人這話，廖青冷哼一聲：“溥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這妖丹出現在山東，便是我大齊之物，一羣藏頭縮尾之輩也敢呱噪！”
對於進入山東的強者，黑冰臺都有所記錄，可這些人他都完全沒有印象，那就只有一個解釋，這些人都易容了。
“是不是你大齊的東西，空口無憑。”
黑衣人中走出了一道人影：“我們無意與你們大齊爲敵，但自古寶物有德者居之，你們大齊想要的話，那就拿出伱們的本事！”
“既然閣下這麼說了，那我大齊也不是仗勢欺人之輩。”
這時，方海川站出來道：“就是不知閣下想怎麼爭？”
雖然他們的實力不算弱，但也不比對面的黑衣人強，有膽子出現在這裡的，最弱的都有一流的境界，他們可不怕大齊，畢竟他們基本上都是從大明各地過來的，單憑大齊的名號嚇不住對方。
“各憑本事。”
聽到方海川的話，老人聲音嘶啞道。
“你的意思是要在我大齊的城池中大戰嗎？”
聞言，方海川冷聲道：“閣下是覺得我大齊無人了嗎？”
“閣下誤會了，老朽並無此意。”
聽到方海川的話，老人臉色頓時一變，雖然他的根基不在山東，就算招惹了大齊，只要回到大明，大齊也奈何不了他，可若是方海川故意讓人阻擋他，他就完全沒機會奪得那顆妖丹了。
“要不讓張翊自己選擇，他願意將妖丹交給誰，那就是誰的，如何？”
這時，一旁的陳翼開口說道，他本是青州府的錦衣衛百戶，當初高庭臨陣倒戈的時候，他也跟著投降，成了後軍都督府的都督僉事。
“不行。”
陳翼話音剛落，黑衣人中頓時一人出聲反對道：“這裡是你們大齊的地盤，誰能比得過你們。”
他們這些人都是奔著奪寶來的，誰會無緣無故帶大量金銀在身上，要是讓張翊自己選，張翊肯定不會選擇他們。
“那你們想怎麼辦？”
方海川眼睛微瞇，必須儘快解決才行，等待越久，趕來的高手可能就越多。
聽到方海川的話，所有黑衣人也有點坐蠟了，當初他們聯手的時候也沒想過這一點。
“各位，現在該怎麼辦？”
黑衣老人開口道：“這裡離濟南府城不過四五十里地，再拖下去的話，等大齊其他高手過來，我們就連爭的機會都沒了。”
另一人說道：“要不打一場吧，搶完就跑，誰搶到就是誰的，生死各安天命。”
“好。”
黑衣老人點了點頭，他們這些人都只是臨時湊起來，就是想要通力合作也不可能，畢竟沒人願意替其他人斷後。
千年妖丹是無價之寶，整個大明兩百多年來也不過出現了五顆，每一顆都掀起無數血雨腥風，沒人會指望其他人搶到妖丹後給自己留一份好處。
“衝！”
黑衣老人低喝一聲，同時手一灑，大片濃濃的黑色煙霧繚繞，朝著方海川等人席捲而去。
“好大的膽子！”
見狀，方海川冷哼一聲：“進城！”
雖然他也不想殃及城中百姓，但是對方不想在城外解決事情，那他也沒有辦法。
…
縣城中，一間民居外，張翊神色慌張地看著門外幾個身著玄色官服的男子，作爲山東本地人，他自然不會不認識這身官服。
黑冰臺！
大齊的錦衣衛！
“不必驚慌，我們不會強搶你手中的妖丹。”
看了一眼驚慌的張翊，爲首的張斯楊淡淡道：“陛下有旨，宣你進宮面聖。”
聽到這話，張翊頓時放鬆了下來，他只擔心對方會突然殺人越貨，去見大齊皇帝的話，以對方的身份地位，絕不會行這種巧取豪奪的事情。
“戒備！”
這時，張斯楊突然神色凝重，目光看向遠處，數道身影正朝這邊狂奔而來。
聽到張斯楊的話，其他人紛紛行動，將張翊包圍在了中間，手中兵刃向外，結成戰陣。
“滾！”
一個黑衣人出現在張斯楊面前，一刀劈向張斯楊。
這時，張斯楊左右兩個黑冰臺高手突然一掌按在張斯楊後背，大量的內力灌入了張斯楊體內。
鐺！
一刀一劍相撞，強大的內力波動散開，張斯楊嘴角溢出一縷鮮血，黑衣人則是倒飛而出。
下一刻，又是一個身影猛然撞入了張斯楊幾人的戰陣之中，手中一左一右拍出。
噗！噗！
兩個黑冰臺高手同時口噴鮮血，倒飛出了數丈之遠，撞塌了牆壁，落入了民居之中，人影沒有遲疑，一爪朝著張翊抓去。
這時，一道掌印朝著人影拍去！
察覺到掌印帶來的致命危險感，人影轉身一掌轟出！
砰！
一聲悶響！
人影倒退了一步，而方海川也飄然落地。
“武當震山掌！”
落地後，方海川看著黑衣人淡淡道：“原來是高道長。”
對於黑衣人的身份，他並不意外，這次江湖上各大派都有高手過來，只不過因爲搶奪寶物的名聲不好聽，大多數都隱藏了自己的身份。
“沒想到方同知不僅突破了武學大師，還領悟了掌意。”
看到方海川一臉的輕鬆寫意，高屹苦笑道，本以爲易容了，只要不使出看家本事，完全可以隱藏住身份，沒想到一交手不僅讓方海川挖出了老底，還受了內傷。
“方某現在已經不是錦衣衛指揮同知了，高道長是否還想繼續留下？”
方海川神色平靜，對方認識他並不奇怪，曾經作爲錦衣衛指揮同知，整個江湖大多數高手都認識他。
“不留了。”
高屹嘆了口氣，轉身飛奔離去，若是沒有暴露身份，那他自然不會輕易放手，可是如今身份已經暴露，那他也就沒有留下的必要了。
就算把妖丹搶到手了，他也不敢用，因爲大明那邊肯定會過問，而大齊這邊也不是吃素，雖然現在的大齊確實困守山東一地，但難保有朝一日，大齊不會成爲天下共主，到那時，武當要付出的代價就不僅僅是一顆千年妖丹了，搞不好連現在道教領袖的身份都失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