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沒有誠心繪製的驚雷雲紋,白釉只有這樣一種辦法嚐到味道——
她的脣,與舌像是擁有魔力,只要輕微碰觸,就會引得江明野虔誠至極,忘卻自我,甚至將自己都完全獻給她。
所以四瓣晶瑩相觸,白釉便得償所願地嚐到了那烈酒的滋味。
綿長醇厚,優雅細膩。
明明是冰透了的烈酒,卻在碰觸的剎那,生出一團炙熱的火焰,彷彿要將一身的淒寒都燒灼乾淨。
在冰雪中幾乎五臟都凍僵了的白釉,忍不住起了一身戰慄的雞皮疙瘩。
好辣。
好醇美……
好痛快!
白釉搜刮完他脣內所有的酒香,感覺他喉結微動,也像是要搶她的美酒。
白釉怒了,一手掐著他的脖頸,禁止他吞嚥,聽不清楚的話在他脣齒間打著旋,
“不許咽!”
濃烈的酒香很快就淡了,白釉又在他嘴裡倒了一大口,這次的酒香更濃郁,簡直要將她的神志燒成飛灰。
白釉坐在破爛的桌子上,比坐在椅子上的他,將將高出了一個頭,垂眸,就是他閃爍著晶瑩的眸子和散發著濃烈酒香的脣。
兩瓣冰冷被烈酒和她,磨得滾燙充血,竟像是有幾分腫了。
白釉喜歡這種帶著些彈、糯、飽、滿的觸感,上面一層香醇的美酒,實在……
讓神明,都忍不住淪陷了去。
江明野何嘗不知,白釉這等沒有良心,寡慾無情的天神,根本不是爲他動情。
只是嚐到了自己真心喜愛的東西,便霸道的無度索取而已。
可她迷離中帶著水色的眼波,不知饜足的貪心小狐貍一般的,啄著,吮著。
如此忘我,連本就破碎的衣衫滑落地面,都未曾察覺。
一陣溫柔的寒風襲來,她白瓷一般的肌膚顫了顫,迷醉地瞇著眼眸,往他懷裡躲了躲。
他不老不死,帶著少年最純粹的赤誠,癡戀著那個無情的神明。
剝去利刃,淪爲人臣,心門失守,卻縱容神明撒野。
與白釉而言,深沉夜色下的一晌貪歡。
對他而言,頹唐清醒中的快樂一場。
白釉像是徹底沉醉在風雪之中,沉沉地進入了夢鄉。
江明野不敢貪歡太久,飛速起牀清點小木屋裡的物資,麻雀雖小,這裡的東西卻意外的不少。
生活用具一應俱全,米麪都還剩一些,甚至還有牛肉乾,甚至還有水果罐頭,甚至還有一盒葡萄味的維生素軟糖!
她一定會喜歡!江明野笑了,烏黑的眸子裡全是簡單的快樂。
再加上星芒時不時的投喂,他們至少能在這裡好好生活幾個月!
蒼茫的暴風雪作伴,也不失爲一種浪漫,心底的一抹甜緩緩化開——
這何等不算是一種蜜月?
江明野看著小木屋裡面簡陋的陳設,摟著熟睡中的白釉,算計著接下來的生活。
這一夜,竟完全沒有閤眼。
也不覺得累,反而精神百倍。
他將牛肉碎小米粥煨在鍋裡,將一滿盒的糖果藏好,生怕白釉見著了,就一口氣吃完。
吝嗇地給她留了一顆,小小的軟糖躺在小盤子上,神秘又可愛。
“咣噹”
還是覺得不夠,乾脆又留了一顆。
天剛矇矇亮,他便帶著工具出門了。
白釉不喜歡吃空間站的壓縮食物,茫茫北極,自然有的是動物,就憑他現在的精氣神,獵只北極熊回來也不是沒有可能的!
於是,圍著小木屋轉了整整一夜,沒完沒了播放尋主人啓示的星芒,便拍到到江明野意氣風發地走出小木屋的畫面。
【嘖,早?】
【嘖,精神這麼好?】
【嘖,臉上帶著性福的微笑呢!】
【嘖,人機cp真的成真了?】
很多人守了整整一夜,終於見到江明野了,彈幕也隨之而來。
反正江明野也看不到,他逆著狂風,拿著小木屋裡的弓箭,安靜地狩獵。
北極熊可是極地王者,並不好招惹。
不過與南極大陸不同,北極的生命活動非常活躍。
有成千上萬的北美馴鹿、麝牛、北極兔,兔子是極好的食物,但是江明野拎著那皮毛雪白的小兔子——
算了,再找找別的吧,白釉最近喜歡擼那隻隨手撿的北極狐,想來也會喜歡這隻溫順的長毛小白兔。
萬年的修煉可不是蓋的,江明野目光如炬,手又穩又狠,多麼強壯的馴鹿,都是一箭斃命。
巴掌大的雪花飄落,他剛毅的眼神如有實質,很快就獵到了一隻牛一隻鹿。
若是放開吃……這些……
怕不夠白釉塞牙縫的。
江明野雖然急著回去見她,但是咬了咬牙,還是往北部的海面走了走。
果然,他運氣夠好,居然看到了一隻被鯊魚圍獵的三文魚!
他成竹在胸地笑了笑,星芒將畫面全程轉播:
【我去,江神是北極狼人嗎?野戰隊都沒有他這麼厲害的吧?】
【一隻牛一隻鹿還不夠???快回去吧,鯊口奪食,不要命了?】
【emm,如果聯想到投喂的是白釉,那麼說實話,可能真的不夠……】
【哎,昨晚的人機大戰……我會怨念一輩子的!】
【別忘了白釉可是男朋友的!誰還記得白釉霸道示愛的那位紫發小哥哥?這不是出軌嗎?腳踩兩條船,而且對江神分明就是欲拒還迎,真是神級的茶婊,呵。】
秦夭夭手下的人匿名發佈了幾條辱罵彈幕,很快也有些人開始跟風。
【就是,勾引我江神,釣我江神,白釉去死!】
不過很快:
【還有臉提紫發小哥哥?白釉被困住他出現過嗎?簡直就是無情的人渣,虧得我們白釉還那麼愛他!】
【你怎麼知道人家沒出現?萬一人家早就默默趕到北極了呢?】
【算了吧,北極救援隊的人員變動和民間資助每天都在更新,沒有就是沒有!】
【都歇歇吧,現在連星芒都不知道昨晚發生了什麼事情,暫時當做冰雪限定cp,淺嗑一下不好嗎?臥槽!!!江神在幹什麼?】
隨著這條彈幕,所有人的目光又回到了江明野身上。
他原本悄無聲息地潛伏著,耐心地等待著時機,很快,鯊魚一個轉身,他的速度快如閃電,拎住了那條一人高的三文魚的尾巴!
鯊魚哪裡是好惹的?
它敏銳的發現有人要動它的小魚魚,尾巴一搖,血盆大口一張,便咬住了江明野的胳膊。
一人一鯊殊死搏鬥,江明野也無意殺它,從它嘴中把胳膊弄出來,便飛一樣地帶著三文魚逃跑了。
整條胳膊猙獰的傷口,在星芒超高清的鏡頭下一覽無餘,他半聲都沒有哼,臉上還帶著笑意,左手一隻鹿,右手一隻牛,肩上扛著三文魚,快速回到了小木屋。
白釉一定會吃的滿意的!
激動的心情讓他速度飛快,整個人都在暴雪中化作一道殘影。
不過一刻鐘,他便回到了小木屋。
“吱呀”一聲,被他重新修好的門被推開。
“白……”
話音未落,他驚喜的聲音瞬間梗在了喉嚨裡,一股錐心的酸楚瞬間蔓延開來。
牀上的被褥凌亂著,鍋裡的粥沒有動。
桌子上只有一張紙條,上面寫著幾個大字,乾脆決絕:
【勿念,勿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