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允終於明白了。將視線重新的放在了秦康的身上，只見他的動作似乎越來越慢了，而且還遭到了齊王的幾次攻擊。看來，秦康並不只是恭敬齊王的問題，他應該還有別的可能性——

一旁的路遙顯然也是注意到了這個情況，在看到齊王將手裡拿著一支弓箭，正要扎進秦康的胸口的時候，她再也忍不住了，一個飛身，躍到了齊王的身後，用力一掌打在了齊王的後背上面，齊王一個搖晃，整個人吃痛的往一旁倒去——

“該死的賤女人！”齊王捂著胸口，嘴裡猛的吐出了一口鮮紅的血漬。

看著路遙衝到秦康的面前扶著他的時候，齊王整個人的憤怒已經到達了極致——“見人——”他忍不住的，憋著一口氣，猛然擡起手往路遙的後腦打去——

就噗——————

路遙整個人往秦康的懷裡倒去，口中噴泄出來的鮮血幾乎將秦康的衣服都染紅了——

“路遙！”秦康失了心似地瞪大眼睛大叫，抱著她連連後退。

堙但是路遙顯然已經支撐不住了。

凌允見狀，對冷牧使了使眼色，冷牧立刻抽出腰間的寶劍，像齊王襲去——

招招致命，招招狠厲！齊王本身已經受了路遙的一掌，身體不如先前，力量也不如先前，很快的，他就招架不住了，整個人被冷牧壓制在地面上。一雙眼睛，充滿了紅色的血絲，看著那個躺在秦康懷裡的女子——

雪白無血。

嬌小的臉龐，已經爬上了細細的皺紋了，其實，她的風韻還是不減當年。只是，齊王已經過慣了懷抱美人的日子，又怎麼可能願意回頭去看看那個半老的八夫人呢？

路遙吃力的擡起眼睛，就看到了眼前那個焦急的男人面孔，她努力的露出一個微笑，但是這樣一個微小的動作都能夠讓她胸口的血更加速的流出來——“咳咳——”那股腥甜的味道一直充斥著她的口腔。

原來，幸福真的是很難把握住啊。原以爲，她此生終於找到了幸福了——可是，真的好短好短。

想要擡起手來摸摸他的臉，但是始終的在半空就垂下了。

“路遙——”秦康紅著眼睛看著她，看到她這麼脆弱的躺在他的懷裡，他的心真的猶如刀絞一般的疼痛啊！

“秦……康……好好的……過你的日子……別再牽掛我了……你可以找到一個好女人，安安心心的過……下半輩子……”路遙的眼睛忍不住的流出了晶瑩的淚花。這是第一次，她爲了齊王意外的男人流眼淚。

只是，爲什麼，這樣的短暫呢？

“不——路遙，你答應了我的，一定跟我一起過剩下的日子，不是嗎？”秦康抖著聲音看著她說道。他真的很怕很怕——“爲什麼，你爲什麼要出來，我一定可以打敗他的——一定可以的——”秦康簡直的泣不成聲。

男人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處而已。

路遙能夠明白他。

“如果我不出來……你就會被他打死了……我知道，你爲了救我，……已經耗費了很多的內力……是不是？”這纔是秦康一直沒有力量的原因吧。

那一日，爲了幫助她解開身上的紅蛇毒素，秦康已經將一大半的內力都輸進了她的體內，自然自己也就沒有辦法那麼快的好轉恢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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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正是因爲她看出來了，纔會願意出手幫他，實在是因爲自己不想看著他死在她的面前。如果兩個人之中，只能夠活著一個人的話，那麼就讓她死去吧。

好累，好疲憊。

路遙眨了眨眼睛，緩緩的瞇上了——“秦康，我要走了……好好保重……”說罷，她閉上了眼睛。

她真的好累了。

女兒，女兒來了——

眼前的月兒笑得甜甜的看著她：“孃親，你來了——我們一起走吧——”

好，女兒，一起走吧——

被秦康抓著的手，很自然的滑落了下來，在半空中輕輕的晃了晃。

秦康將臉埋進了她的頸項間，沒有聲音，只有那肩膀在不停的抖動著。

齊王看著這一幕，自己也閉上了眼睛。他殺了自己曾經喜愛的女人，這是他親手殺的。

第一次，第一次親手殺自己的女人。

凌允看著秦康良久，才走到了他的身邊，輕輕的拍了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慰。

秦康的背脊僵硬了一下，隨即慢慢的擡起了頭，臉上還掛著未乾的淚痕，接著將路遙放平，躺好。

他站起身，一步步的走到了齊王的身邊，俯下頭看著他。

齊王聽到聲音，擡起了頭，看到是秦康，他露出了微笑。呵，秦康是來殺了他的吧——

可是秦康卻只是從腰間拿出了一把小匕首，蹲了下來，在他的面前，將小匕首放進了齊王的手裡。

在場的人，沒有一個知道他到底要做什麼。

“你——”齊王瞇了瞇眼睛，秦康到底要做什麼？

下一秒，秦康抓住了他握著匕首的手，往自己的胸口猛然的一個用力——

齊王立刻的感覺到了手上的熱流——眼睜睜的看著秦康的胸口，流出了汩汩的鮮血。

“你……秦康你……”簡直是個瘋子！！

但是這還沒完——

秦康嘴角滲出了血絲，然後露出了一個詭異的微笑，接著，他抓緊齊王的手，將胸口的匕首拔了出來——

噴射的血流在齊王的臉上形成了點點的恐怖血跡——

秦康臉上的笑容越來越大，直到……

凌允看到了齊王猛然張大的瞳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