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完澡,熄了燭火,楚梓蕓剛躺下沒多久,朗漠清便摸了進(jìn)來。
黑暗中,楚梓蕓只能看清一個大致的模糊的輪廓,“這麼晚了,你來做什麼?”聲音裡帶上了點睏意。
朗漠清直接脫了外袍,拉開被子躺了下來,伸手將楚梓蕓抱在懷裡,聲音裡帶著淡淡笑意,“你不是說今晚會睡不著嗎?我來幫你?!?
楚梓蕓眨了眨眼,還沒意識到朗漠清說這話究竟是什麼意思,下一刻,她臉色徒然變了,再開口聲音依然變了調(diào),“朗漠清,你做什麼?”
朗漠清翻身便將她壓在了身下,埋頭在她脖子上啃了一口,“自然是助你入眠。”
楚梓蕓:“……我不用,我真的想睡了。”
見朗漠清又要親下來,她趕緊道:“你不是說明日還要帶我去見他嗎?”
朗漠清道:“嗯?!彼曇粞e帶上了一絲隱忍之意,“所以我會輕點的,就一次,今晚就一次,行不行?”
楚梓蕓:“……”她心下有些懷疑,還有點心軟,最後二人拉拉扯扯,衣服散了,最終還是被朗漠清得了逞。
好在,他這次是說話算話,一次就是一次,不過這一次的時間未免也長的過分了!
剛結(jié)束,楚梓蕓便累得睡了過去。
朗漠清低頭在她額頭上輕輕吻了下,抱著她一起睡了過去。
翌日,楚梓蕓醒來後發(fā)現(xiàn)身邊已經(jīng)沒了人,身上也穿上了裡衣,乾乾淨(jìng)淨(jìng),清清爽爽,她嘴角抑制不住的彎了彎。
掀開被子,穿好衣服下了牀,身上雖有點痠軟,但好在走路正常,不會叫人看出什麼不對勁兒的地方來。
打開屋門口便見習(xí)秋站在屋門口,見了楚梓蕓,她臉上忍不住露出一個笑容來,“姑娘,您醒了?!?
因天氣還不曾轉(zhuǎn)暖,習(xí)秋臉頰有點發(fā)紅,也不知是不是凍著了。
楚梓蕓蹙了蹙眉,笑道:“等了多久了,以後不用站在屋外等我醒,可直接進(jìn)屋來?!?
習(xí)秋擡手摸了摸鼻子,耳朵都紅了,“姑娘,這……不大方便吧?!?
楚梓蕓愣了下,隨即臉也紅了,主僕二人對視了好片刻,不約而同笑出聲來。
洗漱好,用完早飯後不久,朗漠清便過來了,他手臂上掛著一個大紅色的披風(fēng),臉上沒多少表情,聲音卻是溫柔的,“我們走吧?”
楚梓蕓點了點頭,在離開前將臉塗黑了些,做了一身男兒的裝扮,朗漠清要將披風(fēng)披到她身上,楚梓蕓見了嘴角忍不住抽了抽,“朗漠清,我現(xiàn)在至少明面上看上去是個男的,你讓我裹著這大紅色的披風(fēng)出去不大好吧?”
朗漠清瞥見了楚梓蕓眼裡明顯的嫌棄之意,轉(zhuǎn)身出了屋子,片刻後再回來已將大紅色的給換成了黑色,他走上前來替楚梓蕓披好,爲(wèi)她繫好才道:“走嗎?”
楚梓蕓點了點頭,二人出了府,並沒有坐馬車過去,而是沿著街道慢慢往前走。
走了沒多久,朗漠清
偏頭看了楚梓蕓一眼,“累嗎?”
楚梓蕓搖了搖頭,小臉蹦的有點緊,似是有些緊張,朗漠清勾了勾脣,擡手便將她的手給握住了,二人握在一起的手掩蓋在披風(fēng)下,無人可以窺見。
楚梓蕓低頭看了一眼,勾了勾脣,“不累?!?
其實蔣重渝住的地方離楚梓蕓他們也不遠(yuǎn),走了沒多久便到了,二人剛到府門口,門便來了,一個少年站在門口看了他們一眼,“進(jìn)來吧?!?
朗漠清和楚梓蕓入了府,門隨之關(guān)上,二人跟在少年身後往裡走,走了沒多久便到了一個院子,入了內(nèi),少年不上臺階,走到屋門前,擡手敲了兩下,聲音帶上了恭敬之意,“主子,他們來了?!?
等了片刻,門便從裡間開了,眉娘站在裡面,笑盈盈的看向楚梓蕓,“進(jìn)來吧?!?
只一會兒,楚梓蕓便想起了這人是誰,她笑著點了點頭,跟著朗漠清入了內(nèi)。
剛?cè)雰?nèi),屋門便被關(guān)上了。
蔣重渝似是剛起,坐在桌邊,一個丫鬟正在替其梳頭。
他見朗漠清和楚梓蕓過來後,臉上現(xiàn)出一個極淺的笑容,“來了?!?
楚梓蕓‘嗯’了聲,到底覺得有些尷尬,屋內(nèi)溫度非常高,她擡手解了披風(fēng),拿在手裡,細(xì)細(xì)打量坐於桌旁面色蒼白的男人,發(fā)現(xiàn)他身上穿的並不少,但就算屋內(nèi)溫度再高,他也沒有一點要流汗的意思。
楚梓蕓心想,莫不是病了?但這到底是別人的事,她也沒有多問。
蔣重聞笑道:“坐吧。”
楚梓蕓點了點頭,坐到他對面,朗漠清跟著走了過去,在她身旁坐下。
蔣重渝緩緩道:“若是我早點知曉你就是我姑母的孩子,些許我們在東龍國的時候就該見上一面。”頓了下,他又道:“之前做的事對不住?!?
他指的是大黑、綁架、斷腿、借刀殺人一事。
楚梓蕓搖了搖頭,“沒關(guān)係?!边@事早就過去這麼久了,再介意又有什麼用,且這次救出孃親還要靠他幫忙,說到底,這世上,誰也不欠誰的,只不過都是因果罷了。
蔣重渝笑道:“你今日來尋我是想問一問你孃親的事吧,其實我進(jìn)宮去看她,她倒是與我說過不少關(guān)於你的事。”
楚梓蕓眼睛驀地一亮,她壓制住心下的激動,開口問道:“我……娘她還好嗎?”
蔣重渝點了點頭,“你放心,雖然你孃親的行動得不到自由,但沒人敢對她如何,先不說她本就是我們北武國的公主,只說她手裡握有的東西?!?
楚梓蕓自然明白他話裡的意思,二人說了片刻的話後,蔣重渝臉上便現(xiàn)出疲倦之色,用巾帕掩住嘴咳了幾聲。
楚梓蕓抿了抿脣,想了想道:“你身體是不是不大好,我會點醫(yī)術(shù),能否讓我?guī)湍憧纯???
蔣重渝挑了挑眉,眉娘剛準(zhǔn)備開口拒絕,蔣重渝便笑著點了頭,“好啊?!?
楚梓蕓要了個枕墊墊於他的手下,手搭上他的手腕
,開始替他診脈。
片刻後,她臉色沉了下來,心想,這可不僅僅是身體不大好這麼簡單啊,說得難聽點,也許哪一天說不好他就離世了,難怪,難怪屋內(nèi)溫度這麼高,寒毒入體,恐怕這毒從孃胎裡就帶出來了,能活到這麼大,已是極其不易,不過,還有救。
她收回手,斟酌了下才道:“你這是寒毒入體,你是不是請過很多大夫來給你看過?我能不能看看現(xiàn)在的大夫給你開的藥方子?”
蔣重渝收回手,心下有些訝異,這丫頭竟能一語道破,要知曉以前他花大價錢請過來的有些有名氣的大夫看了後也不能說出個所以然來,他點了點頭,“眉娘,你去將藥方子取來給她看看?!?
眉娘點了點頭,出了屋子,不久後便取了張藥方子過來了。
楚梓蕓接過,細(xì)細(xì)的看了,點了點頭,笑道:“這藥房開得很好?!?
眉娘眼中忍不住有了點笑意,心想這藥方子哪裡能不好,主子這麼多年能完好的活著可全靠這價值萬金的藥方子,這丫頭約莫是有點本事,但絕比不上開這藥方子的大夫。
楚梓蕓看完後將藥方子遞了過去,笑盈盈道:“我可以替你治好你身體的寒毒,只是你們些許不會信我?!?
這裡所有人除卻朗漠清,看向楚梓蕓的眼裡都帶上了那麼點訝異。
蔣重聞用手撐著下巴,他的手極瘦,手背上的青筋已經(jīng)凸了出來,就好像手上只覆蓋了一層薄薄的皮一樣,他似是很感興趣,“你說說。”
楚梓蕓咳了聲,道:“首先,屋門該打開,有利於通風(fēng),屋門的炭盆只需留下一個就好,這種天氣已經(jīng)不算太冷了?!?
眉娘一下子蹙起眉來,實在是沒忍住道:“姑娘,我們主子的身體受不得一點寒,就算是大夏天,屋內(nèi)也是要升上一個炭盆的,你……”說到這,她住了嘴,但後面的話,她想,就算她不說,這姑娘也該明白纔是,沒有這麼大的本事,就不要逞能。
楚梓蕓道:“正是因爲(wèi)你們這麼做了,你們家的主子纔會越來越畏寒,我想,前幾年,你家主子大夏天應(yīng)該不需要在屋內(nèi)升個炭盆吧。”
眉娘蹙了蹙眉,不說話了,她心下有點難受,那自然是因爲(wèi)主子的身體一年不如一年了。
楚梓蕓看向蔣重渝,試探道:“你要不要按我說的試一試?”
眉娘瞥了眼自家主子的神色,見他似乎有點頭的傾向,立時開口道:“主子,您萬萬不可。”
她看向楚梓蕓,眉目上染上凌厲,“姑娘,若是主子出了什麼事,您擔(dān)當(dāng)?shù)闷饐???
對於她的指責(zé),楚梓蕓也沒生氣,畢竟若是她不懂醫(yī),別人這麼說,她也會懷疑、生氣。
想了想,她道:“我的師父是東龍國首席御醫(yī)王益,不知你們可聽說了他收我爲(wèi)徒的消息,還有,這次我的師兄也隨我來了,若是你們不信我,我可以讓我的師兄過來替你看看,就當(dāng)是還了之後你幫我救出孃親的人情,如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