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夜十九憤怒的表情，那老者似乎感覺到自己說的也有些多了，隨即又說道。
“我不管你信是不信，但是，關於這些事，老夫還不至於騙你！也許是我推測錯了，也許那姓陸的知道自己命不長久，又恰好遇到了你，所以纔將傲天訣傳授於你，這也是有可能的……”
是了，定然是這樣的！夜十九寧願相信這一種說法，也絕對不信老者之前所說的那些。
看到夜十九的神情稍稍緩和下來，這老者哈哈一笑，“好了，跟你說了這麼多，你再喝上一口，好讓老夫再過過癮……”
經過這麼一小段時間，夜十九發覺這個老者，似乎極好相處。
只是這老者剛纔說的這些信息量，實在有些太大，讓夜十九一時間有些消化不了，心情更是一時無法平靜。
看看手中託的酒罈，實在是無心在飲。
“小子，你再喝一口，我就和你再聊上一會兒，我老人家絕對不會讓你白喝的，從今天起，如果你在修煉之上有什麼不懂之處，完全可以問我老人家。”
夜十九忽然想到這老者，只是那洞壁晶體之中的能量凝聚出來的影像！
但是他爲何卻會有自己的思想，也可以同自己對話，這完全根本不像是虛擬出來的人物，而彷彿更是一個活生生的人，這卻是有一些太神奇了！
這些疑問本來之前便有，但是後來發生的這一系列的事情，以及老者對方纔所說的那些話，實在讓人太過震驚！
夜十九便將這些疑問通通拋在了腦後，此時靜下心來，這些疑問頓時涌上了腦海之中。
“前輩，晚輩心中的確有些疑問，卻是不知當問不當問？”
“那又有什麼不可以問的？不過先說好了，等我老人家回答你之後，你可要再喝上一口，以作報答！”
“前輩，您此時雖然能與我對話，但是您並沒有實體，而據我觀察，你又不是以靈魂之體存在的！我知道世上曾經有過一種元術魔法，可以在一個人肉體消亡之後，能將靈魂保存在這個世上，我確實很想知道，前輩你現在又是怎樣的一個存在？”
“哦，你說的是一種黑暗元術，就是巫術的一種，不過我老人家又怎會屑於去修煉那種邪惡的功法？！”
那老者白了夜十九一眼，可是突然間似乎想起了什麼，這個表情瞬間凝固在了臉上！半晌之後，才愣愣的說了一句。
“是啊，我如今又算是什麼樣的存在呢？”
說完這一句話，老者頓陷入了沉思之中，似乎連他自己也弄不清楚，自己現在算是什麼樣的一個存在？
“前輩，您現在是屬於靈魂之體？還是隻是一個殘留在這洞壁中的一個意識……”
“靈魂？殘留的意識？我，我爲什麼在這裡，而且我現在又算是什麼……”
黑袍老者抓了抓頭髮，臉上更是一片極力思索的表情，似乎正在努力的回憶著什麼？
想了半天之後，那老者臉上的表情似乎越來越痛苦，也越來越糾結。
“我，我爲什麼會在這裡？這中間我好像忘掉了許多的事情，我怎麼想不起來了？到底是什麼事情？被我給遺忘了！而且我又怎麼會以現在這個狀態，出現在這裡？……”
老者的神情越來越痛苦，甚至已經開始用力的撕扯自己的頭髮，在那光幕之中來回不停走動，焦躁不安，口中先是喃喃自語，到最後幾乎已經嘶喊出聲！
雖然他的聲音並不能出現在現實之中，但是由於先前夜十九與他建立了精神聯繫，那老者的嘶喊之聲，卻是彷彿在他耳畔嘶吼一般！
這嘶吼聲聽著痛苦以極，而且更震的夜十九頭腦陣陣發暈！夜十九絕對沒有想到，自己只是隨便一問，卻讓老者變成如此模樣。
那黑袍老者在光幕之中越走越急，到最後已是雙目赤紅，似有瘋癲之狀！
夜十九在外面看到他的模樣，心中不禁有些駭然，難道這老者的精神有些問題嗎？
方纔這老者已經自承，就是三百年前的雪山聖主！
那一代雪山聖主修爲絕強！據說，早已經達到了重塑的境界，而達到重塑的境界，就已經是傳說中的神！
難道傳說中的神，也有發瘋的時候嗎？
就在夜十九漸漸快忍受不了這老者的嘶吼聲時，那黑袍老者忽然停止了走動，在光幕中睜著一雙赤紅的眼睛，狠狠盯著夜十九突然間問道：“剛剛你是不是問過我，是不是三百年前的雪山聖主？”
夜十九看他的模樣，不禁點了點頭。
老者就這樣直愣愣的盯著夜十九，過了良久，才猛然仰首向天，哈哈大笑！
“我終於知道我是誰了！哈哈……”
笑著笑著，這老者眼中忽然又流下淚水，在那光幕之中一邊哭一邊笑，就如一個突然發瘋的瘋子一樣……
夜十九不知老者受了什麼刺激？居然會變成這樣。
哭笑了良久，那老者的情緒才穩定下來。
但是臉上卻是一片黯然神傷，忽然又自言自語的大聲喊道。
“你，居然把我棄在了這裡！哈哈……難道沒有了七情六慾，你就可以成神了嗎？”
夜十九不知道他在對誰說話，只是只能在光幕之外愣愣的看著這個老者。
那老者繼續說道：“如果成神便是拋掉七情六慾，那麼你就是成了神，又有什麼意義？難道拋棄了我，你就能走到那最終的境界了嗎？沒有了七情，沒有了六慾，那又是什麼在支持你繼續修煉下去！離了我，你最終只會迷失……你永遠也修不成一個真正的神！哈哈……”
聽老者說著這些不著邊際的話，夜十九在心中已經認定這個老者，只怕是真的瘋了。
又是一陣大聲狂笑之後，那老者忽然收了聲。
眼中的赤紅也漸漸消退了下去，臉上的神情也漸漸恢復正常。
良久之後，他忽然看著夜十九慢慢地說道。
“小子，如果不是你剛纔問我的那句話，那麼我會一直以爲我就是我，這幾百年來，我從來沒有想過這個問題，其實我已並不是我……”
夜十九徹底被這老者的話弄得懵了，什麼我是我，又什麼我不是我？看來這老者的受的刺激太大，徹底的瘋了。
看著夜十九臉上的神情，那老者正色說道：“不要以爲我瘋了，我很正常，而且我也知道我到底來自哪裡？”
“前輩，你這是……”
“我的確是三百年前，修成傲天訣的那一代雪山聖主，但是我卻不是完整的！我只是被他從靈魂裡分割出來的另一個我！”
夜十九更加有些懵了，根本無法理解這個老者的話是什麼意思？
老者苦笑一聲，向夜十九說道：“是不是讓我繞得有些糊塗了，好，我來慢慢說給你聽！”
“你知不知道進入聖域之後有三大境界！？”
關於這三大境界，曾經聽柯瑪大師給自己講過，夜十九點頭示意自己知道。
“好，既然你知道，那麼我就不和你講那些了！三百年前，經過數次參悟，我終於踏入了重塑的境界！
在進入這一層境界之後，我便將這雪山秘境，又重新改造了一番！”
夜十九奇道：“這雪山秘境，不是您親手創造的嗎？”
老者微微搖頭，“這雪山秘境，乃是從前的幾代聖主，開闢的一個小空間，在我之前便已經存在於這雪山之上，只不過那個時候，這雪山秘境只相當於一個永固的領域！
那個時候的雪山秘境之中，並不能有人長期居住，因爲這秘境之中各種元素較爲稀缺，也不可能在其中修煉！那個時候的雪山秘境，就是一個大型的空間儲藏場地。
我在進入重塑的境界之後，又著手將這雪山秘境擴大了不知多少倍？然後又在這雪山秘境之中創造了各種植物，以及山川河流！又改動了天道規則，將天道中的蘊含的各種元素，引入這雪山秘境之中，才成了這一片獨立的空間！”
“前輩，我曾經聽說過，進入重塑的境界之後，便已經成了世間傳說中的神！難道您現在就是已經成了神？”
“狗屁！”那老者突然罵了一句粗口，悻悻地說道：“誰告訴你進入了重塑的境界，就成了神？”
夜十九喃喃道：“世上所有的人，都是這樣傳說的……”
“又是傳說，那些傳說都是虛妄的猜測，記住，你永遠不要相信傳說！”
“可是能塑造萬物，而且還能夠創造各種生物，並且給予這些生物生命，難道這些不都是神才能夠擁有的技能嗎？”
“我什麼時候說過能夠創造生物了？”
“可是外邊傳說這雪山秘境中的所有東西，都是您一手創造出來的啊！”
老者聽到夜十九的話，愣了半響，突然老臉一紅，用手搔了搔頭髮。
“這些都是謬傳！我老人家哪有那麼大的神通！除了那山那水和個別的樹木以外，是用改變天地規則固化出來的以外，那些飛禽走獸都是我從玄陸各處捉來，放養在這雪山秘境中的！怎麼就傳成了是我創造出來的？”
“前輩，難道重塑的境界，不就是可以擬化萬物，並且創造一片新的空間嗎？”
“這些都是誰教給你的？簡直是胡說八道，誤人子弟！”
夜十九當然不能說是柯瑪大師，說給自己聽的。
“重塑的確可以將領域，轉化成爲一個永久的空間！
而且可以將你擁有的領域，固化成永久的狀態！
但是這個永久固化，只能作用在那些沒有生命的東西上面！
並且這些東西，還得是由天地間元素，所構成的那種基本物質！就像是山石、河流、土壤等等這樣的東西！
至於有生命的物種，重塑的這個境界，根本不可能創造出來！”
玄陸之上，根本就沒有幾個人達到了這種境界，而眼前這位三百年前的聖主，恰好就是達到了重塑這個境界！那麼他說的話，那麼一定就該應該是真的了！
夜十九不禁有些疑惑，可是柯瑪大師與自己說的那些，又是從哪裡得來的呢？
“小子，你可知道這玄陸之上，有多少人曾經達到過這種境界嗎？”
看到夜十九搖頭，老者又說道：“在千年以前，因爲有銀瞳族入侵大陸，所以關於那些記載的典籍，都被銀瞳所毀！但是千年之後，有的記錄的達到重塑境界的人物，卻是屈指可數！”
“而且重塑這個境界在進入之後，也有高低之分！據我所知，重塑境界之中記錄修爲最高的人物，就是銀瞳族的開國皇帝，荊戈！據說他已經達到無中生有，化物成形的地步！而其他達到這個境界的人物，卻都沒有這個能力！”
看到夜十九似乎還有些將信將疑，老者又說道：“也難怪，這個境界在玄陸之上，咱們人族之中，卻是很少人有能夠達到！所以說這個境界卻被傳的有些太神話了！
先不說這些，也許將來你有一天，也能達到這個境界呢！到那個時候，你就知道重塑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境界了？”
聽老者說自己也有可能，有朝一日能夠達到這個境界，夜十九卻是不敢相信的。能達到聖域之階，對於自己來說已經是一個極難的目標了，自己可沒有奢望過有一天，會成爲神一般的存在。
夜十九訕訕笑了一下，“晚輩資質愚，哪敢奢望……將來有一日能夠踏入聖域之階，已經是晚輩想都不敢想的事了……”
老者瞥了他一眼，不屑的說道：“瞧你這志氣，既然你修了傲天訣，那麼踏入聖域，那簡直就是如同兒戲一般簡單！”
“你可知道當這部傲天訣被帶回玄陸之後，明知道修煉這部功訣，如果不成功的話，便會是爆體而亡！但是，明知修煉這部功訣如此兇險，卻還是有那麼多的人在拼命修煉它麼？”
這些，夜十九當然更不會知道了。
老者傲然一笑，“你可知道，被譽爲星空下第一強者的銀瞳族開國皇帝荊戈，所修的功法，便是這傲天訣！至於這銀瞳皇帝荊戈該是何等厲害，我想那大陸通史上都早有所記載！也就不用我再多說了吧！”
“銀瞳開國皇帝荊戈，修的便是這傲天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