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中,天嵐峰之巔廣場的高臺上,那枚閃爍著耀眼的紫色光芒的靈核在衆長老的手中爭相傳遞,廣場下,衆多弟子們小聲地竊竊私語。長老們臉上紛紛閃現著無比驚異又惶恐的神情。
看得出來,即使是這些身爲帝國第一大名門,修爲高深的老頭子們,也是有多年沒有見過這等稀罕之物了。而且,從他們不安的神情中,葉天塵也已經認識到,這枚靈核的出現,多少給他們帶來些危機。
“三頭河靈……稀有精英靈獸首領!不錯……一定是它!”大公老最後手握著那團紫色光芒,喃喃自語著。
“葉天塵,你……你真的遇到死亡山谷核心的靈獸首領了?”
“這七品靈核的靈氣純正程度,可是遠非一般七品靈獸所能比的啊!”
臺上,衆長老們已經爭相地詢問起葉天塵來了。
葉天塵緩緩道:“我不認識什麼三頭河靈,不過嘛,我殺掉的最後那隻體型龐大的靈獸,的確是有三頭六臂,你們手中所拿的,也正是從它肚子裡取出的靈核!”
“什麼?!你……你已經將他殺死了?”大長老驚恐地望著葉天塵,連忙問道。
葉天塵若無其事地點點頭。
衆長老面面相覷,都是一幅不敢相信的神態。
忽然之間,廣場上一人衝出人羣,指著葉天塵大喊道:“他說謊!葉天塵根本不可能殺得了靈獸首領!”
衆人的目光全都一齊被這人吸引而起,只見柳飛一臉氣急敗壞地指著葉天塵,吼道:“葉天塵區區一個辰階四品武者,做我的對手都不配,怎麼可能有本事殺得了辰階七品精英首領?他的這枚靈核,一定是通過不正當的手段弄來的……”
葉天塵不等他說完,輕蔑地瞟了一眼臺下的柳飛,知道柳飛只是憑著當日搶他五品靈獸之時與他對掌一招,以爲葉天塵仍舊停留在辰階四品,不知他在殺死三首河靈之前已經服下武神丹晉階五品。
當下冷冷道:“不正當手段?哼!死亡試煉本來是天嵐宗的弟子們各憑本事的挑戰,難道還有比你柳飛勾結旁人,以多欺寡搶別人的怪更不正當的手段嗎?”
“你……”
柳飛一聽,知道葉天塵說的正是那日搶走他首先發現的五品靈獸之事,當下急得面紅耳赤,一旁,段雨也尷尬地低下了頭。
“好!那你說,你用什麼辦法殺死的那頭三頭河靈?請在場的衆位同門師兄弟們作證,大家說說,有誰看見了三首河靈的屍體?”
柳飛絲毫不甘心,又轉了個話題,繼續質問葉天塵道。
廣場上一片喧譁,衆多弟子紛紛議論開來。都只道:是呀!柳飛說的有道理,三頭靈獸首領何等醒目,遠遠就可以看出與衆不同,我們這麼多師兄弟們在山谷裡來回穿梭了多次,全然不見什麼三頭門臂的靈獸屍體呀!
臺上,衆長老們互相對視一眼,又相互暗自點了點頭,隨後只聽見大長老冷冷道:“葉天塵,你說,既然你親手殺死了三首河靈,取得了它腹中的靈核,爲何大家都沒有看到怪物屍體?”
葉天塵遲緩一下,道:“這個……是因爲弟子已經將它的屍體燒焦焚盡,屍跡全無,所以師兄弟們纔沒有找到……”
一句話未完,廣場之上剛纔那個狂傲的聲音就大笑起來。
“哈哈哈哈!姓葉的小子,你這是把大家當三歲孩童呢!三首河靈既然生活在水中,從不上岸,你說將他燒焦了,這不是胡說八道嗎!
”
“就是,就是啊!”衆弟子們也跟著咐和道。
“哼!你們這些井底之蛙知道什麼,河牀上的水根本就是這靈獸的武器,它自己將河中之水全部搬運起來當作武器……”葉天塵解釋道。
“就算河水乾涸,以靈獸首領那樣龐大的體型,尋常之火怎麼可能頃刻間將它燒成焦土!”站在葉天塵一旁,平時沉默冷酷的吳涯,此刻竟然也有些沉不住氣了,也跟著衆人一起質問葉天塵,他本應是此次試煉的冠軍,現在葉天塵這樣半路殺將出來,還拿出了比他還高品質的靈核,要是讓他解釋透了,本屬於他的冠軍寶座以及作爲獎勵的地階卷軸恐怕要旁落他人了。
“我使的自然並非是尋常之火……反正說了你們也不會相信,我葉某不屑跟你們解釋了!不過這靈核就在我手上,而且是我親手得來,這點毋庸置疑!”
就在這個時候,臺上一個白髮老者的聲音緩緩響起,從容不迫,正是天嵐宗的宗主虛無。
虛無正色道:“葉天塵,我聽夏長老說,你是此次新招收的內門弟子中,最爲忠厚勤奮之一,切不可爲了貪圖這試煉第一的虛名,而欺瞞衆位天嵐宗的同門及長輩們啊!天嵐宗的弟子個個都是光明磊落之輩,絕對容不下口是心非之人,你如實說來,這枚純正的紫色靈核你是從何處得來!”
葉天塵見天嵐宗的宗主也發話了,轉而對宗主道:“稟告宗主,這枚七品靈核確實如弟子所說,是弟子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斬殺了精英靈獸首領後所得!”
一旁的大長老口中冷哼了一聲,“你這小子嘴可真硬!並非尋常之火……難不成你還會使三味真火不成?”
大長老本是無意一句,但是言者無心,聽者有意,一旁的吳涯、宗主兩人心中俱是咯噔一下,他們自然知道,這三昧真火,在武道一途中象徵著什麼:那便是真氣元力所引燃的內氣之火,是戰技極爲高深的的境地……
只不過,這個念頭在他們腦海裡只是一閃而過,很快就消失無影了,因爲,無論怎麼看來,眼前這個其貌不揚的後生葉天塵,是絕對跟“真氣之火”扯不上半點干係的!
面對宗主和大長老的逼問,葉天塵閉口不答,臺階之上,一片寂靜。
而下,早已經按捺不住的柳飛,卻是絲毫不像臺上之人那樣沉得住氣,眼見對葉天塵的指責一時半會沒有對癥,所有的懷疑到頭來始終沒有根據,照這樣下去,事情很快就會不了了之,到時候,按照宗門規矩,說不定還真就給葉天塵宣佈爲頭名了!
這哪裡是平時驕橫跋扈慣了,並且曾經大搖大擺地搶了他的怪的柳飛所能接受的。當下血氣上涌,也不顧在場衆多天嵐宗身份重要之人在場,一把跳將出來,對著葉天塵吼道:“好!葉天塵,你說你有本來殺了辰階七品靈獸首領三首河靈,那就與柳某切磋一下吧,柳某不過區區辰階五品,想必葉師弟打敗在下完全不在話下吧?”
葉天塵擺擺手,道:“柳飛,你有證據就拿出證據,否則的話,還是一邊呆著去吧,比試的話,我看還是算了。”
“怎麼?你怕了!”柳飛咄咄逼人地狠狠瞪著葉天塵,他可是有著絕對的把握戰勝葉天塵。
“怕?我是怕你把動靜鬧這麼大,一會兒難以收場,下不來臺!”葉天塵此時也扯出了火氣,自己九死一生,好不容易纔斬殺了三首河靈,如今得到了靈核歸來,第一個面對的居然是衆人的懷疑與猜測,這是什麼道理!
“什麼!”柳飛心中一驚,這小子怎麼突然變得這麼狂妄了,當下怒火中燒,也不宣戰,拳拳咔嚓一響,身影一閃,暴怒一拳,直朝葉天塵面門砸來,這一招柳飛直使上了全身十層力道,恨不得一招將面前之人砸得粉碎。
柳飛的拳頭呼呼破空而出,彷彿連空氣都被撕裂了一般,在夜色之中,拳勁所經之處,空氣如同浪濤一般被劈開,被熾熱地點燃,發出顯眼的一道氣圈。
“啊……”
廣場上衆弟子看到眼前這驚世駭俗的一幕,不禁唏噓感嘆,同時爲柳飛面前的對手葉天塵緊緊捏了一把汗。
臺上衆長老們看得清楚,這招分明就是技法樓的“赤炎掌”戰技的進化版本。短短兩三月,柳飛竟然已經能將赤炎掌發揮到如此神妙的境地,當真不愧江南第一世家大公子的稱號!
只不過,令柳飛與在場的所有人完全沒有想到的是,他的這一招赤炎拳還沒靠近葉天塵的身體,對方卻已經如同流星一般,搶先一步猛地朝著自己撲過來了。葉天塵手中劍訣一捏,整個身體如同一支離弦利箭一般射出,嗖地一聲,衆人還來不及眨眼,已經轟地一聲巨響炸開,如同夜空之中猛然響了一聲霹靂。強勁的真氣四散,柳飛的身子像風中落葉一般失控地急速朝後飛去。
“啊!”
隨著一聲膽戰心驚地怪異慘叫,轟的一聲,柳飛好像被大人一腳踢開的孩童一般,身子栽倒進廣場上衆弟子的人羣裡。
緊接著廣場上一陣騷亂轟響,衆人定睛看時,一大羣弟子已經橫七豎八地倒在了地上,不停地呻吟著。
這些都是剛剛接住柳飛的身體的他手下的那幫爪牙們。
葉天塵這一擊之力力道竟然是如此的猛烈,十幾名試圖接住柳飛身全的弟子像堆柴禾一樣轟然倒塌,再也爬不起來。
“箭刃!”大長老不禁驚呼了一聲。臺上,衆人早已經看得了呆了眼,長老們急速地對視一眼。
這一聲直接引起了站在一旁的吳涯的極大警覺。憑著直覺,他知道這絕對不是一個簡單的戰技,也正是在這一刻,吳涯的心中隱隱覺得,自己的真正的對手似乎已經浮現出來了……
“葉天塵!你……你什麼時候學會了天嵐宗失傳已久的中級戰技?”大長老急忙地大聲問道,因爲著急,話語都變得有些不連貫了。
“什麼?辰階中級戰技?!”葉天塵臺階腳下的廣場上,已經披頭散髮,狼狽不堪的柳飛在衆人的攙扶下掙扎著站起來,驚恐地吼道。
葉天塵緩緩收起體內真氣元力,拍拍身上的塵土,輕描淡寫地道:“沒多久,兩三個月而已!”
“你從哪裡學得?”
“技法樓。”
“什麼?”
廣場上,再一次炸開了鍋了,無數的弟子們都無法接受這個現實。被擋在技法樓之外的葉天塵,卻獲得了他們之中最好的戰技!
那個柳飛的臉上,更是紅一陣綠一陣的無比難堪,欲哭無淚。
而在一旁,與柳飛的表情一樣的,還有那個平時一臉冷傲的吳涯,只不過,他不似柳飛那般喜怒形於色,而只是在內心中隱隱地抽搐了一下。
技法樓……一層技法,居然也能獲得如此厲害的戰技!毫不遜色於自己一人獨享二層所獲之物!原來以爲今年內門弟子之中皆是些烏合之衆,看來,真正的對手,果然都是深藏不露啊!葉天塵!我吳涯從此刻起,需要好好地重新審覈你一番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