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洛無遠再聽完阮依雯的要求,他的心也和連子夜等一樣沉重了,他怎麼可能不瞭解,戰(zhàn)天鉞和沐行歌鬧翻的後果,阮依雯現(xiàn)在就敢無法無天地要挾戰(zhàn)天鉞,要是她做了皇后,那豈不是更變本加厲了刀?
而最重要的是,戰(zhàn)天鉞和這樣的女人能生活在一起嗎?
“皇上,你可千萬不能答應阮依雯的要求,要是答應了她,那不是更讓他們囂張嗎?”洛無遠衝動地道。
連子夜冷笑一聲:“不答應難道讓皇上死嗎?你妹妹配合阮依雯弄出這樣的事,他們給皇上別的選擇了嗎?”
幾人都不贊成戰(zhàn)天鉞答應,可是看戰(zhàn)天鉞的情況,又想不出更好的辦法,都愁眉不展地看著戰(zhàn)天鉞。
“都別急,一定會有辦法的!”戰(zhàn)天鉞反過來安慰他們,他不能自亂陣腳,否則沒等阮依雯對付他們,他們就自己先倒下了恍。
幾人哪會不懂他的苦心,都收斂了自己的情緒,異口同聲地道:“皇上,我們該做什麼,你儘管吩咐,我們一定會配合皇上粉碎他們的陰謀的,決不能讓他們爲所欲爲!”
“嗯,我感染了瘟疫的事都別說出去,無遠,沐行歌來了西溱,你想辦法先聯(lián)繫上她,阻止她過來,她很聰明,一定有辦法幫那些病人的,你們先去災區(qū),這邊就交給我,我一定會想辦法拿到藥材的!”戰(zhàn)天鉞吩咐道。
洛無遠苦笑道:“只怕晚了,按你的說法,阮依雯的目標是她,估計早就讓人把她引到了這裡!”
戰(zhàn)天鉞心一沉,他剛纔被自己的事弄的心煩,疏忽了這一點,阮依雯都得到了沐行歌來西溱的消息,怎麼可能不利用呢!
“四爺,我去找洛輕言吧,她感染了瘟疫,一定要想辦法醫(yī)治,我想辦法從她身上打開缺口,弄到那些藥材!”洛無遠發(fā)狠地道。
戰(zhàn)天鉞想了想,這也是辦法之一,洛無遠畢竟是洛輕言的哥哥,洛輕言只要不是壞的無可救藥,相信洛無遠會說服她幫忙的。
“行,那你去找洛輕言,無遠,我和她的恩怨可以不計較,只希望她良知爲泯,能救救那些無辜的百姓!算我替那些百姓感謝她了!”戰(zhàn)天鉞真誠地道。
洛無遠點點頭:“我知道,我會盡量勸她的!四爺,你放心,她要不幫忙,以後我就沒她這個妹妹了!我洛家沒有這樣無情無義的人……我能原諒她,我家老爺子也不會放過她的!不說了,我這就去找!”
洛無遠說完就走了,戰(zhàn)天鉞安排白子騫和連子夜分頭做事,白子騫負責監(jiān)視山上的人,連子夜還是去找沐行歌。
戰(zhàn)天鉞又把幾個心腹將領找來,一一部署,這些將領只知道戰(zhàn)天鉞感染了瘟疫,不知道是洛輕言的功勞,幾人都以爲是被那些病人傳染的,心疼之餘都勸戰(zhàn)天鉞保重身體。
等戰(zhàn)天鉞安排好,才讓建興把怪大叔請來,怪大叔一看戰(zhàn)天鉞的病情又加重了,急得團團轉,一邊搓手一邊道:“不可能啊,我都給你服了治瘟疫的藥,怎麼還會加重呢?難道我什麼藥材沒用對嗎?”
戰(zhàn)天鉞冷靜地道:“大叔,我讓你來看不是讓你自怨自艾的,你趕緊研究,到底是什麼藥材沒用對,可別等我搶到那些藥材,你才說沒有用!”
怪大叔撇撇嘴道:“肯定有效,否則他們怎麼費盡心機地收集這些藥材……”
戰(zhàn)天鉞無奈地瞪了他一眼,道:“那你說,爲什麼你的藥無法控制我的病情呢?你之前捨不得給那些病人用,所以也不知道效果,現(xiàn)在我給你做實驗,我都沒見效,就證明你配製的藥材有問題!你還是趕緊研究問題在哪吧,否則要是傳染給你,你也會和我一樣的!”
“這不可能!我百毒不侵,你的瘟疫感染不了我的!”怪大叔自信地道,說著,他突然一拍腦袋叫道:“皇上,要不我再給你燉鍋毒粥吧,以毒攻毒,說不定你的瘟疫就被治癒了!”
戰(zhàn)天鉞一想到吃過他的毒羹受的罪就搖頭:“不要,你趕緊去研究吧,這次可別讓我失望!”
怪大叔嘟了嘴,小孩一般賭氣地走了出去。
戰(zhàn)天鉞突然叫道:“回來!”
怪大叔一溜煙地跑回來,笑道:“皇上是不是改主意了?”
戰(zhàn)天鉞瞪了他一眼,問道:“你看到山上他們布的毒了沒?你可有辦法解除?”
怪大叔苦笑:“看了,沒辦法,我都不知道那是些什麼毒,我弄了點給野狗吃,才吃了夠立刻口吐白沫就
死了!”
戰(zhàn)天鉞蹙眉:“你說這世上誰用毒最厲害啊?”
怪大叔抓了抓腦袋道:“以前是毒娘子和我最擅長用毒,那毒娘子比我更勝一籌,我都不敢惹她。現(xiàn)在毒娘子死了,按理就是我了,可是我都不知道那是什麼毒藥,可見還有比我更厲害的!”
戰(zhàn)天鉞冷笑道:“上次你幫著向媛騙我她中的是屍毒,這次到嘉衛(wèi)我都知道了。”
怪大叔毫不臉紅,理直氣壯地道:“向媛中的本來就是屍毒,只是她自己解了,裝模作樣給你看而已!我當時也是想著她和你情投意合,沒戳穿她而已!再說,她畢竟是我?guī)熋?,我?guī)退彩菓摰?!?
戰(zhàn)天鉞對這人的腦回路沒輒了,思想這麼簡單,難怪輕易就被人利用了,還好這人雖然簡單,卻因爲自己上次喝了他的毒粥對自己有好感,願意幫自己,否則他又多了一個敵人。
“向媛能解屍毒?”戰(zhàn)天鉞突然發(fā)現(xiàn)一個被自己疏忽的問題。
“那當然,否則她怎麼敢替你擋鏢呢!”怪大叔得意地說:“我這師妹很聰明,用毒用鏢都很厲害,只是用毒很傷人,女人長期接觸毒會影響皮膚和生育,所以她很少用?!?
戰(zhàn)天鉞心沉了下,邊思付邊道:“可是她在嘉衛(wèi)卻是中了屍毒死的,按你說的,她會解毒,她又怎麼可能中毒死呢?”
“這不可能吧!”怪大叔皺眉:“我還以爲她被人殺了,怎麼你說她是中毒死呢?”
“我親眼看見的,她用屍毒殺沐行歌,結果被屍毒感染的蟲子咬了,皮膚一塊塊地掉了下來,後來就發(fā)狂砍人,結果被雙頭獸咬死了!”戰(zhàn)天鉞道。
“怎麼可能,我?guī)熋媚屈N厲害,怎麼可能被蟲子咬了就中毒呢,就算是,她身上帶了解毒藥,吃了就沒事了,又怎麼可能發(fā)狂呢,你一定看錯人了!”
怪大叔嘻嘻笑道:“她要這麼容易就死了,那她死幾十次都不夠死呢!”
戰(zhàn)天鉞陷入了沉思,當日他們沒找到蕙忻,事後也不見蕙忻,如果怪大叔說的是真的,那唯一的可能就是,死的根本不是向媛,而是蕙忻,向媛讓他們都以爲她死了,自己悄悄跑了,她是另有陰謀嗎?
戰(zhàn)天鉞一時想不出向媛假死的原因,卻不得不正視這個問題,自己現(xiàn)在明處有阮依雯和洛輕言,如影這幾個仇人,要是暗處再多了向媛,防不勝防啊!
“怪大叔,如果向媛沒死,那山上的毒你看像她的風格嗎?”戰(zhàn)天鉞問道。
怪大叔蹙眉想了想道:“不清楚,她從來不和我聊這些,我從師門出來也有幾年沒見她了,還真不知道她什麼風格!”
“那你們師門還有其他什麼人?”戰(zhàn)天鉞追問道。
怪大叔抿了抿脣道:“還有一個大師兄,我?guī)煾杆泪峋褪撬涛覀?,幾年前他和向媛不知道爲什麼吵了一架,就把我們兩都趕下山,他自己也離開了,我後來遇到難事去找他,那裡已經(jīng)成了一片廢墟,我打聽過,誰也不知道他去了哪裡!”
“哦,你們大師兄多大年紀?叫什麼名字?”戰(zhàn)天鉞很好奇。
怪大叔笑道:“我們大師兄叫草芥,他說自己就像野草一樣微末,他今年應該三十多吧,向媛被我?guī)煾笓旎厝サ臅r候還小,經(jīng)常都是他帶著她。師父死前給大師兄說了門親事,只是那女子才和大師兄定了親沒多久就患病死了,大師兄後來就沒說過親了。一直到和向媛吵架前,有個被大師兄救過的農(nóng)婦給他說了門親事,我也不知道他們成親了沒,被大師兄趕走後,我就再也沒見過他!”
“你們大師兄和你們相比,醫(yī)術毒術厲害嗎?”戰(zhàn)天鉞問道。
“那是肯定的,他是從小跟著師父的,我是半路纔去的,師父老說我沒有他和向媛有靈氣,我不服氣,我怎麼就不如他們呢,我一定會超過他們的!”怪大叔拍著胸膛叫道。
“你們在哪裡學藝呢?”戰(zhàn)天鉞對怪大叔的自負已經(jīng)沒脾氣了,這人就是小孩性格,難怪一直沒什麼長進,鬧騰的太厲害了。
“就是前面這座山……”怪大叔訕笑道:“我本來想告訴你的,又想著是巧合,就沒告訴你!”
戰(zhàn)天鉞氣得狠狠瞪著他,如果自己不問,怪大叔不說,估計誰也不知道這事的蹊蹺吧!
沒有僥倖了,他已經(jīng)弄清楚阮依雯爲什麼要換這裡修行了,一切都是計劃好的,向媛沒死,她聯(lián)合阮依雯給自己布了這樣一個局!
“你既然在這山上生活過,那你知道什麼地方可以藏藥材,除了這條山路還有什麼路能上到山上嗎?”戰(zhàn)天鉞問道。
怪大叔笑道:“這山半山腰有個巨大的山洞,是我?guī)煾赴l(fā)現(xiàn)的,裡面有幾個宮殿大呢,用來裝藥材可以裝幾百車呢!至於上山的路,就這一條,我?guī)煾覆幌矚g人打攪,連路都沒有修,這條路還是我們離開後那些獵人踩出來的!我們在山上的時候,他們都不敢上去打獵。因爲我?guī)煾负臀掖髱熜逐B(yǎng)了很多毒蛇守山,向媛和我就是在這跟著我大師兄學會驅蛇招蛇呢!不過我一般招它們來都是吃它們,我不用它們害人的!”
戰(zhàn)天鉞耐心地道:“不可能只有一條上山的路,你再好好想想,還有什麼地方能上去?”
怪大叔搖頭:“真沒有,這山的另一面是條峽谷,全是峭壁,下面有條深澗,水流很急,別說一般人無法穿過爬上來,就算我們會武功的,也沒本事飛掠上去。就算偶然有人能過去,那麼光滑的峭壁也爬不上去,不小心摔下去會摔成肉餅的!”
戰(zhàn)天鉞聽了心一動,道:“你帶我去看看!”
怪大叔急道:“你怎麼不相信我說的話啊,要能上去,我早就說了!何況你現(xiàn)在還發(fā)著熱,那邊很冷,你去會加重病情的!”
“我就去看看,又不做什麼,你就帶我去看看啊!”戰(zhàn)天鉞催促道。
怪大叔無奈道:“要去也是明天天亮去,現(xiàn)在是晚上,要是點了火把,對面的人會發(fā)現(xiàn)的!你先休息,明天我?guī)闳ィ ?
戰(zhàn)天鉞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心急了,怪大叔說的對,要是點了火把,光亮會讓對面的人發(fā)現(xiàn)的,到時就打草驚蛇了。
“嗯,你去休息吧,明天帶我去!”戰(zhàn)天鉞送走了怪大叔,讓建興去找白子騫,弄來了當?shù)氐娜照I,就學著沐行歌鑽研起地形來。
只是看了一會,他就看不進去了,頭很痛,眼前時而清楚,時而模糊,他放棄了,隨便洗漱了一下就到牀上躺著。
還以爲休息一會就會好,可是頭越來越痛,幾乎到了讓自己無法忍受的地步,他死死咬著牙抵抗著,終於受不了,就叫:“建興……”
建興趕緊跑進來叫道:“皇上,有何吩咐?”
“去,讓怪大叔來一下!”戰(zhàn)天鉞忍著痛擠出這句話。
建興趕緊跑去請人,他來到怪大叔臨時住的房間,見屋裡還亮著燈,就敲了敲門道:“大叔,皇上請你過去一下!”
“嗯,你先去,我隨後就到!”怪大叔聲音有些迷糊地道。
“你快來?。 苯ㄅd還以爲怪大叔已經(jīng)睡下了,被自己吵醒聲音才這樣,催促了一聲就先回去覆命。
屋裡,一個女子聽到建興的腳步聲走遠了,才從怪大叔的脖子上把刀拔了下來,接住了怪大叔往後倒下的身體,迅速塞到了牀下。
她站直身子,整理好牀鋪,就從牀上取過怪大叔的包袱,匆匆換上了怪大叔的衣服,隨後走到了鏡子前,給自己貼上了人皮面具。
對著鏡子整理好頭髮,她對鏡裡無情地一笑,伸手戳了戳鏡中的臉,猙獰地一瞪眼:“老東西,你管不住你的嘴,我就替你管住,以後你再也不能亂說了!”
她左照右照,看沒破綻了才走出去,到門口,她對看守的侍衛(wèi)道:“記住,別讓任何人進我的屋,否則被毒死了我可不管!”
侍衛(wèi)早已經(jīng)習慣了這老頭的怪癖,點了點頭。
女子這才滿意,大步往戰(zhàn)天鉞的房中走去,進門,看到戰(zhàn)天鉞躺在牀上翻來覆去,一副痛苦的樣子,她臉上掠過一抹嘲諷之色,稍縱即逝,垂頭沙啞了聲音道:“皇上,請我來有何吩咐?”
“大叔,我頭很痛,你幫我看看!”戰(zhàn)天鉞煩躁地道。
女子走了過去,在牀邊坐下:“我看看……”
她的手搭上了戰(zhàn)天鉞的手腕,有一瞬間有種衝動,想一把掐死這人,這可是她最好的機會啊!
可是她還是忍住了,裝模作樣地把了脈,從懷中掏出了個玉瓶,倒出了一粒藥:“來,吃了就不痛了!”
她把藥丸塞到戰(zhàn)天鉞嘴中,看著戰(zhàn)天鉞迫不及待地嚥下,她無法控制地想大笑,戰(zhàn)天鉞,你也有糊塗的時候啊!你可知道,這是什麼藥?吃了以後你什麼都要聽我的了,哈哈哈!
“大叔,這藥好苦……”戰(zhàn)天鉞突然一陣
乾嘔,一把抓住了她,翻身爬在牀邊就吐了起來,才吃進去的藥全吐在女子的靴子上。
碧綠的汁液混合著戰(zhàn)天鉞吃下去的晚膳,散發(fā)出一種難聞的氣味,女子呆住了,還沒反應過來,戰(zhàn)天鉞的手已經(jīng)迅速地點了她的幾處穴道。
“來人……”戰(zhàn)天鉞踉踉蹌蹌地爬起來,走到桌邊,端起茶壺就對著壺嘴喝了幾口水,又吐了出來。
“皇上,有何吩咐!”建興跑了進來,看到屋裡一片狼藉,驚訝地瞪大了眼。
“讓白將軍來一下!”戰(zhàn)天鉞跌坐在椅子上,蹙眉看著僵坐在自己牀上的人。
一會白子騫來了,進門看到戰(zhàn)天鉞痛苦地支著額頭,而牀上,坐著怪大叔,他一臉困惑:“皇上,這是怎麼回事?”
“子騫,去,看看她是誰?”戰(zhàn)天鉞指了指怪大叔。
白子騫愣了一下,那不是怪大叔嗎?戰(zhàn)天鉞這是病糊塗了,連怪大叔也不認識了?
“愣著幹嘛,去檢查一下!”戰(zhàn)天鉞見他不動,怒道:“你和她一樣以爲我病糊塗了嗎?”
白子騫被他一嚇,趕緊走了過去,看到“怪大叔”亂轉的眼睛似曾相識,白子騫恍然明白了什麼,沒等戰(zhàn)天鉞再催促,伸手撫上了“怪大叔”的臉。
怪大叔眼睛裡露出了屈辱的表情,白子騫也不管,繼續(xù)摸,終於摸到了耳邊凸起的地方,他一扯,嘩地就把人皮面具從對方的臉上撕了下來。
看到那張熟悉的臉,白子騫倒吸了一口冷氣,隨即怒髮衝冠:“洛輕言,你這賤人,原來你躲在這……”
難怪他們找不到洛輕言,原來她竟然扮成怪大叔的樣子混在他們中間……
白子騫一陣衝動,掐住了洛輕言的脖子吼道:“洛輕言,你怎麼敢暗害皇上,你知道不知道,你這樣做會害死他的?”
洛輕言臉都被他掐紫了,戰(zhàn)天鉞一見,撐著道:“子騫,別衝動,派個人去叫無遠,讓他來處理!”
白子騫這才悻悻然地放開洛輕言,走出去找人去找洛無遠。
屋裡,洛輕言和戰(zhàn)天鉞對視著,戰(zhàn)天鉞手支著額,不想說話,洛輕言被點了穴道也說不出來,建興不知所措地站在一邊,看到那些污穢想去打掃,戰(zhàn)天鉞制止了:“等下,建興,去找李軍醫(yī)來,你再去怪大叔房裡看看,有什麼情況別聲張,來稟告我就行!”
“是!”建興趕緊走了出去,先到怪大叔房裡查看,看到牀下的屍體他也不敢聲張,請了李軍醫(yī)就帶到戰(zhàn)天鉞房中。
“李軍醫(yī),去看看那堆污穢裡有什麼毒藥!”戰(zhàn)天鉞吩咐道。
李軍醫(yī)依言走了過去,蹲在地上觀察那些嘔吐物,半響道:“皇上,這不是毒藥,但是含了很多迷魂草,服用後會令人散失神志,時間久了會傷害腦子,變成傻子!”
“你再看看洛輕言,她可有服食過這種藥物!”戰(zhàn)天鉞吩咐道。
李軍醫(yī)走到洛輕言面前,把了脈,又翻看了一下她的眼瞼,洛輕言的瞳孔白裡有些淡淡的綠色,李軍醫(yī)放開她,稟道:“洛小姐也服食了這種藥,看情況倒不太嚴重,也許服食的數(shù)量不多吧!”
“嗯,李軍醫(yī)你可有辦法消除藥效?”戰(zhàn)天鉞問道。
李軍醫(yī)沉吟了一下道:“辦法是有,就是有點費事,需要一點時間熬製解藥!”
“你趕緊去熬製,不管多費事,都要幫她解了藥效!”戰(zhàn)天鉞吩咐道。
李軍醫(yī)領命而去,白子騫回來了,後面跟著洛無遠,他一進來看到洛輕言就衝了過去,擡手一巴掌就甩到她臉上,邊吼道:“洛輕言,你怎麼能做這種事,你還是不是人?”
“無遠……”洛無遠還要打,後面跟進來的洛家老爺子喝止道:“行了,還沒弄清怎麼回事,你先別動手!”
洛家老爺子是來到這遇到洛無遠聽說了洛輕言的事就趕來的,他看看洛輕言的樣子,又看到地上的嘔吐物,沒等戰(zhàn)天鉞說就明白了怎麼回事,倒吸了一口冷氣。
洛輕言害戰(zhàn)天鉞染上瘟疫不說,現(xiàn)在還想控制他,這孫女真是越來越離譜了。
“皇上,對不起,老夫教出這等不孝女,老夫有罪?。 甭謇蠣斪油葱牡氐?。
戰(zhàn)天鉞嘆了口氣,搖搖頭道:“她也是受人教唆,不能全怪她,要認真追究,我也有錯,老爺子別說
了,先想辦法救她,她感染的瘟疫比我重,又服食了迷魂草,神志不清,老爺子先帶她去找大夫吧!”
洛無遠一聽就趕緊道:“我家老爺子有個老朋友就是神醫(yī),老爺子到這裡來就是來找他幫忙的,只是沒找到他,一會我們再去找!”
洛老爺子點頭道:“之前我也沒想起他,是聽說皇上到了這一帶纔想起這事,我都幾年沒見到他了,也不知道他有沒有搬走。”
“哦,他叫什麼名字,讓白子騫幫你們去找吧!”戰(zhàn)天鉞道。
“草芥,這人醫(yī)術很高,就是不願意拋頭露面,老夫和他算是忘年之交,我去請他,他會幫忙的!”洛老爺子自豪地道。
戰(zhàn)天鉞怔了一下,苦笑:“老爺子,你還不知道,輕言殺了他師弟怪大叔!”
“什麼?”老爺子呆住了,回頭看了看洛輕言,心都涼了,洛輕言這都是做了些什麼事啊,從前再飛揚跋扈也不會輕易亂殺人,現(xiàn)在就像變了一個人似的,讓他都覺得陌生了。
洛無遠看老爺子失望的眼神,也很心疼,但還算忍不住爲妹妹說話:“老爺子,別怪輕言,皇上不是說她神志不清嗎?這不是她自願的!”
“別爲她解釋了,你先把她帶走,以後我再和她計較!”老爺子狠狠瞪了一眼洛輕言,向戰(zhàn)天鉞告辭,就帶了自己的人去找草芥。
戰(zhàn)天鉞把白子騫等留下,共同商議怎麼上山找藥材,說著說著,戰(zhàn)天鉞沒聲音了,衆(zhòng)人一看,戰(zhàn)天鉞撐不住,坐著昏睡了過去。
白子騫又心疼又焦急,和建興一起把他扶到牀上,兩人輪流守著,可是一直到太陽出來,戰(zhàn)天鉞也沒醒來。
建興趕緊把李軍醫(yī)找來,李軍醫(yī)看了看情況,焦急地道:“皇上的病更重了,再這樣下去,會很危險的!”
白子騫氣得要死,直罵洛輕言掃帚星,害了戰(zhàn)天鉞,又殺了怪大叔,現(xiàn)在都沒人能幫戰(zhàn)天鉞控制病情了。
他出去找洛無遠,催著洛無遠趕緊去找草芥,衆(zhòng)人忙的焦頭爛額,可是到晚上,還是沒有一點消息。看到戰(zhàn)天鉞昏昏沉沉地躺著,洛無遠也急了。
衆(zhòng)人正著急的時候,外面來了一個阮依雯的侍女,聲稱是奉阮依雯的命令來給戰(zhàn)天鉞送禮物的。
連子夜讓人把那侍女帶進來,那侍女送上一個盒子,微笑道:“我們小姐聽說皇上身體不適,特命奴婢送上一份禮物,這禮物能讓皇上病情有所好轉,但是不能根治……小姐說了,皇上知道她想要什麼,要想治好病,就按她說的去做!小姐還說了,讓皇上別拖著,否則時間長了,皇上就算答應小姐的要求,小姐也沒辦法救他了!”
連子夜接過禮物,打開一看,裡面有兩顆丸藥,那侍女交待道:“這兩顆藥每隔一天吃一次,兩天後沐行歌會到這,皇上要是抓了沐行歌送給小姐,小姐就會送來根治的藥,否則,皇上就自求多福吧!”
侍女說完得意洋洋地走了,連子夜不敢相信阮依雯,把李軍醫(yī)叫來檢查這兩顆藥,李軍醫(yī)檢查了半天,確認藥裡沒有毒藥,連子夜纔敢給戰(zhàn)天鉞服下。
說來也算神奇,服下藥丸沒多久,戰(zhàn)天鉞醒了,喝了兩碗粥後感覺精神好多了。
連子夜把阮依雯派人送藥的事稟告了戰(zhàn)天鉞,戰(zhàn)天鉞聽了久久沒說話,阮依雯這是把自己的命捏在了手中,達不到她的要求,自己就沒命了,她這是讓自己選擇要保自己的命還是沐行歌的。
“皇上,要不先把沐行歌交給她吧!”白子騫訕訕地道,怕戰(zhàn)天鉞不高興,又補充道:“這只是權宜之計,把沐行歌交出去,皇上治好病,我們再想辦法救她回來!”
戰(zhàn)天鉞失笑:“子騫,你想的太簡單了!別的不說,就說把沐行歌交給她,阮依雯就會真的放過我嗎?還有忠心蠱等著我呢!而且,沐行歌的性格你該知道,我把她交出去,和賀蘭崳當初把她送到西溱有什麼區(qū)別呢?就算事後我能把她救回來,你覺得她會原諒我嗎?”
白子騫想到賀蘭崳的結局,心一寒,除非阮依雯殺了沐行歌,否則沐行歌只要活下來,她決不會放過戰(zhàn)天鉞的!
“我對她說過,我和賀蘭崳不一樣,我不會拿她來換我的命的!”戰(zhàn)天鉞咬牙道。
“可是如果皇上不把她交給阮依雯,皇上你的病怎麼辦?”白子騫急道。
戰(zhàn)天鉞搖搖頭:“子騫,你別說了,如果我命中這一劫逃不過去,那我就認命了,反正我不會犧牲沐行歌的!”
白子騫勸諫不了,只好黯然地退了出去,他去找連子夜商量,想揹著戰(zhàn)天鉞去抓沐行歌。
連子夜一聽就沉聲道:“你最好別做這種事,皇上知道了決饒不了你的!跟了他這麼久,你還不知道他的性格嗎?沐行歌不出意外還好,要是出意外,你死一百次也不夠彌補你的過錯!子騫,你沒成親,也沒有喜歡的人,你不瞭解沐行歌對皇上的意義……”
他長長嘆了口氣道:“皇上爲了她,都肯答應不納妃,從西溱追到嘉衛(wèi),從嘉衛(wèi)追到北俞,你還看不出皇上的心思嗎?他是認真的,比當初對阮依雯還用心。他是寧願自己受苦也不想沐行歌受傷?。 ?
白子騫不服氣地道:“可是那女人對皇上不是這樣??!要是她能像皇上對她一樣對皇上,我也不會說這種話!”
連子夜搖頭:“她不是來了西溱嗎?你想過她爲什麼來嗎?西溱現(xiàn)在是什麼情況你不知道嗎?皇上都能感染瘟疫,她爲什麼冒著被感染的危險來呢!而且,憑她的能力,不可能不知道阮依雯在這,她沒逃回北俞,還是趕過來了,爲什麼呢?”
“也許她是想坐享漁翁之利!趁機殺了皇上奪了西溱!”白子騫憂心地道。
連子夜失笑:“你想多了吧!如果她有這樣的想法,阮依雯又怎麼可能讓她來和自己分一羹呢!”
“子夜,我但願我想多了,可是我們不能排除這樣的可能?;噬细腥玖宋烈?,此時要是沐行歌趁虛而入,我們會很被動的,我們不能掉以輕心,要做好準備,以防萬一!”連子夜被他說的也有些心虛了,叫來幾個將領,私下做了些防衛(wèi)的安排。
第二天,戰(zhàn)天鉞精神更好了,他等不了洛老爺子找到草芥,就帶著連子夜繞到了後山,想看看有沒有機會能上山。結果去到發(fā)現(xiàn)情況比怪大叔說的還嚴峻,那峽谷山澗根本過不去對面,水流太急,而且很艱險,就算有絕世武功也辦不到。
看著對面,戰(zhàn)天鉞心急如焚,難道就這樣被困在這裡嗎?
一行人從下游走到上游,都找不到路,眼看天快黑了,大家才挫敗地打道回府。
一回到營地,留守的白子騫就氣急敗壞地迎上來,張口就對連子夜道:“我的擔憂是對的,我剛得到了消息,沐行歌奪了我們幾個城池。她不會到這裡來了,皇上,你捨不得對她下手,她對你下手了!”
戰(zhàn)天鉞一愣,把白子騫叫到了屋裡,問詳細經(jīng)過。
白子騫氣惱地稟道:“皇上不是讓我派人去阻止她來嗎?我的人剛纔回來稟告,沐行歌半路就折了回去,帶人攻下了幾個城鎮(zhèn),如今正派人去打王城呢!皇上,不能放任她了,我們去抓她吧!”
白子騫話還沒落音,外面就有人稟告,說阮依雯的侍女又來了。
這次戰(zhàn)天鉞親自接見了那侍女,那人一進來就笑道:“皇上,我們小姐又派我給你送藥了,她說皇上該知道沐行歌背叛你的事了,皇上一定很想親手殺了她。小姐擔心你支持不到見到她,就讓我給你送藥。小姐說了,以皇上的本事,想殺了沐行歌十天就夠了,這次給你五顆藥?;噬先绻靸葰⒉涣怂?,小姐不會再給你藥了,她說就當你們沒緣分吧!她會扶持七殿下做皇上的!”
“七殿下?戰(zhàn)天渝……他落在了阮依雯手上?”戰(zhàn)天鉞臉色變了,戰(zhàn)天渝從戰(zhàn)擎天死後就悄悄走了,他找了他很久都沒找到他,難道他一直在阮依雯手上?
那侍女嘿嘿一笑:“皇上不知道吧,七殿下在山上和我們小姐相處的很好呢,還指點我們小姐武功!要不是他比小姐小很多,我們都覺得他纔是最適合小姐的夫君!”
戰(zhàn)天鉞說不出話,爲阮依雯的無恥,這女人勾搭自己不成,連戰(zhàn)天渝也不放過?。?
侍女留下藥還叮囑了一番,讓戰(zhàn)天鉞別耽擱時間誤了自己,就得意地走了。
戰(zhàn)天鉞拿著藥丸思考了半天,讓連子夜等人拔營出發(fā)。
洛無遠聽到消息後跑來找戰(zhàn)天鉞,開口就道:“你真的要去抓沐行歌嗎?你不怕中了阮依雯的計嗎?”
戰(zhàn)天鉞冷冷一笑,反問道:“你相信沐行歌會趁人之危奪了我的皇位嗎?”
洛無遠抿了抿脣,半響才道:“她應該不是這種人!”
戰(zhàn)天鉞意味深長地道:“可是有人卻想讓我相信她是這種人!你覺得這人會是誰呢?”
洛無遠搖頭,困惑地道:“阮依雯想你殺了沐行歌,可不想她奪
了你的江山,這人應該不是阮依雯!”
戰(zhàn)天鉞點頭:“所以她才一聽到消息就迫不及待地給我送藥,這也證明了你說的對,她是想我殺沐行歌,卻不想失去做皇后的機會!她給我藥是利用我除了沐行歌!”
“我糊塗了,她不是陷害沐行歌的人,那誰會陷害沐行歌呢?”洛無遠抓了抓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