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矢四飛,嗖嗖的破空聲不絕耳際
“瓦德戈多拉瓦,,,(敵軍要潑沸水,,)”高大的雲(yún)梯之上,數(shù)個野蠻人士兵彷彿一串沿著樹幹往上爬的螞蟻般,正奮力地攀援著,忽然正對著他們頭頂?shù)某嵌馇吧斐鰩讉€人影,有眼神犀利的一眼就看到那些守軍正費勁地移動著一個橫架,上面赫然是一個大鐵缸,已經(jīng)鏖戰(zhàn)了近一個時辰的野蠻人士兵們,自然很清楚那裡面裝著什麼?於是,立刻有人操著一口嘰裡呱啦沒人能聽懂的古怪少數(shù)民族語,大聲提醒同伴道。
城樓下,那橫七豎八躺著的不少渾身嚴重燙傷,之後摔死的屍體仍舊在怒睜著死不瞑目的雙眼,似乎在控訴著那卑鄙無恥的守軍。
因此,幾乎在聽到呼喊的一瞬間,雲(yún)梯上的所有野蠻人士兵齊齊將左手上新增的套著的牛皮鐵盾擋在了頭頂,果然,下一刻,嘩啦啦!哧哧的白色蒸汽繚繞中,一大缸的沸水從天而下,徑直落在一干爬城的野蠻人士兵頭上。
刺啦啦~~~沸騰的水潑濺在鐵盾上,不斷髮出令人心悸的嗤嗤聲響,彷彿沸水將鐵盾都融化了一般,當然了,事實上,並不會如此,畢竟只是沸水,若是沸騰的熱油,那即便沒有濺到身上,潑在盾牌上,也照樣會將整個盾牌變成火紅的烙鐵,持盾攀援的武士難免被燙傷手臂,繼而摔下城,可惜,倉促之間籠城的太田城內根本沒有準備充足的油,先前的兩撥兇猛攻勢已經(jīng)迫使他們用盡了儲存的沸油,因而現(xiàn)在只能依靠檑木、沸水、金汁、箭矢、落石、焙烙來迎擊蟻附而上的野蠻人大軍。
然而,即便城內守軍拼勁九牛二虎之力,也難以擊垮攻城一方的鬥志,這些野蠻人士兵秩序盡然、層次分明地進行著攻城,對於戰(zhàn)死的同伴,只會激起他們更大的憤怒和咆哮,整個戰(zhàn)場上甚至看不到督戰(zhàn)隊,黑壓壓的野蠻人大軍簡直如同瘋狂的野獸般,盡情享受著血肉飛濺的戰(zhàn)場。
鏖戰(zhàn)已經(jīng)持續(xù)了近一個時辰,野蠻人大軍損失卻不過才幾千人,這主要得益於他們突然增添的優(yōu)良護甲和輔助兵團的從旁支援,尤其是那些圍繞著城牆橫著排滿了長長一條行列的城車,城車被橫過來排放,一邊不站人,另一邊則隱藏著密密麻麻的弓箭手,厚重的護甲可以有效地抵擋城內唯一的遠程攻擊手段的焙烙,同時,城車頂部蒙著溼牛皮,完全不懼火箭的威脅,野蠻人至少集中了數(shù)千弓箭手躲在城車後面,他們可以肆意地發(fā)揮自己可怕的箭術,向城上宣泄著死亡之箭,將任何敢於露頭的守軍射落,這些出身西伯利亞針葉林荒原中的少數(shù)民族都是天生的神射手,步射絲毫不遜於當年叱吒天下的蒙古鐵騎,甚至比他們更加精準,再加上精良的複合弓,他們簡直像奪命的死神般令人恐怖,對比之下,城內那些可憐的用著日本重藤弓的弓箭手們,只能是分外顯眼的靶子。
不過,日本武士的勇氣還是值得稱讚的,在失去火力掩護,面對城外數(shù)千神射手點名的情況下,他們始終奮戰(zhàn)在城頭,三五成羣,不惜代價地將一個個攀上城牆的野蠻人砍翻在地,幾乎是以一命換一命的架勢硬生生地頂住了兩個整編兵團的強攻,淋漓的鮮血將整個城頭染浸得一片暗紅,屍體堆滿了幾乎每一個視野可見的空間,城外的牆根處更是沿著城牆一條線,厚厚地堆了一層野蠻人士兵的屍體,可見攻守雙方血拼的慘烈。
城外的一座山丘上,旌旗招展、長槍林立,野蠻人大軍的秘密指揮部就臨時搭建在這裡,山丘上,四周站滿了護衛(wèi)的中軍,不同於那些野戰(zhàn)兵團的野蠻人裝束,這裡的每個武士都完全一副文明帝國的士兵模樣,魁梧雄壯的身材、鋥亮堅固的鍊甲和板甲、全遮式的鷹盔、赤紅色大氅,左手持鐵甲方盾,右手則是一桿大約三米長的長槍,全然一副重裝步兵的樣子。
而在不遠處,可以看到一座巨大的營帳,迷彩草綠色的質地,掩映在一小片樹林中間,顯得十分隱蔽,帳篷口,出出進進,可以看到很多身著幹練怪異軍裝的人,個個都是手拿著大垛大垛的紙張和東西,神色匆匆、顯得頗爲忙碌,分別去往四周不同的外形稍小一些的帳篷,而在這些帳篷的周圍,則可以看到另一種有別於先前重裝士兵的軍隊,一身牛皮輕甲、背插格鬥短刃、手扶一根通體烏黑的火槍,毫無疑問,赫然正是火槍兵。
視角再一轉,只見山丘邊兩名頂盔貫甲的將領卓然而立。
“看來單憑步兵團攻城還是勉強了些,讓炮兵團上吧!他們千辛萬苦渡海而來,總不能冷落了主公這些金貴的寶貝啊!”說話的,是站在左邊的身著藍甲的將軍,而令人真正驚疑的是,他說的竟是一口流利地道的大明國語言,當然了,還有另一種可能,此人根本就是明國人。
“呵呵,你這傢伙,我還不知道你!”右邊的將軍聞言,登時笑得哧的一聲,調笑道:“你這傢伙,算了吧!人家炮兵又沒搶你的功勞,你又何必跟人家較勁呢?征服日本還得靠你的步兵團,炮兵團不過是跟著混點湯喝而已!”
藍甲將軍聽了,不由翻了一陣白眼,譏笑道:“你堂堂海軍少將,當然不在乎了,我可是就指望著征服日本的功勞餵飽底下那幫紅著眼的兒郎們,若是像攻拔堅城這樣的功勞都給炮兵團搶去了,那我步兵軍團豈不是要去喝西北風了!”說罷,大氅一擺,轉身走了。
身後,另一個將軍微微搖頭,臉上盡是苦笑,揮手示意站在一旁的侍衛(wèi)上前,神情忽的轉肅繼而喝道:“立刻傳令,讓炮兵團一刻鐘內給步兵轟開城牆,同時進行三個基數(shù)炮彈的火力覆蓋!”
“喏!”侍衛(wèi)轟然應諾,無論神態(tài)還是語氣,都彷彿讓我們感覺回到了千年前的大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