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虛劍宗真?zhèn)鳎鸬め崞谛逘懙某匚┬?
他帶領(lǐng)著船隊,在執(zhí)行某一項任務(wù)之時,意外發(fā)現(xiàn)了遠南洲,並接管了港口,以進行一些必要的物資補給。
以上,是玉虛劍宗,對於此次事件的官方說法。
衆(zhòng)說周知,官字兩張口,在這個法治程度極低的世界,藍底白字通告,用顛倒黑白,純屬瞎扯來形容,也不足爲過。
“劍宗的秘密任務(wù)?呵……玉虛劍宗的任務(wù),一路向南,執(zhí)行到遠南洲去了?還正好抵達希望港。”
“你彷彿在故意逗我笑。”
“還有,楚家的死剩種,還真是給了我一個小驚喜……”
蘇夜端坐高臺,眸光閃爍,純白色的傳訊符,好似游魚般,在他指尖飛旋。
南瑤光公司,以及炎盟的情報網(wǎng),爲他提供了許多可靠消息,令他彙總之後,大致拼湊出了此事的脈絡(luò)。
楚江源出逃,投靠池惟玄,獻上了遠南洲的情報,作爲敲門磚。
池惟玄覬覦遠南洲,雙方一拍即合,達成了協(xié)議,準備以劍宗之勢,干涉遠南洲,強行分潤一部分蘇夜的利益。
“這些該死的鬣狗,真應(yīng)該剝掉他們的皮……”
蘇夜面色陰沉,眼眸之中,浮現(xiàn)出了一抹森然殺意。
他早就將遠南洲,看作了他神聖不可侵犯的自留地,玉虛劍宗敢於染指遠南洲,自然令他極爲不滿。
但是。
他同時也清楚。
“木已成舟,池惟玄的船隊抵達之後,遠南洲的暴露,已經(jīng)是定局。”
“玉虛劍宗,真寶閣,玄光洞……以及其他的內(nèi)海宗門,乃至於散修們,都會知曉,在瑤光羣島以南,出現(xiàn)了一塊新的洲陸。”
“唉……”
即使對此,已經(jīng)有了一些心理準備,但念及此處,蘇夜依然有些傷感。
這意味,從今以後,他想要以往那樣,藉助壟斷地位,以南瑤光公司高效斂財?shù)脑挘瑤缀醪豢赡芰恕?
時至今日,他對於遠南洲所代表的利益,已經(jīng)有了深刻的瞭解。
像過去那樣,自恃金丹修爲,就能夠開放遠南洲,維持壟斷的想法,實在是有些天真。
就算這片洲陸之上,所有生命和資源都消失不見,光是一條五階靈脈,也足以令任何一家內(nèi)海宗門紅了眼睛!
“想要維持南瑤光公司,對遠南洲的壟斷,即使我展露真實實力,都不夠格……”
蘇夜扶額微嘆。
他手段盡出的話,相當於一位較弱的元嬰初期。
但是,一位弱元嬰初期,何德何能,壟斷一塊洲陸?
所以,確認了自己目前的實力,無論如何,都不可能,繼續(xù)維持遠南洲壟斷的蘇夜,也就橫了心。
“盟友!”
“我需要一位盟友!”
蘇夜清楚,自己還是有著優(yōu)勢的。
南瑤光公司,這個在他主導之下,開發(fā)了遠南洲數(shù)十年,經(jīng)營良好的勢力,具備一定的價值。
無論任何勢力,想要開拓遠南洲,如果能得到南瑤光公司輔助的話,毋庸置疑,能夠降低相當多的難度。
取得立竿見影的先發(fā)優(yōu)勢!
因此,南瑤光公司,就是他手中一枚絕佳的籌碼。
確定了自身的籌碼,接下來的問題,就是盟友的人選……這對於蘇夜而言,並不是一個困難的問題。
李瑾華。
驕傲雍容的金瞳龍女。
從任何方面來看,她都是最好的選擇。
元嬰真君,真寶閣七賢之一,滄淵龍宮龍女……這一重身份,尤其重要。
這意味著,在她的身後,站著一位堪比元嬰後期的滄淵龍君,即使蟄伏多年,極少出手,但無人會懷疑他的實力。
“並且,李瑾華與我,還有著一定的交情。”
這點很重要!
畢竟。
說是挑選盟友,但是,這只不過是蘇夜?jié)撘庾R裡,給自己貼金的說法。
實際上的性質(zhì),更應(yīng)該理解爲,他投靠一家勢力,獲取庇護?
或者,用更好接受一點的形容,就是有潛力,做出了一定成績的創(chuàng)業(yè)公司,接受大資本集團的注資?
這樣的情況下,與李瑾華的這點交情,就很重要了。
“畢竟……想要獲得南瑤光公司協(xié)助,也可以強行接管……”蘇夜嘆息一聲,這個世界的高階修士,真的很沒有禮貌。
看見了別人辛苦經(jīng)營的勢力,利潤收益良好,就想靠自身實力,巧取豪奪,玩一手通吃,根本不尊重私有財產(chǎn)!
——巧取豪奪了威遠仙城,炎盟的夜海真人如是說。
……
敲定計劃,蘇夜激活了傳訊符。
作爲備受青睞的真寶閣準·真?zhèn)鳎兄苯勇?lián)繫李瑾華的特權(quán),對方送了一道高階傳訊符,能夠十分方便地進行實時傳訊。
甚至,還可以如前世的視頻通話般,顯現(xiàn)出實時的影像。
嗡。
傳訊符激活,形成了一道光幕。
李瑾華的身影,出現(xiàn)在了光幕之中,她依然雍容華貴,懶散地坐在軟榻之上,代表著食物鏈頂端的金色豎瞳,綻放著琥珀光暈。
顯得神秘而魅惑。
“見過真君。”
“您的美貌,令我有些糟糕的心情,都愉快了一些。”
蘇夜面帶微笑,禮數(shù)周到。
“嘿……”
李瑾華浮現(xiàn)笑意,對於蘇夜的恭維,顯然有些受用。
維持著年輕樣貌的女修,幾乎無一例外,都對自己的外貌,非常重視。
她看起來心情不錯,用著揶揄的口吻道:“怎麼了?莫非我們戰(zhàn)無不勝的夜海真人,也會遇到麻煩事嗎?”
李瑾華的話語之中,意有所指。
很顯然,她對於劍宗‘發(fā)現(xiàn)’遠南洲之事,已經(jīng)有所瞭解。
蘇夜並不感到意外,作爲元嬰真君,她理所當然地,有著比自己更流暢的信息渠道。
至少,炎盟的情報部門,在她開口之後,絕對會將情報雙手奉上……這並非是背叛,炎盟本就是真寶閣的下屬勢力。
蘇夜執(zhí)掌炎盟的時間,即使對於凡人而言,也實在是太短。
更何況,壽元更加漫長的修士呢?
蘇夜攤了攤手:“事實上,我的確遇到了麻煩,有一夥無恥的強盜,盯上了我們的寶貴資產(chǎn),這令我很苦惱。”
他在‘我們’兩個字之上,刻意加重了一些音調(diào)。
“哦?”
李瑾華歪了歪頭,她優(yōu)雅威嚴的龍角,以及下意識擺動的龍尾,使得她的這個動作,帶上了一份別樣的魅力。
畢竟,活的龍娘,真的很有魅力!
“盯上了我們的資產(chǎn),誒……這樣的話,的確是一件麻煩事呢……”李瑾華的食指輕點嘴脣,拖長了語調(diào)。
她金燦的豎瞳,好似月牙般彎起,隱含著幾分欣賞的滿意之色。
果然。
蘇夜來尋求她的支持了。
這代表著信任,李瑾華對此很滿意。“不過,我們的資產(chǎn),你具體指的是……?”李瑾華提問道,她的確知道一切,但她希望蘇夜坦誠。
蘇夜也很清楚這一點。
因此,他開門見山道:“在幾十年前,因爲一次意外事件,我發(fā)現(xiàn)了一處洲陸……”
“經(jīng)過我的探查,這處洲陸的文明程度很低,除了一些土著神靈,具備著強大的力量之外,凡世的實力很弱……”
“但他們的資源,卻很豐富……”
蘇夜簡單地介紹了一下遠南洲,以及他發(fā)現(xiàn)遠南洲,並建立南瑤光公司的過程。
除了他的面板,以及煉化神性,獲取神種之類的秘密,他幾乎沒有保留,和盤托出。
就連遠南洲規(guī)則交匯,修士在遠南洲,更容易領(lǐng)悟神種,增加蘊養(yǎng)進度之類,李瑾華目前,尚未掌握的秘密情報,也坦白了出來。
正好。
這個情報,也能夠掩飾,他修成道胎法相的真正原因。
至於李瑾華驗證之後,發(fā)現(xiàn)遠南洲規(guī)則交匯,效果並沒有那麼好,蘇夜也有藉口。
兩界交匯的時間太長,已經(jīng)失去了激烈的變化,規(guī)則平穩(wěn)隱沒,自然效果下降,況且……要看自身天賦的啊!
“兩界交匯,規(guī)則轉(zhuǎn)化……”
李瑾華聽得兩眼放光,喃喃自語道:“原來如此,難怪你能修成六道神種,這的確是一種最頂尖的機緣。”
道法自然。
這種情況,相當於修士師法天地,效果當然出衆(zhòng)!
“況且……”
李瑾華眸光一閃,望著蘇夜,心中浮現(xiàn)莫名念頭。
與尋常修士相比,作爲元嬰真君,出身名門的李瑾華,知曉一些隱秘。
她對於此界之中,虛無縹緲,但卻又無處不在的天道,有了一些初步瞭解。
“天命……嗎。”
所謂天命,就是世界原力的眷顧。
得到世界原力的眷顧,氣運加身,堪稱天命之子,無往而不利。
但是,天意高深莫測,唯有極少數(shù)的幸運兒,能夠得到天意青睞。
“推動蠻荒洲陸……融入此界。”
“有功於天地……作爲首功,他獲得天命眷顧,也未嘗不可能?”
李瑾華思索著,眸光微閃。
當然。
天命這種東西,她當然看不出來,不說是她,即使專修氣運、占卜之道的元嬰真君,也很難分辨出天命者。
但是……天命者,必有不凡之處。
還有什麼神異,比得過道胎法相?
“只是……”
“歷代天命之子,都是矛盾與漩渦的中心,勢必引起變革,而他此時,因爲遠南洲之事,與玉虛劍宗交惡?”
“順著這一發(fā)展,繼續(xù)推衍下去的話,依靠天命之子無往不利的特性,終點是……?”
李瑾華心頭一跳,事關(guān)瑤光霸主之位,即使是她,也感到了一陣心悸。
“算了。”
“就算他日後,滅了玉虛劍宗又如何?”
“我搶佔先機,已經(jīng)結(jié)好了善緣,根本不慌!”
李瑾華念及此處,表情越發(fā)親切。
她義正嚴詞地道:“這些強盜,搶奪我們的財產(chǎn),絕對不能接受!”
“蘇小友,你放心,我李瑾華,以及真寶閣全員,都堅定地支持你!”
力挺!
絕對的力挺!
李瑾華的態(tài)度,令蘇夜都很意外。
他原本也認爲,李瑾華會支持自己,但這個支持力度,是不是過於強了一些?
這是……道胎法相的優(yōu)待?
“還是說……這是盯上了我的腎?”
蘇夜心頭狐疑,暗中腹誹了一句。
在外界人眼中,蘇夜具備著一種未知的頂級血脈道體……與他聯(lián)姻的收益,即使單論這一點,也非常之高!
算了。
問題不大,蘇夜沒什麼節(jié)操的。
實在不行,他娶幾個龍女也願意。
“非常感謝。”
“作爲我們共同的資產(chǎn),南瑤光公司的股權(quán),會有相當?shù)囊徊糠郑瑢凫墩婢!?
蘇夜投桃報李。
青睞歸青睞,錢還是要給的。
共同的利益,是團結(jié)的維護劑。
更何況,人只有涉及自身的利益,纔會上心……龍娘也一樣!
……
結(jié)束通訊。
有了李瑾華的支持,蘇夜心底,放鬆了許多。
正道宗門,終究要講遊戲規(guī)矩,李瑾華作爲真寶閣七賢,完全可以代表真寶閣。
大敵當前,蘇夜並不覺得,玉虛劍宗會因此,和真寶閣翻臉!
“當然,玉虛劍宗的面子,還是要給一點的,放開遠南洲的管控,允許他們介入,進行拓殖活動。”
南瑤光公司,勢必失去對遠南洲的壟斷地位。
這也是無可奈何。
不過,經(jīng)過此事,也並非全無益處。
“遠南洲的利益,令真寶閣與劍宗之間,出現(xiàn)齟齬……日後以此,說不定,能夠讓真寶閣最大程度地支持我?”
“即使身份暴露,也沒什麼事?”
蘇夜心中思忖著。
畢竟。
他是真的不想當散修,過亡命天涯的日子。
背靠一家大勢力修行,可比散修舒服多了。
況且,真寶閣的五階靈脈,以及元嬰層次的渡劫手段,他可都惦記著呢!
……
轉(zhuǎn)眼間。
數(shù)日過去。
情況變化,令蘇夜有些驚愕。
“不是,池惟玄發(fā)了什麼瘋……我沒得罪過他吧?”
“而且,玉虛劍宗這次,居然……也和他一起發(fā)瘋?”
“居然懷疑起我蘇某人,與他們占卜出的六階邪物有關(guān)?而且,還懷疑我勾結(jié)血月魔宮餘孽?”
“你是會扣帽子的!”
蘇夜很不滿。
李瑾華攤手:“總之……劍宗這些老東西,要求你親自出面,進行檢驗自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