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緻的紅木雕花大牀上,滿堂瘦瘦小小的身形被襯托的越發(fā)薄弱。如意寸步不離的守在牀邊,幾乎把大夫的一舉一動都都在眼裡!牀上的滿堂嚶嚀一聲,那原本嘶啞的嗓子似乎恢復(fù)了一些,能喊出聲兒了。
何元吉和墨衣公子都在門外等著,何元吉一臉警惕的看著這個錦衣華服的公子,精神力還是主要放在房間裡的動靜。
青巖從迴廊一側(cè)走來,恭敬道:“公子,茶點已經(jīng)準(zhǔn)備好了,客房也已經(jīng)收拾出來了?!?
何元吉一聽,立馬拒絕:“不必了!我就在這裡等如意她們,只要治好了滿堂,我們就回家!”
青巖有些爲(wèi)難的看一眼自家公子,並不作聲。
江煦陽對何元吉的敵意並不在意,衝青巖囑咐道:“先備著,記得讓膳房準(zhǔn)備午飯?!?
青巖領(lǐng)命,恭敬的退下。何元吉一聽,正準(zhǔn)備拒絕,江煦陽不緊不慢道:“即便你不餓,何姑娘忙前忙後,只怕也又餓又累了吧?!?
何元吉被堵得沒話說,只能作罷,繼續(xù)注意著裡面的動靜。
爲(wèi)滿堂診脈的大夫沉默片刻,從藥箱中取出一副金針來,摸著穴道紮下幾針,滿堂哼了兩聲,旋即十分安然的睡過去了,如意心中一緊:“大夫……您這是……”
大夫沉吟片刻:“爲(wèi)他施針,可消除紅腫,老夫再開出兩劑藥,讓這娃娃服下即可……”
如意仍舊有些擔(dān)心:“那這身上的疹子,可會留什麼疤痕?”
大夫聽了卻笑了:“男子漢大丈夫,有些疤痕算什麼?!?
如意挑眉:“誰說不重要!?我弟弟就得什麼方面都是最好的!您就直接告訴我,這疤痕打不打緊!”
老大夫笑著搖搖頭,從藥箱裡拿出一支小瓶子:“倘若消了腫,疤痕還未消,塗這個可以除疤痕。不過這個問題不大,興許消腫之後,疹子也會一併消失,只要守著他不讓他抓破就好了!”
好神奇的藥!如意將藥瓶子拿在手裡,大夫開始收拾東西,如意摸了摸身上空空的荷包,抿著脣不說話。眼見著大夫沒有半點要收診金的意思,如意反倒忐忑起來。
等到大夫起身出門,江煦陽和何元吉跨進(jìn)門來,何元吉走到牀塌邊看了看:“滿堂沒事了吧?。俊?
如意也看了看已經(jīng)睡過去的滿堂,搖搖頭表示已經(jīng)沒事了。何元吉本來想讓如意快點帶滿堂回去,可那老大夫開的藥已經(jīng)在熬,總算放下些焦慮的何元吉終於對江煦陽露出幾分感激之色:“江公子,多謝相救!”
江煦陽搖搖扇子,笑的如沐春風(fēng):“當(dāng)日於百味樓得見如意姑娘出神入化的廚藝,如今能爲(wèi)姑娘排憂解難,乃是江某之幸。二位不必客氣,相比小公子還需要好好休息,藥已經(jīng)在煎了,二位如不嫌棄,不妨去前廳稍作休息?!?
如意心繫著滿堂,搖搖頭婉拒:“滿堂還睡著,我不放心,勞煩江公子帶我的朋友去休息休息吧,他帶著滿堂來鎮(zhèn)上,也費了不少力氣。我想陪陪滿堂?!比缫庹f著說著,臉上露出幾分難色:“江公子,您救了滿堂一命,如意銘記在心,用不了多久,如意一定將診金雙倍奉上!”
江煦陽擡手製止了她:“何姑娘這是哪裡話,既然姑娘都已經(jīng)說江某是在救人,又如何能要姑娘這診金???江某寧願不要這診金,與姑娘做個朋友!”
江煦陽的熱情讓如意反倒生出幾分警惕,她不在多言,只是想著在百味樓拿到工錢後,再來還診金,他要不要是他的事,這錢,她必須得給!
因著如意堅持照顧滿堂,江煦陽也不勉強(qiáng),帶著的確顯得有些疲憊的何元吉去了前廳稍作休息。如意關(guān)好門,重新坐回榻邊。
睡夢中的滿堂並不安生,雖然脖子和臉上的紅腫已經(jīng)消了些,可一雙小手仍舊忍不住在身上臉上亂抓。如意怕他抓破了,索性輕輕按住了他的手,滿堂被癢的不舒服,小聲的哼起來,她便用袖子,輕輕地在他的臉上和手臂上輕拂,幫他撓癢。
沒有了剛纔的慌張,如意的思維也冷靜了下來,對滿堂的這次意外,她多少產(chǎn)生了些懷疑。如果說之前她對李秀娥還是些說不出道不明的感覺,那麼現(xiàn)在,她越發(fā)懷疑,這李秀娥絕不是什麼善茬!
猶記得她剛剛醒過來,還在牀榻上躺著的時候,香芝曾經(jīng)因爲(wèi)一塊糕點和金玉滿堂打了架。那塊糕點是滿堂偷偷留給金玉的,按理說,李秀娥既然是奉了何李氏的命照看著他,自然要格外小心,否則出了什麼岔子,她這三嬸容易招人話柄了,可當(dāng)日,香芝分明說是金玉滿堂一起和她打架,既然都打架了,難道李秀娥真的沒有瞧見???她就不怕滿堂受傷???且之後是金玉一個人被香芝和王鳳嬌拎回來,也就是說滿堂已經(jīng)在她們出現(xiàn)時被帶走,這才免了王鳳嬌一頓無理謾罵。
再者,當(dāng)日她在何李氏面前用刀劃傷了何李氏,當(dāng)時雖然情況混亂,可她分明清清楚楚的看見何李氏藉著阻攔拿菜刀的王鳳嬌,將懷裡的滿堂推向了她的刀口!當(dāng)時她也有些慌,所以沒有深想。
可是,再聯(lián)繫今天的事情,如意心裡越發(fā)肯定,這李秀娥不簡單!
鄉(xiāng)下的確有杏樹,山上也有榛子,可是真正要製成點心,也就只有城裡,鎮(zhèn)上纔會有,且價格不低。以她們家這樣的窮困,自然是吃不到的,滿堂對這一類堅果過敏的事情,如意也從未聽吉祥她們提過,相比是因爲(wèi)之前不曾吃過,所以不曉得。
過敏這件事情,可大可小,如意從前在做飯的時候,師父對食物禁忌方面強(qiáng)調(diào)諸多,她也深知過敏有多嚴(yán)重。
如意心中的懷疑越來越重,恰好這時候,一直處於昏睡中的滿堂悠悠轉(zhuǎn)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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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平淡無波的故事讓乃們無語了嗎……
默默蹲牆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