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月後。

陸陽負手而立，站在空中，凝視著眼前翻滾的黑霧。

暗影島，他穿越後的第一站。

正是在這裡，他學會了戰鬥和殺戮，獲得了初步的自保能力。

當初離開這裡的時候，他承諾過要回來看望精衛，心裡也默默地許下替約裡克完成心願的諾言。

如今數年以過，陸陽雖然還稱不上舉世無敵，但也有了窺探暗影島背後秘密的實力。

黑霧翻滾不休，像一鍋沸騰的開水，又像是一隻張牙舞爪的野獸。

來到這裡後，他沒有急於進入其中，而是打算先在外面探查一番。

陸陽龐大的神識籠罩整個暗影島，試圖找出一些真相。

但是隨著探查進行下去，他的眉頭卻漸漸皺了起來。

“果然有問題。”陸陽喃喃自語道。

暗影島上空縈繞的這種黑霧位格極高，至少比他目前的位格要高很多。

陸陽的神識剛侵入其中，就感受到了非常大的阻力，雖然稱不上寸步難行，但是探查起來也非常困難。

能做到這一步，至少也應該有半神級巔峰的位格，甚至真神級也有可能。

雖然沒有發現更多的信息，但是僅僅這一點，就給了陸陽很多提示。

在暗影島，他可以確定的是至少有兩個半神，一個是扭曲樹精茂凱，一個是死亡歌頌者卡爾薩斯。

莫德凱撒是否在那裡他沒有見過，不能完全確定，但無論他在與否，都不影響一個事實——誕生於黑霧的半神只有一位，卡爾薩斯。

莫德凱撒和茂凱都成道於暗影島誕生之前。

這就矛盾了。

黑霧這種疑似真神級位格的力量，爲何數千年的時間只誕生了一位半神？領域級亡靈也只有錘石、赫卡里姆、卡莉斯塔三人，而且，實力提升極其緩慢？

由此可以推斷，當初造成福光島悲劇，暗影島誕生的國王很可能依然存在，而且，實力不弱。

雖然不能完全確定，但是，對自己的猜測，陸陽也有不小的信心。

“看來，要進去才能找到背後的秘密了。”

從外面探查的方法已經證明失敗，陸陽也不再多費心思，準備進去再說。

就在他腳步擡起，正打算向前邁步的時候，卻突然一頓，又收了回來，並且朝身邊看了過去。

他目光投向的方向，沒有任何存在，空無一物。

但是很快，一黑一白兩個身影緩緩勾勒而出。

白色身影是一隻人立而起的白羊，姿態優雅，手執銀白長弓，黑色身影是拖著長長尾巴的巨大狼頭，兩者額頭上嵌著一個相同的符號，像是一個魚鉤。

在它們現身的那一刻，一股寒意從陸陽脊椎骨生起，瞬間傳遍了全身。

這並非是他心生恐懼，而是接近死亡時，身體的一種可能反應。

是的，接近死亡。

這不是說陸陽命不久矣，而是因爲，出現在他眼前的就是死亡本身。

永獵雙子，千玨。

“羊，這是怎麼回事？”

恐怖的雙眸盯著陸陽，狼頭口中發出令人膽寒的咆哮聲，彷彿死神鐮刀揮舞時的呼嘯，聽到就令人肝膽俱裂。

人立而起的白羊姿態依然優雅，用空靈的聲音問道：“你是何人？同屬死亡的存在。”

“你可以稱呼我爲……戮仙。”陸陽悠然答道。

符文之地的神，大部分名氣都侷限於某一地，如祖安的迦娜，弗雷爾卓德三神，等等。

但也有少數影響力遍及整個大陸。

如眼前這一位，或者說兩位，符文之地的死亡之神，千玨。

傳說中，所有人死亡的時候都會看到千玨，坦然接受死亡的，由羊靈的長弓幫助他們離開人間，妄圖逃脫命運者，則由狼靈追捕。

陸陽不清楚這個傳說的真假，但有一點可以確定，千玨很強，非常強。

強到什麼程度呢？

無論是狼靈，還是羊靈，單獨拎出開一個，就是他所見過的半神之最，無論是維克茲，或者是奧恩，都比不上它們。

而且，兩者雖相互獨立，實質上卻同爲一體，一加一能發揮出遠大於二的實力。

可以說，除了陸陽，基本不可能有半神會是千玨的對手。如果沒有誅仙劍陣，連他也要達到半神巔峰，再配上四把半神級飛劍，纔有一戰的可能。

而且，這還不是它們最強大之處，更厲害的在於，千玨距離真神只有一線之隔。

對他人來說，這一線之隔，可能就永遠無法邁過去，但千玨不同，它已經找到了突破的契機。

陸陽瞥了一樣旁邊翻滾的黑霧。

他能隱隱感知到千玨和暗影島間的對立。

一個是死神，一個是非生非死的亡靈，從一開始就註定是對手。

以千玨目前的狀態，只要能淨化了暗影島，應該就是突破真神之時。

它自己可能都不是特別清楚這一點，但絕對感覺到了對淨化暗影島的渴望。

這也證明了陸陽之前地一個猜測，暗影島上黑霧的位格很可能是真神級，只有如此才能解釋，爲何強大到這種程度的千玨，心中明明渴望無比，卻始終沒有對它動手。

“戮仙！”

狼靈繞來繞去，語氣有些狂亂：“爲何？爲何還會有死亡的存在？”

陸陽知道，狼靈並非是嫉妒，或者憤怒，而是一種純粹的不解。

他看向羊靈。

雖然位格平等，但是給人的感覺，千玨中是羊靈主導。

“親愛的狼。”

她平靜地開口：“他並非死亡，而是死亡的傳播者。”

說得好……陸陽心中幾欲擊節稱歎，不愧是千玨，這番描述，一下子說清楚了雙方的區別。

因爲戮仙劍的存在，陸陽的確掌握了死亡法則，但是，他的死亡法則終究是殺戮的一部分。

“傳播死亡？”

狼靈開懷大笑，游到陸陽身邊：“我們天生契合。”

陸陽臉上也露出了笑容：“現在就有一個合作的機會，不知道你們有沒有興趣？”

“叫戮仙的人，你說的可是眼前的黑霧？”羊靈淡淡地問道。

“自然。”陸陽點頭答道。

“所有不肯安息的活物都將葬身羊弓或狼牙之下，但時機未至。”羊靈轉向暗影島，冰冷的目光中也流露出幾分不易察覺的渴望。

“不。”陸陽神秘一笑：“你我聯手，一切皆有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