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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霧隱仙人

赤瑕璧眼中精光大盛,興奮地一拍大腿,笑著叫道:“我正等這一句話!快來吧,我的手早就癢了。”

心神束縳力在於一個“守”,只是守住對方的攻擊,吸取對方的力量,才能形成反擊,所以斬風沒有攻擊的打算。

他雙手垂在身側(cè),目光平視前方,淡淡地道:“你攻,我守,我不還手。”

“要練防禦力嗎?好啊!有人自願當人肉沙包,我怎麼會拒絕呢?”

嘻笑間,火靈神翼再次出現(xiàn)在他背上,九蝶翼隨後也出現(xiàn)在空中,來往穿梭,帶出陣陣熾熱。

斬風緊緊盯著九隻花蝶般的小火翼,腦海中浮現(xiàn)出琉洋鎮(zhèn)的那一戰(zhàn),當時赤瑕璧依賴的就是九蝶翼,但兩人纏鬥多時,很少有力量相擊的場面,因此無法判斷九蝶翼的威力,只能憑感覺猜測。

“這小小的九蝶翼內(nèi)有乾坤,不是表面上這麼簡單,可別大意了!”赤瑕璧嘻嘻一笑,手指繼續(xù)彈動,操縱著小火翼排成九宮陣式,環(huán)繞斬風飛舞。

斬風看出赤瑕璧沒有留手,不敢大意,謹慎地佈下心網(wǎng),神經(jīng)被集中到一點,力量種子也被抽離心神,置入雙手,使心神被孤立,沒有任何可依賴的力量,以求心神在最危險的時候產(chǎn)生最大的力量。

“來吧!”準備好一切後,他鷹眼似的目光緊盯著九蝶翼,身子微傾,如鎖定目標的獵豹。

“好氣勢!”赤瑕璧見他擺出一副捱打的姿態(tài),好意提醒道:“你不會真想用肉身擋我九蝶翼吧?九蝶翼的力量強大,我雖然是施術(shù)者,但道術(shù)一經(jīng)施展,連我自己也無法控制,更不可能手下留情,你最好謹慎一些。”

“明白,來吧!”

斬風神色冷峻地朝他招了招手,示意他早點開始。

“好!既然你這麼有自信,我就試試你的防禦力!”

赤瑕璧不再多言,靜心凝息,漆黑的瞳孔中精光大盛,十根細長的手指如同跳舞般扭動起來,彷彿扯著九根看不見的絲線,操縱九蝶翼的行動。

轉(zhuǎn)眼間,火蝶布成了九宮大陣,在斬風的身邊盤旋飛舞。

烈火熊熊,山風掠過後都變得熾烈,身在其中的斬風感覺最深刻。

“是虛幻?是真實?”他猶豫了起來。

他之前兩次與火道術(shù)相抗,兩次都成功了,因爲對手施展的都是虛幻的力量,華而不實,雖然可能迷惑別人,卻迷惑不了他,被他從容擊破。

但眼前這九隻火蝶大不一樣,因爲施術(shù)的是道仙,道仙的控制力強許多,因此拿捏不準,不敢貿(mào)然硬接。

赤瑕璧見他眼中疑色,微微一笑,又問道:“準備好了嗎?我要開始出擊了。”

“來吧!”

斬風心中一沉,把一切猶豫都拋開腦後,決定先用力量種子試一試火蝶翼的威力,念頭一起,紫光縈繞的右手便奮力揮出。

瑩瑩紫芒帶起飄起光霧,在黃昏中朦朦朧朧,妖異詭魅,給人一種無形的壓力。

火蝶沒有躲避,被拳頭輕易擊中,就在這剎那間,被擊碎的火翼突然噴出長達數(shù)丈的烈焰,如一把火焰箭直刺斬風胸口。

“小心!”

赤瑕璧沒想到他揮拳硬接,再想收回道術(shù)已是不可能了,急得他大聲驚呼,然而呼聲剛起,整個人頓時呆若木雞。

烈焰如同一顆火色流星,在半空劃出一抹豔紅,狠狠地刺入斬風的胸膛,一股鮮血暴灑而出,濺得白衣斑斑點點,胸口處更是被烈火燒得焦黑一片。

斬風發(fā)出一陣悶哼,巨大的痛楚感如海潮般刺激著神經(jīng),胸口處似乎沒了知覺,幾乎連心跳都感覺不到,眉頭緊緊地擠在一起,面部也有些扭曲,雖然如此,但他硬是挺了下來。

“這麼厲害!”

赤瑕璧看得目瞪口呆,即使再見多識廣,也從來沒有見過這種修煉方法,從斬風的舉動來看,竟像是主動受擊。

果然是實火!斬風摸了摸胸口的傷處,慶幸自己早有準備,心神早已化做一張巨網(wǎng),把火焰箭衝入的力量全部封住,再利用心神力漸漸消除和吸收火焰劍的力量。

雖然傷得不輕,但火焰箭的攻擊比想像中要弱一些,這種力量型的攻擊極中一點,心神力也可以集中一點,形成更有效的防禦。

赤瑕璧晃著腦袋讚歎道:“老弟,我還是第一次看見有人敢用肉體擋我的蝶焰刺,真是佩服死你了。”

斬風根本無暇迴應(yīng),雖然表面上安然無恙,但體內(nèi)卻處於危險邊緣,火焰箭的力量持續(xù)性很強,對心脈造成很大的影響,心神束縳術(shù)的效用雖然發(fā)揮至極限,但速度依然十分緩慢,一旦崩潰,力量會攻入心房,造成致命一擊。

這一擊,也讓他看清楚道仙的力量。

與麟雲(yún)的攻擊相比,火焰劍只不過赤瑕璧的一個小手段,強度卻不遜於麟雲(yún),由此可見道聖與道仙的差距,而可怕的是,火焰箭的力量只能化解,暫時還無法吸納,這使心神束縳術(shù)的反擊效力大大減弱。

看著斬風漸漸平緩的神色,赤瑕璧心潮起伏不定,思緒也亂成一團。

難道他在化解我的力量?那可是肉體,這怎麼可能在被烈火燒了之後沒有感覺呢?不對!他滿頭大汗,眉尖緊皺,面部扭曲,分明是在忍耐痛楚。

想到一個普通人硬生生承受著烈火灼燒,赤瑕璧更加駭然,他的實力雖然高強,但與一般的道士有著共通特性,武鬥力較弱,肉體的抗擊能力也很弱,因此看到斬風用身軀硬扛,不得不驚訝。

雖然沒有承受過火焰箭的攻擊,但他知道威力不小,其他道仙雖然有能力化解,卻絕對沒有一個人敢用肉體抵擋,除非能把神愈之類的治療術(shù)練至極點,否則只有死路一條,換成其他人只能躲而不會接,因此更顯出斬風的忍耐力、毅力和膽識。

看著漸漸平靜的斬風,他忽然明白了,斬風不只是在抵抗,而是在修煉,也許是利用痛苦來修煉,如果真是這樣,沒有強大的毅力和忍耐力,絕對無法支撐下去。

一個人怎麼可能有這麼強的忍耐力?天下能用這種方法修煉的人屈指可數(shù),單是忍受這強烈的痛楚,就不是普通人能辦到的。

他到底是甚麼人?難道世上還有更強大的種族嗎?

赤瑕璧的心態(tài)變了,從最初的好奇,變成了欣賞,現(xiàn)在又打心眼裡佩服,因爲他終於明白斬風年紀輕輕,卻有這種成就的原因,毅力和忍耐力只怕是其中重要的一環(huán)。

轟!

不如動山的斬風突然被一股力量猛然向後推,連退了幾步才穩(wěn)住身子,他長長地吐了口氣,一切痛楚彷彿都隨著吐出,神色又恢復了正常,只是胸前有一片焦黑。

赤瑕璧苦笑一聲,勸道:“老弟!只是修煉而已,犯不著弄得像生死摶鬥似的,萬一受傷就適得其反了。”

“修煉就是生死摶鬥,否則戰(zhàn)鬥就是死路。”

斬風冷漠地看了看胸前的傷口,彷彿受傷的不是他的身軀。即使痛楚還在,即使還會有生命危險,一切都不能阻擋他對力量的追求,因爲修煉而死,沒有任何遺憾,但在目標面前倒下,那纔是人生的遺憾。

赤瑕璧再也說不出俏皮話,連臉上的笑容也被敬意代替了,“我服你。”

“再來一次!”

斬風就像當年那個倔強的少年,滿臉堅毅,目光冷漠,但渾身上下透著永不服輸?shù)膱皂g。

“這麼快?你的傷還沒好呢?”

赤瑕璧又被他驚人之舉嚇了一跳。

“死不了!”

斬風的冷傲彷彿震撼了山嶺,掀起陣陣烈風,吹得衣服劈啪亂響。

“好!”

赤瑕璧點點頭,任何說辭都是對斬風的污辱,所以他沒有再勸,反而更加認真地施展道術(shù),這纔是最禮貌的迴應(yīng)。

隨著手指輕晃,九隻火蝶又重生了。

斬風死死地盯著火蝶翼,明知蝶焰刺的厲害,這一次依然沒有躲避,又是一拳擊散火蝶,但他不再用胸口去迎,而是換成了左肩。只要不死,就還能練下去,當然,這種自信也建立在冥人獨有的身體上。

轟!強大的衝擊力把他掀上半空,急速往平臺外的懸崖外墜去。

赤瑕璧大驚,急忙展動火靈神翼,但他剛動,斬風堅如磐石的身影再次出現(xiàn)在平臺上。

“再來一次!”

赤瑕璧笑了。

匆匆三天,赤瑕璧已經(jīng)忘了擊倒斬風多少次,只記得斬風依然能站在面前,沉聲說“再來一次”。

斬風身上完好的地方已經(jīng)不多了,衣服也換了三次,但還是破破爛爛,肉體上的傷更是不計其數(shù)。

“再來一次!”穿上新衣後,他又站了起來。

赤瑕璧好不容易坐下休息一會兒,再聽到這四個字,心裡別提多怕,嚇得渾身哆嗦,嘻笑變成了苦笑,哀求道:“老弟!夠了吧?你受得了這種瘋狂修煉,我可要來休息一下。唉!三天不吃不喝,不眠不休,還天天吹著山風,我都快變?nèi)藥至恕!?

“三天了嗎?”斬風呆望著他。

“天啊!”赤瑕璧白眼一翻,幾乎要暈到,哭喪著臉喃喃地道:“我算是佩服得五體投地了,我已經(jīng)被人叫瘋子,沒想到你比我還瘋,難怪天天練得這麼兇,居然不知道時間,幸虧我提了一句,不然還真要被你活活累死。”

“還有三天,還能練一練。”

撲通一聲,赤瑕璧一屁股坐倒在地,頭搖得像撥浪鼓似的,苦笑道:“不行了,不能再陪你這個瘋子煉,不然我這條小命就難保了。”

斬風沒有勉強他,迎著山風站在崖邊,目光隨著山巒起伏,心裡則在回味三天修煉得到的經(jīng)歷和力量。

“老弟,你也太用功了吧?一刻也不肯休息,我真還疑你是不是鐵打的。”赤瑕璧斜眼看著他,他並不是沒有道力,只是身體太累了,他不像斬風,有著超人的體魄和毅力,即使身體受不了了也能撐下去。

斬風忽然問道:“戟布的力量比你高多少?”

赤瑕璧聳了聳肩,苦笑道:“沒法比,他的實力太強了,我連小菊都打不過,何況是他。”

“小菊?”

赤瑕璧笑道:“小菊就是菊寧,道仙裡排第五。”

“嗯!”斬風暗暗嘀咕,如果沒有冥術(shù)相功,戰(zhàn)力實有限,很難戰(zhàn)勝戟布,即使用了冥術(shù),恐怕也會像上次一樣,不分勝負。

赤瑕璧又道:“上次那四個小姑娘就是她的弟子,性格有些怪,和我差不多。”

“原來她們是菊寧的弟子。”

赤瑕璧笑道:“小菊只收漂亮的少女做弟子,一共收了百名徒弟,共稱百花譜,是道官中的奇怪團體,用的都是拂塵。”

斬風問道:“菊寧與你的實力相差多遠?”

“不知道,不過戟布老大隻說我能去挑戰(zhàn)跎烈雷,也許還差一截吧。”

“與她相一截,如果與戟布相比,差距一定很大。”

赤瑕璧忽然瞪大眼睛驚問道;“你不會想去挑戰(zhàn)戟布吧?”

“爲甚麼不能?”

赤瑕璧怔了怔,躺倒在平臺上放聲大笑道:“也好,讓他來嘗試一下你的瘋子修煉法,也許他會累得吐血,哈哈!”

“還有幾天,外傷大概不會礙事。”斬風盤算了一陣,又關(guān)始新的修煉,這一次輪到元神。

“噫!”赤瑕璧忽然跳了起來,滿臉驚喜地望向天空。

斬風擡眼望去,西南方飄來一朵黃色的菊花,碩大無比,菊花上站著一名婀娜女子,由於距離太遠,看不清楚面貌。

“小菊!”赤瑕璧露出狂喜之色,迫不及待地放出火靈神翼,然後迅速向著菊花迎去。

“小菊?她就是菊寧道仙?”斬風的眼神又冷了,雖然相信赤瑕璧沒有參與家族慘案,但難保其他道仙沒有參與,菊寧身爲道仙之一,也脫不了關(guān)係。

菊花一直飛到平臺邊緣,妙目輕動,快速從赤瑕璧的臉上掃過,最後落在斬風身上,眼神也變冷了。

斬風的眼神更冷,一聲不響地盯著道仙中唯一的女性,沒想到菊寧竟是一位雍容高貴,氣質(zhì)不凡的美女。

“你是斬風!”菊寧冷冷地問道。

“是。”斬風點點頭。

“小菊,你怎麼了?”

菊寧美麗的眼睛狠狠瞪了他一眼,質(zhì)問道:“他是不是向仙人動刀了?”

“是啊!”

菊寧臉色驟沉,叱喝道:“與仙人爲敵,就是與道士爲敵,你難道不知道嗎?”

赤瑕璧笑道:“虎極仙士都不介意,你又何必在意。”

菊寧大聲駁斥道:“仙士不在意是他的氣量大,不願和普通人計較,但我們是仙人的弟子,有責任維護仙人的聲譽,怎能容忍別人隨意冒犯仙人?我看你是昏了頭了。”

赤瑕璧露出無辜的表情,苦笑著問道:“小菊,你還想幹甚麼?”

菊寧憤恨地盯著斬風道:“我不會放過你,等大道法會完了,我要向你挑戰(zhàn)。”

斬風沒再理她,菊寧的一切都與他無關(guān),也不想多理,索性閉上眼睛不說話。

“你……”菊寧的俏臉氣得通紅,但斬風像是石頭似的沒有任何反應(yīng),矛頭又指向赤瑕璧,“你不聞不問,還和他稱兄道弟,一起在這裡修煉,簡直氣死我了,你到底還是不是道仙?”

赤瑕璧擺出一副無辜的樣子,苦笑道:“小菊,他只不過爲了小情人才那麼拼命,有情可原,換成是你也會這樣吧?”

菊寧撇了撇俏嘴,不屑地道:“哼!我纔不會呢!修道成仙才是真理,情情愛愛都是俗物,不屬於仙人,也不屬於我們,我聽著就煩。”

赤瑕璧臉色慘白,搖頭苦笑道:“想不到你昇仙慾望這麼強,難怪總是不理我。”

菊寧淡淡地道:“你也是要成仙的人,想太多會妨礙修煉,我勸你還是專心修道吧!”

赤瑕璧心裡不舒服,忽然喚出火翼神翼飛走了。

斬風這時才睜開眼睛看著菊寧。

“看甚麼?你給我記好了,大道法會以後,我會找你挑戰(zhàn),我不管你是甚麼身分,絕不會放過你。”菊寧像看仇人似的瞪了他一眼,然後坐著玉色菊花飄然而去。

斬風靜靜地望著遠去的倩影,除了赤瑕璧,其他道士對仙人都是畢恭畢敬,因此更顯得赤瑕璧與衆(zhòng)不同。

大道法會的會場就設(shè)在鎖春谷,因爲鎖春谷藏在羣山之中,環(huán)境清幽,風景怡人,而且谷中有個溫泉湖,四季都瀰漫著白濛濛的霧氣,恍若世外桃源一般,與仙人超塵出世的氣質(zhì)相映襯,深得仙人滿意。

谷口只有一個,方便管理,雖然沒有人相信有人敢搗亂,但朱雀國皇帝和十大道仙都會出席,誰也不敢大意。

大批道士爲了早一點進入,提前幾天就涌向鎖春谷,把谷口外面擠得水泄不通,爲了表示對仙人的尊敬,禁止任何道官使用飛行術(shù)入內(nèi),因此每個人都要從谷口步入,就連戟布也不例外。

山風帶來陣陣喧囂聲,驚動了修煉中的斬風,睜開眼睛朝谷口方向看了看。

參加大道法會對他沒有任何意義,而且還會有極大的危險,只是戟布沒有說明會面時間和地點,心裡不免有些猶豫。

忽然天邊飛來一團白氣,既不像雲(yún),又不像霧,只是白濛濛一團,但色彩極淡,如果不小心觀察,根本看不出來。

“難道是仙人?”斬風冷眼觀望,白氣來到鎖春谷上方時果然出現(xiàn)了變化,一個黑影漸漸出現(xiàn)白氣上方。

“這大概就是那個名叫霧隱的仙士吧。”

正當他遲疑之際,霧隱仙士突然停止了下降,轉(zhuǎn)而往斬風所在的位置飛來。

斬風知道四周不可能有人,目標也只有他一個,因此鎮(zhèn)定地坐在原地等待。

霧隱仙士化作白霧飄然而來,最後在平臺外三丈停下,身影也隨之出現(xiàn),一張赤紅色的臉駭然醒目,長角眉,高額小眼,就像是一對黃豆鑲在紅皮上,滿頭白色細發(fā)。

斬風冷眼打量了他片刻,卻沒有說話,還擺出一副拒人於千里之外的姿態(tài)。

霧隱仙士對他並不留意,只不過見大道法會還沒開始,又不想與道士們過早接觸,於是想找個地方等待,龍珠峰吸引他的並非斬風,而是美麗的風景。

目光在斬風身上掃過,迅速移向重重山巒,點頭讚道:“風景不錯。”

他轉(zhuǎn)頭又看了看平臺,這時才發(fā)現(xiàn)平臺的周邊都是懸崖,如果沒有飛行能力,幾乎不可能上來,因此斬風又吸引了他的注意,尤其見他沒穿道袍,更是詫異。

“你是甚麼人?”

“普通人。”斬風連正眼都沒擡。

“你是怎麼上來的?”

“你想查我嗎?”斬風冷冷地問道。

霧隱仙士被刺耳的語氣一衝,微感不快,但仙人氣度不容他發(fā)怒,淡淡地又問道:“這裡要舉行大道法會,難道你也是來參加大道法會嗎?”

“不是。”斬風的回答乾脆直接。

“哦!”霧隱仙士感覺到語氣越來越冷,大爲詫異,自從踏入人界以來,還從未有人用這種態(tài)度對他,忍不住細細打量斬風,發(fā)現(xiàn)他不止語氣冷淡,就連表情和氣質(zhì)都冷得像冰,似乎這就是他的個性。

“沒事的話請離開,別打擾我。”斬風不想在這個時間、這個地點與仙人發(fā)生衝突,因此不客氣地趕他離開。

霧隱仙士不但沒走,反而在他面前坐下,溫和的眼神再次打量斬風,含笑問道:“你不知道我是甚麼人吧?”

“仙人。”

“你知道?”霧隱仙士大感驚訝,對方明知自己的身分和地位,還敢用這種態(tài)度,不是故意刁難,就是天生冷漠。

斬風似乎洞察了他的思緒,淡淡地道:“這裡是人界,不是仙界,以人爲尊。”

“人界居然還有人不喜歡我們,真是沒想到。”霧隱仙士對他大感興趣,竟有招他入道的想法。

斬風用默然迴應(yīng),也沒有離開的打算,他知道仙士這一級無法認出冥人身分,所以很鎮(zhèn)定。

霧隱仙士溫言問道:“你不是道士吧?”

“不是。”

霧隱仙士擺出一副循循善誘的姿態(tài),面帶微笑,勸說道:“爲甚麼不學道呢?學道是大勢所趨,日後修道成仙,進入仙界。”

“爲甚麼要去仙界?”斬風盯著他反問。

“這--”霧隱仙士突然愣住了,雖然在仙界住了很久,但他卻從未想過這個問題,也沒有人提出相同的問題,霎時間不知該如何迴應(yīng)。

斬風冷冷地道:“你自己都不知道,又何必勸別人去。”

霧隱仙士大爲不悅,駁斥道:“你不該質(zhì)疑仙界,那是最神聖的地方,而且仙人無憂無慮,逍遙自在,這種生活不好嗎?”

“有食物嗎?有酒嗎?有世間這麼多好東西嗎?”

“這些東西不過是過眼雲(yún)煙,只有仙人才是永遠的。”

“既然如此,你爲甚麼不留在仙界?”

“這還用問,我來人界,是爲了勸諭世人修道成仙。”霧隱仙士被他一再追問,顯得有些不耐煩,但還是忍住了。

“世上人人都成仙,要人界做甚麼?”

霧隱仙士頓時啞了,支吾了片刻也說不出來,因爲他從未想過這種問題,也不相信所有的人都能成仙。

斬風冷冷地道:“原來仙人也有啞口無言的時候,看來修道也不過如此。”

霧隱仙士有些急了,正色道:“仙人是人界的守護者,有責任保護人界。”

“哦?青龍、白虎、玄武三國內(nèi)好像沒有道士、也沒有仙人。”

霧隱仙士怔了怔,臉色稍沉。

斬風瞥了他一眼,心裡一直有個疑問,仙人爲甚麼只在朱雀國活動,卻從不去其他國度,否則道官勢力早就傳遍整片大陸。

難道又是四界和議的限制?可我怎麼沒看到這一條呢?莫非只是仙界與人界的協(xié)議?

想著,他盯著霧隱仙士的眼睛,試探性問道:“你應(yīng)該去其他三國試試,也許會有更多人加入。”

霧隱仙士突然沉默了,眼角餘光盯著斬風,沉聲道:“自有道士傳播大道。”

“難道仙人只能在朱雀國活動?”斬風步步緊逼,急促的追問,不讓對方有足夠的思考時間。

“這……”事關(guān)仙界機密,霧隱仙士只能啞口無言。

斬風洞若觀火,心裡嘀咕道:“看來猜得沒錯,一定有甚麼制約著仙界的行動,使他們無法踏出朱雀國的國境。難怪道官勢力沒有在青龍等國發(fā)展,看來冥界還是挺幸運,一旦道士遍及整個人界,想找立足之地將會更困難。”

“你究竟是甚麼人?”

“青龍國來的異術(shù)師。”

“哦!你是異術(shù)師!”霧隱仙士雖有些驚訝,但異術(shù)師是甚麼人他很清楚,眼中的顧忌和猜測都消失了。

“聽說仙士指使道士對付我們,是真的嗎?”斬風又開始新一輪的盤問。

霧隱仙士再次啞然,猶豫了片刻,他忽然站了起來,沉聲道:“大道法會就要開始了,我不便再留,告辭了。”

斬風淡淡地盯著他,仙、冥兩界的爭鬥遲早要浮上水面,像霧隱這種仙人也將是大敵,只是此刻不想招惹他而已。

“噫!”他正想繼續(xù)修煉,眼角忽然瞥見石地上有一卷淡藍色的東西,仔細一看,是一份文件,上面綁著一條白絲帶。

更吃驚的是,這種紙是冥界特有的紙張,他在冥界見過很多次,因爲顏色特殊而印象深刻。

“奇怪,仙人怎麼會有冥界的紙?”

他撿起紙卷摸了摸,確定是冥界的紙張,心裡更是詫異,擡眼看了看遠去的霧隱仙士,接著扯下白絲帶,緩緩張開紙卷。

“甚麼……”

他一向沉著鎮(zhèn)定,即使面對仙人也毫不動容,但當目光掃過紙上的字時,腦子嗡的一聲炸開了,眼前一片昏暗,呆若木雞的他一屁坐倒在地,久久說不出半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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